第49章 酒吧遇襲
她“喔”了一聲,一邊在他的指示下解開了密碼鎖,一邊細細翻閱着通訊錄,只見打頭第一位聯系人的名字上赫然标記着“a景黎”,一時間心裏不禁一愣,眼波流轉過諸多思量。
景黎……她相信這個名字絕非出于巧合。如果景黎真的是殷冷的情人,那她又是為什麽跟自己這群實習生混跡在一起?還是說,他們是進公司以後才在一起的。
既然大家都是實習生,那麽她應當也應該有機會才是。
然而,當着這位殷二爺的面,她也不敢表現出別的什麽企圖,只裝作不經意般打過去,卻是關機。
蘇茵茵歪過頭,有些不解地看向殷冷,只見他輕輕地阖閉着雙眼,半卧着搖起的病床上,似乎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只微啓薄唇,淡聲吩咐道,“再打。”
她點頭,繼續撥過去,全然忘記了自己為什麽要如此服從他的命令。
而此時,景黎正在酒吧裏頭的吧臺前坐着,一邊看着淩晨時分仍在狂歡舞動的人群們,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喝着杯中清甜的石榴汁,很是百無聊賴,心情也低落到了谷底。
為了腹中胎兒的安康,她此時連酒都不敢沾一滴,只能喝果汁。更讓她在意的是,她如今身邊沒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早已沒有了喝醉的權利。
同時,她卻也無比清楚,此刻心中越是難受,她便越是需要保持着的是清醒的大腦,才能讓她好好思考一下接下來自己應該何去何從。
殷家自然是不能再回去了,景家如今又只有景柔在,她實在是不想再見到那副僞善的面孔,至于程晔鋒和齊語薇……曾經兩個自己最信任的人,卻攜手背叛了自己。
算來算去,她才悲哀地發現,活了二十多年,如今竟然落到了無處可歸、無人可依靠的境地。眼看着每個人離了誰照樣可以活得開心自由,到最後只抛棄下她一個人。
真是悲哀。她在心裏想。
想到這裏,景黎不禁搖晃着杯中清甜的蘋果汁,一口飲盡,喉嚨裏卻仍是一片難以沖淡的鹹澀。她恍惚地看着眼前滿臉嬉笑的紅男綠女,直到眼前只能看到一團團五光十色的模糊光影時,她才發覺是眼眶裏滿盈着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怎麽這樣沒用。
她掏出手機本來想看看時間,這才發現已經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了,難怪那麽久都沒有電話打來。
心中仍抱着幾分他或許會找自己解釋的希冀,景黎正欲找地方充電,肩膀上突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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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回過頭去,只覺得一陣濃烈的酒氣撲鼻襲來,足夠嗆得人三個跟頭,原是三兩個喝醉了酒的小混混,正在起哄道,“美女,怎麽在這裏坐着?喲,喝得還是果汁……一起過去喝一杯啊!”
“不了。”景黎知曉是碰上了借酒裝瘋的酒吧混混,一邊厭惡地以手掩着鼻子,退而坐到了另一張高腳吧椅上,與他們保持着一定距離,一邊以警告的語氣冷靜道,“我男朋友去上廁所了,馬上回來,讓他看到了不好。”
那領頭的小混混卻是前俯後仰地大笑起來,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的謊言,“騙老子呢!我們剛才一直都在觀察你,你都一個人待在這裏兩個多小時了,一個同伴都沒有,又是哪來的男朋友?就算是有,那也太不負責任了,幹脆踹了吧,還不如跟着我們玩玩!”
見她一時失語,那個領頭的小混混更是得意,又走近了幾步,正巧看見了她紅着的眼睛,又嬉笑起來,特意對着她的臉噴了一口酒氣,幾欲令她作嘔,“美女難道是失戀了?來來來,跟哥哥們喝一杯玩玩,保管醉生夢死,再也記不起那個男人來。”
說着,他伸出手來,笑鬧着就要去抓她放在身側的手。
景黎一驚,一邊慶幸着自己方才沒有沾酒,一邊忙側身躲開,卻還是不可避免地被他抓下了一邊衣服。
“呲啦——”
随着空氣裏衣物的撕裂聲響起,那小片雪白得近乎透亮的肩頭霎時暴露在旁人視線裏。在酒吧裏五光十色的燈光下,那塊肌膚潤澤如玉,無聲地泛着誘惑的光芒。
這樣無意間暴露出的一方春色,無疑更引起了那群禽獸的興奮。
他們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集體吞了吞口水,見着附近的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個方位,就算是注意,也沒有湊近的意圖,邊更加嚣張地搖搖晃晃圍攏了上來。
變幻的舞場燈光之下,他們臉上挂着的淫邪笑容清晰可見,令人膽寒。
景黎心中大叫不好,不住地往後退着,然而卻始終抵不過他們幾人的圍攏包抄。
不到一會兒,那群色膽包天的醉漢便将她團團圍住,密不透風。
憑自己一個人根本對付不了那三個醉醺醺的壯漢!意識到這一點以後,景黎心中驚懼不已,面上卻不敢表現出半分,以免更激起那群小混混的獵奇心理。
即使表面如斯鎮定,然而景黎卻依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此刻的心口砰砰狂跳着,只能警惕地握緊了手中的玻璃杯,宛如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趁着那些人還沒有離自己更近,她有些驚懼地四處張望着,希望能夠找出幾個能夠幫助自己的人來,然而所望之處,皆是正在狂歡的紅男綠女,即使是望見了她驚恐的面色,也只冷漠地轉過了頭去,根本懶得管閑事。
這也無怪他們冷漠,這裏本身就是各類人群混雜的地界。這樣的事情在這種地方并不新鮮,甚至更過分的都有。他們沒有圍在一邊看戲叫好,已然算作是厚道了。
吧臺前的調酒師倒是看見了她此刻的處境,也早已見怪不怪,只是平靜地擦拭着手中杯子,當做自己什麽都沒有看見。而舞場上的人們依舊醉生夢死着,哪裏會去管吧臺這地方的小小紛争?
景黎絕望地轉回了頭來,突然間眼前快速地漫過一方黑影,原來是其中有一人伸手就要向她的胸部摸去。
景黎心裏一冷,側身躲過了那如鹹魚般濕冷的手,心中雖然反胃,卻也知道避無可避,只能争取吓退他們。
然而自己一個孤身女子,想要吓退他們三個男人,又……想來想去,都只能鬧出動靜來,鬧得越大越好,只希望他們膽子能夠比自己想象中的再小一些。
心中剛動了這個想法,她已然鼓起勇氣付諸了相應的行動,竟是将手中攥着的玻璃瓶往吧臺上大力地一甩,重重地磕掉了瓶底,露出尖銳的豁口來,繼而狠狠地朝那個欲襲胸的男人頭上砸去。
霎時間,男人頭上就汩汩冒出鮮紅黏膩的血來,側過來的一邊臉頰上滿是豁口造就的劃痕,不知道傷得多嚴重。
景黎眼神一斂,趁着其他兩人愣神之際,将破損得差不多的玻璃瓶往領頭那個已然喝得醉醺醺的小混混的身上猛力一捅。
“砰!”
耳邊只聽到一聲玻璃徹底破碎的聲音,刺耳得幾乎要穿透耳膜。于此同時響起的,還是深深紮入皮肉時的“噗嗤”聲。
她連看都不敢回頭看一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紮中了那個位置。只聽聞身後的那個男人一聲接連一聲地殺豬般慘叫起來。
她驀然覺得全身發冷,頭腦空白,唯一殘留的理智讓她連忙踢蹬掉腳上礙事的高跟鞋,雙手拼命地撥開重重狂歡的人群,使出吃奶的力氣拔腿就跑。
能跑到何處,她也不知道,腦內唯一想的便是盡快逃離這個地方。
耳邊的音樂喧嘩而嘈雜,隐隐有紛雜的叫罵聲不聽地響在身後,分不清是那群小混混的,還是被她錯手推開的人。
一直跑到了酒吧外頭,她還不敢停歇,拐了個彎正欲繼續逃離時,手臂卻突然被一人從後頭抓住。
慣性的緣故,她差點跌了個跟頭。然而比起這個,更加令她恐懼的問題是:難不成是那群流氓追出來了,怎麽會這麽快?
景黎心中慌張,閉着眼下意識地張嘴咬去。
趁對方吃痛,手上似乎松懈了幾分力氣後,她也不知道哪裏生出的厭棄,閉着一雙眼睛就使出全身的力氣,對其拳打腳踢起來。心中的恐懼到達了最頂點,她根本無暇看眼前的人,只發狂一般與那人撕扯着,只想要盡快掙脫他的禁锢。
耳畔隐約捕捉到一個如清泉般的男聲,“景黎?”
這語氣……似乎有些熟悉,景黎平靜下來,弱弱地睜開了眼睛,眼前赫然是白昌旭關心的臉。她陡然一驚,連忙後退了兩步,有些語無倫次,“白……白學長?”
頓了頓,她偷偷地瞥眼,看了看他手臂上那兩排清晰的牙印,還帶着淺淺的涎水,一時間更是尴尬得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好一會兒才弱聲地道了句“謝謝”。
白昌旭看起來倒是沒有計較這些,只是出奇自然地拿出随身攜帶的手帕擦了擦,總算消除了她的些許尴尬。
她道完謝後,正欲離開,耳邊卻聽得他溫言問道,“怎麽這麽晚了,還在街上這樣亂跑?你現在的男朋友呢?就是上回見過的……”
聽他提起殷冷,她一時啞然,心髒一時間又隐隐揪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