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就當自己什麽話都沒有說,在沙發的另一端坐了下來,也從桌上摸了一支煙出來點上,不再亂說話了。
這時肖望正好接完電話,來到了露臺上,見兩人之間又彌漫着詭異的氣氛,便徑直走到商亦衡的面前,說道:“商先生,機票已經訂好了,現在可以出發去機場了。”
一聽這話,沉默了還不到一秒的李島又破功了,把煙一扔,舒服地伸了個大懶腰,十分滿意地感嘆道:“媽的,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在加德滿都的這麽多天裏,他都快要被憋死了,一聽見可以回到祖國的懷抱裏,比任何人都還要激動,恨不得能立刻飛到機場。
而商亦衡神情不變,看了一眼快要上天的李島,只用了一句話就讓他從天堂掉進了地獄,語氣平平道:“你留在這裏收尾。”
“……”
正在忙着興奮的人一瞬間就萎掉了,望着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沒想通自家老板為什麽會突然來這麽一出。
他現在的狀态簡直就是丈二的和尚吃黃連,既摸不着頭腦,又有苦說不出,無語道:“怎麽又變成我了,這種事不是一向都是肖面癱做麽。”
“不願意?”
“……”
吃過幾次啞巴虧後,李島早就學聰明了,不再迎難而上,而是把手上拿着的東西遞了過去,轉移話題道:“對了,這是門神在車上撿到的,好像是四眼妹的東西。”
聞言,商亦衡幽深的眼底眸光微閃,視線往下一掃,目光停留在了那冊不足為奇甚至有些破舊的小本子上。
由于在賄賂自家老板這件事上,李島從來沒有成功過,所以在看見他接過本子後,又重燃起了希望,高興地在心底吹了一聲口哨。
他開始嘗試着改變自己的命運,湊了過去,一點一點提議道:“老板,要不你再考慮考慮剛才說的那事兒吧,肖面癱肯定比我做得好啊,你又何必讓我去做呢,對吧。”
不過對于這一提議,商亦衡好像不怎麽感興趣,只是不甚在意地應了一聲。
他把視線從本子上收了回來,又看了一眼垂死掙紮的人,見對方這麽抗拒,眉頭輕皺,似乎真的重新考慮了一番,最後破天荒地做出了讓步,嘆道:“收尾或者去跟下一個項目,選吧。”
“……”我日,跟一個項目花的時間更久好麽!
一臉懵逼的李島和肖望對視了一眼,渾身上下都被“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的彈幕刷屏,這下是真的再也笑不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觀衆朋友們,歡迎每天準時收看《我叕開車啦》,讓我看見你們熱情的評論好麽!
關于聞雯文挑食這個壞毛病,商亦衡想糾正很久了,不過每次都被她耍賴混過去了,用的理由不外乎就是什麽“我不吃胡蘿蔔芹菜身體不照樣好好的麽”之類的鬼話。
見她這麽有自信,商亦衡當天晚上就用實際行動來檢驗了一下這句話的真假,最後的結果當然又是以聞雯文求饒作為結束。
男人難得在這件事上聽了一次小姑娘的話,沒有再繼續了,只是把汗涔涔的人抱在懷裏,翻着舊賬:“這就是你說的身體好麽?”
“……”哪有人用這種方式判斷身體好壞的啊!
聞雯文不說話了,想用沉默來抗議這場不公平的較量,卻不料被子下的手又開始動了起來,她只能認輸道:“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挑食了……”
“嗯。”商亦衡親了親知錯就改的人,為了獎勵她的聽話,又拉着她做了一遍。
“……”淦,她又被騙了?
等到好不容易結束的時候,聞雯文已經累得完全不想動了,在昏睡過去之前,又隐隐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對勁。
如果……她吃了胡蘿蔔和芹菜,身體真的變好了的話,那她每天晚上豈不是更難熬了麽???
這麽多小劇場,你們喜歡哪個,我哪天有空了就寫成長——長——的給你們看
☆、Chapter 11
盡管這場無疾而終的尼泊爾之旅稱不上什麽驚心動魄,但絕對能夠算是有驚無險,以至于聞雯文回國以後,到處胡吃海喝了好幾頓才從中緩過來。
幸好如今時間也差不多過去了将近四個月,忙碌的生活讓她漸漸忘掉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
而在這段期間內,聞雯文除了和畢業答辯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大戰了幾百個回合以外,其他的都還過得算順風順水,并且在六月底順利地完成了“大學四年混吃混喝”這個階段性的任務。
本來下一個階段的任務她都已經想好該怎麽完成了,只可惜還沒來得及去執行,就被家裏人四處托關系,安排進了一家私人醫院的物業部門上班。
雖然這份工作賺得不多,但勝在輕松自在,能夠自由支配的時間特別充裕,這樣一來,聞雯文也有多餘的精力努力發展自己的副業,每天一下了班就跑到天橋下面擺地攤。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個月的天橋業績排位大賽中,她靠賣紋身貼殺出了一條血路,取代了蟬聯銷售冠軍寶座十一個月的貼膜哥,終于成功榮登榜首。
不過今天新上任的冠軍好像有些無心戀戰,不在自己的攤位上好好守着,反倒東轉轉西晃晃了一圈,而後又跑到隔壁的鐘氏土豆買了一碗狼牙土豆,蹲在馬路牙子上吃了起來。
b市作為一座文化古城,近幾年來在這一方面卻表現得越來越不稱職,傳統的建築逐漸被連牆接棟的高樓大廈一一占領,舊時的盛世風光很難再在這座城市的身上看見。
好在這個位于北大街的老天橋市場還沒有被時間的洪流沖走,仍頑強地屹立在形形色.色的現代建築群裏,發展到如今,早已成為了城市裏最為熱鬧繁華的地段,尤其是在這種盛夏的七八月。
溫度一點一點降下去的黃昏薄暮時分,人們一般都吃完了晚飯,紛紛搖着蒲扇從空調屋裏走了出來,想要曬曬被冷氣吹得有些濕冷的身體,而天橋市場往往就成了他們的不二選擇。
在這裏,該遛彎的遛彎,該跳廣場舞的跳廣場舞,該做生意的做生意,該不可描述的不可描述,總歸就是一派聲光嘈雜的興旺景象,甚至還能多多少少咂摸出一點古時候的味道來。
聞雯文閑來無事的時候便最喜歡蹲在馬路牙子上看來來往往的行人了,這會兒也是這樣,一邊聽着廣場舞的音樂聲,一邊吃得津津有味,在消滅完最後一坨土豆,正準備重返工作崗位的時候,卻恰好看見了不遠處站着的年輕男人。
她“咦”了一聲,伸長了脖子望了望,在确認自己沒有看錯以後,趕緊把嘴裏的土豆咽了下去,沖他招了招手,大聲地叫道:“猴哥猴哥!”
猴哥本名侯淼,比聞雯文大個兩三歲,是專門負責管理他們這一個片區的人。至于管理的具體內容麽,道上的人都明白,知道這不過就是收保護費的一種官方說法。
可是和那些每天罵罵咧咧、到處欺壓生意人的無賴不同,他不但不催着他們交錢,甚至很多時候還經常給他們放水,直到上頭催起來了才意思意思收點錢,簡直混混界的一股清流。
這兒的人都喜歡他,聞雯文當然也不例外,一見着他就異常興奮,舉起的雙臂還在賣力地搖着,就像是看演唱會時坐在山那邊的朋友似的。
而在聽見這聲撕心裂肺的愛的呼喚後,侯淼循聲望了過來,一眼就看見她那雙揮舞的細手臂。
不過他也沒有回應什麽,只是和身邊的人交代了兩句後便朝聞雯文走了過去,順便把各個攤主送的煎餅果子珍珠奶茶章魚小丸子鐵板鱿魚烤雞翅全都塞到了她的手上。
見狀,又可以蹭吃蹭喝的人高興地‘耶’了一聲,連忙不疊地空出手來接這些投食,還順便旁邊挪了挪,給他騰出來一個蹲位。
她迫不及待地嘗了顆章魚小丸子,而後口齒不清地問道:“猴哥,你最近是不是又去做什麽嗨生意了,怎麽感覺大半年都沒有看見過你了。”
“嗨個毛啊,上次辦事的時候被家裏的小祖宗逮着了,這幾個月一直在家重新做人,今兒才有時間出來放放風。”
侯淼一邊說着,一邊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的人,本想讓她站起來說話的,因為她蹲在地上就跟個要飯的似的,但後來又看她好像很享受的樣子,也沒有強求什麽,幹脆陪她一起蹲在了馬路牙子上。
天道不公的是,明明倆人都是同一個姿勢,可偏偏他看上去就是要比聞雯文更賞心悅目一些。
幸好姿勢醜的那個人還沉浸在豐富多彩的食物裏,沒有注意到這些小細節,只是在聽了侯淼的話後忍不住感嘆了一句:“當你妹妹可真好,你家裏還缺不缺啊,會賺錢吃飯的那種。”
侯淼無言地揉了揉她的頭發,沒搭理她這個企圖亂攀關系的問題,反問道:“你不是去尼泊爾玩了麽,怎麽這麽快就潇灑回來了。”
“嗯?你居然連我什麽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真是太傷我的中國心了。”聞雯文佯裝失望地嘆了嘆氣,一口一口咬着珍珠奶茶的吸管,視線還鎖定在他的身上。
她上上下下瞅了侯淼好幾眼,終于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語重心長地說道:“不過……猴哥啊,就算生活再不如意,你也不能這樣瞎折騰你的頭發,這下你看上去真不像什麽好人了。”
本來他不笑的時候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了,現在居然還把頭發修成了短短的卡尺頭,更是加深了這種感覺,就連笑起來都沒有好到哪裏去,怎麽看怎麽像那些動不動就會随時吊打人的二流子。
聽見這個問題的時候,侯淼正把手伸進兜裏想摸煙,結果只摸出來了一盒Pocky,這才想起自己在戒煙,于是只能将就着叼在嘴裏,以一種看透世俗的語氣回答道:“人這一輩子這麽長,怎麽着也得遇見幾個技術不到位的理發師吧。”
“……”嗯,這倒是大實話。
聞雯文曾經也深受其害,這會兒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咽下了嘴裏的珍珠,正想繼續說着什麽,卻被身後傳來的一陣争吵聲打斷了。
于是她立馬扭過頭去,提高音量插了一句嘴:“周大仙,趙女士,你們別吵得太厲害了,免得到時候血壓又升上去了!”
周大仙和趙女士是他們天橋下有名的算命先生和占蔔大師,聽上去頗有些水火不相容的意思,實際上也确實如此。
這兩個年齡加起來都快一百三的人隔三差五就會因為理念上的分歧而吵起來,所謂的東西方文化交流在他倆之間是絕對不可能存在的,所以聞雯文這和事老當得有些辛苦,每每口頭上的提醒都起不了什麽作用。
今天也同樣如此。
見身後的動靜還是沒有變小,她放心不下,拍了拍大腿,一邊站了起來,一邊說道:“唉不行,我得去勸勸架,你去麽?”
“走吧。”
侯淼又往嘴裏扔了一根Pocky,正準備和她一起過去關愛兩位老人家,卻在擡頭的時候看見路邊停着的車上走下來了一個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正在朝他們走來。
他腳下的步子跟着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麽事似的,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身邊的人。
不過聞雯文沒有注意到侯淼的視線,因為她也一眼就看見了有人正在朝自己這邊走來,卻沒有多想什麽,只是想要以此為契機,好讓吵架的人消停消停。
她小跑着來到倆人的中間,就像是在哄小孩似的,轉移話題道:“大仙,女士,你們來猜猜,那位正在往這邊走的小哥會照顧你們倆誰的生意?”
萬萬沒想到的是,随着她的話音剛落,原本還在争吵的兩人居然真的停了下來,擡頭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對着她不約而同道:“你。”
“……”
算命的和占蔔的難得有意見這麽統一的時候,聞雯文本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可自從在尼泊爾走過一遭後,她在心理上和生理上都對穿西裝的男人産生了抵觸情緒,以至于在聽了這話後,立馬露出了一副驚悚的表情。
她連忙擺了擺手,努力尋找着各種蛛絲馬跡來證明這一切和自己無關,否認道:“怎麽可能啊,我的紋身貼市場還沒這麽廣……”
然而聞雯文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道陌生的聲音打斷了,聽見對方客氣而禮貌地叫了一聲“聞小姐”。
好吧,看樣子真的是來找她的。
背對着他的聞雯文沉重地嘆了一口氣,心想沒辦法逃避就只好正面解決了,于是擡頭看了一眼說話的人,想了半天才想起來眼前的人正是那時在燒屍廟有過一面之緣的西裝小哥。
“……”淦,她這是夢回加德滿都了麽?
她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尼泊爾,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大天.朝沒錯,于是一邊止不住地在心底祈禱今晚的事和那個男人無關,一邊故作鎮定地問道:“你好,請問有什麽事麽?”
遺憾的是,面對聞雯文的祈禱,老天爺又選擇性耳聾了,因為她下一秒便聽見了一句足以讓她原地爆炸的話。
“商先生想見你一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新得比較晚,一來是因為沒存稿了,二來是因為看着你們對我越來越冷漠,正文都沒動力寫了,更別說什麽小劇情了……
你們說,要是以後沒有你們愛的鼓勵,這條漫漫碼字路我要如何才能堅定不移地走下去TAT
不知道沒有小劇場的我還能剩下些什麽……反正今天就來簡單猜猜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好了
A.老商給三文魚蓋豬肉章 B.三文魚給老商蓋高級豬肉章
C.你們給我評論 D.我給你們回複
沒有評論收藏的我宛如一條鹹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Chapter 12
這句話聽上去倒是客氣,但實際上根本沒有可以讓人選擇的餘地,聽得聞雯文腦仁兒嗡嗡地響,一點食欲都沒有了,卻也沒有向周圍人尋求什麽幫助。
一來,他們上次除了把她騙得團團轉以外,倒也沒有對她做什麽要不得的事,所以她也不應該總是存有這種卑劣的想法。二來麽,既然別人都已經親自找上門來了,沒有達到目的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綜上所述,與其到時候被各種見不得人的手段折騰,倒還不如先喝下這杯敬酒,至少在沒撕破臉皮之前,他們彼此之間還能保持一些該有的客氣吧。
掂量清楚其中的利害關系之後,聞雯文也變得沒那麽糾結了,和自己的後援團打了聲招呼,而後收拾好東西,跟着肖望就往路邊停着的車輛走去。
黑夜漸漸取代了黃昏的位置,白天的暑氣在這時候也都蒸發得差不多了,于是乎天橋下納涼的人越來越多,嘈嘈切切的人聲和各種食物的香氣融為一體,一同盤踞在這座城市的上空。
聞雯文便穿梭在這一片熙來攘往之間,心裏毫無波瀾,因為她正在不停地思考着這些人為什麽時隔這麽久才找上門來。
其實在加德滿都的那次不期而遇她還能想得過去,畢竟那座城市只有那麽小,轉來轉去也就那麽些地兒,想不遇見都困難。
但是現在的情況怎麽能和當時相提并論呢。
她如今可是在大天.朝啊,地廣人稠的大天.朝啊,她連住在家隔壁的高中同學都不怎麽打得到照面,這些人又是怎麽找到她的?
毫無頭緒的人越想越覺得奇怪,也越想越糊塗,不過幸好她也沒有一直在死胡同裏打轉,在離鬼門關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終于想起來了另一件很重要的事。
聞雯文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這個問題,猶豫了兩三秒,最後還是快步走到前面的人旁邊,問道:“小哥,那什麽……你家老板也在車上麽?”
雖然她目前還算坦然地接受了這個飛來橫禍,但是在尼泊爾留下的心理陰影還是會不可避免地卷土重來,生怕自己重蹈覆轍,所以該有的自我保護措施還是應該要有的。
她想要先摸清敵方軍情,見對方點了點頭後,這次是直接繞到他的面前,把他攔了下來,試圖強買強賣道:“那咱倆打個商量成不……就是待會兒你可不可以把副駕駛的位置讓給我坐?”
被迫停了下來的肖望聽見她的這個請求後,連聲兒都沒有出一下,步伐只停頓了一秒,而後直接從她的旁邊繞了過去。
“……”爸爸的,這愛理不理人的性格怎麽和夏雨荷一樣一樣的,無視她可還行?
吃了閉門羹的聞雯文心如死灰,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非自願地走到了車旁。
本來她的手都已經搭在車門上了,卻忽然看見剛才拒絕他的人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并且朝她投來了一個眼神,示意她可以從這邊上車。
嗯,這面冷心熱的性格也和夏雨荷一樣一樣的,值得表揚!
如此反轉的發展讓聞雯文又立刻死灰複燃,趕忙跑了過去,路過肖望身邊的時候還感激涕零地對他說了聲“謝謝”。
她一邊在心裏默默誇獎了一下這位懂事的小哥,一邊手舞足蹈地往車裏鑽,心想自己總算是成功地未雨綢缪了一次。
誰知聞雯文的身子才剛剛探進去一半,臉上的笑容便瞬間結成冰,整個人也仿佛是被點了穴一般,一時間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不可置信的人使勁眨巴了好幾次眼睛,發現結果并沒有什麽不同後,這下真成了臉上笑如花,心裏草泥馬。
淦,為什麽這人會坐在駕駛座上,說好的幸福呢!
聞雯文覺得自己這次真是被坑大發了,牢牢地定在了原地,打死也不肯再往裏挪一寸,愁眉苦臉道:“晚上好啊先生。”
駕駛座上的人只手撐在車窗上,似乎是等得有些無聊了,正望着前方嬉笑打鬧的人群解悶,在聽見傳來的動靜後,就這樣懶洋洋地微微側過頭來。
街邊的路燈只照亮了他一小半的臉,而另一半還是被包裹在了涼如綢緞的夜色裏,神情疏淡的模樣像極了舊眉月,清冷而又熱烈。
見車門外的人還是一副誓不上車的模樣,商亦衡也不急着催她什麽,不緊不慢地問道:“這次你又想躲到哪裏去?”
“……沒躲呀,我就是想到前面給你打聲招呼,坐還是坐在後面好了。”聞雯文強行為自己的這番行為找了一個理由,一邊說着,一邊試圖從車裏退出來。
可惜她的後路再一次被堵死了,還沒來得及解釋便又聽見一道還算熟悉的聲音說道:“上車吧,聞小姐。”
“……”唉,我說算我笨,軟不隆咚的耳根。
退無可退的人只好向惡勢力低頭,貓着身子鑽上了車,心想別慌別慌,畢竟他還要開車啊,應該沒有時間再來動手動腳的了吧。
給自己打好足量的預防針後,聞雯文一臉端莊地坐在副駕駛座上,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見車子啓動,于是奇怪地扭頭看了一眼,卻不料身邊的人又毫無預兆地朝自己傾了過來。
突然靠……靠這麽近幹什麽,她明明系了安全帶的啊!
商亦衡的臉就近在咫尺,輪廓清晰得和記憶裏的模樣完全重疊了起來,連同着當時所有的感覺一起紛至沓來,把聞雯文又逼到了一個進退維谷的境地。
如果可以的話,她恨不得能站在座椅上,可惜現實并不允許,所以她只能緊緊地貼在座椅上,順便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好心提醒道:“先生,這大庭廣衆的,玩這麽大不太好吧。”
聞雯文嚴重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他什麽,因為她和這個男人明明總共也才見了不過三面而已,相處起來卻像是糾纏了大半輩子似的。
反常的是,商亦衡并沒有什麽更進一步的動作,也沒有看她,頭一直埋着,從她的角度望過去,只看得見低垂的睫毛,溫順又無害。
她心生疑惑,也順勢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剛才一個不小心,居然把安全帶亂插到駕駛座上的孔裏去了。
“……”呵呵,這真的是要亡啊。
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聞雯文擡起頭來,輕咳了兩聲,本着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的人生态度,端着架子說了聲“謝謝”。
說完後她又鄭重其事地補充說明道:“不過先生,我還是必須得先聲明一下,我是賣紋身貼,不是賣身的。”
聞言,商亦衡只是“嗯”了一聲,替她重新系好安全帶後,安撫她似的摸了摸她的頭發,這才不急不緩地說道:“我也不想讓你的第一次在這種環境下發生。”
車廂裏的燈光昏暗不清,他的眉眼也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霧,明明看不太清楚,卻偏偏顯得格外撩撥人心,就像是賜了人一個绮麗的夢境。
自制力薄弱的聞雯文看得呼吸一窒,甚至連眼睛都忘了眨。
眼見着她就快要在這個不真實的幻象裏沉淪不起了,卻又忽得反應了過來對方在說什麽,于是立刻從夢裏驚醒了過來。
媽了個巴子,這又是什麽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更新可能不太準時,我盡量把作息調回到每天早上QAQ
今天還是沒小劇場啦,因為我要開始寫小劇場加長版了,但是你們總要給我一個舉天同慶的理由啊
比如作收過六百什麽之類的……(每次花式球作收球得我都不好意思了TAT
三文魚以後會慢慢把愛神廟裏看見的圖案全都刺在商先生的身上
剩下的日子裏,商先生再把這些姿勢一一用在三文魚的身上
或者以後每用一種姿勢,就在自己的身上紋一個同樣的姿勢
你們覺得哪個好:)
從此以後商先生就變成了行走的春.宮圖哈哈哈哈
☆、Chapter 13
本來隔音性能極好的車廂內一般都聽不見任何雜音,無奈廣場上的音樂聲穿透力更強,防不勝防地滲進來了一些,為單調枯燥的空氣增添了半分熱鬧的氣息,也讓車裏的氛圍不至于太過幹巴巴。
只可惜這些都還不足以拯救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的聞雯文。
她被剛才那句引人遐想的話吓得不輕,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沒吐出來半個字,總覺得自己好像說什麽都有點不對勁。
不知所措的人理了理混亂的思緒,覺得自己一定要好好治治他了,最後卻是雷聲大雨點小,僅僅是中規中矩地問道:“先生,請問你的回答和我說的話有什麽必然的聯系麽?”
商亦衡仍在撫着她的頭發,寬厚的大手幾乎能将她的腦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并且又有逐漸往下滑的趨勢,卻被眼疾手快的人立即反手捉住了。
哼,真以為她還會在同一個地方再摔倒麽,愚昧!
聞雯文在心底冷哼了一聲,為了防止他又耍什麽花招,兩只手都派用上了戰場,費力地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拿了下來,心想這人還真是屢教不改,在加德滿都搞事情,回國了還搞事情,是不是搞事情搞上瘾了?
不過動作被阻止後,商亦衡倒也沒有再做什麽,只是視線微微向下移了些,而後将将對上了她那雙剔透的眼睛。
座椅上的人小小的一只,這會兒又被籠罩在了光與影混合成的暗影裏,可臉上的色彩卻沒有被弄髒半分,依然清晰幹淨。
她的眼眸是深深的褐色,嘴唇是嬌嫩的粉色,就像是夏日傍晚的雲霞,青春而又令人貪戀。
而聞雯文則是明智地避開了這道目光,重新撿起剛才被打斷的思路,繼續語氣嚴肅地警告道:“還有,什麽叫做我的第一次,你能不能別每次都說一些容易讓人誤會的話啊,這樣會讓我很困擾的。”
聽了小姑娘這番指責的話後,商亦衡的神情微斂,認真地反省了一下,發現自己之前的那個說法好像确實不太準确,于是又換了一種說辭,嗓音輕凜地問道:“我們?”
“……”我靠,敢問這樣有好到哪裏去麽,簡直就是在越描越黑啊!
聞雯文一臉的倫勃朗式驚恐,重新扭過頭來望着他,差點被氣得背過氣去,現在不止心裏草泥馬,就連臉上的假笑都快要繃不住了。
她調整了一下呼吸,心想常懷小人之心果然不見得是一件什麽壞事,早知道她對他就不這麽言聽計從了,這下好了吧,又把自己往溝裏帶了。
再一次死于過度自信的人無話可說,只能伸出食指,戳了戳對方的肩膀,想要把這個語言上的無賴,動作上的流氓推得遠一些:“不好意思先生,我能不能下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車裏太悶了。”
聞言,商亦衡低頭看了一眼正抵在自己身上的手指,軟軟短短的,就像是小孩子的手,稚氣又可愛。
他平靜的眼底似有薄冰初融,搖曳出紛紛駁駁的笑意,終于沒有再為難聞雯文什麽了,回到原本的位置上,替她降下了車窗後,停留已久的車子也開始在路上行駛了起來。
不算涼爽的晚風呼啦啦地灌進車內,不多時就已将裏面的冷氣全都改朝換代完畢,而商亦衡的聲音便搭載在最後一絲冷空氣的尾巴上,一同吹進了人的耳朵裏。
“你談工作的時候都這麽容易緊張麽?”
“……”嗯?談什麽工作?誰和她談工作了麽?賣身還是賣紋身貼啊?
五花八門的問題在聞雯文的腦子裏轟炸式地爆發了出來,讓她理頭發的手一頓,下意識轉過頭來,隔着放飛自我的淩亂發絲,不明所以地望着身邊的人,問道:“我有什麽工作可以和你談的麽?”
“你做什麽我就談什麽。”
“……”那肯定是賣紋身貼了。
雖然得到了回答,但是聞雯文還是有點沒聽明白,抓住了一閃而過的念頭,繼續追問道:“所以……你剛才說的‘第一次’也指的是工作上的第一次合作?”
商亦衡的眼睛仍平視着前方,聽了這話後,嘴角挂上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語氣不變地反問道:“不然你以為呢。”
“……”媽噠,這人說話真的有毒!
本來聞雯文一開始還有點生氣,不過幸好她做事一向都很有原則,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所以在嗅到空氣裏出現了一絲絲的金錢氣息後,連自己又被耍了這件事都大度地不再計較了。
既然他要當金主爸爸,那就滿足他嗯!
她的态度立馬來了個720°托馬斯全旋式的轉變,發自肺腑地笑着問道:“先生,你手上是不是有什麽一個億的項目想要和我談一談?”
看見商機的人開始一個勁兒地推銷着自己的産品,不過也不知道是因為她的話太多,還是車程太短,反正直到抵達目的地後,她都還有一肚子的話沒來得及說。
而商亦衡好像也不嫌煩似的,不但沒有出聲打斷她,甚至還幫她倒了一杯水,而後閑閑地坐在一旁,就這樣看着說得眉飛色舞的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講什麽有趣的奇聞異事呢。
“對了,你是不是想給下面的小弟買一款紋身貼?”把自己的整體情況都大概介紹了一遍後,聞雯文喘了喘氣,這才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對方的需求,又趕忙問道,“雖然我不應該自誇,但是不得不說,你真是太有眼光了。”
她又把自己的所有家當拿了出來,全都鋪在了桌子上,開始了第二輪的推銷:“城西的疤哥你認識麽,之前他由于活動經費有限,沒有那麽多的錢給每個人的身上都蓋一個豬……哦不,是紋一個統一的紋身,所以特意在我這兒定制了一款紋身貼,最後得到了一致好評。”
雖然紋身貼這玩意兒聽上去好像有些廉價,批發市場十塊錢能買一斤似的,但聞雯文為了擴大市場,一直都在研究最合适的材質和顏料,致力于把它做到最好,至少出來的效果不會劣質到和泡泡糖貼紙一樣。
“你先看看你喜歡哪款,要是沒合适的,我也可以幫你單獨設計,價格麽都好商量。”她重新拿出了銷售冠軍的氣勢,站在自己的寶貝旁邊,神氣十足地說道,“而且我還有一個暫時沒有上新的系列,就先給你劇透一個吧,要是你喜歡的話,我明天就去把實物印出來。”
說完後,聞雯文又拿出來了一個本子,忙得就和一個陀螺似的,一刻不停地走到商亦衡的面前,一頁一頁地翻給他看。
厚厚的本子裏面全是她之前在愛神廟裏的所見所聞,只不過從照片變成了圖畫,再加上一些二次創作,最後搖身一變,立馬成了一枚枚精致細膩的紋身圖案。
她一邊翻着本子一邊解說着,最後停留在了其中的一頁上,重點推薦道:“就我個人而言,我最滿意這個,你看看怎麽樣。”
聞言,一直都沒有說話的人很是配合,認真地看了一眼,而後露出了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意味深長地望着她,開口說道:“原來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