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裏面隐約的軍服。

他走起來,腳步帶風。

治行心裏頭也是納悶,他一個電話被他叔叔叫了回來,卻是因為難民營的派藥醫生缺乏人手,臨時讓他來領命。治行讀得是東大的醫學院,在叔叔的影響下入伍後,也是擔任軍內的軍醫角色。

他從拿些包着各色頭巾,穿着顏色豔麗的衣服,或赤着腳或穿着拖鞋舊球鞋的難民中穿過去,來到了隊伍前頭。

治行在之前已經被告知了工作。工作很簡單,登記并且紛發藥品。

隊伍的前頭是一個臨時搭建的棚子,棚子後停着一輛白色的汽車,造型有點像獻血車。車身上用黃色的噴漆塗着字母。

治行看了一眼,認出那是英文的三色傘公司的名稱。

他知道三色傘公司一直在各個難民營給難民們紛發藥品,他未多在意,視線又轉向頂棚下。

遮陽棚下擺着幾張木桌,一張上了藍色和白色的大大藥品箱,以及其他散落開來的藥品盒子。其他幾張桌子後,有套着白大褂的黑人醫生,正在問詢并且做着記錄。

他和其他幾個醫生講了幾句話,便坐到一個空着的桌子後面。立刻有其他隊伍中的人分流開來,在他的桌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領先的一個抱着嬰兒的女孩從兜中掏出一張卡片,遞給了治行。

治行問旁邊的人:“這是醫療卡?”

黑人醫生回答:“是的,家庭醫療卡。”

治行看向手中的那張卡片,左邊的地方填着家庭成員的信息,右邊是一個縮寫的“I.C.”,後面是一個框框,框框裏打着勾。

治行指着縮寫,又問那個黑人醫生:“這是什麽意思?”

黑人醫生看他一眼,回答道:“知情同意(informed consent)。”黑人醫生補充了一句:“他們表示同意,然後獲得了被治療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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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行看着卡片有足足好幾秒,然後他問:“你們……在用他們試藥?”

唐嘉從病床上醒來的時候翻了個身,然後在黑暗中伸手,摸出新買的手機。

按鍵,屏幕亮起來,顯示現在的時間是淩晨一點鐘。

她們這些無辜負傷的傷員全部被送進了政府醫院,醫院條件并不算特別好,但簡單的傷勢卻也能治療。唐嘉被醫生粗暴地打上石膏後,便被護士推進了這件六人間病房。

病房在二樓,她被送進病房後已經是黃昏,被病友搭了幾句話後,便獨自攤開被子,埋頭睡了起來。因勞累過度,閉眼便是黑甜一夢。

醒來後,她身體上的疲憊已經消去,腦袋裏也很清醒。

醫院靜的很,病友們都已經誰下,有深深淺淺不規律的呼聲,伴着悠長的串串炸泡泡似得呼嚕聲。

唐嘉把黯下來的手機屏幕再一次按亮,卻突然聽到有人敲窗戶的聲音。

29. Chapter29

房間一共六張簡易病床,一字排開。黑暗中能看到人體裹在被裏堆出來的隐約輪廓。大窗開在正中的牆面上,被一面褶皺簾子嚴嚴密密遮住全貌。

咚咚、咚咚、咚咚。

是指節叩擊在隔音玻璃上的悶響。

唐嘉心裏沒什麽害怕的,只是挺好奇大晚上的什麽人在裝神弄鬼。

她窸窸窣窣地披上外衣,摸索鞋子套上,把睡炸的頭發撥到耳後,抽出毛巾擦擦臉,然後單腳跳着到了窗戶旁邊,盡量不弄出太大的聲響,不至于打斷別人與周公的幽會。

唐嘉伸手一把撩開簾子。

唐嘉:“……”

厚實的窗玻璃後面,露出男人的上半身。

喻斯鴻側身坐在窗臺上,右腿屈膝撐在牆上,左腿蕩在空氣中。他的左臂抱腰,身體後靠,空出右手在玻璃上敲着節拍。

他看清了來人,很是氣定神閑地揮了揮手,就着手指在玻璃上劃出兩個字母。

GE

【Good Evening】

唐嘉:“……”

唐嘉想起高中生物課上老師的話,那個戴着眼鏡的白胡子老頭說,你們要理解生物的多樣性。她不知道自己能否理解生物的多樣性,但她突然深刻地認識到人的腦回路的構造是不同的。

半夜爬窗這種事情,她不會想到。

并且打死也做不出來的。

然而,她心裏有一種萌動的小歡喜,如同幽野裏跳動的一絲星火,只等燎原。

但她……是不會說出來的。

喻斯鴻見她半天不開窗,心頭納了悶了,于是賞給玻璃三個板栗。

唐嘉低着頭,極其輕微地笑了一下。她轉身跳回床頭,拿上手機,回到窗邊。喻斯鴻側着低下頭,一張俊臉幾乎要和窗戶來個第一次親密接觸,饒有興味地看着她要做什麽。

唐嘉擡頭瞅他一眼,表情紋絲不露,然後她手撐在窗臺上,同樣靠了上去。她赤着腳貼在窗旁的水泥臺子上,兩條細長的腿屈起,左手從大腿與小腿的三角形空隙處穿過,上半身向前貼去,呈現一個半蜷縮的狀态。

手尖按着手機鍵盤。

從喻斯鴻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一個被月光和手機光線塗抹的側臉。

就在這時,喻斯鴻的口袋震動一下,他的手機在布料下亮了起來。

喻斯鴻摸出手機,低頭一看。

有人附近的人添加他的微信好友。

喻斯鴻一瞬間心裏亮堂。

他點了确定,接着對面就是有綠色的框框和字體發送過來。

“怎麽上來的?”

喻斯鴻打開圖庫,發送一個小人在地上爬動的自定義表情。

唐嘉咬着唇笑了一下,發回一個表示目瞪口呆的doge表情。

喻斯鴻:嘤嘤嘤嘤嘤嘤.JPG

唐嘉:(習XX)共産主義的凝視.JPG

喻斯鴻:咬手手.JPG

唐嘉:看,樓上是變态.JPG

喻斯鴻:(小學生淚眼汪汪)大姐姐,我能摸一下你的胸嗎?.JPG

唐嘉:“……”

與此同時,唐嘉還翻看了一下他的微信簽名,上面寫着:

理想是娶一個黑長直白裙子的小姑娘,生兩個小孩。第一個是女孩,第二個是男孩,等到女兒結婚,兒子也能獨當一面的時候就退休。每天去散步或者下圍棋,和老婆一起跳廣場舞,最後比老婆早死。

唐嘉把這個頁面截圖,發送過去,同時加了一個【驚恐的眼神.JPG】

幾秒後,又發來同樣界面的截圖,只不過,此時的簽名已經變成:

理想是娶一個短黑發白大褂的小姑娘,生兩個小孩。第一個是女孩,第二個是男孩,等到女兒結婚,兒子也能獨當一面的時候就退休。每天給老婆端茶送水,揉腿錘腰,等老婆死了再死。

同時加了一個【羞答答.JPG】

唐嘉:“……”

唐嘉伸手擡開窗鎖,屋外的夜風立刻透心涼心飛揚。她在大風的伴奏中說:“成天不正經。”

喻斯鴻裝模作樣地環着腦袋看了一圈。

唐嘉問:“你在看什麽?”

喻斯鴻一臉窦娥冤,“看看有沒有夏天飛雪。”

唐嘉:“……”

唐嘉話在肚子裏打了個轉,到嘴邊又變成幹幹的三個字說:“不正經。”

“哪有?”

“哪沒有?”

“黑夜給你了黑色的眼睛,你卻沒有用它發現我的光明。”

“……”

唐嘉給他一句話蓋棺:“油嘴滑舌。”

“不對。”

“怎麽不對了?”

“明明是油腔滑調。”

“……”

“貧。”

“過獎過獎。”

“……”

“其實我是一個老派的正經人。”

“哪裏老派哪裏正經了?”

喻斯鴻把手伸過去,正面反面地翻給她看:“手上寫着,眼睛裏寫着,渾身上下都寫着。”

“看不出來。”

“哦,你瞎。”

“……”

喻斯鴻又問唐嘉悶不悶,唐嘉說不悶,喻斯鴻說你要不要下來透透氣。

唐嘉說不要。

然後她指了指自己負傷的腿。

意思不言而喻。

我是傷員。

喻斯鴻說這可不行,你拿錯了劇本。

唐嘉說我怎麽就拿錯劇本了。

喻斯鴻說我們明明演的是王子救公主的童話劇,你怎麽演成了苦情戲了。

唐嘉回嘴,誰要和你演戲啊。

喻斯鴻靈巧地抓住窗戶旁的管道,如同一只矯健的豹子,腳踩着牆壁凸出的部分,敏捷地降下去,在最後一米左右的地方,一跳,穩健地落在草坪上。

他仰首,左手插.在褲兜,右手揮動,加大了聲量,“走了啊。”

話音還沒結束,唐嘉扶都沒扶牆壁,直接跳了下來。

二樓足足有三米出頭。

喻斯鴻被她吓得頭發都要豎起來,連忙去接。

唐嘉實生生地摔在他身上,兩人撲倒在地。

毫無水分的自由落體。

喻斯鴻被壓了個結結實實,眯着眼睛吸了口冷氣:“重……”他瞟到唐嘉的眼神,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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