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生地轉口:“重要的是您老先招呼一聲啊大小姐!”
喻斯鴻背着唐嘉走在沾染了水汽的草坪上,唐嘉從口袋中摸出一包爆珠萬寶路,偏着頭點燃,煙霧袅袅。
喻斯鴻扭頭看她一眼:“早點戒了啊。”
唐嘉說:“你管我,我媽都不管我。”
喻斯鴻哼一聲:“你媽都不管你我就更要管你,不然還有誰管你?”
唐嘉默了兩秒鐘,然後手指夾着煙,往他嘴巴裏塞。
同時她在笑:“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
喻斯鴻用牙齒咬住煙,從她的指間抽出來,又吐在地上,“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對慘淡的人生,敢于直視赤.裸.裸的誘惑!”他大義凜然地說:“我拒絕。”
唐嘉輕輕說:“瞧你那樣。”
她雙臂緊了緊,環住對方的脖頸。
他們走到一處,唐嘉突然問:“你覺得什麽是朋友?”
她聯及自身,想到這些年歷經的人和事,想到兩人倫敦初見時,對方在傘下對她笑,帶着點腼腆,想到購物中心裏對方那張痛苦落淚的臉。
喻斯鴻說:“朋友嘛,要分類的咯。”
“分類?怎麽分類?”
“一百塊錢的朋友和一百萬的朋友喽。”
喻斯鴻給她分析:“你看,你和朋友借錢啊,不論是借一百還是借一百萬,只要對方不借,就沒有朋友做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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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嘉打他一下,“我沒和你開玩笑。”
“我也沒和你開玩笑啊,我這麽正經的人,”他繼續說:“朋友之間不要借錢,但是你不借錢,怎麽知道哪些是朋友哪些不是朋友呢?你看啊,一個朋友問你借錢,你願意借多少,就知道對方在你心中是什麽樣的朋友咯。而你去問朋友借錢,能借到多少,也就知道你在對方心中是什麽樣的朋友喽。所以有一百塊的朋友和一百萬的朋友。”
唐嘉又打他一下,“一肚子歪理。”
“再冤枉我哭給你看啊小姑娘。”
唐嘉笑:“你哭啊哭啊哭啊。”
“嗚嗚嗚嗚嗚嗚,”他拟聲着拟聲着,倒自己笑了起來。
最後喻斯鴻說:“把一百塊的朋友當成一百萬的朋友,是自己傻喽怪別人啊?”
唐嘉掐了他一把,不說話了。
喻斯鴻背着唐嘉,他們走到一處建築旁将近一人高的草叢前,剛要撥草開路,有隐隐的人聲傳了過來。
似乎是兩個人在争吵。
唐嘉和喻斯鴻對視一眼,都默默閉上嘴巴,悄悄去聽。
争吵的是一男一女。
男聲低低地說;“你知道的,我們不是來做慈善的,就算我們不這麽做,他們依舊會死!你看看非洲的死亡率,他們能在死之前為全人類做出貢獻,這是他們的榮耀!”
女聲激動地說:“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好人!”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身體被掏空。”趴倒在床上,随手順了順呆毛的呀打醬兩眼茫然地如是說,她biu地翻了個身,啪叽一下,瞬間睡死了過去。
30. Chapter30
那個男聲說:“收起你泛濫的好心吧!我們要做的,就是好好地為公司工作,試驗出諾亞方舟(Noah's Ark)的藥效。”男聲停頓了一下,又道:“你知道的,諾亞方舟(Noah's Ark))确實可以治療新型肺結核,這也不完全算是一個騙局。如果公司成功了,就能領先其他競争者,掌控賣方市場。”
那女聲又道:“但藥物的程序有問題,它很有可能直接置人于死地!為了節省重新研制的經費,就要拿活生生的人體來做試驗嗎!”
接下來兩人又說了什麽,但語氣平靜下來,聲音也放低了,聽不大清楚。
緊接着又過了大約五分鐘左右,唐嘉和喻斯鴻聽到腳踩草地的簌簌聲。
那兩人離開了。
唐嘉松開喻斯鴻的脖頸,從他的背上滑下來。她身體控制着一種風雨飄搖的平衡,幾步跳到剛才兩人的談話所在。
唐嘉擡頭望向那兩人已經被黑夜吞噬的背影,忽然聽到一旁喻斯鴻道:“這是什麽?”
唐嘉順着看過去,草地上掉落了一張硬質卡片狀的物品,反射着漆白的月光。
喻斯鴻蹲身将卡片拾了起來。
唐嘉湊身去看。
這是一張員工證件,她摸出手機,按亮屏幕,用瑩瑩的光線打在上面。
文字顯示這張證件的主人名字叫阿什莉,隸屬于三色傘公司下的分部。
右邊的證件照,顯示證件的主人是一個模樣幹練的黑人年輕女性。
唐嘉眼神下掃,看到了這個叫阿什莉的聯系方式。
她覺得這個聯系方式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同樣的號碼。
可一時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遠遠的有手電筒的燈光打了過來。長束的光線在地上投映一個大大光圈,光圈不斷左右游移,并向着唐嘉和喻斯鴻所站的方位探查過來。
伴着模糊的人聲影動。
可能是對方發現工作證掉了,又掉頭返回來尋。
兩人對視一眼,喻斯鴻心照不宣地把證件重新丢在地上,唐嘉攀上他結識的脊背。
二人重新回到建築物旁的隐蔽處。
大約幾十秒後,原先的一男一女回到了原點,接着是撥開草叢的細碎聲響,女聲說:“找到了。”
男聲有點抱怨:“下次不要再這麽不小心了。”
“我知道。”女聲回答。
又過了五分鐘,一男一女的聲音徹底湮沒在夜色中。唐嘉和喻斯鴻又秉吸多等了幾分鐘,确定二人再也不會回來,才開口說話。
喻斯鴻饒有興味地說:“怎麽感覺像是踏進了解謎游戲,碰觸到機關線索,然後主人公順着一路走劇情。”
他話語說完,半天不見唐嘉答話,于是側頭去看。
唐嘉眼神望着潑墨夜色,側臉雪白,模樣是在沉思。
“喂,”喻斯鴻伸手,戳戳唐嘉的腦袋。
唐嘉依舊沒答話,像是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喻斯鴻見戳不管作用,于是伸手,揉她的頭發。唐嘉睡醒後本來就不算齊整的短發,立刻在他的神之右手下炸開。
喻斯鴻給自己的動作配音:“山朗潤起來了,水漲起來了,太陽的臉紅起來了,又到了順大長腿呆毛的時候了。”
唐嘉的思緒被他打斷,揮開他動作的手,“你……煩人!”
喻斯鴻學她的話,“我……迷人!”
唐嘉:“……”
她索性不再理睬他。
唐嘉剛想開口說話,忽然一道電光在她腦海裏炸開。
她想起來了。
之前喻斯鴻寄來手機的時候,她與伊娃正在屋裏。伊娃離開後,她邊通話邊走到梳妝鏡旁的櫃箱邊,地上掉落了一張硬紙殼狀卡片,正是伊娃臨走時碰落的。
她記得自己那時拿起來看了一眼,上面有一串顯然是随筆記上去的號碼。
卡片上的號碼中的個別數字,在唐嘉腦海裏跳起。
她追尋着記憶,慢慢拼湊起來。
數字一個個浮起來,逐漸地拼成一串扭曲模糊的號碼。
號碼漸漸清晰起來。
與證件上的一模一樣。
唐嘉莫名地感到心神不寧,她甚至嗅到了一種風雨欲來之前黑雲壓城的平靜,可這種平靜下,一般都掩藏着摧枯拉朽的殘暴力量。
她回到病房後就睡下,夢不夠踏實,汗涔涔地醒過來,意識是清明的,身體卻灌了水銀般沉甸甸地,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壓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等到窗外第一聲鳥鳴響起的時候,唐嘉一身膩汗地下了床。
手機雖然調了震動,卻是八點的,此刻一動不動地躺在床頭櫃上。唐嘉按下操作鍵,屏幕亮了起來。
5:30
她滑動頁面的時候,不小心點進了日歷APP。下一秒消息通知欄上便跳出來推送。
上面是一些命數推理,最後幾個字是:
日值月破,大事不宜,忌出行。
唐嘉只掃了一眼,便關掉。
她重新脫了鞋,靠在床上,望着斑駁掉漆的牆壁。周圍還沒人醒過來,只有人睡夢中瀉出來的喃喃呓語和不自覺的輕咳。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在幾年前,她當時在急診室旁的房間裏值夜班。
那時候她正和齊彧鬧矛盾,齊彧人漂在非洲,而她紮在國內。相互的溝通交流只能靠着電話運營商的勤奮工作,勉強用電流紮起來,而兩人的中間,又隔着五小時時差這座大山。
其實鬧矛盾也不是第一次,談個小情小愛,雖說比不上建國大業筚路藍縷,但情路上小坑小窪不見少,磕磕碰碰的,一不小心便是“車毀人亡”。只是以往有齊彧上着趕着哄着逗着把兩人之間的冰層給破開,勉強換回個春暖花開,你我在百花叢中笑得燦爛。
但亞非兩地隔着萬水千山,便是鵲橋湊着趕着去搭,也能把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