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節
打眼色讓他陪着說話,于是他只好硬着頭皮邊聽邊講。女人身上有一種代表着女性的香水味,她邊說邊笑,身體笑得一顫一顫,露出雪白的半截胸脯,看着他的眼神意味深長。用餐的時候,女人坐在他的旁邊,她和席上的人說話,給周圍的人夾菜,與此同時,在桌下不斷用□□的腿部摩擦他的大腿。
他心裏惡心反胃,身體卻有了感覺。
酥酥麻麻,沿着脊椎攀升,然後在身體深處爆炸。
他捧着碗,往嘴裏扒飯,身體忍不住細細地顫抖。
他隐隐約約知道這是什麽,并開始仔細想這是為什麽。
到他徹底開竅的時候,已經理解自己的外表所帶來的得天獨厚的優勢,并懂得如何去運用這種優勢為自己帶來便利。
然後,他從男孩長成了男人。
他想起,那些女親戚指着他,對蔣如清女士說:你家老大長得這麽好,長大後啊,不知道迷倒多少小女生呦。
能迷倒多少女生他不知道,他現在只想迷倒一個。
喻斯鴻把頭伸到淋浴下,結結實實地被熱水燙了個遍,便伸手關掉蓮蓬頭。他抽過浴巾,擦幹身體上的水滴。
然後再對自己說的了一句:做男人,不能慫。
他推開浴室的門,迎面而來的依舊是空調的暖氣。電視還開着,到了片尾,低低地響着那首我心永恒。房間裏光線很暗,他看到床上被子裏拱起來一個人形。
他穿着一次性拖鞋走過去,走到床頭,蹲下,看着唐嘉靜谧的睡顏。
耳邊是靜靜的呼吸。
人家……睡着了。
他所有旖旎的幻想如同浮起來的泡泡,啵一下,被全部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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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斯鴻有些好笑地看着沉睡中的人兒,他伸出手,刮了刮唐嘉柔膩的臉頰,然後手指輕輕觸碰她熟睡中微微顫動的睫毛。
他站起身來,走到另一邊,掀開被子躺倒被窩裏,閉上眼睛。
幾秒後,他睜開眼睛,翻了個身,伸手環過唐嘉的腰。
兩個人呈現一個相同的睡姿。
他空出來的一只手摸摸唐嘉的後腦勺,然後閉上眼睛。
夜裏淩晨的時候,唐嘉被枕邊手機的震動震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伸手摸過手機。
劃開屏保。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提到的泰坦尼克號裏的鏡頭,據說是某一年最受北美女性歡迎的性.愛鏡頭之一。
41. Chapter41
短信是蘇行正發來的。
據對方所說,他追蹤鏡像,剛剛已經破解了伊娃電腦內一部分的原始操作記錄。但這僅僅只是一小部分,還有另外的一些,仍舊需要繼續工作。他害怕唐嘉急着需要,于是先把前面整理出來的部分發送過來。
她回複之後,點擊接受。
文件夾裏的資料散亂零碎,全是蘇行正從電腦上裁剪的截圖。包括一些來往的郵件、視頻對話、網頁浏覽痕跡等。
她一一滑動屏幕看過去,試圖從中捕捉蛛絲馬跡。但信息間的聯系程度很弱,一時半會,還不能從中發現有用的東西。
唐嘉把這些圖片大致浏覽一遍花了将近三十分鐘,最後她和蘇行正約定好,在她從國內返回非洲時候直接去他那裏一起打印整理資料。
她點擊退出對話框,按下手機旁邊的按鈕。
護眼模式的光亮瞬間泯沒。周身又陷入了黑暗。
這時唐嘉才注意到搭放在腰部的臂膀,她輕輕把搭腰的手臂放下,然後翻了個身。
正對上黑暗中喻斯鴻睜開看着自己的眼。
靜地只能聽到兩人相伴而随的呼吸。
喻斯鴻開口:“頭發長長了。”
“啊?”唐嘉愣了一下,然後摸摸齊耳的短發,“嗯。”
他有些不按常理出牌。
唐嘉感覺到身下的床板動了動,然後喻斯鴻湊得更近了。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了空隙,她感覺到有滾燙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氣息蒸得四周的空氣都在發抖打顫,蒸得她幾乎要從裏到外地融化。
她不禁閉上了眼睛。
有手指觸碰到她短發毛躁的邊端,順着邊角滑下,一下一下地描繪她形狀美好的下颚曲線。她聽到低沉暗啞的聲音:“在老家的時候,學校門口有一個拉二胡的瞎子老頭。”
“嗯?”她閉着眼輕輕問。
那個低沉暗啞的聲音繼續說:“我的二胡就是向他學的,他靠給人剃頭讨生活。”
唐嘉繼續閉着眼輕輕問:“失明的人也能剃發嗎?”
手指沿着下颚曲線滑到唇珠上,“瞎老頭不僅會剃頭,還能說好多故事。他告訴我,他是文.革前的知識分子。”
那個聲音又問:“想聽故事嗎?”
唐嘉答:“想。”
“你說一個我說一個。”
唐嘉閉着眼睛笑,想了想說:“一對漸行漸遠的夫妻,丈夫是語言學家。有一天妻子跳樓自殺而死,目擊者只有他們養的狗。妻子的突然死亡重新喚起丈夫對妻子的愛,他痛苦不已。最後他做了一個決定。”
“什麽決定。”
“他要用一生教會他們的狗說話,讓它說出妻子死亡那天的所有真相。”
喻斯鴻低低地笑:“是一個好故事,也不是一個好故事。”
“為什麽不是一個好故事?”她有些不服氣,睜開眼睛問。
那雙眼睛看着她,“是好故事是因為它有關痛苦和逆境,而一味的幸福沒有任何戲劇性沖突可言。不是好故事是因為它缺少人物的渴望、情節的轉折,缺少具體的細節。”
然後他開始說故事:“19世紀有一個旅居法國的格魯吉亞畫家,他熱愛繪畫的同時也喜愛歌劇。他在市郊買下一棟別墅,每天日出的時候,在頂層的窗臺旁對着初生的太陽作畫,日落的時候,他乘坐馬車去市中心的劇院觀看歌劇。很快,他愛上了一名歌劇女演員。”
他手指卷上唐嘉的頭發,“畫家愛她比金子還要燦爛的頭發。”
他手指輕揉唐嘉柔軟的唇,“畫家愛她玫瑰花一樣嬌豔欲滴的嘴唇,她開口唱歌聲音,是畫家一生中聽過最美的音樂。”
黑暗中他手指向上,觸上唐嘉的眼皮,“畫家愛她蔚藍色的眼睛,那裏面盛着地中海最美的色彩。”
唐嘉放緩呼吸,卻能聽到胸膛中劇烈的擂鼓聲,“然後呢?”
她聲音輕輕。
“女演員癡迷玫瑰,于是畫家變賣了自己的住所和畫作,用所有的財産,買了一百萬朵玫瑰花。”
“他雇了許多許多輛四輪馬車,運送了整整一個上午,才把這些玫瑰送到女演員窗臺下的廣場上。”
“整個廣場都被玫瑰花海淹沒。”
唐嘉問:“女演員接受他的求愛了嗎?”
“畫家不知道,在他運送玫瑰花的那個早晨,女演員已經乘着火車離開了這個城市。”
唐嘉道:“你這也不是一個好故事。”
“為什麽?”
“缺乏真實性,”她說,“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變賣所有財産,只為給女人買一百萬朵玫瑰花。”
她說話的同時感覺到對方的身體覆了過來,她閉着眼睛想:為什麽男人的身體能夠這樣堅硬熱燙。
黑暗中上方傳來聲音,“這個故事是真的,還有,你要玫瑰嗎?嗯?”
那個“嗯”字帶着尾音,性.感上挑。
她還未答話,便被一個吻打斷。這個吻纏綿而缱绻,如濕冷雨夜裏的熱流,不斷描繪着薄而燙的唇。
她接收着對方燃着火焰的呼吸。
幾乎一個世紀的長度後,這個吻游移着落在她的下颚,貼了一下。
她聽到黑暗中低沉的聲音,“一朵玫瑰。”
如同水中游魚,落在她的脖頸,在她身體反射性向上輕微一震跳的同時,有聲音響起,“兩朵玫瑰。”
三朵玫瑰。
四多玫瑰。
五朵玫瑰。
…………
最後一朵玫瑰開在她肚臍的上方。
玫瑰落下的那一剎那,有野獸在她的身體內部蘇醒。
她伸出手,抱住對方的頭顱,帶着哭腔,“不要……”
玫瑰凋謝了。
兩人重新并排躺在床上。
良久後,喻斯鴻開口:“我再給你說個故事吧。”
唐嘉的呼吸逐漸平緩下來,“好。”
“關于愛情的起源。”他說。
“很久以前,地球是一片平地。那時候火是雲彩,山峰很高,高到雲層裏,或者比這還高。”
“那時候的我們長着四條胳膊,有四條腿,頭上有兩張面孔,我們漫步生活在地球上,可以一邊閱讀,一邊和自己談話。”
“那時我們有三種性別。”
唐嘉笑起來,“三種性別?”
“嗯,三種性別。”喻斯鴻在被子裏握住她的手。
“一種猶如兩個男人,這是太陽之子。另一種模樣像兩個女人,那是月亮之女。還有一種,面容像一男一女,一半屬于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