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節

僅一個星期沒有前面,她卻覺得對方瘦了。

輪廓更突出了,兩頰也似乎清瘦很多。

在商店裏買完□□,闖進教堂的那一刻,她的心裏本來充斥着一種無懼的心情。她本以為,這世界上沒有什麽再可以令自己害怕的了,她不懼怕曾經所有的血腥,也不害怕這樣匆匆決定下,以後自己将要面對什麽。

她本以為自己無所畏懼。

但接到短信的一剎那,一種巨大的惶恐襲上她的心頭。

這種惶恐甚至比她直面死亡時的恐懼更強烈。

她還沒來得及向他訴說所有的原委,她還未來得及感謝對方對自己所有的包容。

她還沒來得及說一聲……

說一聲:我愛你。

她這樣蒼茫地想着,就見到病床上,喻斯鴻的眼皮動了動。

他睜開了眼。

第一句是:“呦,這是誰呢,一睜眼就在我面前哭鼻子。”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有眼淚滑過唐嘉的面頰。

她靜靜地哭,不說話,只是抓住他病單上的腕子。

喻斯鴻看着她,笑了笑,似乎這小牽動了他的傷口,但他仍舊口中調笑:“我看半天,想起拉了,這不是我小時候的鄰居陳小紅嘛。”

唐嘉的眼淚更兇了,她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面,對方也是這樣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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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斯鴻繼續故意玩世不恭地講:“陳小紅,你哭什麽哭。難道是見我太帥了,被我帥哭了?”

唐嘉輕錘他一下,“夠了沒有。”

喻斯鴻反捉住她的腕子,模樣正經了下來,“你知道我倒下去的那一刻,想的是什麽嗎?”

唐嘉問:“想的是什麽?”

他看着唐嘉的眼睛,說:“我想呀,要是我就這麽死了,哪天我就托夢給你,我要跟你說,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好姑娘,可千萬不能給我守寡,我要你再找一個真正對你好的。”

唐嘉剛收住的眼淚又掉下來。

喻斯鴻伸出手指,給她擦眼淚,“丢人,不許哭,我可不是什麽好人。”他嘆了口氣,繼續說:“但我想呀,我這麽小氣,所以每年清明節你可都要來看我,但是不許帶你的新丈夫來,畢竟我是很小氣的。”

唐嘉小聲說,“丢人。”

喻斯鴻又嘆了口氣,“所以呀,我要是真死了,你得為我難過一陣子,好不好?”

唐嘉依偎在他旁邊,輕聲說,“我不許你死。”

喻斯鴻摸摸她頭發,同樣輕聲說:“你要難過一陣子,但不要為我傷心一輩子。”

唐嘉固執地重複道:“我不許你死。”

喻斯鴻笑了,說:“好好好,你不許我死我怎麽敢死?”

兩人就這樣偎着,有好一會兒沒說話。

然後唐嘉起身,她開口了:“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有件事想和你說。”

喻斯鴻看着她,也說,“其實我也有件事想你和說。”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這一刻,盡管什麽都還沒有說,但唐嘉感覺的到。那一直隐隐存在的隔膜,“啵”得一聲,被戳破了。

她看見初生的陽光從窗外射.進來。

鳥兒鳴叫,黑夜褪去,所有的一切都開始複蘇起來。

她知道自己将面對無數媒體的轟炸,将面對質疑與壓力。

但她的心中忽然又升起面對一切勇氣。

因為醜惡已經被暴露在陽光下,而陽光,将會把這些面目猙獰的一切逐漸消融幹淨。

而這一次,她将不再是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完。

後面是番外。

49. 番外 從你的全世界路過1.0

睜開眼的一瞬間,喻斯鴻有一秒鐘的懵逼。

他低頭,腳下是碎紋理石地面,擡頭,周圍是洞白的牆壁,牆壁下方刷着碧沉沉的青漆。兩個白色衣帽的護士說笑着從他的身邊走過。

醫院?

可下一秒他又察覺到不對勁。

護士的梳妝打扮,實在是……太複古了。不像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倒有點上世紀的風姿。

這麽想着,旁邊又走過一對夫妻模樣的人。

男人穿着的确良的藍色襯衣,下面是黑色的喇叭褲;女人上面套一件針織毛衣,下面是踩腳健美褲。

兩人匆匆從他身邊走過。

喻斯鴻心裏咋舌。這身裝扮,妥妥的八十年代風。

呦,還挺潮的那種。

他有點鬧不清楚情況。昨夜他和唐嘉各自洗漱後躺下,唐嘉把床頭燈調暗,捧着書在一旁閱讀,他則邊給手機充電邊刷新聞。他接到一條社會板塊的新聞推送,說有一對夫妻,妻子是一名出版社的編輯,罹患乳腺癌。她一邊在醫院放療治病,一邊瞞着悉心照料自己的丈夫,把自己從幼兒到成年的所有事跡梳理一遍,編成自傳體的小說。妻子重症不治,在阖眼前,把書留給丈夫,作為最後的念想。

他讀完這條新聞後,便說與唐嘉聽。講完後又故意嘆氣說:“你看我,連你以前經歷過什麽都不知道。”

唐嘉放下手中的書,問:“想知道?”

“想。”他說着,在暖烘烘的被窩裏蹭蹭蹭,挪到唐嘉身邊,把下巴搭放在她的胸前。眨了眨眼,不要臉地賣了個萌,“想聽。”

唐嘉伸出涼涼的手,摸摸他的臉。

他捉住唐嘉的手,感覺到觸感中的柔弱無骨以及冰涼。他對着那只小手呵了口氣,“怎麽這麽冰?”

唐嘉抿嘴一笑,把書蓋在他的臉上,“想聽也不說給你聽。”

他閉眼,聞到書本的墨香,故意說,“你調皮。”

唐嘉的聲音傳過來,帶着笑,“你讨厭。”

之後他們又說了一會兒話,他便關了機,閉眼沉沉睡過去。

結果一睜眼……

就在這時,不遠處似乎有人打開了收音機,滋滋幾聲響後,電流帶着人聲傳出。喻斯鴻很快便分辨出,收音機裏播着的是春節小品節目。

小品結束後,是主持人的聲音。

他聽着,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

主持人說:“在一九八六年這樣……”

喻斯鴻僵在原地。

一九八六年?

一九八六年他還沒出生!

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後,他便沿着醫院的廊道走。病房的木門淺刷了淡黃的漆,門的上半部分開着方方正正的窗,窗上挂着房間號碼。

走到303室的時候,他透窗瞥了一眼。

房裏裏擺放着排列整齊的暖箱,箱子能隐約瞧見赤.裸柔軟的嬰兒。暖箱旁邊是正在工作的護士。

嬰兒室?

也就是說,這一層是婦幼科。

不過他為什麽會夢到婦幼科?

難道……這意味着他快要當爹了?

喻斯鴻有幾分想當然的歡喜。他繼續走在廊道上,步至312病房旁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滾輪快速碾過地面的聲音。

他回頭一望,只見幾名護士推着一輛載人的手術推車,沒見到他杵在這裏似的,正踩着風火輪般,火急火燎地沖撞過來。

他下意識去避讓,身體和牆面來了個親密接觸。預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傳來,叫人大跌眼鏡的是,他一半的身體,卻穿過了牆面。

推車已經火速擦過,奔命去了。喻斯鴻抑住內心的波濤洶湧,向外提身體。

“啵”地一聲,他将半陷牆體的身體,拔蘿蔔一樣,拔了出來。

他沉了有一秒,接着閉眼,朝着牆面走去。

沒有物理阻隔,就這麽穿了過去。

接着他睜眼。

眼前是一間手術臺,臺上躺着一個大肚子的孕婦,正大張着腿部。雖然無人可以瞧見他,他還是避嫌地別開眼。

空氣中是産婦的哀叫,以及助産士的鼓勵引導。

接着“哇”地一下,一聲明亮的啼哭響徹手術室。

他知道,一個新鮮的生命降臨人世。

然而“偷窺”別人家的孕婦生産,似乎并不是一件值得稱頌的事。他轉身,正要再次透牆而離,卻見一個護士打開門,高喊道:“21號唐世俊,你老婆生了!”

話音剛落,一個男人急切地沖了進來。

喻斯鴻回頭望了眼,男人看上去挺年輕,典型的八十年代裝扮。他并未多想,繼續向牆面的方向邁一步。

他步走着,耳朵卻沒關。

聽到男人問:“女兒還是兒子?”

護士答:“女兒。”

接着是男人樂到犯傻的聲音,“女兒好!女兒好!”

臺上的産婦疲憊卻嬌嗔了男人一聲。

護士或是被這種喜悅感染,或是被男人初為人父的樣子逗樂,順口問道:“想好取什麽名字了嗎?”

男人似乎已經抱着嬰兒,口中咯咯逗着,順便回答:“想好了,老早就想好了!”

喻斯鴻已經來到牆邊,心裏想着:一孕傻三年,當爹直接智商掉線。

男人聲音透着激動,“嘉,美也!善也!唐嘉,叫唐嘉!”

喻斯鴻腦子“哄”地一聲,瞬間當機。

他僵硬地轉過身,見到智商掉線的岳父大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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