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玩弄心計

長安大街的主道上,路兩旁,皆是一人合抱粗的楓樹。

深秋的楓葉早已金黃,微風吹拂,片片楓葉随風飛舞,轉了幾圈之後落到了地上和行人的肩頭。遠遠望去,好像天上條條金色的彩帶彙集在一起落到了人間,美的都讓人不忍亵渎。這成群的楓樹和成堆的楓葉為整個長安增添了幾分神聖之意,也為蕭瑟的深秋去了冷漠、增了暖意。

主仆二人就走在這如畫的長安大路上,錢叢君不斷回想着中午的事,越想越不對勁,她轉頭問敏兒:“我是不是丢失了部分記憶?”

敏兒正為自己日後的處境擔憂,突然聽到她這麽問吓了一大跳:“小姐怎麽這麽問?”

錢叢君眼中多了一分疑惑:“你怎麽反應這麽大?我總覺得我少了一部分記憶,到底是怎麽回事?”

敏兒迅速反應道:“小姐前段時間生病了,大夫說醒來會有些記憶錯亂,過段時間就沒事了。”

錢叢君餘光見到剛才那人換了身幹淨的衣服,發髻也整齊了些,五官也更加的清楚了。他為何這般看着自己?那眼神……好眼熟啊?

就好像他們一直認識似得,可是……

她轉頭看向敏兒,笑道:“我記得我以前經常去翔園,今日天氣大好,我們去翔園看看吧?!”漫不經心的話語,卻仔細觀察着她的表情。

果然,敏兒的臉立刻變色:“小姐,不可,姑爺說……”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不對勁,敏兒立刻改口:“小姐大病初愈,姑爺擔心你的身體……”

“好了,我知道了,那我們就回去吧。”知道她在說謊就夠了,至于原因,她日後自會弄清楚的。

拐過彎,出了主道路就是一片居民區,這裏一大片的人家非富即貴,而以石家的能力還不足以住在這片區域,要走個兩個街道才是石府所在的地方。

主仆二人走了一大段路,錢叢君突然扯着袖口:“糟了,我手帕不見了。”

“是不是夫人繡的那條?”

“沒錯,母親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應該是落在剛才的主道路上了,敏兒,你回去找找,我在這一帶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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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兒不疑有他,立刻跑着回去找。

等她的人影消失在視野中,錢叢君朝着旁邊的馬路拐去,過了彎立刻道:“出來吧。”

一個淡藍色衣衫的公子立刻走了出來,他上前幾步欲拉住錢叢君的手:“叢兒,你沒事吧?他有沒有把你怎麽樣?”

錢叢君後退一步:“你認識我?”

眼中卻沒有害怕,因為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她也不知道為何如此篤定,可她就是相信自己的直覺。

見她閃躲,周籍元沒上前,他皺着眉:“叢兒,你不記得了我了?我是籍元,周籍元啊!那個混蛋對你做了什麽?為什麽你都不記得我了?”

錢叢君皺眉:“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你失憶了?”周籍元驚駭,“怎麽回事?那家夥對你做了什麽?為什麽你都不記得我了?”

“小姐,小姐,你在哪裏啊?”敏兒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錢叢君看向他:“你趕緊走吧,我要回去了。”

轉頭瞄見右邊的小巷子:“你先進去待一會兒,我們走後你再出來吧。”

知道此事不宜操之過急,再說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眼看着敏兒的聲音越來越近,周籍元立刻閃身進了巷子。

錢叢君走出巷子道:“我在這,我後來突然想起來今天出門的時候沒帶手絹,不用找了。”

敏兒張了張嘴,半天只說了個‘哦’字。

轉身回去的時候,她特意看了眼身後,什麽都沒有。

“難道是我想多了?”她随口念道。

錢叢君轉身看向她:“你說什麽?”

敏兒搖搖頭:“沒什麽。”

敏兒不知道,她們走後沒多久,一淡藍色衣衫的公子就從巷子裏走了出來,朝着她們離去的方向沉思。沒多久,那藍衣公子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都不知道的是,背後更有一雙惡毒的眼睛盯着他們,一心想着把他們拖進地獄。

·

“那是這個賤人活該,我兒子都已經讓她活過來了,她還不安分守己,想幹什麽啊?”石夫人生氣,用力把水晶鏡子朝地上扔去。

錢宇君也不生氣,任由她這麽做。

眼看着鏡子要落到地面上,馬上要破碎,在接觸地面的那一瞬間,它突然自動升到空中,正對着石夫人,散發出陣陣的光芒。石夫人立刻閉上眼睛伸出手臂去擋,那光還是穿過她的肌膚刺痛了她的身體。

二人的結界屏障也受到了影響,他們差點站立不穩,趙卿醉揮着手,努力才把結界平穩。韋景牧站立不穩,倒在她身上:“我這下知道了這人肯定不是錢宇君。”

趙卿醉穩定好結界後用力推開他:“我也知道了。”

韋景牧不以為意,又湊過來:“你就不好奇這人是誰嗎?”

趙卿醉正注意房間的舉動無暇顧及他,回頭來了一句:“看來你知道他的身份?”

他攤攤手:“不知道,話說你最近是越來越煩躁了,怎麽回事,要不要我幫忙?”

說着,還賊兮兮的湊過來。

趙卿醉嘴角扯起一個笑容:“哦?話說你這個樣子倒是跟我在鹹宜觀看到的時候很像,怎麽?你現在是懷念那些潇灑不羁的日子?看來你已經走出陰影了。”

本來還死皮賴臉的韋景牧略微顯得不好意思,默默的收起自己這一面。她并非故意要戳他的痛處,但以她的了解,他內心越是難受,外在越是潇灑自在,只是表現形式不同而已。這是他的一個心結,一日不打開,他就一日無法走出陰影。

“那日之後,周籍元再也沒有來找過叢兒,石夫人想必知道原因吧?”錢宇君收起折扇,看向石夫人。

石夫人面色不悅,帶着幾分羞愧道:“必定是他們二人知道事情已被揭露,不敢再茍且在一起。”

“那你兒子怎麽會在地牢中呢?”

“我……我……”石夫人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一向口齒伶俐的她被這話堵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鏡子上的畫面一跳轉,石書昕和一群人把周籍元堵在一個偏僻的巷子中。此時的周籍元不再是當日那番邋遢模樣,已打扮的神清氣爽,他顯然是認出了石書昕。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石書昕雙眼迸發紅光:“想不到你居然沒死成,這次一定送你去閻王爺那裏。”

周籍元後退一步,努力的克制緊張:“你想幹什麽?你別忘了,殺人是犯法的。你上次殺了我,讓你逃過一劫,你以為這次能躲過去嗎?”

“上次躲得過去,這次自然也能躲得過去。”石書昕伸手揮出手中的大刀,“你自己找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周籍元認識這把刀,這是石書昕貼身佩刀,用武之人一直随着帶着。當日他發現自己和叢兒的事情之後,盛怒之下沒用任何兵器,直接将自己重重摔在地上,連踢好幾腳。叢兒被人拉着,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受傷至死,撕心裂肺之下承受不住昏了過去。他今日帶着兵器,看來是有備而來,這麽說他知道自己活過來了?

周籍元試探着問道:“你怎麽知道我……”

“那是蒼天有眼,你今日命中注定要死,”說着,手中的刀朝他砍了過來,“別拖延時間了,去死吧。”

“不可能,”看到此處,石夫人突然大聲激動起來,“昕兒不會這麽做的,他不會殺人的。一定是你使了什麽妖術,你這是要害死我兒子。”

錢宇君的嘴角弧度越來越大:“夫人這麽篤定的話,不如去鐘羽樓,說不定那位趙姑娘拼盡全力還可以保住令郎一條命。”

趙卿醉皺眉,他現在已經看出這人不是真的錢宇君,但對他的來歷自己還是不清楚,什麽都看不出來。冥冥之中,有一種神秘的力量的阻攔自己,她越是用力,那股阻力就越大。

“不可能,她說過一定會……”石夫人雖然失去無雙的心智,但還不笨,立刻意識到跳入他的陷阱當中,“你怎麽知道鐘羽樓的?難不成你也去典當了不成?”

錢宇君冷笑:“與其在這随便猜測,不如去看看令郎,說不定還能見到他最後一面。”

“不可能,我的昕兒不會的,不會的,”石夫人說着就跑了出去,“不會的,他一定會沒事的。”

水晶鏡子上的畫面繼續轉動起來,卻是錢宇君和石書昕在喝酒的場面。

房內只有他們二人,酒酣耳熱之際,錢宇君對着石書昕道:“我今日去看叢兒,見她臉色蒼白,問她是不是生病了,她也不願多說,是不是你給她委屈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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