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歡迎回家 (1)

Z市,情緣酒吧。

喧嚷、嘈雜,暧昧的色調侵蝕着麻醉了的人。

莫書淺不太受得了這裏裏的氣氛,他坐在高腳凳,面前有一杯雞尾酒,只喝了幾口,還剩有大半。

雲修和幾位同齡男人在旁邊連說帶笑。

這是自他們高中畢業以後,難得的一次同學聚會,就是選的地方不太好,很多交了男友的女同學都沒來,交了女朋友的男同學反倒都偷偷溜了出來。

莫書淺舉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一直盯在桌面上。

身背霓虹,冷淡的面龐與這燈紅酒綠格格不入。

他的心情說不上煩躁,卻也不可能舒坦。

除了太喧鬧引起他的反感是一點。

還有就是從坐下來開始,就覺得周圍有許多人時不時帶着一種輕微的亵渎目光往他身上瞄……瞄得他渾身不自在。

與雲修說話的男人之前就包括在內,眼珠子跟狐貍似的轉悠兩圈,仿佛對他産生了濃郁的興趣:“诶,朋友,你是雲修的兄弟吧,長得挺漂亮啊,是……omega嗎?”

莫書淺瞥他一眼,沒吭聲。

雲修之前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了,一掌拍開男人:“哎,少騷擾我兄弟啊,人家是beta,不是omega。就算他是omega也關你毛事,你不是有女朋友麽。”

男人呵呵呵的笑:“大家一塊出來玩,為的不都是圖點樂子嘛。”

雲修:“诶別,有什麽樂子沖我來,別打我兄弟的主意哈。”

男人:“得了吧,誰想玩你這個alpha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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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你們在說什麽呢……”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有第三個第四個人加入話題,周圍投過來的詭異目光不減反增,莫書淺只覺如坐針氈,怎麽都不自在。他唰的站起來,雲修見他要走,連忙上前拽住,問:“怎麽了?”

“回去。”

“別啊。”雲修拉住他的手,用生命在央求,“在玩會兒嘛,你都答應我過來了,別這麽急着回去啊。何況你一個人走夜路回去,我也不放心是不……”

“有什麽不放心的?”莫書淺冷眼看着他,頓了頓,還是道,“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雲修笑了,保證道:“再過兩個鐘頭,十一點前一定回去!”

剛說完,莫書淺就甩開了他的手,往一個方向徑直走去,雲修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喂,你去哪啊?”

“洗手間。”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整個衛生間,這喧鬧的場所好歹是有一小處清靜之地。

水龍頭被打開,澄澄涼水嘩嘩湧出,莫書淺沖了把臉,想把腦袋裏的這股煩躁給沖走。

哎……

這破地方,alpha和beta都太多了。

不過想想,未被标記的omega又怎麽可能會來這種地方。

……真不知道是誰給的自己勇氣。

冰涼的水珠順着下颔滴落,莫書淺抽張紙巾擦拭着濕漉漉的手,正想事想的出神,就連身後什麽時候來了人都不知道,冷不防一只手從襯衫下擺探入,肉貼肉撫上了他的腰身。

莫書淺突然就炸開了毛,轉身,後退,脊背抵上了洗手池,愕然瞪向對方。

面前的男人是張陌生的面孔,臉色潮紅,留有細小的胡渣,渾身上下散發着濃郁酒氣,很刺鼻很難聞,莫書淺立刻就掩住了鼻子。

雖然對方做的事很無理,但考慮這是一個喝醉酒的人,腦子可能不太清醒,他并不想起沖突,掩着鼻子就要從男人身邊走過,反被擒住了手腕:“哎,小美人別走啊。”

“……”莫書淺說,“請放手。”

男人的力氣還挺大,莫書淺的手腕被捏的生疼,一開口,酒氣撲面而來:“手感不錯啊,讓哥哥好好摸會兒,摸完了就放你走。”

……啧,遇到變态了。

無論怎麽拗,至始至終這變态就沒打算放開手,莫書淺警告道:“再不放我打人了。”

“喲,小奶貓還挺野性。”說着,那觸感有些粗糙的手再度摸了上來,這次是腰下面一點的位置,莫書淺擡腳就狠踹了過去,男人生生受住,拽住他的腳踝猛地往後一拖!

“咚”的一聲,猝不及防,後背整個砸在洗手池旁,莫書淺還沒來得及嘶一聲,那人就壓了下來,胡亂撕扯他的衣衫。

門口原本是有人要進來的,後來聽到這動靜,再從門外遠遠望上一眼,知道裏面有情況,硬是堵在門口,抱着隔岸觀火的心思不進不出。

“沒什麽力氣,不是alpha吧,難道是beta?”男人這麽說着,視線剛一觸到那片雪白的肌膚,眼底裏的情欲滿的幾乎快要溢出來,下腹一陣燥熱。

是什麽不好,這人偏偏是alpha。

莫書淺被死死壓着,對方的手愈發肆無忌憚,他心以為今天差不多是要完了,接着聽到一聲巨響,像是玻璃被重物砸碎的聲音。

身上的男人停止了撕扯的動作,與莫書淺一同側頭望向隔壁洗手臺。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拎着一桶滅火器,将鏡子砸了個粉碎,水池周圍落滿了玻璃渣渣。

男人冷着臉看過來,幽黑的眸子裏似乎燃着桀桀鬼火,周身氣壓低的吓人,對莫書淺身上的人說:“起開。”

可能是他的聲音聽起來太有威脅性,男人不由得犯了怵,真的起了開來。

莫書淺慢悠悠的起身,看着面前兩個對峙着的人,默默攏了攏衣襟。

可困惑的是衣服被撕了大片,再怎麽攏也于事無補,正苦惱中,拿着滅火器的男人朝他走進一步,脫了外套,給他披上。

莫書淺說:“謝謝。”

“不用。”男人的嘴角不着痕跡的彎了彎,見那酒鬼還沒杵在原地沒走,臉色說變就變,厲聲喝道,“滾!”

這眼神,仿佛他想用滅火器砸的不是鏡子,而是這個男人的腦袋。

酒鬼心下一顫,灰溜溜的滾了。

洗手間內恢複寂靜——

男人側首看向莫書淺,他的個子很高,莫書淺自己已經夠高了,對方竟比他還要高出半個頭。

莫書淺的肩被他按住,連呼吸都滞了住,不過不容他多想,男人已經為他一顆一顆扣好了外套的紐扣。

眼前的這雙手很白,骨節分明,手指很纖長,仿佛似曾相識。

擡頭悄然望去,便能見到對方的眼睫微微垂着,将所有的凜冽斂了下去,乍一看是個溫柔的神情,連帶着扣紐扣這個小細節都是一絲不茍。

“你……”

男人說:“你以後不要來這種地方。”

“啊?”莫書淺不解,這是什麽說話口吻,“……你認識我?”

男人不回答,只說:“或者帶個值得你信任的朋友或親屬來,一個人來這種場所是很危險的。”

莫書淺:“我沒有一個人來。”

男人嗤的笑了:“那個人值得你信任嗎,還不是照樣放着你沒管,如果我沒來,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莫書淺聲音逐漸弱了下來,莫名有種理虧的感覺,“今天謝謝你,請問你叫名字?”

替他扣完紐扣,男人撤開手,脫去外套後,裏面只穿了一件貼身的襯衫,在明亮的燈光照耀下白的發亮。

“姜獨,我的名字。”男人邁步走出衛生間,“這件衣服就送你了,不用還。”

莫書淺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确認是某品牌的最新款,價格昂貴,想了想覺得不行:“太貴了,要不你告訴我你的地址吧,改天我去店裏幹洗完後給你送過去。”

姜獨:“不必。”

莫書淺堅持道:“那我不能收。”

對方大概是怕他直接脫下來還給自己,只得把地址告訴了莫書淺,莫書淺用手機備忘錄記下來,再次道謝後,離開了洗手間。

重新回到熱鬧的大廳,找到位置坐下,雲修見他換了一身裝扮,奇怪道:“我是不是喝多了,你來的時候穿的是這件嗎?”

莫書淺懶得說話,看了眼桌上的雞尾酒,沉思片刻,沖酒保道:“再調一杯。”

酒水一旦離開視線,還是不要喝為好。

雲修卻道:“沒事,我一直在這看着呢,沒人下藥。”

他臉色赤紅,跟個猴子屁股似的,顯然是沒少喝。莫書淺會信他不去把妹來替他看酒才是真的蠢:“我有錢,再調一杯新的。”

一杯酒下肚,腹部連着胸膛都暖洋洋的。

夜晚十一點,路燈把兩個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莫書淺扛着雲修,一張上墳臉在黑夜裏尤為可怖。

“叫你少喝點,你這是喝了多少?我不扛着你就是要露宿的節奏啊。早知這樣我還不如一個人回去……”

“行了,我又不是不能走,我能走,你不用扛着我。”雲修推開他,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六親不認的步伐看的莫書淺想打人,“你早點回去啊,我就先回去了你,你注意安全啊!”

莫書淺低頭看了眼表,指針指在十一點四十五分,默默槽道:“想早也早不了。”

視野忽然模糊了起來,陣陣眩暈,莫書淺摸了摸額頭,心想或許自己也喝的有點多。

前方的雲修依舊兀自說着:“反正明天休息日不用上班,可以睡個好覺……嗯?什麽味兒?”

他甫一扭頭,視線接觸的瞬間,兩人俱是一怔。

莫書淺平日裏那雙純澈溫潤的眸子此時水光漣漣,分明沒有喝多少,臉色卻異常通紅,他捂住嘴,忍不住說了一句:“……不會吧。”

這怎麽可能?明明時間還沒有到。

怎麽可能這麽快就來了?

雲修臉上的血色呈飛快速度褪下去,喉結不由自主的滾了滾,強力抑制下來,“你不是說還有好幾個月嗎?抑制劑呢,帶在身邊沒有?”

莫書淺已經難受的蹲了下來,周身神經跟麻痹了似的,站也站不起來,就連說話都極為困難:“不知道啊……沒有帶。”

說一句話要喘兩口氣,莫書淺覺得今天真是倒黴透了,先是被某個登徒子酒鬼盯上,再是發情期提前。

信息素就跟發了瘋的似的擴散在空氣中,身為alpha的雲修的呼吸也猛地急促起來,他罵道:“操!”

“你快走……再在我身邊呆着遲早要出事。”莫書淺攥緊了身上的外套,将口鼻埋入其中,竟然會得到一絲舒緩,“我家很快就,就到了……家裏有抑制劑。”

他扶着牆,勉強站起身來,雲修躊躇着說:“可是你一個人太危險……”

“和你走在一起更危險!”莫書淺說,“大半夜的,路上都沒什麽人……你點快走吧。”

支走雲修後,莫書淺抱緊身上的外套,就跟抓住根救命稻草似的,脖子瑟縮起來,走起路來比醉酒的人還要搖搖晃晃。

今晚溫度比較低,走在路上的人渾身卻是燙的跟個爐子似的。

路過一個便利店,他再也走不動了,就地蹲下來,哈出來的氣化作白煙融于空氣中,街邊不知不覺多了一些人。

在被嗡嗡耳鳴充盈的世界中,能聽到一些竊竊的人聲。

“怎麽回事,這個味道?”

“天哪,是omega。這地方居然有omega?”

“好像是從這個方向散發出來的……”

“……”

好像從四面八方湧過來一群人。

莫書淺開始捂着口鼻抖,一雙眼死死瞪在地面上。

如果這些人拉住自己會怎麽樣,是會被帶走,還是更糟糕的直接在這裏做?

他現在就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綿羊,而那群人是豺狼,一旦被抓住就會被拆骨吃入腹中。

強烈的恐懼刺激着大腦,莫書淺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開始逃,一直逃到轉彎巷口才停下來。

街邊的燈昏暗,見沒有人追上來,他才緩了口氣,可是很快就有人掐住他的下巴轉了過去。

“怎麽沒聽我的話,快點回家?”

姜獨的臉在夜色中看不太清,莫書淺一語不發的看着他,俊秀的臉上薄紅未褪,眼底滿滿都是水氣。

他覺得他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可如果是第一次見面,為什麽會覺得如此安心。

好像把自己全部托付給這個人也沒所謂。

終于是被發情期給折磨的近乎暈了過去,姜獨一手搭在他背上,一手去抄他膝彎,直接打橫抱起。

懷裏的人身量挺高,與矮根本靠不着邊,可姜獨竟是絲毫不費力似的,依然走的很穩很輕松。

他把莫書淺抱回自己家裏,去的不是卧室而是洗手間。

懷裏的人很乖,就是臉色緋紅,時不時嗚咽一聲勾人的低吟。

莫書淺被他脫去了衣衫,小心翼翼的放進了浴缸。

水流從花灑上的小孔噴湧而出,姜獨捋起袖子試了試水溫,覺得合适後才開始給浴缸裏的人洗澡。

事實證明,處于發情期的omega除了抑制劑,這份燥熱難耐真的是很難被遏制下來,浴缸裏的人就像是一條垂死掙紮的魚,沒意識的胡亂撲騰起來,濺了姜獨一身的水。

姜獨被濺了水也不生氣,反而更加溫和的穩住對方胡亂撲騰的手腳,以免磕碰到什麽地方把自己給弄疼了。

“……好熱。”莫書淺閉着眼呢喃,他現在坐在浴缸裏什麽都沒穿,渾身熱得宛如在火裏燒,全身上下都敏感到極致,連花灑澆在肌膚上也能促使他發出難以自制的呻吟,“嗯……”

姜獨雖然面無表情,眸色卻越來越深。

因為信息素的氣味在一點一點挑釁着他的理智。

淡淡的雪松香裏摻雜着蜂蜜的甜香,撩的人幾欲癫狂。

浴缸中的人還在低吟着,姜獨喘了口氣,突然仰頭望天花板。

他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根據目前的設定,莫書淺是omega,姜獨是alpha,這是這位反派大人親自拟定的。

匹配度直達百分百。

也正是這将近的百分百匹配度作祟,他現在腦子已經不正常了,全靠靈力支撐。

如果和莫書淺一樣化成普通人,只怕在散發信息素的那一刻,身為alpha的姜獨會當場失控,在拐彎巷子裏就要了他。

這一仰頭,好久都沒有冷靜回來,不知不覺,莫書淺已經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朦朦胧胧。

大概是知道浴缸外的人是alpha,他想也不想,忽的伸手,捧住對方的臉就是一頓親。

姜獨一失手,花灑滑落下來,鋪天蓋地的水花徹底打濕了兩人。

莫書淺捧着姜獨的臉,似乎是覺得親的舒服了,手上不自覺的用力,把對方也拽進了浴缸裏。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

姜獨兩只手撐在莫書淺的耳側,是很認真的在跟他接吻。

【一只小河蟹爬過,其實也就是法式接吻,居然不能過,請大家自行想象= =——】

待回過神來,姜獨的嘴唇已經被莫書淺給咬的出血了,但後者臉上的薄紅卻沒有要消下去的趨勢。

也是,光是親怎麽可能解決的了。

若說之前姜獨還能受得住,那如今被身下人這麽一對待,是再也壓不住火了。

莫書淺發現自己依舊燥的慌,燥的心悸,喘了口氣後又狠狠親了上來,姜獨又跟他糾纏了會兒,衣服上的水滴流淌下來,滴在另一個人的身上。

他摸了摸莫書淺的臉頰,一開口,聲音低啞的令人不敢置信:“乖。回床上再親好嗎?”

然而,身下的人卻像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麽,捧着他的臉就要親,光是親也不得意,盡拿危險地帶往上蹭,蹭得姜獨邪火亂冒。

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這一刻分崩離析。

他不知道和身下的人究竟做了幾次,只知道這一晚,他們一直從浴室做到卧房。

或壓在浴缸裏,或抵在牆上,又或在暖帳被褥間翻雲覆雨,在那羊脂般的肌膚上留下一片觸目驚心的痕跡。

直至第二天,莫書淺緩緩睜眼醒來,剛一清醒就覺得哪哪都疼,尤其是脖子後面,像是被咬了一樣,疼的讓他飙淚。

他躺在床上死了半天,坐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機拍一下後頸看傷口,也沒注意到周圍環境,剛從床頭櫃取到手機,才忽的瞥見睡在床旁的男人。

于是手機從半空砸了下來,正中姜獨腦袋。

姜獨慢悠悠了側過臉,兩人視線相對:“醒了?”

莫書淺:“……”

現在不是行不行的問題吧,你為什麽沒穿衣服,而且睡在我旁邊!?

或許是他的表情太過錯愕驚恐,姜獨手撐起臉頰,開始解釋:“昨天你發情了,是我把你帶了回來,但是我這裏沒有omega的抑制劑,本來是想去買的,但是你……”

他不說下去了,只盯着莫書淺的臉看。

莫書淺吞咽了一下:“……但是我什麽?”

“真的要我說出來嗎?”姜獨說,“我們如今的狀況難道還不夠诠釋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莫書淺一愣,漸漸石化,被子掀開一條縫,見到身下的淤痕後,徹底石化成一座雕塑。

“天……”他擡手捂了一下酸澀的雙眼。

嘚,守了二十多年的身,就這樣被一位素不相識的alpha給破了。

他想下床走動,奈何渾身酸痛無力,跟散了架似的,而且莫名其妙的是,他居然會覺得這樣的感覺似曾相識。

幾乎是下意識的,莫書淺扭頭去看姜獨,姜獨看上去就很正常,穿衣服穿的行雲流水,除了嘴唇破了點皮外,與平常并無不同。

……慢着,為什麽會破皮??

要不要問,問?可這答案很明顯啊。不問,萬一另有原因呢?

恰在此時,姜獨含笑望過來:“怎麽?”

“你的嘴……”莫書淺還是問了,“是你自己咬的嗎?”

姜獨表情登時複雜起來:“我沒事咬我自己嘴幹什麽?”

莫書淺:“……”

姜獨:“昨晚——”

莫書淺立即把話題掐死在萌芽:“停,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帶我回憶。”

他急忙換完衣服,急得連衣服都穿反了,又脫下來重新穿。雖然對方最晚幹的很用力,但好歹技術過關,私處并不是很疼,最疼的是腰和脖子。

莫書淺幾乎是落荒而逃離開的,走在半路,還能回憶起姜獨靠在門口與他的對話。

“不用再過于擔心自己會被人盯上了。”

“為什麽?”

“因為我已經把你标記了。”

“……”

“永久性的那種。”

永久性……不就是完全标記嗎。

一個omega一生只能被一個alpha标記,可alpha卻能标記個無數個omega……也不知道那姓姜的标記了多少個。

雖然omega普遍稀少,但憑着那張帥破蒼穹的帥臉,還是alpha,一定吸引得了不少omega,陸陸續續的應該已經标記了很多個了吧。

莫書淺胸口莫名堵得慌。

頂着一頭陰雲回到家後,江钰原本坐在沙發上吃着零食看着電視,嚼薯片跟嚼骨頭似的咯吱咯吱,表情堪比怨婦。

一見到莫書淺回來,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就擺出一張嚴肅的臉,本想大聲質問昨晚為什麽夜不歸宿,三十多通電話一個也不接,忽的看到對方像是很疲憊的長嘆了口氣,聲音立馬軟了下來。

“哥你怎麽樣?身體不舒服?昨晚怎麽不接電話……是不是雲修那個臭傻逼把你灌醉了然後——”

“沒有,我沒事。”莫書淺直奔自己卧室,“就是有點累,想睡覺。對了,你怎麽還不去上學,作為一名高中生不熱愛學習怎麽可——”

江钰忍不住打斷:“哥你清醒點,今天勞動節,放假。”

“哦……”

莫書淺躺在床上發呆,本來想蒙頭大睡的,但絲毫沒有困意。他掏出手機翻了翻,果真在通話欄裏看到了那三十多通的通話記錄,全都未接。

還有雲修的兩通未接電話,他回撥了過去,違心的告訴沒事,寒暄幾句後再挂斷。

打完電話道個平安後無所事事,莫書淺閑得無聊居然翻起了通訊錄,然而翻着翻着,他突然坐起來,因為通信錄裏無緣無故的多了個特別的稱呼。

“親愛的??”他喊了出來,然後怒氣沖沖的撥了過去,嘟嘟電話聲過後,那頭傳出男人低沉的聲線,“有事麽,親愛的?”

“……”莫書淺咬了咬牙,“姜獨,你無不無聊,亂動別人手機好玩嗎?還取個這麽肉麻的名字。”

“嗯?親愛的,我沒有動你手機。”

“什麽?”莫書淺不由得一愣,仔細回想,他手機裏的這個號碼和昵稱似乎一直都存在,只不過他對有這個聯系人的存在感到習以為常,一直以來都不甚奇怪,“……怎麽可能?”

“親愛的,我認為我們很有必要再見一次面呢。”

“呵呵,是呀,你都把我标記了,能不見我嗎?”莫書淺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

姜獨此刻的聲音莫名有些輕快:“約哪裏好呢,我對這附近都沒有幾個熟識的地方……這樣吧,老地方。我們明晚九點酒吧門口見,在我到之前,哥……親愛的不能自己一個人進去哦。”

次日晚,九點。

黑夜的霓虹燈總是光怪陸離,晃得人眼花缭亂。

與電話裏約好的一致,那高大的身影立在人行道上,背後一片霓虹區。

姜獨今晚一身黑色西裝,穿的格外正式,正式的有點不正經,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沒吃藥,見到莫書淺後,伸手擡起他的下巴,嘴角揚起一抹邪笑,這笑容也怪吓人的:“莫小淺今天穿的這麽騷,是故意來勾引本尊的麽。”

莫書淺:“……”

他今天穿的不過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色休閑外套,搭上破洞牛仔褲,和一雙黑色運動鞋。

這人是眼睛長到腦門後面,才會覺得這樣的穿着是在勾引他嗎?

莫書淺:“本尊是……什麽東西,是一個梗嗎?”

姜獨輕咳一聲,“差不多就是我的意思吧。走,今晚的情緣酒吧已經被我承包了。”

他攬過莫書淺的肩,而莫書淺并不喜歡被人攬着,去掰肩上的那只手,那只反而更過分,手指滑潤的跟條蚯蚓似的,沿着脊背一路滑下,改去攬他的腰。

兩人跌跌撞撞的進了酒吧。

一張熟悉的臉一閃而過,莫書淺忍不住在心裏卧槽了一聲。

之所以卧槽,是因為他又在這個熟悉的地方,那個熟悉的位置,看到了雲修的身影。

這人是一天不泡吧一天悶得慌是吧?

更沒有想到的是,江钰也坐在他身邊,看他的表情,好像是在對雲修進行嘲諷式冷笑。

……未成年人高中生泡什麽吧!?

莫書淺正要殺過去,被姜獨攔下,“你表弟不是第一次來這兒了,而且又不是omega,你擔心啥?”

莫書淺居然無言以對半晌,他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我擔心他禍害別人。”

穿過燈火交織的走廊,進了包間,門關上的剎那,莫書淺突然慌了。

“等等!”他驀地回首,看向包間裏除了他自己以外唯一的人,“為什麽不去大廳,你沒說過買了包間啊?”

姜獨笑得跟朵花似的,食人花步步逼近:“那本尊也沒說過要去大廳啊。這破地兒魚龍混雜,本尊可不忍心将你放在那滿是煙酒味的地方。”

他每前進一步,莫書淺就後退一步,膝彎抵在桌沿,倏地摔下去,後背貼在冰涼的桌面上,一時間腿軟沒站起來。

“在桌子上?”姜獨居高臨下的望着他,眼底裏的光愈發意味不明,幾乎是惡意的說,“沒想到你喜歡這麽刺激的。”

……這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口無遮攔?前兩次見面明明都還好好的。

“你冷靜下,我現在還沒那什麽,你不需要做那種事。”

“誰說非得等你發情,本尊才能做那種事不可?以往可都是本尊想做了,就拉着你和本尊做。”說着,還很驕傲的補上一句,“一個夜晚,起碼四次以上。”

“……”不知道這人是中邪還是怎麽,說的話奇奇怪怪,莫書淺別過頭,微愠道,“少胡說八道。”

“你是不信?那要不要試試看,看看我是不是在胡說八道。”面前的男人開始扯他的領帶,莫書淺忙道,“我信我信,但問題不是這個,今天真的不能再做了!”

姜獨:“為什麽?”

莫書淺:“……腰疼,腿也疼,再做真的會散架,我不要……”

聲音逐漸弱了下來,事實證明,示弱對一個任何男人而言,效果都是可見的,姜獨說了句“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後,真的沒有再逼莫書淺,反而同他一起在包廂裏聽了幾個小時的歌,渴了就點了幾杯酒和水果,相安無事……

回家途中,姜獨想送莫書淺,莫書淺說不用,叫了輛滴滴就準備離開,然而他剛坐上去,姜獨卻忽的把手壓在車窗上,眯起了眼睛:“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他的自稱又變回“我”了,莫書淺也沒有在意,只道:“我又不是幾歲小孩,一個人回去還能出什麽事?”

“可是……”

見姜獨仍舊有些猶豫,莫書淺趴在車窗,擡眸凝視着他的臉:“我覺得你今天有點怪怪的。”

有時正經溫柔,有時乖張狠厲,方才在包間的時候還有些神經質。

這種症狀就像是人格分裂。

姜獨陷入了沉默,刺目的霓虹燈打在他的臉上,俊美的一塌糊塗,莫書淺莞爾:“別擔心,回到家後我會報平安的。”

經過再三安撫,姜獨似乎終于妥協,視線卻有意無意飄到被玻璃窗擋着的駕駛座上,半晌才收回視線,手指在莫書淺眉心碰了一下,一道紅光一閃而過。

莫書淺微微睜大了眼睛,姜獨卻用手指抵住他準備開口詢問的唇,微笑道:“注意安全。”

出租車內的空氣并不通暢,莫書淺将車窗打開一道縫,璀璨夜景迅速穿梭而過。

前方一直不說話的司機突然開口:“剛剛那位穿西裝的帥哥是你男朋友嗎?”

莫書淺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聞言後先是一愣,而後輕咳幾聲,竟不知該怎麽回答,想了想,還是道:“應該……算是吧。”

“你是beta?”

“……大叔,這樣随便問人性別不好吧?”

駕駛座忽然沒聲了,車上安靜了好久,安靜的莫書淺忍不住犯困時,那口老煙嗓又冒了出來:“最近omega是越來越少了。”

莫書淺困得眼皮子打架,随口敷衍道:“這樣啊。”

“你知道為什麽越來越少嗎?”司機師傅饒有興趣的說着,“因為前不久在這條街上橫出了一個喜歡收集omega身體器官的殺人魔。很多年輕漂亮的omega都遭到過他的毒手,而有些已經被标記的omega都被他們的alpha牢牢保護在家,鮮少外出。”

“是嗎,這麽惡趣味啊。”

“是啊,而且聽說還是先奸後殺。不管是标記過的,還是沒被标記的,都先淩辱一番,等嘗到了鮮,再用刀一刀一刀的往那細嫩的皮肉上割,殺人魔聽着那充滿恐懼的慘叫聲,能興奮的顫栗起來。”

莫書淺枕在駕駛座的靠椅上,垂眸說道:“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司機師傅沉寂下來,出租車在黑夜中穿梭,逐漸開進一條無人的小巷。

車停了下來,莫書淺看了眼周圍的環境:“你開錯地方了。”

“沒有錯。”

莫書淺再次轉回頭,就對上司機師傅那雙半凸起的眼球,紅血絲密密麻麻糊了整個眼白,不似活人的猙獰面目距離他不過短短三寸。

他直勾勾的盯着莫書淺,不斷有口水從嘴角湧出,眼裏有貪婪,有欲,還有許多數不清道不明的,讓人惡心的情緒。

以往所有omega見到他這副鬼樣子不是吓得哭了出來,就是倒在後座上昏厥過去,不過最後都是被他掰開雙腿敞開着幹。

而令司機師傅有些意外的是,這個omega能與他對視且絲毫沒有懼意。

“大叔,你長得真心挺別致的。”

莫書淺托着腮,一把泛着青芒的劍發出一聲劍鳴,随時随地蓄勢待發。

司機師傅持着短刀掐了上來,反被清霜劍削去雙手,猩紅的血液噴了一窗戶,凄厲的慘叫聲立刻從那飽經摧殘的老煙嗓裏冒出來,嚎的人頭皮發麻。

這人之前還在說聽着他人的慘叫聲而興奮的顫栗,如今這份慘叫确實從自己的咽喉裏喊出來。

何其諷刺。

天色很沉,莫書淺從車裏走出,冷風打在身上,有些冷。

駕駛座的人血肉模糊的糊了一座位。

這殺人魔本來就不是普通的人類,也不知道是從那個世界裏掉進來的,顯然已經對這個世界的設定有了一知半解,專挑omega下手。

正在莫書淺想着是直接離開,還是處理完這副血腥場面再走,從巷子轉角處走過來一個人。

那人一身西裝,不是姜獨又是誰。

他一靠近,莫書淺額頭上的紅光就開始隐隐閃爍,說:“你給我看的是什麽?”

姜獨凝視着他:“是我的記憶。”

“可是我對你沒有印象。”莫書淺垂着眼睑道。

在酒吧告別的時候,姜獨伸手在他的眉心處點了一下,當時莫書淺之所以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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