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胡媽媽,不是我說,只是鳶尾姑娘是不是太肆無忌憚了。”見主子又在白日進了秦兮的屋子,詩琴忍不住跟老夫人派過來的媽媽嚼舌根。

以前主子只是晚上往秦兮那兒跑,最近卻連白日也在她屋裏流連,緊閉房門也曉得那小賤蹄子在做什麽勾當勾引主子。

也不知道秦兮是有什麽妖法,能把主子迷成這個樣子,以前主子見到不老老實實做事,一心想爬床的丫頭就厭惡,偏偏在秦兮這兒破了例,破例就破例吧,卻只為她一人破例,對着其他丫頭依然是不假辭色。

“胡媽媽,雖說腳長在爺的身上,但這青天白日的……”

“好了,你的意思我曉得了。”胡媽媽皺眉,當誰沒有眼睛看似的,“雖然你是為主子着想,但就像是你說的一樣,主子的腳長在主子的身上,主子如何行事論不到我們下人插嘴。”

詩琴咬了咬唇,詩畫嫁出去後,主子随口提過讓她也嫁人的事,曉得主子是說什麽就做什麽的主,她現在看什麽都是慌神的。

她跟詩畫不一樣,見識過主子這樣的真男人,還能屈就那些凡夫俗子,她從以前就夢想着能當主子的妾侍,為主子生兒育女,才不想随随便便配一個管事。

“我只是怕主子太過寵愛鳶尾姑娘,耽誤了主子的正事。”

說的冠冕堂皇,打量誰不知道她的心思,胡媽媽撫了撫袖子上的褶皺:“身為一等丫鬟,規矩你倒是忘光了,主子做事哪裏輪的上你一個丫頭指摘。”

其實主子頻繁去秦兮房裏的事,胡媽媽也正在苦惱,秦兮小日子是禀報過她的,她也跟爺說過了,她還提過要是他需要人伺候,她可以禀告老夫人,再安排一個通房。

哪想到爺跟她擺手說不用後,照常去秦兮的屋子,而且是從晚上去換成了白天,這寵的也寵的太過了。

不過主子寵通房是一回事,詩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胡媽媽見詩琴神情顯然是沒把她的話聽進去,正色道:“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四爺要是有心收你,早就收了,現在有了鳶尾,老夫人也無心再提拔你,你要是不好好認清自己的身份,遲早要落得那些丫頭的下場。”

那些丫頭指的自然是被趕出瑾落院的丫頭。

在詩琴心中雖然爺不收用她,她也是跟其他丫頭不一樣的,忍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辯解:“媽媽這是看鳶尾姑娘得寵,想打壓我罷,我從未起過什麽不該有的心思,只是一心想伺候好爺,怎麽會落得那些丫頭的下場。”

見她說不聽,胡媽媽翻了一個白眼,以前是沒有鳶尾,老夫人有心提拔她,才任着她做大,正事沒見她辦成,這心倒是養大了。

“你難不成以為爺身邊少了你就不夠人手伺候了,詩畫難不成不是從小伺候爺的,她嫁了以後,你可曾聽過爺嫌棄替補的瑩彩。”

“我怎麽可能跟詩畫一樣。”詩琴額上溢出一排汗珠,雖然嘴上不認輸,但她曉得要是她被換了,宋子北也不會覺得不習慣,要是舍不得她,他也不會提及她的婚事了。

詩琴全身無力,她看似跟其他丫鬟不一樣,但其實爺只是用慣了她,她的那點心思有藏的極好,讓爺沒顧忌,所以才能一直伴在爺的身邊。

見狀,胡媽媽曉得詩琴是想通了,見她臉色蒼白不免覺得她有些可憐,安慰道:“有些事強求不得,你以為鳶尾如今這樣被寵愛就是好的?哪個主母能容得了她這樣的通房,你如今這樣已經算是好了。”

哪裏好了,以後配個家生子,然後如同她這樣當個管事媽媽?如果這樣,她寧願如同鳶尾那樣處在一個危險的位子,也不想潦草的嫁給旁人。

“謝謝媽媽與我說這些,我會好好想想。”

見她的神情,胡媽媽就知道她沒聽進去,但也懶得再勸,路是她自己選得,她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誰也攔不住。

寶山一直放在遠處,無人攀登還好,可一旦有人爬了上去,在一旁守着的人怎麽可能說放下就放下了,詩琴的心思已經燎原,是多大的冷水都澆不滅的。

胡媽媽的話,詩琴唯一聽進去的便是有了秦兮,老夫人已經覺得她可有可無了。既然是這樣,沒有秦兮不就好了。

她雖然不知道怎麽讓主子收了她,但是她可以讓秦兮離開主子身邊,只要沒有了秦兮,她依然是丫頭中特別的那個,老夫人自然就不會想要把她嫁出去。

而至于怎麽把秦兮弄出瑾落院,詩琴不用多想就想到了宋英傑,這個念頭沒起多久,正巧莺柳就找到了她。

莺柳滿面笑容,柳眉描的細長,看起來比往常精神許多。

對于這個說過她壞話的丫頭,詩琴一向沒有好臉,但今日卻側身讓她進了門。

詩琴随意地給客人倒了杯涼茶:“你來尋我做什麽?”

“我來找詩琴姐自然是因為爺的事。”

“別動不動就把什麽亂七八糟的事跟爺扯上關系,”詩琴皺眉厲聲,“有話直說,別跟我玩拐彎抹角的那一套。”

莺柳臉上的笑僵了僵,若不是這事她做不成,她才不想跟詩琴打交道,不過是一等丫鬟,永遠都在擺主子譜,也不知道四爺眼神是不是不好,偏偏就容忍了她。

“那我就直說了,詩琴姐你覺不覺得鳶尾姑娘跟長福哥太親近了一些。”

詩琴愣了愣:“你這事什麽意思?”

莺柳把那日看到的事說了一遍:“我瞧爺極不高興,也不知道長福和鳶尾姑娘之後是說了些什麽混了過去,讓爺沒有怪罪他們二人。”

“你是說長福和鳶尾有私情?”詩琴壓抑住心中的喜悅,板着臉說道。

莺柳連忙擺手:“詩琴姐姐你別誤會了,我可沒有那麽說,我只是覺得兩人太過親近了。以前詩畫姐未嫁時,兩人就經常見面,長福哥教鳶尾姑娘認字,還經常捎外面的東西給鳶尾姑娘,鳶尾姑娘也樂意跟他親近說話。”

“我倒沒有注意過這個。”詩琴低頭略微沉思,“所以你來跟我說這個做什麽?”

“其實……”想到宋英傑許諾她的好處,莺柳咬牙貼近詩琴的耳畔,“曉得詩琴姐覺得鳶尾礙眼,而如今正是一個好機會。”

“什麽好機會?”詩琴臉上有了笑意,明顯是鼓勵莺柳繼續說。

“大少爺到如今都還對鳶尾戀戀不忘呢。”

莺柳想到法子簡單,就是借着長福的名義把秦兮叫出院子,讓宋英傑如意了,就算查起來也是秦兮私通家丁,能把她摘出去。

莺柳把一切坦蕩的說了,詩琴也不在拿喬:“要是長福無法把她約出去怎麽辦?”

“所以我才來找姐姐你商量,我瞧長福跟鳶尾的交情非同一般,要是鳶尾知道是長福确确實實的約她見面,她一定會去的。”

而怎麽讓秦兮不懷疑約她的人就是她一個小丫頭做不到了,所以才要拖詩琴下水,再說多拖一個人,她也多一分安全。

莺柳的話,詩琴不心動是假的,就是長福為誘餌這件事不成,只要宋英傑在院外等着,她都會想盡辦法把秦兮弄出去。

“你讓我考慮考慮。”詩琴沒有立刻點頭,一切都是莺柳說的,等到她查出一切跟她說的沒有不同,再行動也不遲。

這一次她一定要讓主子好好見見秦兮的真面目。

就是再喜歡的東西,按着主子的性格被別人碰過也該不喜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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