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胡定存沒想到才不過多久沒見到文致佑,兩人再次相見居然是在花樓,而且他一臉我是主人,你這個客人打擾到我用餐的不悅表情,又是怎麽一回事?
胡定存實在很想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人了,但是文致佑那種嚴肅冷淡的神情,加上剛剛在外頭看見文大,又在在證明裏面那個正悠哉吃飯的人就是文致佑。
「這……可真是出乎意料啊!」胡定存似笑非笑的掀了袍子,在文致佑的對面坐下,語氣滿是調侃。
「再來一碗飯。」文致佑連理都沒理他,直接把飯碗遞給站在一旁的莫纖纖。
莫纖纖看他要吃第二碗,高興得很,馬上接過碗,到旁邊添飯去了。
話說最近這些日子,他的胃口一日比一日好,她也是高興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她明明後來就沒再放碧綠草了,可他還是能從她做的飯菜裏吃出味道來,着實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對于心思簡單的她來說,什麽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每天都能夠看見他,她就很滿足、很高興了。
胡定存看了看兩人舉手投足間的那種默契,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傾身向前悄聲問道:「怎麽,原來多年春心不動卻是喜歡這樣的?現在……可有什麽進展了?」
文致佑早已習慣好友說話大剌剌又不經過腦子,連眼都不擡,只平淡的問道:「今兒個是來喝藥的吧?怎麽廢話這麽多。」
經他這麽一提,胡定存忽然想起自己來攬花樓的主要原因,瞬間一種羞恥感讓他默默的敗退。
可惡!這小子一開口就說到了他身為男人的痛點,讓他一下子就如同消風的皮球,躲到邊邊自怨自艾去了。
兩個男人的談話并沒有太大聲,但是莫纖纖還是聽得很清楚,她看着胡定存一臉悲催的模樣,同情心不禁小小的泛濫,她将飯碗遞給文致佑後,好心的柔聲安慰道:「胡公子,你不要介意文公子說的話……」
文致佑睨了她一眼,不悅的打斷,「說了幾次了,別喊我文公子,叫我的字。」
「喔,知道了,秀之。」她從善如流的改正對他的稱呼,然後繼續安慰胡定存,「放心,你上回吃過了藥,後來我看有好上許多了,今兒個再服一帖,接下來就是鞏固精元了,我開張單子給你,以後照着吃些藥膳就行,很快就能兒女成群了。」
文致佑聽了再也忍不住輕聲嗤笑,好笑的看着胡定存憋得通紅的臉,調侃回去,「他還沒娶妻呢,要真讓他現在弄出個兒女成群來,他家老爺子還不打死他。」
莫纖纖不知道自己的安慰反而拍到了馬腿上,只能尴尬的儍笑。
「別理他,他就是吃飽了撐着。」文致佑不想讓她把注意力都放在胡定存身上,淡淡的道。
「你這話還真是夠朋友啊!也不想想當初這兒還是我帶你來的,怎麽,美人在懷,這媒人就丢過了牆?」胡定存能夠跟文致佑當上好友,臉皮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厚。
要知道文致佑這個人看起來就一臉嚴肅樣,绫羅綢緞也能被他穿出一股古板的味道來,如果不是自己锲而不舍的一直纏着他,他這個人就注定是沒朋友的命。
接着他一臉壞笑的看着莫纖纖,調笑道:「月半啊,我勸你別跟着這個男人了,他啊,脾氣可不好,考慮考慮我怎麽樣?我幫你贖身,以後你想要繼續醫人也随你,我家雖然比不上這家夥的家大業大,但是京城第一镖局也不是喊假的,绫羅綢緞、吃香喝辣,包準樣樣不少。」
莫纖纖還沒有所響應,文致佑就已經先冷眼瞪向他。「是想找死不成?」
他那冷然的眼神看得胡定存不自覺打了個冷顫,知道這是他要發火的跡象,不過胡定存卻莫名感到興奮,這些話以往他也不是沒說過,可是也沒見過文致佑在意過誰,然而這回他不過才剛開了口,真金白銀都還沒動上呢,他就氣成這樣,呵!
要說這兩個人之間沒個什麽,他死都不信。
正确來說,是他這個兄弟,百分百的對人家有了什麽淑女之思了吧。
「瞧瞧,我就說了幾句,你這火就上來了,怎麽,是真的……你懂的?」胡定存朝他擠眉弄眼,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表情。
「我懂什麽?」文致佑看着他那副嘴臉,忍不住來氣。「我就是知道你又吃飽了撐着,在随便找人尋樂子。」
胡定存随手拿起桌上沒人用的筷子,夾了一些菜送進嘴裏,嚼了嚼,随意的道:「呵呵!男人嘛,哪裏沒有一、兩個紅顏知己,我明白的,你要是真動心了,就放出消息,難道還會有那些不長眼的敢靠過來?」
不管怎麽說,文家以醫出身,上上下下認識的人多了,雖說京裏比文家更有權有勢的也不是沒有,不過如果不是什麽大事,也不會給文家不爽快。
看他越說越不象話,文致佑随便找了個理由支走了莫纖纖,才不悅的回道:「纖纖是個好姑娘,別把你那套下流的心思套在她身上。」
「我是怎麽下流了,書裏都說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還覺得我說這話是難得的正經呢!」
這絕對是誣蔑啊,他這樣的翩翩公子,怎麽說也是憐香惜玉才對,怎麽能說是下流呢,再說了,除了文致佑這眼睛不知道怎麽長的,他也看不出來那個胖花娘有哪裏可以讓他想下流的地方。
「總之,別再提這事兒,我和她之間沒什麽見不得人的心思,只是純粹來這裏吃飯而已。」文致佑還多此一舉的補充道:「她做的飯菜比較合我胃口。」
身為好友,胡定存也是知道這幾年他胃口不佳的事情,常常一桌的菜色上來,他要是能夠勉強吃上幾口就算不錯了。
「這樣豈不是正好?就像我剛剛說的,把人給納了回去,一天三餐都讓她包了也行啊!」胡定存是真的好心提議。「再說了,把人納回去,一定就要有什麽心思嗎?你是想得太多了,還是心底真有那幾分心思?」
「胡定存!」文致佑臉色一沉,不願和他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他越是如此,胡定存就覺得這事情越有戲,也不管他黑沉沉的臉色,自顧自的續道「行!既然你沒什麽心思,那我就好辦了,說實話,我剛剛說要幫月半贖身也不是說假話,想想我家老爺子年紀也有一把了,那方面……自然是沒什麽好調養的,不過人老了,以前一些舊傷也常出來作怪,所以我本來就想着把月半給贖身回去,不說別的,就是讓她給老爺子調養調養也是好的。」
「外面一堆醫館,有得是大夫。」文致佑冷聲說道。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但是他确定自己沒對莫纖纖這個胖花娘有什麽特殊的情感,可是一聽到胡定存認真的說要把她給贖身回去時,他卻感到憤怒油然而生,就像自己的什麽東西要被人奪走一樣,他捏緊了手中的筷子,強迫自己控制住幾乎要脫缰的情緒。
「你知道的,大夫和家裏人是不同的,再說了,外頭那些大夫,一個個都文謅審的,說起話來這個脈那個脈的,哪裏有胖花娘來得親切好用,而且一樣都是喝藥汁,小姑娘煮出來的,怎麽說也比那些老頭子弄出來的好多了,這算盤怎麽打都劃算,你說對不對?」胡定存挑釁的望着他。
嘿嘿,這個文致佑明明就是對人家胖花娘有那麽一點意思,嘴裏還想撇得幹幹淨淨,那他就要試試看他是真的沒那個意思呢,還是只是嘴不對心在硬撐,雖然就他個人的猜測,幾乎肯定就是後者了。
文致佑對于他明顯的試探不發一語,但是不悅的氣息卻清楚的表現了出來,他從來沒有像此時這般,想要拿東西狠狠塞住胡定存那張老愛胡說八道的臭嘴。
胡定存毫不在意他的冷眼,反而讓自己的下人去喚春鵲過來,然後又笑咪咪的說着:「擇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兒個問問月半贖身的銀兩要多少,今兒個就把人給擡回去得了……啊!對了,以後你要是想吃月半做的菜,就到我家的宅子去,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來我家吃那一餐、兩餐的也算不得什麽……」
「說夠了沒有!」文致佑沉聲打斷他喋喋不休的話語,咬着牙道:「我說過了,她不會贖身,起碼不是讓你給贖走。」
胡定存笑咪咪的瞅着他,正巧聽見春鵲跟着自家下人走過來的腳步聲,幸災樂禍的回道:「這可不是你說了算,還是問問鸨娘的意思吧。」
春鵲才剛踏進屋子裏,就收到文致佑那犀利的眼風掃來,讓她本來就有些焦頭爛額的情緒又添了幾分焦躁。
唉呦喂!這些爺們就不能消停一些嗎?老是這樣折騰,她都覺得快要把自己的頭發給拔光了。
即使她在心裏面已經将兩個小夥子給罵了一遍,表面上仍是堆着笑意道:「兩位公子,這是有什麽事啊?」
「沒什麽大事,就是想給月半姑娘贖身,你就說個價吧,看在你和我家老爺子也是老相識了,我也不缺了你的,不太過分的價碼,我今晚直接就讓人把銀兩給擡過來。」胡定存財大氣粗的表示。
春鵲沒想到喊她上來居然是為了這等事,她的笑容倏地一僵,遲疑了半晌,才吞吞吐吐的道:「這……胡公子,不是我特意要拿喬,不過最近這些日子,想幫月半贖身的人可多着了,我一個都沒允,再怎麽說,也得看看月半自己的意思,這我……」
她話還沒說完,胡定存就翻了個白眼,打斷道:「你別在我面前說那些虛的,銀兩不是問題,你就出個價吧。」
春鵲心裏可是比黃蓮還苦了,表情也不由得顯得無奈,連忙為自己喊冤,「這可真是冤死我了,我在別人面前也是這麽說的,不說別的,上回王爺那裏的陳管事就說要贖了我們家月半,我也是問過月半的意思才給推掉的,要不陳管事提出的可是兩百兩黃金呢!」
胡定存倒是沒想到一個胖花娘竟喊到兩百兩黃金的價,他要是沒記錯,之前天香樓的花魁也才喊出三百五十兩黃金而已。
「罷了,兩百兩黃金就兩百兩黃金吧。」胡定存雖然覺得有些肉痛,但還是爽快的道:「我也不占你便宜,就這個價錢了,你也別啰唆,直接找月半來問問她的意思,是走是留,當場就給我一個準話。」
莫纖纖這時候正好興沖沖的拿了樓下廚子剛做好的點心上來,在門口聽見這樣的消息,一時間不禁怔愣住,也不敢踏進屋子裏了。
春鵲頭痛的看着屋子裏兩個男人,一個像是存心找碴,一個是冷着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卻都直勾勾的望着身後的莫纖纖,這……她要是再看不出來這中間有些古怪,她多活的這些歲數豈不白過了。
她嘆了口氣,把月半往前一拉。「你自己說說,人家要幫你贖身呢,你允不允?就是不允了胡家的公子,我那兒還有許多人選。」
這一問其實也算是幫她自己解了這些日子的心結,自從莫纖纖在那方面的治療手段頗有成效後,不少人打着想納她為妾的念頭,有的是想靠着她獲利,有的是想着有個會醫的妾,更方便家裏的人……理由不一而足,她光是為了推掉這些人,實在是操碎了心。
「贖身?」莫纖纖下意識看向文致佑,接着又看着一臉壞笑的胡定存,感到不知所措,又有些驚慌。「我、我沒想過……」
「沒想過不打緊,現在可以想了。」
胡定存的話才剛說完,文致佑馬上接口道:「別理會他,你如果不想,誰也不能強迫你。」
胡定存笑咪咪的道:「文兄,你這話說得可不地道,哪有女人會願意做一輩子花娘的,還不如趁着年輕早早從良去了,那才算是個好下場,對了,既然你不打算幫人贖身,也少說這些話了,免得讓人誤會你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誰說贖身就一定好了?讓你這花心浪蕩子贖去,她還不知道得掉多少眼淚。」文致佑再也忍不住的出口反嗆,他站直的的身子即使看起來比胡定存痩弱了一圈,但是氣勢可一點也不輸人。
胡定存也不甘示弱的站了起來。「我今兒個就是要替月半贖身又怎麽了?以後成了我的妾室,就是掉幾滴眼淚又怎麽了?哪個女人在床上不哭過那麽一遭……」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讓文致佑一拳給打斷,文致佑冷冷的瞪着他。「別把那些龌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胡定存摸了摸無端挨了一拳的臉頰,吐出一口帶着血絲的唾液,冷笑道:「我就是說了又怎麽了?等我替她贖了身,以後就不只說了,我還……」
莫纖纖手足無措的看着兩個男人針鋒相對,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她覺得酸澀逐漸在心中蔓延開來,有那麽多人想要替她贖身,但是為什麽卻沒有她最想要的那一個?
他說喜歡她做的飯菜,所以天天都來,她對他的意義,是不是就只是一個能煮出味道來的廚娘而已?
莫纖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面時他說的話,低頭看着自己豐腴的身軀,心頭的苦澀更甚。
她是不是不夠好,所以他才不想替她贖身呢?
這樣的念頭一直徘徊在腦海裏,讓她再也聽不見周遭的聲音了,或許聽不見也是一種幸福,起碼她可以不用聽見他會用什麽眨抑的詞語去告訴別人她有多麽的不值得。
莫纖纖難得陷入自怨自艾的情緒中,豆大的淚珠還沒滾落,她的手就被猛然一握,一句彷佛晴日春雷的話語,就這麽打入她耳中——
「我替她贖身!我倒要看看,我文致佑想要的女人,還有誰敢來跟我搶!」
她猛然擡頭,就見他一臉堅定,這時淚水再也忍不住滑落,望着他的眼神滿是不可置信。
他剛剛是說要幫她贖身?不對,重要的是,他說她是他想要的女人?!
本來酸酸澀澀的心,瞬間就成了一汪蜜糖水,讓她有種說不出的幸福感覺。
月半,不!該說是莫纖纖,就這麽離開了攬花樓,春鵲雖然也是滿心不舍,尤其是已經預料到好不容易旺起來的生意應該很快又會下滑,但是想想那些幾乎已經快逼到她門頭的管事們,她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
人總歸是留不住的,比起日後一群人耐不住動手争搶,還不如現在就讓她幹幹淨淨的依照自己的意願離開。
既說了要幫莫纖纖贖身,文致佑即使明白自己是一時的沖動,但還是不忍看着她欣喜後又變成失望的表情。
于是當下就讓文大回家去提了兩百兩黃金,這個數字不算小,但是對于文致佑來說,他的私庫裏就能夠提得出來,還不至于驚動文家的其它管事。
胡定存也知道自己剛剛惹人厭了,在搞定了文致佑這個口不對心的悶家夥後,很識相的先溜了,離開前,還不忘對莫纖纖說道:「行啦!以後跟着他,包準你吃香喝辣。」雖然就你這身材,最好是不要再吃了……不過後頭這話他還沒說出口,就看見文致佑又掃過來的淩厲眼神,讓他只得把話給吞進肚子裏。
自家姑娘要從樓子裏出去了,春鵲雖然沒能給她什麽,但也不舍得讓她孑然一身的離開,于是她喊了杏花去收拾自己的行李,接着又拉着莫纖纖的手,一起往屋裏頭去。「來,這些日子給你留的好東西多着了,別的我也不說,一些藥材還有首飾一定得全讓你帶走。」
其它花娘老是抱怨她偏心,也不想想她們哪一個像月半一樣給老娘賺了這麽多銀兩回來?更不用說那些個小蹄子,一個個私心重得跟什麽似的,她栽培她們哪裏不費銀子了,結果一個個全都是剛賺了一些銀兩,就開始瞞着她藏私房錢,啧!打量着她好唬弄不知道,別忘了她也是過來人,那些人轉什麽心眼,她瞄一眼就知道。
只有月半好,那些貴客送過來的賞賜還有東西,全都上交了,瞬間感動了她這個歷經風霜的老人,于是下定了決心,除了動用一些銀兩來培養樓裏的花娘,還有買一些新的姑娘外,其它的全都給她留着,讓她以後出樓子的時候可以帶走。
她看過許多花娘悲涼的下場,再也沒有誰比她更清楚一個花娘贖身出去後,懷裏沒有銀子有多重要,世間總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但到頭來,總是薄幸的男子居多。
春鵲随身還帶着桂花,一進到內室,就把莫纖纖常穿常用的都先拿出來讓桂花整理,接着她拉着莫纖纖的手往邊上走,她認真的看着莫纖纖,凝重的道:「纖纖啊,春鵲姨知道我是留不住你了,別的我也不多說,就是以過來人的身分提點你幾句。」
「嗯,春鵲姨你說。」莫纖纖乖順的點點頭。
往常要是春鵲看見手下的姑娘能夠這麽乖巧,那是再高興不過了,但對象一換成是她,怎麽就覺得那麽讓人操心呢?
「唉,你這孩子是乖巧,不過就是缺了點心眼,以後你手裏的東西可得緊緊的攢住了,文公子那樣的家世,雖說不會貪圖你手上的那一點東西,但是女人還是要把着一點錢財,以備不時之需。
「別看文公子現在對你不錯,男人就跟貓兒似的,偷腥是他們的本能,也不管香的臭的就往自己家裏扒,就是現在看着你重了幾分,以後要是有了新人,那分重還能剩下幾分誰也不曉得,所以這東西一定得守好了,明白嗎?」
莫纖纖知道春鵲姨說這番話是為了她好,但是心中總有些酸酸澀澀的,不甚自在。
她睜着眼,有些彷徨無助的望着她,低聲問:「春鵲姨……我是不是不該就這麽和文公子走了?」
其實剛剛她也見着了,他說要替她贖身,是被激出來的,要不然他如果真的有那樣的心思,哪會這段日子都沒透點話給她?
春鵲以為是她剛剛說的話讓她驚着了,連忙安撫道:「放心好了,我剛剛說的話不過就是讓你多上點心,文公子出了大筆銀兩将你給贖了出去,怎麽說也是看重你的,你也不用太擔憂。」
說完,她不免覺得根本就是自打嘴巴,只是這人都已經要接出去了,難道還能夠說一句怕就把人給留下來?
她在心裏長嘆一聲,最後又叮囑了她幾句,不外乎是把着銀子把着男人心什麽的老生常談。
只是莫纖纖這時候哪裏還聽得進去,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她剛剛說的那一句話上頭。
她必然有讓文致佑看重的地方,所以才會真的被人這麽一說,就順水推舟的幫她贖身,對吧?
莫纖纖一直是個樂天的性子,但不知道為什麽,這時候卻糾結了起來。
喜歡或者不喜歡,忽然成了她心中好重要的執念。
她想要清楚明白,他總是平靜的面容下,到底都在想些什麽,她更想要知道,他是不是跟她有同樣的心情。
做了好吃的,第一時間想起他,梳眉化妝也是想着他,輾轉難眠的時候也是想着他,那他呢?他的心中可有一點點……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