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席伯伯

當天晚上,我終于見到了席恒口中的席伯伯,大家在一起吃了晚飯期間相互介紹了一下。聽聞席伯伯介紹自己六十二歲,但就氣質而言一點不像。反倒是席恒打趣的話倒是很有意思,那發型簡直像是“發哥”(周潤發)。

席伯伯的身體非常的好很壯碩,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已經六十多歲的老人。一頭油亮的頭發整齊的梳向後方,眼睛炯炯有神。

“你是瑁武?”

“嗯,席伯伯 你好”我恭敬回答簡單介紹了自己

席伯伯笑了下随即看了席恒一眼,那信息量還是很大的,只是一時半會我也不知道是何含義。

席伯伯半笑不語。

“你爺爺近幾年身體不适很好,這次來要十分注意。”

說完,席伯伯摸着自己冒高的頭發。

席恒尴尬的點點頭,他之前有說過和這位席叔叔不是很熟,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

席伯伯轉而看向我“在這邊住的還習慣吧”

“嗯,挺好的”我回答

“那就好,我知道你和席恒來這裏是為了解那次戰争,因為考慮到其特殊性如果中途放棄我也不會怪你,只是在老人們面前一定要禮貌。”

“這個我一定會注意的”我十分鄭重的點點頭。

席伯伯的語氣很和善,這是我第一次和他交流的感覺。除了席恒有點小小的尴尬外。這次見面還是很愉悅的,至少席伯伯并沒有因為我的關系而怠慢我。

吃完飯後,我們将今天的經歷告訴了席伯伯,他略作思考後便說。

“差不多使得,岳屏山的确在岳屏公園裏,目前是衡陽抗戰紀念城所在,你們當時沒有找到那個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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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恒賊眉熟練的暗示着我,我對此有些愧疚。

“因為當時想看看有沒有戰時的遺跡,走的都是小路很偏的。”

“原來是這樣,你們今天去了岳屏公園想必很累就早點休息吧,我明早來接你們”

“好的,謝謝你了,席伯伯”我立馬站起致謝,畢竟那麽大的老人,還專門過來看我們。這讓我和席恒實在是很不好意思,而且今晚還請我們吃飯。

席伯伯離開後,我和席恒交流了向明後天的一些注意事項随即回到自己的房間中休息。

第二天席伯伯準時來到了我們住的賓館,知道他已經來的時候,我登時從床上跳了起來。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服,在鏡子前大體瞄了一眼就将門打開致歉。

“席伯伯,實在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我居然睡過頭了。”

席伯伯依舊滿面春風,那雙明亮的眼睛充滿了和藹。

“沒關系的,瑁武,年輕人嗎。能理解,不像我老頭天一亮就睡不着了。現在又正是夏天,太陽出來的早。沒打擾你們休息吧。”

“怎會,這是我們的失職。明明是請席伯伯幫忙,還睡懶覺……”說到這連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沒事,瑁武別在意這些了你還沒吃早飯吧。走一起吃早飯吧”

“恩,席伯伯你先進來坐會我去隔壁叫他”

說着我走到隔壁敲門,敲了好一會也沒點反應。席伯伯還如同開始那般站在我房間的門口,他很有禮貌的沒有進去。我霎時明白自己又說錯話了,畢竟昨晚脫下的衣物不說扔的到處都是但也随意堆在一起,想想房間亂的樣子,好在席恒的房間終于有了動靜。

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我剛要讓他早點起來。卻尴尬的看到,這家夥将房間的一個牌子挂在了外面的門栓上。

請勿打擾!

“呵呵”席伯伯笑了,我也尴尬的笑着

我們就是這樣度過了這個尴尬的早晨,并且席恒邊吃飯還邊責備我沒有早點告知他。

對此,我怎會想到?席伯伯一定是先敲了他的門。

離開酒店後,席伯伯帶着我們上公交車祝囑咐我們帶好零錢,因為他自己用的是老人卡平時坐車都是免費的。于是,我在路邊的小店裏買了幾瓶礦泉水。一旁的席恒告訴我,他的祖父讓他這幾天跟着席伯伯分別去拜訪他的幾位戰友。

“怎麽感覺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什麽瞞着我?”我實在是不解。

“我發誓,大哥,我對此一無所知啊。如果不是剛剛在酒店我打給家裏電話确認,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卷入了某場陰謀中去”

“是我們”我糾正道“希望僅僅是我們多慮,走吧,席伯伯還在等我”

“老頑童不都這樣”席恒嘟囔着跟上。

在車上席伯伯大體向我介紹這次戰争,當年他的父親就是第十軍的,所有的了解均來自他父親的口述。關于當年的戰鬥他的父親一直沒有提過,直到他長大,直到文革。

文革時期席伯伯的父親也就是席恒的祖父受到了很多不公正的對待,因為 “國軍”的身份。也就是在那時起席伯伯才知道父親的事情,并從父親的嘴中知道當年的那場戰鬥。至此席伯伯對于衡陽會戰有了極為濃厚的興趣,但在那個年代濃厚的大背景下一直不能如願,只有不停的詢問着自己的父親。老人一直對當年的事情很是忌諱并不想多說什麽,要不是席伯伯的步步追問,恐怕永遠不會說出。

直到有一天,老人哭了。席伯伯詢問後才得知,他從當年的中日老兵聚會上知道了方先覺已經走了,而那時距離方先覺軍長在臺灣去世已經過了剛剛幾個月。老人哭的很傷心,他拉着席伯伯的手,告訴他讓他帶着自己去看看自己老首長。可惜那時臺灣尚未開放兩岸交流,關系也十分緊張。待到現在因為病痛的折磨老人的這個願望至今也沒有實現,這是席伯伯心中的永遠的痛。

“父親曾說過,首長是為了國家的。他失去的正是我們獲得的新生,是他救了我們。”

我和席恒聽得有些癡迷

“一會我帶你們去見一個長輩,他身體不是很好卻是當年那場戰争僅存的少數老兵。對于那個年代的人來說,現在的你們太散漫了說話盡量認真點,你祖父知道你想要調查這件事可是花了很大代價才說服那些老人。”

席伯伯說着看向席恒,顯然他今天的那身粉色外套過于紮眼了。

席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好的,我們記住了席伯伯”我與席恒認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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