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衡陽的夜晚
短暫的安靜之後
一陣急促的敲門上響起。
“會是誰呢”我略帶迷糊的腦袋坐起,溫怒的打開門
“瑁武,你好”
“碰”的一聲,我把門關了起來。還沒轉身急促的敲門聲再次響起,我真的不想理會的,這家夥像是一點也不知道禮貌一般,門被敲得“碰碰”直響。
“到底什麽事情”我打開門
“看你窩在房間一下午了,想帶你出去轉轉,了解一下風土人情。”
“衡陽有什麽樣的風情需要您去了解?”
“嘿嘿,有年輕人的地方就有風情”
“那就去品味你的風情吧!”我大喊着想将門再次關上,這家夥用腳抵住。
“開開玩笑啦,我又不是那種人,你下午都在幹嘛”
“當然是查資料了,哪像你那麽清閑。今天下午光是淞滬就查的我頭昏腦漲的,還僅僅是個大概,更要命的是很多敘述都不統一也不知道哪個是權威,僅僅算個大概。”
“我說呢,怎樣?是不是感覺關聯的東西太多了?有些适應不來?”
我轉身進屋,他這話真的沒錯。顧祥貴老人給了我這樣一條清晰的主線,讓我情不自禁的挖掘。
“記得分清主次哈,你可是我重金邀來甄別衡陽會戰的,別被什麽武漢會戰,徐州會戰淞滬等等給迷住了,”
“我當然知道,我會好好記錄,淞滬只是略有涉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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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你想怎樣吧”
“嘿嘿,不放心。”席恒坐在沙發上閉目“我下午在微博上看到一段字特搞笑”
“怎麽又扯到微博段子了?”
“嘻嘻,不是段子是真事但還是很好笑。一個導演帶着兩個學生和一位美國名導吃飯,空餘時間兩個學生向美國名導請教選角色的問題,這時美國名導為考驗他們問:如果以你們的眼光,如果拍戲你們覺得中國目前哪個女演員最有望贏得你們青睐?
兩個學員一個說誰誰誰,嗯,膚白貌美賊上鏡。另一個也說誰誰,嗯,身材精巧大長腿。
美國名導愣了,沒人在乎演技的嗎?
過了好一會有些質疑的問這兩哥們“你們兩真的是為了去當導演嗎?””
席恒說完哈哈大笑,還不停拍着大腿。
“這兩哥們好導演吶,好潛,得潛!”
說完再次意猶未盡的看着,眼神很是古怪。
我先是笑了下進而惱怒了,這家夥總是拐彎抹角的磕碜我!
“我知道了,我會把衡陽的故事放在首位的!”
“別生氣呀小漢奸,我不是那意思,淞滬會戰是極為龐大的故事不是說你一個下午就能搞懂。既然要了解就要透徹,不然會出笑話的。并且你也說很多文獻不一百度更是不能信。”
“我知道,但沒有的事情不還能別捏造出來?”
我示意之前大家都知道造假事件,關于蔣介石辯稱自己是日本士官學校畢業這一點。
“衆口铄黃金呗,蔣介石的錢是白給噠。同樣歷史是最不容易攪動的,畢竟當年都是懸案的事情,這些年過來了,你說翻就能翻案嗎?”
我沒理采他的話,席恒突然走到窗邊。
“嗯,作為一名有責任感的歷史學者…”
“嗯哼,是歷史學生”
席恒憨憨微笑
“我真想扮演蔣介石,你們這些只知道挑刺的人,那真是........
蒲生我池中,其葉何離離。
傍能行仁義,莫若妾自知。”
席恒那股騷柔驚奇我一片雞皮。
“你想說,衆口铄黃金,使君生別離?少來!我不去,今天實在有些累。你自己去吃吧,還有別再煩我”
說完這些關上門,回到床上再也沒有管他,好在他還知道什麽是生氣。
看了看時間現在6點31分,本來是很困的,閉上眼睛卻又是怎麽睡也睡不着,掙紮了半小時後索性坐起,本想看看電視打發下時間,卻不想肚子不争氣的叫了。
“還是出去吃點東西吧”嘴巴如此說着,心裏卻想着別遇到他。
走出酒店後在一家小吃店裏點了份炒面,等了一會便端上來,是肉絲的。剛要開吃,一個悅耳的鈴聲響起,手機收到了一份電子郵件。我看了眼署名頓時有了精神,是朱玲的。下火車時朱玲曾要了我的qq,一直認為她會立刻加我,之後一直沒有等到。本以為這次相遇會不了了知,今天卻收到了她的郵件。
來不及将炒面放置一邊,打開郵件,一封書信出現在眼前。
“瑁武,你好。
原諒我冒昧的打擾你,自那次火車相遇之後。我本将這次相遇斷定為一次在普通不過的事情,經過這麽多天過去後,想和你交流的想法還是留在腦海裏。你現在應該在衡陽了吧,不知道那邊的探訪如何?我實在好奇能和說說?我很喜歡和你交流這些事情,那就像是找到了有共同語言的朋友,暢所欲言,重要的是你還能聽得懂。我平時總是一個人,這并不是因為我不合群,只是這樣的偏好使得我與四周的人沒有什麽相同的話題。更別說我是個不喜歡新潮事務的人。自從那天和你在火車上相遇,我突然發現我和你有很多想說的話題說不完,我不知道如何張嘴。他們說女孩子還是不要表現的那麽大大咧咧,我當時克制住自己。直到現在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幸好當時留下了你的qq,怎麽樣?我唐突的問一聲,可以和你做筆友嗎?
對了,我還要有件事情要告訴你,我在廣州這邊的紀念館查到一個事件,那就是1942年 底,英軍反攻香港,國民黨當局還派軍增援。而與此同時,那段時間正是國內第三次長沙會戰期間,聽人說,這兩者有關系可我也不太清楚。雖然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請盡快回複我。
朱玲”
收起手機,我思考了一會。對于朱玲說的這些話當然是能理解的,能夠個說得上話的人很不容易,倒是她所說的那個事情也值得關注。我急忙用手機編輯回了一封信,給予自己的真實想法。對于這些事情我還是很關注的,簡短的回信很快就寫好,為了讓她及時看到。大部分人在寄出郵件或是發出消息的時候一般都很在意別人回複的速度吧?
你好
朱玲
收到你的來信我很喜悅,其實和你的感覺相同,我也很喜歡和你交談時的那種輕松,當然你對于某些事物的觀點更是讓人深思,很高興能成為你的朋友。希望以後就這一方面我們可以多多交流,我會随時關注你的郵件。
你現在在哪?至于你所說的事情,我最近會查一查,十分感謝你的關注。
瑁武
郵件已發送
我這才注意到炒面已經涼了,索性沒有管直接将就着吃,自己确實餓了吃的很快。飯後沒有出去轉轉的意思打算回酒店,踏出小吃店那一刻突然覺得諾大的衡陽原來那麽的陌生,這可能是因為我和席恒一直在一起的關系,緊接着就是席伯伯的一路照顧。一直到現在 到晚上,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實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沿途幹淨整潔的公路,一旁平整的綠化帶,行人有序的自身邊走過,一切的一切組成了夜的衡陽,繁華的衡陽。
只是,人那麽得多,為何自己卻如此的不安?空缺?這是孤獨的感覺吧,我在這時想到了朱玲,擡頭看向天空。
“你也會和我一樣嗎?”
熙熙攘攘的街道滿是出來吃夜宵的人群,走在道路上,甚至找不到停下的理由。路過的人,坐下的人,打電話的,吃東西的,好多好多,有笑,有哭,有嚴謹,有不安。當然,也有像我這樣迷失的。
“我是否屬于這裏?是否值得該留下?”
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是八點,雖說開始沒有打算出去的。這一迷失晃了近一個半小時,确實是個迷。身體倒是舒暢了很多,難怪有人說吃完飯散散步有益于身心,應該是像我這樣的吧。
刷卡進門的時候,隔壁傳來聲音。
“是瑁武回來了嗎?”
“是我”
“你不說不出去的?怎麽到現在。”
“你不說要出去的,怎麽回來那麽早?”我反問道,這家夥今天太不正常了,從早上開始特別是剛剛那種正常的語氣,十分的奇怪。
“哦,那好吧。”說着,他來到了我的房間。
“有事嗎?”
席恒點開了手機qq,撥通了視頻聊天。手機那頭出現了一個唯妙唯俏的姑娘。随着視頻的接通,他的面容這才變得有些正常。
“看到了吧,我怎麽會亂來呢??我明明是在酒店的房間裏。你看,我的好兄弟都在這我還能幹啥,他的正經你可是知道。放心實在人”
“那你剛剛不接我電話 也不接視頻?”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大,顯然是早有不滿。
“剛剛?剛剛在瑁武的房間裏讨論明天的事情沒帶手機,知道了 。好了,別一天到晚的疑神疑鬼,要知道,即便是亂來也得找到比你還漂亮的吧,你真覺得?這世界上還有比你還漂亮的姑娘嗎?別傻了,早絕了。”
席恒邊說邊走到床邊的椅子上。與此同時說話都變得小聲兮兮的,一看他那擠眉弄眼的樣子,我就知道他又把我拿出來當擋箭牌,甚至不想讓我知道。
“這家夥”我思緒着沒有管他。
過了一會,兩人的甜言蜜語終于說完了,席恒急忙忙湊了過來,臉上帶着怪罪的愠怒,我猜應該是差點被拆穿的緣故。
“你剛剛到底去哪了?吓我一跳!”
“一個你沒有去過的地方,讓你着急了真是抱歉!”我回答
席恒捂着嘴一副震驚的模樣
“怎麽可能,你怎麽可以......”
我頭都低下了實在敗給他了。
“怎麽可以........不帶上我....嗚嗚”
“滾!”
席恒沒有在意我的問題,而是冷不防的說。
“一會我打算出去,是很嗨那種。所以如果有什麽緊急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幫我”
“你能有什麽緊急的事情?還有,現在去外面嗨,明天的事怎辦?”
“去,怎麽能不去,不過到時态勢變化萬千,我也不能保證。”
“你到底去幹嗎?大晚上的我不同意,這裏很陌生我們都不了解,萬一你有什麽困難,那豈不是很危險!”
“我約了個妹子”
我登時一副震驚的看着他,所有的一切都漸漸清晰。
“那是挺兇險的,你怎麽做到的?”
“哈哈,嫉妒了?”
“怎會,只是你這樣太對不起她了,人家小姑娘還在你家等你!”
e on….你太污了,瑁武,你把我想成什麽樣得人了。我只是去陪人家喝喝茶,畢竟她是當地的小姑娘,我今晚差點迷路要不是她我怎會回到酒店?”
“你會迷路?也對,你又不敢拿出手機”
席恒哼了一聲,将頭瞥向一遍。
“反正這事我不同意”我堅持說道
“好了,好了,開玩笑騙你的啦,是幾個衡陽的小夥伴相聚”
“我不覺得你是在開玩笑,得,這事你不說清楚,我絕不同意。你要是真去,那我就打電話給伯母。”
席恒一聽這話,态度立馬轉變。
“我說,這不還是為了你,我這次回來才發現很多幼時的小夥伴都借這次機會來到了衡陽,想想也應該有七八年沒見了。”
面對我狐疑的眼神,席恒很是自然的說着。
“你确定?”
“十分肯定”
“好吧,裏面有姑娘吧”
“嘿嘿嘿 ,你猜猜”
“幼稚”
“嫉妒了吧”
“沒有”
“別裝了,巴爾紮克說過,嫉妒者所遭受的痛苦比所有人遭受的痛苦還要多,因為他的不辛和別人的幸福都可以讓他痛苦萬分。我知道你表白失敗了很多次,而我說不定,夜夜笙歌,啊哼?”
“你可真會套用,希望你的行為能和你的說的一致。”
走到門口的席恒突然停下
“說真的,瑁武你還年輕,外面花花世界,如果你不愛就趕快找個愛,如果還愛也趕快找愛。不然…..”
席恒回頭看着我,“不然,單身汪的你也就只能剩下“百年孤獨了””
在我愣神的時刻席恒走了出去,或者這一刻席恒真的不是在調侃我,可是,我看着窗外。夜色下,這座城燈火通明。
“我是真的不喜歡夜生活,還是我真的老了?”
“我的夜比你的白天更美。”
耳邊再次響起那個青年的話語。
此刻的房間中我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一個人的孤獨,不像是無聊更像是無助,內心的無助,像是被這個世界抛棄一般。不是有人說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可是,我卻總覺得,世界那麽大,我該呆在哪?
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習慣性無助吧
甩了甩頭,我走進衛生間洗漱。
一夜就是這樣空蕩蕩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