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軍的兵
火車啓動，車廂響起士兵們離別時的高呼，我也在一旁歡呼為他們送別。
火車離去後頓感事态嚴重的我急忙跑回團部辦事處，不想路上遇到了預十師30團的蔣連長，此刻他正同不認識的老官長聊天，順路的關系我一直跟随在他們身後。
“你還不知道？”那人說道
“确實沒有接到這樣的通知，王大哥”
“還好，你們沒有出發但說不定今晚就會踏上征途。快點回去吧，防備你長官急死”
“到底情況怎樣了？”蔣連長遞了根煙。
“哼，關于中華民國抗日戰争時上的最後一次戰鬥就快打響了，本戰區的命運也即将接受考驗”名叫王大哥的人吐着煙圈，一邊興奮一邊嚴肅“就世界态勢來看，墨索裏尼已經垮臺，軸心國三足鼎立已成過去。東線蘇聯也開始反攻希特勒現在只有在歐洲幹瞪眼的份，西線陰雲密布，艾森豪威爾威爾正籌劃着何時登陸作戰（一個月後的6月6日左右盟軍諾曼底登陸），進而日本希望趁歐美還在攻打希特勒之際，盡快結束中國事變以應付英美蘇即将到來的反擊，為此北部豫中地區已經交戰，近兩天也有情報顯示湘北地區敵人蠢蠢欲動。甚至在武漢那邊集結了龐大兵力，戰事一觸即發。”
“哦，原來國家已經到了這樣的關頭，我還在做夢啊”蔣連長說道
我在一旁沒有插嘴卻聽得眼前一亮，那時如我等低級軍官何曾聽過國際局勢這一說。
“最高當局的兵力部署與指導計劃我不完全明白，至于本軍的計劃，哼！夠艱辛的。你知道第十軍是不怕任務的困難的，就怕“環境”賦予的各種不便，之前我們要守長沙，人家不給我們守，我們想要迎擊敵人，人家也不讓我們去！”
“哦，按我們又要南下是不是，自衡山去衡陽來一個衡陽大保衛戰是不是，這關乎國際視聽的任務能落在我們第十軍真好，不是我吹牛，除了第十軍，哪個配？唔！多麽光榮啊，想想都振奮，多麽偉大，第十軍萬歲”
我那時聽着蔣連長的話，全身也熱血沸騰。俗不知現在想想，蔣連長口中的王老哥說的話重點不是這個，是那所謂的“環境”賦予的各種不便，文雅人說話就是不一樣，難怪我等粗人一時半會聽不出來。
“我真佩服你，你們這些熱情勇敢的青年軍官，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衡陽不比長沙，長沙有我們構建了幾年的工事，有熟悉的地形，有軍民融洽的感情。有兩次成功的歷史，信念和各種後勤都能補充的上，甚至近在咫尺的岳麓山上配屬的炮兵部隊等等。衡陽就不一樣了，但就工事你們得現做，這不是幾時幾刻既能完成的事情，所以快些回去準備吧”
那位王老哥說完，我們擡頭一看已經到了團部的辦事處。随即我們蔣連長一同與其告別，事後我才知道這個王老哥是王蔭廷黃埔三期與我們軍長是老同學！回到團部辦事處我們即接到了回衡山的命令，衡山地處衡陽北部，第十軍當時在那一帶進行休整。我與蔣連長坐上了前往衡山的火車，一路上蔣連長爽朗的和我交流着剛剛的事情，我同樣對那時的局面很關心，就這麽聊着回到衡山駐地随即分開。
我在回到連部的時候沖出許多士兵，大家鬼叫把我包在中間。
“連長，要打仗了 真假的？”一排排長駱廣琦一直是最猴急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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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真假？我不知道”
“連長你就這沒勁，媽的！對于我們打仗說就是過年，那才痛快。”
我哈笑着進而将今天的所見所聞講給大家聽。
“還有這事，那小鬼子來日不多了啊。”
“可不是，老美一來日本可得有的受了”駱排長牛氣哄哄
“老美再來那也是外國人，請神容易送神難不知道嗎？咱們打咱們，管那麽多幹嘛”我喝止道
“也是既然鬼子來日不多咱們更加應該上，好好出口惡氣。”駱排長說完伸出雙手
“中國萬歲，勝利萬歲！”
“中國萬歲，勝利萬歲！”
......
衆人歡呼好一會，聲音稍稍退去。
駱排長扯着大嗓門喊道
“少了 少了，最重要的給忘拉，跟我喊 ”
“中國萬歲，勝利萬歲！第十軍萬歲！”
衆人激動地
“中國萬歲，勝利萬歲！第十軍萬歲！”
“中國萬歲，勝利萬歲！第十軍萬歲！”
....
我好歹在部隊裏也算是個文人吧，其實開始時還是很看不慣這家夥的，滿嘴馬屁不說，還特愛喊口號。也不管合适不合适，逮着啥就喊啥。
“連長 那我們何時南下？”
“應該快了吧，具體得等軍長的意思”
“保衛衡陽，衡陽保衛戰，想想都刺激，衡陽萬歲！”
他那一排的士兵一聽口號換了立馬也跟着、
“保衛衡陽，衡陽保衛戰，想想都刺激，衡陽萬歲！”
“保衛衡陽，衡陽保衛戰，想想都刺激，衡陽萬歲！”
....
“是衡陽萬歲！”
“衡陽萬歲！”
“衡陽萬歲！”
....
整個連都被一排的士兵給激發了，到處都是“中國萬歲”“第十軍萬歲”“衡陽萬歲”的 吵得人腦袋嗡嗡的。
“570團萬歲！”駱排長嘿笑着唯恐不夠熱鬧。
“570團萬歲！”
“哎哎！師跑哪去了，按順序來成嗎。”
“哦，190師.....”
“好好，算了算了算了，你這一喊，指不定喊道什麽時候，萬一把你們一排萬歲喊出來團長可要找我說話了，別喊了，留着勁打仗吧”
衆人聽着哈哈大笑
“說到打仗那簡單，連長這次我們給你打個少校”駱排長繼續湊過來
“胡扯，你當那少校是玩具嗎，說拿就拿？”
“那 那 怎麽得也得弄個上尉吧。我還等着連長升官呢，對不對啊”
衆人起哄着，氛圍十分愉悅。對于即将到來的戰鬥所有人覺在期待，這才是第十軍最最自豪的地方。當天晚上收到命令，全軍開赴衡陽構築工事。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們都在為工事而奔波，這樣的苦日子一直持續了很久。所有人累的就像是一只死狗一樣有氣無力的，這哪是當兵打仗啊。開始的熱情，看看駱排長那泥巴蛋的樣子就想笑。
“泥巴萬歲！”
駱排長一喊，他那一排的勁又上來了。
“頭腦被槍桶了吧，擱誰都萬歲。”
衆人哈哈大笑。
工事陣地現場難得歡聲笑語，想想都累。累到最後，眼睛也花了腿也腫了。時常有人抱怨為何一定是步兵，工兵的事情幹嘛讓步兵摻和。當然還不是時間緊迫的關系，不過那時真的十分煎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