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馬樹華的故事一

随後幾天我被暫時編入28團的，當然主要任務還是往陣地送炮彈。一般來說每個連隊都會配置幾個做飯運輸的，平時沒什麽事戰時有保障就行。現在雖然名義上被編入28團，但之前也說了每個連都基本配屬了人家根本不缺我一個，基本我就是個來回的小跑腿很難有歸屬感。

張連長的事本該難過許久，戰争卻讓我沒有時間悲傷。我開始真正意義上思考自己作為一個作為後勤兵的價值，進而在很多時候學習留意補給線路很方向時間等等。我最怕的其實是縱深作戰，那樣後勤補給将會特別困難，這樣的情況在白天更加明顯。十分幸運的是衡陽的那次保衛戰，說真的衡陽真的不大，各個陣地間的距離小到能夠互相支援，這可方便了我們。編入28團的迫擊炮連後，每次從師部過來時總會順道帶幾樣其他陣地需要的東西。甚至在戰鬥中還會被拉走打仗，這在那時也是常态。畢竟我僅僅是個後勤的新兵年紀還小，嚴格來說只是個夥夫，因此在個陣地上到處溜達。

與我這樣到處亂竄的還有幾個，各個部隊間對于我們這樣的“少年兵”算是厚愛吧，給予我們一點跑腿的活。雖然那幾個小家夥總說自己是擔任警戒，不過我覺得吧，他們的活更加輕松些，只是他們不承認罷了。

我們在一旁聽着有些想笑，馬樹華說完微笑的面容慢慢沉默。

“那我繼續剛剛的話題了。”

28日那天發生一件重大的事情，早晨迫擊炮連連長白天霖拿着他那十倍的望遠鏡巡視敵人陣地，突然他讓排長通知全連準備射擊。那時的我不懂這些高科技，他們也不讓摸，但看着大家緊急的樣子也知道有什麽大事。

全連共計8門迫擊炮準備就緒後，我上前悄悄的問

“咋回事？”

“別吱聲，連長說發現了敵人的指揮人員，說是正在觀察我們的陣地，我們準備一炮端掉他們”一個士兵說完再沒有理會我。

“地點歐家町，準備！放！”

“轟隆隆”的炮彈呼嘯着向着對面飛去，瞬間在遠處炸出8朵火花。

“中了！真過瘾”白天霖通過望遠鏡大笑着。

整個連的士兵也跟着笑着，我那時當然也為此高興，不要說是我，即便是我們白連長也不清楚他那天炸的是誰，如果知道我估計他就是死了也願意。雖然因此失去了表彰的機會，但在那時卻在很大程度上幫助了當時守城戰。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或者說是在那些日本老兵來中國祭拜時才知道，我們所在連那天的功績是如此巨大。

“衡陽初期進攻衡陽的日軍主力是日軍的68師團以及116師團，你應該知道，日軍的一個師團基本等于一個加強了的軍，而我們那天所炸的幾個人就是整個68師團的指揮核心。如果你不好理解，我這樣和你說吧，那天我們炸傷了師團長佐久間為人中将（重傷），師團參謀長原田貞三郎大佐（重傷）和負責作戰的參謀松浦少佐（重傷），可以說那次的炮擊直接使得整個68師團的指揮層陷入癱瘓。”

“中将？”

“一個師團長就是中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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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樹華楞了一下

“李四光沒有和說這些嗎？”

我點着頭

“真是的，他這個天天自負文化人，怎麽這些基本的事情不和你說說。”

“李老先生有說的，甲乙丙丁師團。這些部隊的人數 戰鬥力 等等..”

馬樹華安靜的聽着，我突然發現自己知道也就這些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還是我來吧”馬樹華認真的說“日軍的師團在一般情況下分為甲乙丙丁，與我們作戰的一般都是乙丙師團，乙師團，下轄兩個旅團（每個旅團又兩個聯隊），工兵、炮兵、辎重、各一個聯隊共計七個聯隊，一般兵力達24400人。甲級師團基本是2.9萬人又八個聯隊，這裏不多說。乙師團七個聯隊，每個聯隊一般有四個大隊，一個大隊又是四個中隊，中隊包含三個小隊。基本是這樣的，不過聽說後來改制過一次，人員有部分裁減具體我不是很清楚。

因此師團的兵力嚴格意義上是遠遠超過中國一個軍的。所以說日軍攻擊衡陽開始就是兩至三倍于守軍的兵力，這在那時是不可想想的，至于日軍軍銜也不一樣。

小隊相當于排，中隊相當于連，大隊相當于營，聯隊相當于團，旅團相當于旅。師團相當于軍

與之對應的

小隊隊長相當于少尉、中隊長為中尉、大隊長一般是中佐或少佐、聯隊長為大佐、旅團長為少将、師團長軍銜為中将。”

馬樹華看着我，眼裏盡是驕傲和自豪。

“這下你能衡量一下當時情況了吧。這個佐久見為人雖然沒有死，但也在醫院躺了近3個月的時間，如果不是不知道。白連長當時要是在狠狠心，說不定真能把他給炸死”

我和席恒實在感到不可思議，那可是中将級別的人物啊，白連長只是連長，這要是信息能互通的話，我不敢想象那種殊榮。

馬樹華盯着我們

那之後敵人的攻勢更加巨大，聽說每個陣地的壓力都不小。從自己運送彈藥量和趟數也能大體猜出。我與其他幾個少年兵組成了特別運輸隊，這是師長親自安排的。雖說是迫擊炮連的，在師長命令下，那種約束實在是小的可怕。同時哪邊戰事一旦吃緊，我不在還好，在的話，哪怕是路過也會被抓過去，畢竟按照那些陣地連長的話，我至少還會拉槍栓。

這當然是取笑我的，我能怎辦？特別是據守五桂嶺南段陣地的預十師28團3營的那個營長，叫李若棟。這家夥老是讓我去他們營，我是不想去。每次我經過他們陣地，總會拿走自己自己彈藥的同時額外多拿。我們本來人就不是很多，一趟下來根本運送不了多少，他這一多拿。我們就得多跑一趟，為此在戰事緊張的時候，我好多次向師長告狀，因為我們連長的關系，師部的人都認識我。而我這以告狀全師部的人都樂了，這也為那時緊張的戰鬥增添了一部分歡樂。

“你下次最後去他們那”

師長下達命令。

那時的我不懂事，還真答應了。

不過李若棟作戰神勇是肯定，不，是那時整個第十軍的軍官都是，日軍大舉進攻，陣地多次失守，而一旦失守，他就拉着所有後備部隊沖殺過去。為此我還被半道拉去過幾次，盡管我那時槍法真不咋地，可我跑的快。在陣地穿梭 運送傷員和彈藥，別看這些不起眼。在真實戰場上，那可是非常重要的幕下工作。為此他還向團部說了好多次希望把我調過去，只是團長沒允許罷了。

不過李營長我雖然讨厭，有一點他說的很對，運送傷員我跑的賊快。哪怕是他也是我從陣地上抱下來的。那時別提多氣了，這家夥下了陣地居然還問我要不要去他們3營，說我這運送傷兵的本事實在了得。我當然是不願意的，他嘿笑着也沒有說什麽。

自那之後我就沒有在見過他，不過李營長傷的是腳應該沒有什麽事情，戰鬥後期連輕傷員都上了，我不知道他的情況。雖然讨厭他可他至始至終争取我都是為了他們3營，這一點我是很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