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的曾祖

收回目光我暗罵自己還是那麽的沒出息。

“你是火車上的姑娘?”

“是的”

“來衡陽旅游嗎?”

“不是,我受曾祖父的願望來衡陽祭拜發生在這裏的戰争,同時尋找一些他的友人并拍攝一些照片回去。我曾祖父最近身體不是很好不能長途奔襲,正好我在北京上學進而拜托我來這裏。”

“你的曾祖父,他是當年的國軍?當年的衡陽會戰參與者?”

“恩,”聽到我這麽說闫由美也有些興奮。“恩,曾祖父第十軍配屬第一野戰醫院的一名醫生,戰鬥結束後跟随其他國軍去了臺灣。但對于衡陽這裏總是念念不忘,這次拜托我本沒什麽信心,一路問過來更是茫然無知。這些天一個人什麽也不知道為此白了跑了多少地方,遇到你真好,你是衡陽本地嗎?”

“沒有,我也僅僅是了解大概,目前大四正準備這方面的論文,所以也是過來了解的”

“原來是這樣,嗯還是挺難得,我感覺這場戰争衡陽本地人知道的不是太多,問了很多人都說不知道。我為此還很苦惱,為何會這樣。曾祖父曾告訴過我一些地址,但都是九幾年時寫下的。我為此查了好多才在地圖上找到這個岳屏公園,真是噩夢。”

“也對”我回答,對于她的話很是感觸,席伯伯那時曾說過“新中國成立後,張家山改名勝利山并在上面建起了氣象站…….直到八十年代,陸續有日本老兵來張家山祭奠,當地人才想到這可能與戰争有關。”

此刻聽到一位來中國臺灣的姑娘,瞬間便與席伯伯的話貫通了起來。

“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我回答“不過你這樣找的話不是很容易,興許到最後還是一場空,衡陽經過幾十年的建設大變樣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之前兩岸緊張根本無法保持聯絡。現在原有的地址已經作廢,曾祖也沒有為難我的意思希望我盡力而為。”

闫由美說完顯得很無奈,我當然能體會她說這話的意思,畢竟都過去那麽久了。

我們站立的地方沒有任何樹木,烈陽下,闫由美的臉頰上流露着汗水,順着發梢留下。因為熱的關系,她的臉紅撲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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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先下山吧,找個地方坐坐,現在正是熱的時候,真不明白你這個時候來這幹嘛。”

“你不也一樣”闫由美略作停頓反說道,粉撲的臉上帶着怒氣。

我們兩人沿路下山,期間也交流了一些。原來她是北京某大學的學生,兩岸開放對學生就讀這一塊給予了很大便利和幫助。闫由美在中國已經生活三年,目前大四。這一次來是因為曾祖父的執意讓她過來看看,對此家裏人也沒有辦法身在北京的闫由美只能接受。為了此次出行曾祖父還給她寄來了很多他當年在衡陽時的一些資料以供參考。我大致了解之後也對于這個醫護兵的經歷有了極大好奇,聽闫由美的意思,她的曾祖父一直想要回歸祖國,但随着臺獨的一些原因當然也有身體逐漸大了不适合遠途的原因,進而沒有機會來中國。

我們下山後随便找了家咖啡店,感受着充滿涼意的房間全身熱意頓時散去。我要了兩杯冰咖啡,她随即說自己只需要一杯冰紅茶。

等候期間我們面對面坐着氣氛有些尴尬,在這段時間裏我或者闫由美都不知道如何開口。相對于我的沉靜,她要更拘束些,先是将帽子摘下,用手理了理頭發随即偷偷秒了我一眼,而我正好在看着她,我沒有回避的意思。大膽一點至少偷瞄的樣子實在不像我。我兩相視一笑,顯然都明白對方的不方便處。

“你的曾祖父身體還好嗎?”我打破沉靜。

“他,還可以。你明白他們這個歲數的人,現在還活着的基本很好了,真希望能多陪陪他。”

“他為什麽執意要你來中國呢?”

“因為執念吧”闫由美擡起頭,眼中另有意味。

咖啡此刻正好送過來,雖然有些晚不過當服務員來時正好聽到了我的話語,還是特別的留意了她。

闫由美低下頭沉默了一會,靓麗的臉上滿是執着。

“執念?”

“是啊,不光光是曾祖就是每一個自大陸去臺的老人或多或少都想回到大陸,這種大陸情結不是出生在臺灣的這一代的我們所能理解的。至少那才是他們的家,尋親團的故事實在太多太多。我不能說曾祖是最特別的,但至少他真的很執着。”

“的确是這樣,在電視上時不時看到這些,尋親團落葉歸根的故事。關于你曾祖的事情,你目前有什麽進展嗎?”

“毫無頭緒”闫由美有些沮喪

我喝着嘴裏的咖啡,心中焦灼,思考着要不要告訴她。可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席伯伯幫我找的這些老人,我只是參與者怎麽随意邀約別人?他們是否能夠認可?

“你…”我并沒有下定決心話卻自口出說出,不得已。

“你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我的一個長輩幫我找到了幾位當年戰場遺留的老兵。也都是第十軍的,興許但不能保證,很有可能和你的曾祖認識。”

“真的!,一定認識的。”闫由美幾乎是跳着起來的。“不好意思,我。”

“我知道,只是我也是客人,希望你明白我得先問問。還有現在老人們的狀況都不是很方便,我現在之所以一個人就是因為這個,你這事明天幫你問問看”

“嗯,麻煩了”

闫由美很是開心,或者她為此吃了很多苦頭。兩人說完這些一時找不到話題,氣氛再次擱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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