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還敢來!

白暮雨的手停在半空,前輩剛才的語氣明顯急促地帶着些惱意,知道自己可能又惹人不高興了,白暮雨黯然後退,乖乖站到一旁。不過他身上虛的厲害,這會兒感覺暈的又有點重了。

白暮雨晃了晃腦袋道:“前輩,你這裏是不是悶得慌,我感覺有點暈。”

燕翎風循着聲音看向白暮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于他而言,有光無光都是一樣的,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他的耳力。

心跳聲穩穩當當從少年的體內傳來,沒有一絲謊言的波瀾,但是若不是因為輕信他人,他又怎會淪落到如今這地步,燕翎風不痛不癢道:“是嗎?”,這山洞唯一的生門只有水潭,這人是假裝還是真傻,還不能下定論。

白暮雨兩腿發軟,連站着都快堅持不下去了。

撲通一聲,白暮雨雙膝跪地,朝着燕翎風行了一個大禮,腦袋不聽使喚朝前栽倒,幸好磕在了一個軟硬适中的地方,要不然這一磕非磕出血來。

燕翎風腦門青筋暴起,但是他還是非常有涵養的不吭一聲,嫌棄地把白暮雨靠在他腿間的腦袋撥到一邊,讓他順勢滾到地上去。

一次,可能是意外,可能是試探。

兩次,還是同一個地方,這種不知廉恥地試探,怎麽想也不可能有人做的出來,修道之人一身傲骨,眼睛都長到了天上,哪會容許自己做出這等下三濫,有傷風化的愚蠢之舉。

所以,這個人是真傻。

不管他是不是淨靈門的弟子,在淨靈門的禁地出現,多少都會和門派有點關系,但是不知死活敢來招惹他,連一點門派常識都沒有,這個人一定很不受歡迎。

這人,可以利用。

白暮雨虛弱地躺在地上,燕翎風低下頭道:“還不回水裏去。”

白暮雨迷茫地眯着眼,不明白前輩在說些什麽。

燕翎風動了動手指,不知道過去多少年了,他終于能動了,他可不會天真的以為困住他的法陣力量減弱了,要不然這家夥現在也不會這副模樣倒在地上。

他聽得出來,這人的呼吸越來越弱,心跳聲也越來越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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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讓他回生門去,他真的會現在就死在這裏。

真是個又蠢又無知的傻子。

聚起身體內的靈力,每一分都聚集地異常艱難。山洞裏的法陣依舊源源不斷地吸收着他的力量,可是靠着那一點微薄地生機,燕翎風還是強留了幾分,在那幾分力量消失前,迅速施法将白暮雨彈回了水潭裏。

再一次接觸到陰冷的潭水,白暮雨猝不及防喝了幾口水,不過很快,他便發現四肢再一次活泛起來,快速浮出水面,白暮雨在黑暗中尋找着燕翎風的方向。

“前輩,你在哪裏”白暮雨雖然因為沒見過世面又被迫與世隔絕,經常會被人嫌棄,但是他不傻,他知道剛才是前輩救了他。

知恩怎能不圖報!

因為自小到大接觸到的都是他人的惡意,偶爾給點雪中送炭的小恩小惠,對于白暮雨來說,簡直就是久旱逢甘霖。被人關心什麽的,實在是太爽了。

“前輩,你有什麽需要晚輩幫忙的嗎?”既然前輩受了傷,又不好意思說,這樣逞強肯定是受了什麽難以啓齒的傷,怎麽說,他也該為前輩做點什麽,救命之恩一定要報。

“你要幫忙?”燕翎風滑稽地挑了一下唇角,只有這個傻子才會說要幫他的忙。

正好,他需要。

“我在這裏閉關多年,卻在緊要關頭出了岔子,你出去不要說遇到我的事,要是被人知道我閉關修煉不成反倒差點害了自己的性命,肯定要被同門作為飯後談資,說笑個百年,你去幫我弄點東西來,助我出關”燕翎風心情愉悅道,以往他不屑撒謊,可是今天他卻對一個小輩滿嘴诳語,真是做夢都想不到他會堕落至此。

罷了,在其他人眼裏,他不騙人才是假,真真假假都無所謂了。

原來前輩臉皮很薄啊,因為怕別人笑話,硬生生受了傷也不去找同門幫忙,還要他保密。對于別人有求于自己,這對白暮雨而言是非常新鮮的一件事。他點頭連連稱是,雖然燕翎風看不見他的動作,但他還是點的非常高興,自娛自樂。

聽着燕翎風的要求,白暮雨慢慢從被人需要的喜悅裏回過神來,等等,要去偷拿那件東西,他不是活膩了嗎!可是之前自己已經誇下海口說要幫忙,再反悔……

白暮雨皺眉糾結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偷東西,雖然前輩說他出關就會把東西還回去,神不知鬼不覺,可是問題是他偷的出來嗎。但若說話不算數……好不容易真正被人需要一次,而且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前輩還對他有恩,他不幫忙怎麽都說不過去。

“前輩,晚輩定當盡力而為”前輩既然需要他,再入一次虎穴又如何,大不了偷完他就跑,反正他已經決定不做淨靈門的弟子了。就算真的被人發現了,有前輩在,相信到時候應該也不會死的很慘,肯定還是有救的。

白暮雨傻傻的應承下來一件他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有時候無知真的很能激勵人心,他根本不知道在仙門裏偷東西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實力。

白暮雨鑽回水裏,水潭平複了波紋,整個山洞又是死寂一片。

燕翎風慢慢挪動雙腳,每一次移動,他的靜脈,骨頭,都在瘋狂叫嚣着死一般的苦痛。他已經好久沒動了,靈力又不能正常使用,百年來,他就比普通人多了一口長生不老的氣罷了。

顫顫巍巍站立起來,他的雙腿瘦的只剩一層皮包裹着骨頭,曾經健碩的身體脆弱地根本令他無法想象以前他也能笑踏風浪,勇鬥萬千惡鬼怪獸。

燕翎風朝着水潭移動,每一次行走,就像走在刀劍上,疼痛刺着筋骨,好無容易聚集起來的靈力又會馬上被抽走。剛才救了白暮雨,燕翎風卻因為那點微末的靈力使用差點崩壞了筋脈。

他太弱了。

冷嘲一笑,若是再過個百年,他肯定能如他人所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化作一具幹屍,就算肉身滅了,化作惡鬼,他也只能永永遠遠被困在這裏,永世不得超生。

對于修道之人,還有比這更狠的刑罰嗎。

将自己浸泡在水中,渾身仿佛至于最舒服的溫床裏,燕翎風忍不住舒适地閉上眼,靠在水潭邊。

他不知道封印為何會被化去,唯一的解釋只有剛才那個傻子,可是這算什麽,摸一摸就能破了能夠封印他身體和魂魄百年、千年、甚至萬年的封印,怎麽可能,實在太可笑。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燕翎風不再去做無謂的胡思亂想。

不管那人救他的契機為何,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能替他拿來那件本該屬于他的東西,淨靈門還能困住他嗎。

潭水裏的法陣将靈力一點一點補充回燕翎風的體內,想當初那人設了這樣一個折磨人的法陣,肯定是沒想過有一天他能破了身體的封印,要不然也不會設下這樣一道生門。原本用來折磨地他生不如死的東西,反倒成了救他性命的良藥,這算是蒼天有眼、天道有情嗎,哼。

燕翎風望着漆黑的山洞,眼睛一眨不眨,良久,再次閉上眼,醒或不醒,這世間對他已經沒有任何分別了。身體在一點一點修複,可是有些東西,永遠也回不去了。

白暮雨在水裏奮力向前游動,水流兇猛,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到底是怎麽到了山洞裏的,他一口氣都快憋不住了還沒到水面。

咳!

憋氣到極限,白暮雨痛苦地掙紮在水裏,雖然難過地要死了,白暮雨還是不斷努力求生,向着水面前進。

感覺身體裏灌滿了水,白暮雨奮力伸直了手往上抓,可是毫無依靠的水裏哪有能讓他抓住的東西,身體慢慢下沉。

白暮雨看着水面的熒光,四肢停止了掙紮,瞪大了眼……

忽然,他猛吸一口氣,水流完完全全填滿了他的身體,但是他卻感覺輕松地毫無異樣。白暮雨在水裏轉悠了會兒,疑惑地看了下自己的身體。即沒長出尾巴,也沒長出魚鱗,他是怎麽做到在水裏也能呼吸的?

作為修道知識為零的渣渣,他完全想不通現在是什麽情況,算了。

樂得在水裏又劃了幾圈,白暮雨愉快地向水面奮進,感覺今天雖然一開始倒黴了點,但是到了後面全都是好事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和前輩有更多的交集,如果他們能成為朋友簡直死而無憾了。

白暮雨秉持着互舔傷口,說不定就能把彼此的傷口給舔好的異想天開,對于之後的友情發展做了很多預想。

一個人寂寞久了,難免有點想入非非。那位前輩對他的需要,被他看得十分重要,即有恩又有求,他的人生再也遇不到第二個這樣的人了。這一份特殊給他死氣沉沉的靈魂注入了全新的活力,在地獄的邊緣把他拉回了希望的天堂。

雖然他已經不敢求太多,但是順其自然總也不會錯吧。

白暮雨朝着水面的亮光探出,完全作死的暴漏在某個心機火球的面前。

白目錄睜大了眼,腦子一時空白。

那火球見白暮雨上來了,眼睛愉快地眯了起來,轟,瞬間爆出無數小火球,完全不給人半點反應猛地砸向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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