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覆在眼睛上的手很燙,可她手上碰到的東西更燙。
桑榆知道, 那是她一直羨慕, 哦不, 嫉妒且生了觊觎之心的Ccup小白兔, 顧青時的。
既然顧青時說是夢, 那她就當夢好了,反正她沒醒。
“顧青時。”
“嗯。”
“夢醒了,你會忘記嗎?”
“你呢?”
“會忘記。我從來都記不住我的夢。所以我不會記得我有夢到過你的。”
窗外熹微的晨光撩人, 房間內的空調溫度有點低。
顧青時看着桑榆那薄薄的兩片唇, 又湊近了一些,“我也,會忘記。”
撲在臉上的氣息越來越重, 桑榆突然覺得有些口渴,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唇。
顧青時知道, 桑榆是無意識的, 可她仍舊覺得那紅嫩的舌尖就是在誘惑她,勾引她,想讓她泥足深陷, 不可自拔。
“桑榆。”顧青時伸開了桑榆的眼睛, 那骨節分明的手從一側臉頰滑下,随即又捧住了她的半邊臉, 清楚地感覺到對方的身子顫了顫。
看着桑榆那抖動的睫毛,她終于忍不住,傾身在她緊閉的雙眸上親了親。
桑榆的身體緊張地無法動彈, 一直放在顧青時胸口上的手無意識地攥了下……
“嗯……”顧青時很快又咬緊了唇瓣,壓了壓由小腹處扶搖升騰到心坎間的那股燥熱瘙|癢,“桑榆,你曾經臆想過——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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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了情欲的聲音,每個字都充斥着蠱惑的味道,同時,也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桑榆拿開了手,睜開眼睛看着顧青時。
她知道,顧青時長得好看,可眼波潋滟,唇瓣嫣紅,臉色潮紅的顧青時,她卻是第一次見到。
驚豔。
“顧青時,我醒了。”
生物學上說,生物都有趨利性,逃避危險區是本能。
桑榆別開眼,不自在地往後拉開了距離,見桑榆的手還停留在自己的臉上,她又重複了一遍,“顧青時,我醒了。”
醒了,夢也該到此結束了。
躲避的意思,不言而喻。
顧青時垂下眼,看着桑榆臉上那隐隐的忐忑,還有害怕,她的手突然有些失力,撐在身後支撐身體的手一軟,她又平躺在了床上。
随着那手離開,臉上的溫度也逐漸降了下來,迷迷糊糊的意識逐漸歸攏。
沒有夢呓般的呢喃,略顯粗重的呼吸也漸漸輕緩,如鼓點的心跳也漸漸趨于平靜。
房間瞬間安靜如雞。
桑榆攥着床單,始終不敢去看顧青時。良久,她側過身子又将燈摁掉,滑入了被窩中。
兩米的大床睡兩人綽綽有餘,兩人都向外靠着睡,倒讓床顯得有些空曠了。
窗外的晨光越來越亮,影影綽綽的光線透過玻璃,從沒有拉嚴實的遮陽窗簾縫裏探頭探腦。
桑榆睡意全無,睜大雙眼看着前方原本貼了很多照片的牆面,“顧青時。”
“嗯。”
顧青時的聲音已經恢複自然了,她的聲線不像桑榆那樣帶着南方女子的溫婉嬌俏,而是有些渾厚,許是氣質就是清冷的,所以聲音總是帶着一股淡淡的生人勿近的疏離。
桑榆還是習慣她這樣的聲音,這讓她更有安全感。
她翻了個身,一點點靠近了顧青時,左手在空調被下摸索着,觸碰到了對方的手時,又十指相扣,然後把頭埋入到了對方的頸側,這才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
桑榆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可她就是覺得應該跟剛剛那個顧青時道歉。
然而,顧青時知道,知道桑榆為什麽道歉。
“沒關系。”顧青時頭偏了一下,臉頰正好和桑榆的額頭貼在一起,她吐了一口濁氣,也緩緩閉上了眼。
不能有對不起。
有了對不起,就會生怨生恨。
心甘情願的歡喜,本就是飛蛾撲火,即便最終烈火燒身,那也與人無尤。
“桑榆。”
“嗯。”
“如果,我太喜歡你了,會不會變成你的負擔?”
“不會,除非我不喜歡你。”桑榆又将顧青時的手握緊了,“顧青時,我不是同性戀,我……”
“我知道。”顧青時早就明白,可心間上那疼卻依舊真實,“我知道的,你不是。”
“可是……”
“沒有可是。”顧青時翻個身,背對着桑榆,“你能把你的心意告訴我,我很開心。我也不需要你委屈自己來回應我什麽。”
桑榆又把臉貼在了她的背上,她喜歡這樣喜歡她的顧青時,也喜歡這樣的親昵,可進一步的親密無間——畏懼多于期待。
關于魚水之歡的那些臆想,桑榆從沒想過帶着她沉淪的另一個對象會是個女人——至少,在遇到顧青時之前,她是從沒有想過的。
這一夜,兩人都沒有睡好,隔天醒來,兩人都十分有默契地把昨晚的事當成各自的一場夢,誰也不再提起,誰也沒開口說要分開睡。
傷口開始長肉,愈合的速度其實很快,三天後,死皮就自行脫落了,除了疤痕的顏色難看外,倒也不再礙事。
桑榆是個重度宅女,有吃有喝給她,她能一個人待家裏,半年不出門都沒事。
顧青時不一樣,她是個攝影師,攝影也是愛好,喜歡捕捉生活中一切美好的瞬間,用照片定格記錄下來。
桑榆賴在她家之前,她除了每天會晨起跑`跑步之外,也喜歡拿着單反去附近的公園或是商場逛逛。
圈中人人對她的作品交口稱贊,除卻她本身的攝影天賦和敏銳的瞬間捕捉能力,還跟她對攝影的精神有關。
一副攝影作品的感染力,除卻技術上的操作,其實更取決于攝影師本身的一個精神層面。
顧青時對待生活,比桑榆執着,且有熱情。
她不喜歡桑榆那颠三倒四,一點都不健康規律的作息,這些天好歹讓這只夜貓子能早睡了,但賴床的破毛病一如既然。
之前,鑒于桑榆痛經,又碰上她手受傷,她一直沒有正兒八經地管束過她,現在手好了,就想着每天晨起帶着桑榆鍛煉鍛煉。
“不要,不要,不要。”桑榆一聽顧青時要讓她跟着起來跑步,整個人都要炸了,把被子裹得自己跟個蟬蛹似的。
她這一身懶骨頭,能躺着絕不坐着,讓她大清早起來跑步,簡直要她命。
顧青時長得比她高大,力氣也比她大的多,單手一扯,就把被子給掀了。
被子一掀開,桑榆的小屁屁都露了出來,她賴床也不像別人一樣發呆或是看手機,她就喜歡閉着眼在床上瞎滾,夏天的睡裙本就輕薄,這滾來滾去的,裙擺皺皺巴巴都快被撩到胸口了。
顧青時掃了一眼,又快速別過眼,将被子扔在她身上,面無表情地威脅道:“既然不聽我的,那就回你自己的地盤去。”
桑榆頭埋在枕頭裏,對着枕頭翻白眼,“你無不無聊啊,每次就會用這個來要挾我,你就不能換點有新意的?”
“不能。”顧青時走到梳妝臺,對着鏡子把自己的馬尾挽成了一團,又順手将桑榆那些擺的亂七八糟的護膚品擺整齊。
傷口癢了兩天就好了,但桑榆一點都沒要挪窩的意思,顧青時也就随了她。
桑榆也絲毫沒跟她客氣,才幾天,她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就在她房間裏落了窩。
“這天氣一大早就熱的要命,還不如做個美夢了。”桑榆抱着枕頭,側頭看着顧青時,眼神清亮,顯然醒了有一會了。
顧青時從鏡子裏看到桑榆那不滿嘟嘴的樣子,愣了一下,又從抽屜裏拿了一個一字夾把碎發別了上去。
“起床跟我去跑步,下個星期的變形金剛五我就陪你去看。”每次看到對方那嘟起的紅唇,她就會生出對方在跟她撒嬌的錯覺,讓她情不自禁地想縱着寵着。
顧青時話一落,桑榆就從床上跳了起來,“你說真的?”
她打小就愛看這些科幻、特效炫酷的大片,但又不喜歡一個人去看,昨晚聽說變形金剛五在這個月23號上映,她就開始磨顧青時了。
顧青時唇角幾不可查地往上揚了揚,轉身看了她一眼,就留給她一個英姿飒爽的背影,“給你十分鐘時間拾掇自己,過期不候。”
“那是你說的,那我就搶首映票。”
顧青時出了卧室,又去廚房快速淘了一把米,放進了電飯煲內。
桑榆這人挑食,以前從來沒吃過正兒八經的早餐,現在早起了也不習慣吃早餐,稍稍吃得油膩就會反胃嘔吐,偏偏面條包子等面食基本上不吃,只有白米粥稍稍還能吃下一些。
用電飯煲熬好粥後,時間才過去三分鐘,顧青時又洗了一條黃瓜,用辣椒粉、糖、醋拌好。
最近天氣越來越熱,她還好,桑榆的胃口是越來越差,一天到晚就在開冰箱門,糖醋小黃瓜腌來開胃再合适不過。
桑榆懶散慣了,過了十五分鐘,才從卧室跑了出來。
能哄着人跟自己去晨跑就不錯了,顧青時也沒計較她遲到了五分鐘。
桑榆第一天跑還覺得新奇,跑跑停停也算堅持了四十分鐘,結果第二天就死活不願爬起來了。
“今天先休息一天行不行,我大腿小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顧青時知道她是沒有運動過,一運動就肌肉酸痛,想哄着她起來再慢慢适應,奈何,丁點苦都不願吃的桑榆這回是軟硬不吃了。
哄了半天,她也來了脾氣,索性就不管她,一個人悶聲出去了。
桑榆這人性子就有些賤兮兮的,顧青時一不管她了,她又欠的狠,又自個兒懶洋洋地爬了起來,換好衣服又罵罵咧咧地跟着去了。
結果,一下電梯,出了這棟樓的大門,她就看到了小區門口的人。
吓得瞬間一個激靈,又一瘸一拐地又往電梯裏跑了。
桑榆在電梯裏急的團團轉,下意識地就撥通了顧青時的電話,“顧青時,怎麽辦?我家母上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七月第一天,為了蹭個好彩頭,也給大家一個好彩頭,按爪發紅包。
日常表白,愛你們。
也希望你們一如既往的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