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好想你

霍老太約童真在工業區一所廢棄的倉庫裏見面。

程志凱始終放心不下,還是想盡力勸阻她:“你也說過,這個霍太太是高遠封和湛藍的奶媽,既然他們感情深厚,又怎麽會為了你去傷害自己的主子呢?”

然而童真一句都聽不進去。

“童真,你醒醒,這是個圈套!”他搶先坐入駕駛座,“如果你一定要去,那就讓我陪你去。”

童真:“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你不應該參與。”

程志凱捏着拳頭,呼吸不穩:“我願意。與你有關的事,我都不能不管。你選擇跟誰結婚是你的自由,但你不能阻止我……”他撇過頭,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突然紅了的眼眶。

“志凱哥,我已經欠了你很多。”

“走吧,時間不多了。”

他說的對,救人的事,迫在眉睫,欠他的情已經還不清了,往後再說吧。黑白相間的轎車像一道閃電在空曠的馬路上疾馳,正如童真此刻救人的焦灼之心。

鏽跡斑斑的鐵門,染得童真掌心一片褐黃。

嘭、嘭!

兩聲槍響。

從業多年,童真第一次在聽到槍響後,不是躲避,不是掏槍,而是雙腳釘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她無法再邁出一步,她不想去看鐵門背後究竟是誰中了槍倒在血泊裏。

“她就是霍老太嗎?”程志凱蹲在屍體旁,回頭問。

倒下的人是霍老太……童真沖進去,果然躺在血跡中的是老人的屍體。她茫然四顧,那麽湛藍呢?是他殺了霍老太嗎?

倉庫背面的窗子晃過熟悉的身影,童真不假思索地拔腿就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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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藍!”

身影停住,緩緩側過臉。童真放大瞳孔,身上的力氣散了一大半,是他,真的是他。就在她放松的後一秒,湛藍便徹底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裏,無影無蹤。

程志凱來到她身後:“是他?”

“不是。”童真掐着指尖撒謊。

“就算不是,他現在也是殺人嫌疑最大……”

“不是!”她不相信湛藍會殺人。那個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的湛藍,怎麽可能會殺了服侍他長大的奶媽。

但他為什麽要逃……

他連回頭看她一眼都不肯。

收拾了現場,童真拖着疲乏的身子歪在警車後座。

“我送你去魏曼那。”程志凱拉開車門。

童真閉了閉眼睛:“不用,我想回家。”她出來是為了躲湛藍,既然湛藍不在,她就沒必要再出去躲。何況她一向不喜歡打擾旁人。

程志凱發動車子:“你知不知道,現在你家是最危險的地方。”

對着空色的車頂,童真無力地笑了笑,“你以為魏曼那就安全?”如果真的有人想來殺她,可以動手的機會幾乎數不過來。高遠封是什麽人,他手下哪一個是吃素的,不要說在暗處施些手段,就是面對面單打獨鬥,童真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不過今天倉庫的事,卻向童真确确實實的證明了一件事:湛藍,非但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畫家,相反,他明顯受過專業訓練。

跟他朝夕相對這麽久,居然一點沒發現,童真捂住眼睛,又好笑又好氣。

夜幕降臨,一整天只喝了一杯牛奶的童真,感覺胃部開始隐隐作痛。她撕開一桶泡面,放入調料包和熱水。在昏暗的室內,對着熱氣騰騰的面,陷入了沉思。

窗外是千百盞燈,喧嚣的城市透出無盡的寂寞。天上只有三兩顆星子,寥落散布,冷而無助。

屋裏沒有開燈,但即便是無聲的靠近,童真也能感受到有人已站在了她背後。他把頭輕輕靠在她肩上,手臂自然的環住她的腰,體溫很低。

心,抑制不住地亂了節拍。

童真沉默片刻,轉身抱他入懷。他一定是在樓外吹了很久的冷風,所以身上才這樣寒。她揉揉他的耳朵,終于還是問出口:“……湛藍,人是不是你殺的?”

他忽然僵住,從她懷裏擡起頭,在暗光裏疑惑地注視着她。

“不是?”童真希望聽到他親口說。

松開手,湛藍走去打開了客廳的燈,他微微一笑:“我不在,你就吃泡面啊?不聽話。”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

她拉住他系圍裙的手:“回答我。”

“你想聽什麽?”湛藍的情緒有些失控,“我到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你們面前了,現在你問我,是不是我殺的。”

他逼近她一步:“我是不是也該問你一句,是不是你殺的,是不是你那個前男友殺的?”

童真看着他的眼睛,她相信他說的都是真話,順便解釋:“程志凱不是我前男友。”

“我們在進去之前就聽到了槍聲,以為是你動的手。”

“是嗎。”

如果雙方都沒有開槍,那霍老太到底是誰殺的?如果湛藍今天沒有來找她,他們就會以為是對方動的手。

“你不信?”心中放下一塊大石的童真覺得冷漠起來的湛藍,也挺有意思的。他越不肯看她,她越要湊到他眼前,瞧他皺起眉尖,一副別扭的神情。

湛藍不理她,她就手摸到他臉上,往他耳朵吹一口氣,“想不想打一架。”話剛落音,她就掰着他左邊臂膀往後壓,在離地面三十厘米左右的時候,童真突然被一股強勁的沖力翻轉過身去。

原本受制于人的湛藍箍住她的雙臂,纏住她的兩腿,将她整個人壓制的毫無還手餘地。

他貼在她耳畔,關心:“疼嗎?”

童真發出小貓似的聲音:“……嗯,疼。”其實她一點都不疼,湛藍下手非常懂得調整力道,既能制住她,又不弄疼她。

“身上有傷?”

下一秒,童真被壓到了床上。

“擦,敢情你這一年多都是裝的,特別享受被我欺負的滋味,是吧?”童真揪着他的衣領,半開玩笑地說。

掀開被,湛藍先是扒他媳婦上衣,再是扯她褲子,被童真一陣猛踹。

童真:“我沒傷,不用你看!”

“別動。”湛藍見她一直把自己往外推,幹脆直接趴在了她身上。童真果然安靜下來,不撲騰不掙紮了。兩個人的心跳相距很近。

揚起臉,四目交接,湛藍一點一點低下頭,吻在了她唇上。

“童真,我好想你……”

“傻瓜。”

……

夜纏綿,月光羞澀,雲溫柔漂浮。

昏昏沉沉睡到第二天下午,童真才終于清醒過來。

她想她是瘋了。

在一切都沒弄清楚的情況下,居然就這麽稀裏糊塗,鬼迷心竅的又跟湛藍滾進了一個被窩。難道她現在要起來跟他耍賴,說睡歸睡,解釋歸解釋嗎?

像是察覺到她的心思般,頂着被揉了一夜的亂發,湛藍在她臉頰上使勁蹭了蹭,滿足得唇角都不自覺揚起。細嫩的白胳膊搭在她胸口,牢牢握着她的左肩,仿佛是怕她忽然逃跑。童真躺在床上,嘆了口氣。

她終于能明白什麽叫“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嘆氣聲太大,她再轉臉,便正好撞上了湛藍一雙哭腫的丹鳳眼投來的目光。昨晚他邊做邊哭,哭的止不住,眼淚珠子全掉在了躺他身下的童真臉上,惱的童真幹脆把他壓在下面。湛藍扯着床單,哭得更來勁,活像童真在強丨暴他。

沒想到早上又被他翻過身。

“餓嗎?”想到昨晚,湛藍一張俏臉慢慢變紅。

童真心不在焉地應了聲。

撐起半邊身子,湛藍湊過臉去:“吃我吧~”嬌羞裏帶着三分勾丨引。童真摸摸他的頭,在耳邊親了口。

“嗯~不,你咬我一口嘛~”湛藍撒嬌,跟昨天打架的他判若兩人。

捏捏他漂亮得不像話的小臉蛋,童真怎麽都不舍得上牙咬,只是又親了親。也不知湛藍吃錯了什麽藥,怎麽都不行,非得她上來狠狠咬一口才滿意。童真被他鬧得煩躁,撈過人來,真的咬住他腮幫上的一小塊肉。湛藍的呼吸聲有些加重。臉上只被留下淺淺一道緋紅的牙印,很快就能消掉。

童真捧着他臉問:“爽嗎?”

湛藍點點頭,摟着她脖子,眼裏泛着水光,慢慢靠近又要吻過來。童真按住他,對着被陽光照得發亮的窗簾說:“該起來了。”她要是任由他纏,纏到晚上都不一定能完。

洗漱後,湛藍換上襯衫,從冰箱裏拿出幾個雞蛋,打碎在碗裏加鹽攪拌。童真曾經笑他,在家都要一絲不茍的打扮自己,簡直臭美到一定程度。她把兩片面包放進面包機烤,探頭看他手裏:“要做什麽?”

“荷包蛋和小米粥!”他笑得特別燦爛。

童真拉開椅子,坐在開放式廚房外面的圓木餐桌前,手裏捂着一杯熱水,猶豫要不要問出心底的諸多疑問。

房間裏只剩下滋滋的油炸聲和淘米的水聲。如同往常的每一個早晨。

荷包蛋,蛋沿金黃,蛋心白滑,躺在骨瓷盤裏,疊成一摞,在晨曦中冒着縷縷熱氣。小米粥盛了八分滿,兩只圓碗,綠的是童真的,少女粉是湛藍的。

配一碟韓國泡菜和兩瓣橙子,兩人舉箸就餐。

猝不及防,玻璃炸裂成無數碎片,緊接着是爆破聲……

在童真來不及反應之時,湛藍早以驚人的敏捷手法将她精準撲帶出碎片區域,童真第一反應是拉住他,讓他趴下。她怕對方有槍。

湛藍卻拍拍她的手:“沒事,他們走了。”

“誰?”童真立即想到霍老太的死。湛藍怎麽知道他們是誰,确定他們已經走了?她眼裏充滿疑惑,好似不太認識眼前的湛藍。

湛藍僅僅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他笑了笑,拽她起來:“出去吃吧。順便找人來修窗戶。”碗裏都是玻璃渣。

“等等”童真冒出一個想法,“你還是打算繼續瞞着我?”

陽光下碎玻璃閃着亮光,晃得人眼疼。

“你想聽什麽……”湛藍低沉着嗓音,似乎很不願意提及這個話題。

但童真怎麽可能不問,“現在死了人,還有人在暗處埋伏襲擊,湛藍,如果你不想說實話,你回來是為了什麽?”

湛藍深情凝視她,卻不回答。

沉默片刻,童真抓起他的手,語氣篤定:“你受過訓練。”

他順勢攥住她的指尖:“走吧。”

“湛藍。”童真很失望,“我可以理解為你是為了保護我,但是你什麽都不告訴我的話,我該怎麽……”

“我沒有讓你相信我。”他看着她的眼睛,賭氣道:“不論我說什麽,你都更信任你的警丨察哥哥吧。”

童真偏過頭,無奈:“你不要老拿他轉移話題,明明知道我跟他只是同事。”

“那晚你在他家過夜了?”湛藍眼裏有火。

轉過臉,童真戳戳他的肩膀:“我說你鬧夠了沒?那晚我在魏曼家過的,怎麽樣,還有疑問嗎?”她只想盡快解決這個誤會。

“我不在你就找他……”湛藍開始作了。

童真怒了:“你鬧夠沒有!”

湛藍一秒變委屈模式,扭頭默默忍眼淚。童真覺得自己快被氣出內傷了。她上前摟住他的小蠻腰,哄:“好啦,現在是能鬧的時候嗎?我跟程志凱的事,結婚之前就已經跟你說清楚了,你自己說,你是不是故意找茬。”

“哼。”湛藍很高冷。

童真擡起頭,一把揪住他耳朵。湛藍低頭順着她,微微皺眉。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就問你,這章湛藍攻不攻!攻不攻!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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