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5)

香茗。至于趙青萍,身邊也帶了兩個丫鬟,趙青萍的丫鬟與一般小姐的也不一樣,像是顧木蓉身邊的四個大丫鬟不是美貌出衆便是沉穩幹練,一看便知出身大家,和尋常人家的小姐也差不多了,趙青萍的兩個丫鬟卻相貌尋常,身強體健的,一看就是練武出身,具趙青萍說,這兩個丫鬟是外祖父給她尋的,自小便陪着她一起長大。

趙青萍的性子比較跳脫,閑不住,話也多,兩人逛了兩座大殿她便覺得沒有什麽意思,都是些佛像,沒有什麽可看的,便是主殿裏有求簽解簽的,她還覺得有趣,玩了一把,後來便越逛越是覺得沒有意思,拉着兩個侍女半路去塔林探險去了。

臨行前兩人約了時間和地點,到時一起回去,便默默的幹自己的事情去了。

顧木蓉也沒有繼續逛大殿,而是領着香茗去了別處,她和謝言酌約在一座偏殿,偏殿人不多,有一處泉水,雖然冬天被凍住了,但是也別有一番趣味。

她到時謝言酌已經等在偏殿外。

顧木蓉用神識搜了搜,這偏殿中并無一人,偏殿的四周,除了香茗,只剩下兩人。

謝言酌今日穿了一身青衫,足蹬青靴,外面套着白色狐裘的大衣,就是一副斯文書生的打扮。

“好久不見。”他見了顧木蓉,微微一笑,走過來招呼道。

“确實好久。”顧木蓉勾出一抹笑,也穩步上前。

兩人停在距離對方五步遠之處,打量對方半晌,又是相視而笑。

“此處我已經派人搜索過,除了你我二人并無他人。”兩人的時間并不多,許多堵在心頭的話,并說不出口。

“嗯。”顧木蓉點點頭。

“今日是個如何情形?”謝言酌并不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問。

顧木蓉便從那侍女出現開始說起,一直說到她和顧木琰通過手心傳字,傳遞信息,并将顧木琰給她的信息也詳細的說與謝言酌聽。

當聽到那人身份時,謝言酌的眉毛幾乎打結。

“我也分析了許久,咱們遇到這些事,能做出來之人屈指可數,寥寥無幾,這人也在懷疑範圍之內,只是若真是那人所為,看步調與布局,所圖謀之物明顯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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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作甚?”顧木蓉看着謝言酌,眼神銳利直接,她隐約有些線頭,卻始終并未理清線

路。

“造反。”謝言酌的語氣非常之輕,幾乎是只有嘴唇在動。

顧木蓉猛地一震,她看着謝言酌的眼神淩厲了起來。

“沒想到。”顧木蓉相信謝言酌的判斷,她之所以如此反應,不過是因為瞬間腦中所有零碎的圖片拼接起來,有了隐約的輪廓,便只是輪廓,就讓她忍不住感慨,還真是費盡心思。

兩人很有默契的并沒有繼續談這一話題,而是顧木蓉說起自己遇到的那位餘公子來,她倒是沒有說對方對她态度古怪,而是簡單說大長公主身邊有這樣一位奇怪的少年。

“這位應該是大長公主和溫驸馬的養子,據說五六歲時被溫驸馬抱到府中撫養,雖然都傳可能是溫驸馬的外室子,但是因為公主從來也沒有對此有所異議,那養子姓氏又與驸馬不同,所以後來漸漸也無人談起。”

“你見過那位餘公子嗎?”顧木蓉真是五雷轟頂,她平靜的接受了兩位的年齡差,卻還需要些定力去接受兩位這奇異的身份,便是在謝言酌面前,她都有些羞于提起那件事情。

“見過一面,餘公子生的極好。”謝言酌這人除了情報比較靈敏,記憶力也極好,他見過的人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只要提起,那人的樣貌便能緩慢出現在眼前。

“可像溫驸馬?”顧木蓉好奇的問。

“不像,兩人并非同種相貌。”溫驸馬是位斯文俊美的書生,那餘公子卻是鐘靈毓秀的精致無雙的少年。起碼在謝言酌眼裏是非常鮮明的不同。

“哦。”顧木蓉點點頭。

“顧家姑娘那事情你準備如何處置?”謝言酌并不想再多談那位餘公子,兩人難得見面,提那些不想幹的人做什麽?!

“我準備今晚便想法子将人偷出來,你讓人先将人送出帝京,先往彭城那邊安置再說。”顧木蓉也想了許久,這事并不宜拖,早解決早了。

“也好。”謝言酌早就适應顧木蓉的雷厲風行,這事情拖的越久,那姑娘反倒越是不容易脫身。

“她身體不太好,最好是沿途準備個大夫。”顧木蓉想了想又補充道。

“今晚的事情,讓咱們的人配合你行動,總要掩人耳目,有個合适的說法。”謝言酌習慣性的多想,那位姑娘要是無緣無故的就這麽憑空消失了,反倒不美,打草驚蛇不是他的行事準測。

“好。”兩人解決了大部分的事情,便又将偏殿轉了一圈,方才依依不舍的分手,各自準備。

到了約定的時間,顧木蓉便在和趙青萍約好的地方等她,約麽多等了半刻鐘,趙青萍方才領着兩個侍女出現,她臉色通紅,神态卻興奮的很,見着顧木蓉便快步上前親熱的拉着顧木蓉的手,叽叽喳喳的說了起來。

原來趙青萍在佛塔林中探險,遇到一位美少年。

那少年在趙青萍的眼裏十分的美好,就像是畫裏走出來的人一般。

那少年迷了路,一直在塔林裏轉悠,見到趙青萍的時候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樣,趙青萍本來就是不拘小節的人,身邊的侍女只要不遇到危險,根本也不管她,兩人便一起在塔林走了一會兒,那少年懂得很多,和他在一起,她非常的開心,後來發現快到約定的時候,方才一起出了塔林,頗為不舍得分手。

顧木蓉聽了,心頭一震,望着趙青萍,本來帶笑的臉瞬間便嚴肅了下來。

她便問了趙青萍那少年的什麽模樣,聽了她的描述,便覺得那人與那位餘公子十分相似。

這餘公子雖然名義上是公主的養子,實質上極有可能是公主的情人,她雖然對男女□□不是十分的熟悉,但是也能感覺到,對方勾引的意圖。

如今卻又尋上趙青萍,這位餘公子難道當自己是采花的蝴蝶嗎?一朵又一朵的。他難道不怕公主怪罪嗎?

對趙青萍而言,也絕非好事啊。

看着趙青萍的性子,便知道那趙夫人是怎麽養孩子的,完全是放養,和二舅母養寶姐兒類似,卻又不同。

她并不喜歡趙夫人,因為一見面那人便跟自己演戲,而且邀自己來相國寺也未必是安着好心,但是趙青萍不同,雖然大家萍水相逢,但是顧木蓉并不遷怒。

只是和那餘公子牽扯在一起,肯定不會是好事。

聽趙青萍的意思,明日還要去塔林看看,因着還願是三日功夫,顧木蓉想了想明日反正也沒有什麽事情,便決定和趙青萍一起去塔林轉轉,先确定那位是餘公子再說吧。

傳聞大長公主入幕之賓數量不少,也許她喜歡同一風格也難說。

趙青萍聽說顧木蓉願意陪着她去見那位小公子,竟也十分的高興,她喜歡顧木蓉,也願意介紹那少年給她認識。

兩人回去,已經到了晚膳時分,趙夫人準備了豐盛的齋菜,等着她們兩人,柳姑娘身子不适,在自己房中吃,并沒有出來,只有三人聚在趙夫人處,一群下人忙碌的伺候。

她們若是來對了時節能吃到新鮮的蔬菜,相國寺的齋菜十分的有名,可惜冬日裏來,齋菜多是豆腐制成,做成許多口味,入口柔嫩多汁,倒也十分的獨特,還有腌好的蘿蔔白菜,十分的爽口,再加上一碗寺裏熬的粗米粥,這頓晚膳三人吃的皆是十分的滿意。

☆、92章

待吃飽了,又喝上幾口熱茶,趙夫人方才開口詳細的問起顧木蓉今日見大長公主的事情來,顧木蓉言簡意赅,略去在外面吹風的那一個時辰,只說了兩人談話的內容,言語間倒是對這位大長公主充滿了仰慕。

趙夫人聽了愣了一下,又笑到:“大長公主這脾氣如今卻是好了許多。便是如此,那也是皇家的公主,要十分尊敬才是。”

“是。”顧木蓉點頭回道。

“明日我約了相國寺的大師講述佛法,你們兩個也跟着去聽一聽吧。”趙夫人神态安詳的說。

“伯母,我最不喜歡那些佛法什麽的,能不能不去?”趙青萍拉着趙夫人的手,搖晃着撒嬌。

“你這孩子,性情太過跳躍,也該去聽聽佛法穩穩心神才是。”趙夫人笑着,口氣如同教育最疼愛的孩子,她本就美貌如花,這一笑卻分外的引人注目。

“才不要去,佛法什麽的太枯燥了,侄女兒寧願去練鞭子,也不要去聽那些讓人想睡覺的佛法。”趙青萍不肯,繼續撒嬌道。

“好吧好吧,那就不為難你了。”趙夫人做出一副有些為難的模樣,對着趙青萍頗為寵愛的開口:“你這性子我卻是知道的,雖然沒人看着你,也不可在寺廟中惹禍。”

“好呀,好呀,我一定不惹禍。”

“蓉姐兒便跟我去吧,非常難得才能邀得相國寺的大師講訴佛法,聽上一聽,許多事情方能放下。”

顧木蓉聽明白了,這位的意思是希望自己從家破人亡中解脫出來,只是她哪只眼睛見着自己沉下去了?

許是因為對她不喜,這位趙夫人說的所有的話,顧木蓉都不信。

“伯母,蓉妹妹要跟我一起玩呢。”趙青萍記得兩人白日裏約的一起去塔林的事情,在顧木蓉開口之前說道。

“你以為你蓉妹妹和你一般貪玩呀。以後你們有的是機會一起玩耍,大師的佛法卻不是随時能聽得到的。”趙夫人板起臉,一本正經的教訓道。

趙青萍見趙夫人這般神态了,便知自己肯定是沒法子改變趙夫人的主意了,對着顧木蓉不好意思的眨眨眼,那意思顯然是幫不了她了,那佛法枯燥無味,她解救不了她了。

顧木蓉對她一笑:“夫人說的有道理,咱們姐妹想要一起玩機會多的是呢,待回了帝京,姐姐可以去安陽侯府尋我呀。”

趙青萍想了想,也便不再糾結明日不能和顧木蓉在一起了,她只覺得有些對不住顧木蓉,那高僧的佛法真的沒有什麽趣味,當年她還聽睡過去呢,哪裏有去塔林玩耍有趣啊,塔林裏還有個有趣的少年呢。

定了下這事,天色已晚,顧木蓉和趙青萍一起告辭,從趙夫人房中出來。

趙青萍表達了對顧木蓉明日要去忍受佛法荼毒的可憐,顧木蓉卻勸她明日不要去塔林,跟着自己一起去聽聽佛理。

趙青萍表示,不要為難她了,她對那個真的是非常的不感興趣。

雖然覺得不妥當,但是顧木蓉還是認為那少年少接觸為妙,可見着趙青萍,卻并不知道該如何說對方才能明白,她覺得這姑娘的性子雖然十分的真,但是她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別人說未必有用,反而容易産生相反的效果。

兩人走在院中,顧木蓉突然想到柳家姑娘來了相國寺之後一直身體不适,姐妹一場,也該去看看,便拉着趙青萍去尋柳姑娘,卻沒想走到門外便被告知柳姑娘已經歇下了。

這才什麽時辰,就歇下了?顧木蓉和趙青萍對視一眼,兩人都想着,這位柳姑娘不是生病了吧?顧木蓉詢問柳家姑娘的侍女,對方也只說柳家姑娘身子不适,其他的卻是一問不知了。

顧木蓉的神識向那房中探去,柳姑娘人在床上,憑感覺并無大礙,她便放下心來,只是不知為何,心裏有些覺得怪異。

回到房間,顧木蓉坐在床榻上,心裏想的是:趙夫人知道今日趙青萍身邊發生的事情嗎?她可以肯定沒人跟着她,但是趙青萍就不敢肯定了。

那位少年……趙夫人知曉嗎?帶着自己去聽佛法,讓趙青萍自己玩,又意欲何為?

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顧木蓉想到自己今晚要做的事情來,便将這事暫且放下。侍女們服侍她洗漱之後,只留下香茗,香茗睡在外屋,并不妨礙,香茗和香草都是謝言酌的屬下,在她身邊伺候周道,話少事兒也少,顧木蓉非常的省心。

香茗隐約知道些,早早為她準備了一身黑衣,又很體貼的早早去睡了,顧木蓉換上衣服,在床上靜靜的等着時間的到來。

要将顧木琰弄出來并不難,她身邊只有一個侍女,身上也并沒有什麽功夫,但是有人在四周‘保護’着她們,那些人約麽四五個人,隐身在暗處,他們平時發生了什麽都不管,

要躲過他們卻是需要些法子的。

柳煙波心中非常的煩躁,自從母親的奶娘尋着她之後,帶來一個讓她非常驚訝的消息,她的心情便一直處在不知所措茫然無頭緒的狀态。

她不想相信奶娘的話,可是奶娘拿出的證據卻又讓她無法反駁。她沒有辦法相信姨母是那樣的人,更難以相信母親她竟然還活着!

自從知道這件事情,她便心緒煩亂,便是抄着佛經也難以心安,夜裏更是完全睡不着覺,翻來覆去心裏悶的很。

她想要回去問問姨母,可是一想到姨母嚴肅的臉,就覺得問不出口。

柳煙波翻了個身,始終覺得奶娘說的話很難相信,因着睡不着,便就起身,看看天應該已經是三更了。

丫鬟睡的很熟,柳煙波披着外套下了床,她身體雖然弱,但是因為姨母一直拿着藥材給她補,所以如今也健康了不少,以前冬日裏她幾乎不能出門,吹了冷風就生病,現在只要捂的嚴實些,并無大礙。

姨母對她真的很好,這樣的姨母怎麽會害她娘親?

輕手輕腳的推開窗,冷風拂面而來,讓她頭腦冷靜了不少,深夜的相國寺靜悄悄的,眼前除了重重寺廟,再也見不着其他。

被風吹的有些冷,柳煙波也怕吹出病症來,便伸手欲關窗,突然聽到奇異的聲響,柳煙波兩手一頓,她向着那聲音所在之處看去。

入目的是一雙有些熟悉的眼睛,她驚得幾乎叫出聲來,卻被那人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顧木蓉跳進屋中,順手帶上了窗戶。

她今夜一開始的行動非常的順利,顧木琰和她身邊的侍女聞了安神香,很快便睡了了過去,顧木蓉便順利的将人偷了出來,送了出去,只是沒有想到回來的時候,那些看守着顧木琰的人會那麽快就發現,雖然即便是發現了,她的速度那些人連影子都追不上,她并不擔心,快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卻發現隔壁的柳家姑娘竟然在開着窗吹冷風?!

那種怪異的感覺又出來了,這位姑娘肯定有事,一開始她沒有感覺,如今卻覺得兩人之間因果牽連,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突然有了因果?什麽樣的因果半路找上門?

顧木蓉想也不想就進來了,她覺得現在問明白最好,要不柳姑娘這性子絕對不會老實的告訴自己。

顧木蓉掀開面紗,方才放開捂着柳姑娘的手。

“蓉……妹妹,你這是?”柳煙波見果真是顧木蓉,臉上已經完全不知該用什麽表情了,只覺得自己不是在做夢吧?!

“柳姐姐不必驚訝,妹妹只是有事路過罷了。”顧木蓉将身上的夜行衣脫下,她裏面穿着居家的服飾,并不會顯得失禮。

“我看姐姐心緒不平,一時好奇便不告而至,多有打擾了。”顧木蓉笑眯眯的道歉。

柳煙波看着顧木蓉,完全不知該說什麽好,這位大半夜的不睡覺,一身黑衣裝扮吓得自己要死,就是因着發現自己心緒不平?

“姐姐有什麽心事,盡管說,指不定妹妹可以幫上忙。”柳姑娘的性子顧木蓉多少了解一點,因為雖然都借住在侯府,寄人籬下的,但是兩人往來不多,顧木蓉覺得這姑娘心思比較重,想的多,若是平常情況,柳姑娘會告知自己的可能性很低,掰着手指頭數也輪不到顧木蓉來聽柳煙波的心事。

柳煙波臉上遲疑之色越重,顧木蓉的話又勾起了她煩亂的心緒,堵在心口想要傾訴,卻又說不出來。

仿佛是思考了好半晌,柳煙波見顧木蓉一副無論如何要知道的無賴樣,知道自己不說這位是不會罷休的,方才嘆了口氣,開口問道:“蓉妹妹可能說過帝京郊外的思過庵?”

“思過庵?”這三個字仿佛只在唇齒間滑過,顧木蓉就能感覺的仿佛蛛絲糾纏的因果,顧木蓉搖搖頭。

“思過庵是一處庵堂,專門收留一些犯過錯的婦人。”柳煙波越說越覺得難以啓齒。

“柳姐姐有親人在其中?”

顧木蓉華話音剛落,柳煙波的眼淚便順着臉頰掉了下來,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我明白了。”顧木蓉點點頭,不再繼續提這個,轉而問道:“柳姐姐是如何知曉這一消息的?”

柳煙波擦了擦眼淚,她平複了情緒,便斷斷續續的将自己在給親人上香祈福時遇到母親奶娘的經過說了出來。

“姐姐可想過,是偶遇還是奶娘專程在那處等你?身上還帶着證據,想來時專程等着姐姐了,咱們出行的消息可不是一般人能打聽的到的。”顧木蓉頓了頓,一邊想着一邊開口繼續:“思過庵裏若真是有柳姐姐的親人,這事定然是要查下去的。可是那奶娘可是要柳姐姐做什麽?”

柳煙波想了想,搖搖頭:“奶娘只說母親被人陷害關了進去,要我想法子将人救出來,若是真的,便是拼了命,無論如何也要想法子救的。”

“可有說侯夫人對這件事情是否知曉嗎?”顧木蓉追問。

“說我姨母知曉這件事情,但卻……袖手旁觀!”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柳煙波也十分的不信,但是奶娘卻拿出姨母的手書來,上面寫的雖然隐晦,但意思卻明白的很!

“這事,柳姐姐應該讓奶娘與侯夫人當面對質!”顧木蓉攔住柳煙波,不讓她插話,繼續說道:“但是要對質也不急于一時,柳姑娘難道不好奇,那位奶娘的意圖嗎?還是柳姐姐覺得您母親的奶娘就僅僅只是想要将深陷思過庵的令堂救出來?”明顯有人刻意安排,而且肯定目的不僅于此。

柳煙波瞬間便沉默了下去,好半晌方才問道:“我不過一介弱女,又有什麽可圖的呢?”

“柳姐姐不用想那麽多,順其自然不就好了?”順着對方的意圖走下去,總會知道所圖為何。

“至于思過庵,派人查一查便是了。”

顧木蓉将柳煙波穩了下來,便回到自己房內。

換了身衣服,心裏卻想着,這一樁樁的事情,感覺都是沖着安陽侯府來的,雖然尚看不出具體用處,只是些細微末節事情反倒變得有趣了起來。

天色快亮時,相國寺突然熱鬧了起來,一隊朝廷人馬進了寺中,說是要在寺廟中尋朝廷要犯。

相國寺裏還有大長公主的儀仗在呢,哪裏由得他們随意搜索,簡單的在外院尋了一遍,便罷手了。

倒是顧木蓉依舊跟着趙夫人去聽了半日的佛法,聽得她雲山霧罩,不知所雲,倒是趙夫人津津有味和高僧談論的頭頭是道。

中午見了趙青萍,那姑娘一臉歡喜簡直連隐藏都不隐藏了!

☆、93章

顧木蓉看了一眼趙青萍,便又去看趙夫人,趙夫人似乎對趙青萍的歡喜視而不見,又或者是漠不關心,只與顧木蓉說着佛法,似乎還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因為不是親娘的關系嗎?還是巴不得侄女兒趕緊嫁出去,嫁給誰随便?還是說趙夫人知道那人是誰有心促成?

這樣想,好像也能夠想通,要不幹嘛讓自己跟着去聽什麽佛法,不會是怕自己壞她好事吧?

顧木蓉摸着腦門,真的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那些個陰謀算計,實在是頭疼的很,要不問問謝言酌吧,他在這方面比自己強了不是一星半點,肯定有好主意。

她覺得自己更适合動用武力解決問題,而不是用腦子。

趙青萍與她沒有什麽關系,只是趙夫人讓她惡心!

顧木琰失蹤的當日,她的侍女便哭着尋上門來,和顧木蓉說自家姑娘犯了病,半夜裏趁着自己睡着,投了池塘!

顧木蓉驚慌失措的站起身來,連話都有些說不清了:“投了池塘?你怎麽看的人?可去池塘尋着了人?”

侍女哭的幾度暈眩:“只尋着了姑娘的鞋襪還有衣裳,僧人說那池塘是活水,通的外面的江河,哪裏能尋着屍首!”

顧木蓉眨眨眼,想着肯定是謝言酌的屬下安排的後續,她眼珠慢慢浮現出紅色來:“可讓僧人們去池塘尋了?!”

“那僧人說池塘附近住着貴人,若是為了這事驚動了貴人十分的不妥,都推脫不做,分明是因為冬日池塘水冷,不肯犯險!”那侍女哭聲不止,一邊哭一邊埋怨,有忍不住嘆道:“我苦命的小姐啊!”

“我明白了,既然怕驚動了貴人,咱們就且稍等等,待貴人離開咱們再尋!我先給府中寫信,在這相國寺多住些日子,為姐姐立個衣冠冢,做個道場超度她一番吧!”顧木蓉用帕子抹着眼淚:“咱們顧家就剩下我們兩個,我和她又好不容易碰上,怎麽說走便走了呢,身體不好尋大夫便是了,我都已經尋人去府中送了信,那大夫恐怕都走在路上了!”

顧木蓉也第一次知曉,自己原來也是可以演戲的,只是演到此處,她也演不下去了,便讓人安頓好那侍女,又寫了一封信,将事情大體交代了一番,讓人送回了安陽侯府。

距離年節還有一個月左右,她打算在相國寺住上大半個月,等到快過年節再回去。

趙夫人似乎也知道了這事,心情雖然不好,但是不是拉着她聽佛法,便是拉着她講她娘親和趙夫人當年如何的深情厚誼,回憶往事。

柳煙波一直以身體不适為理由,躲在房中不見人,她母親的那位奶娘也沒有再去打擾她。

至于趙青萍便如脫缰的野馬,和那位塔林裏遇到的少年慢慢生了情意。

侯夫人的信當日便送了來,她同意了顧木蓉的要求,允許她在相國寺為那位可憐的姑娘做上一場法事,除了信還送來一張千兩的銀票,做場法事卻是綽綽有餘的了。只是柳煙波需要早些回去,寺廟畢竟不比家中,環境還是要差上許多的,柳煙波那身子骨侯夫人也十分的擔憂,還是人放在眼皮子下面安心些。

趙夫人乃是當家主母自然不能在外面待上太久,卻要按着計劃三日之後便出發回府,趙青萍見顧木蓉留下,也不願走,跟着趙夫人又是撒嬌又是發誓的,要留下來給顧木蓉做幫手,長見識。

顧木蓉心知她到底是為何,趙夫人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最後竟也同意了,趙青萍便這樣留了下來。

送走了心滿意足的趙夫人和忐忑不安的柳煙波,顧木蓉拉着趙青萍的手,對她說:“姐姐既然要做妹妹的幫手,便要辛苦些姐姐了。”侯夫人派了個管事來幫忙,其實并不用顧木蓉動手,但是顧木蓉覺得自己應該給趙青萍找些事情做,關于那少年她還暫時沒有想到什麽好法子,讓趙青萍忙的沒時間總不是一件壞事。

有着管事坐鎮,相國寺又是做慣了法事的,忙的時候一年起碼也有幾十場法事要做,只要給足了酬金,法事很快便做了起來。

前三日,顧木蓉和趙青萍也忙的腳不沾地,按着僧人的各種要求去做,第四日方才閑了下來,顧木蓉還沒出門,便聽下人來報,趙姑娘大早上出門了。

顧木蓉想了想,便換了身素服,只帶着香茗,便出了門。

神識籠罩寺院,瞬間便尋着了趙青萍,她身邊确實有一人,那少年的氣息卻是她那日遇到的餘公子無疑。

其實她早就确定了這位的身份,只是一直沒有想到好法子,只是她再這麽墨跡下去,估計趙青萍就怕是要真的非君不嫁了。

這事非要下重藥不可了。

當天的夜裏趙青萍睡的正熟,迷迷糊糊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并不床上,甚至不在自己房間裏。

她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寒氣從腳後跟一路蔓延到頭發絲,打了個寒顫,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出聲,也不能動。

不能出聲不能動只能安安靜靜的趴在一處,也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黑暗被慢慢掀開,亮光緩緩出現,趙青萍才發現她是身在屋頂,眼前黑漆漆的是房瓦,她躺在房頂,面朝下。

她眨眨眼睛,适應了亮光,便見下面應該是一個卧房,她的臉正對着一張大床,透過朦胧的紗帳,隐約可以看到床上纏着兩人。

意識到這兩人在做什麽,趙青萍的臉刷的便紅了,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可是她連頭都動不了,雖然想要閉上眼睛,可是閉了一會兒又好奇的慢慢睜開。

她漸漸的失去危機感,忘記了去想自己如何在睡夢中被人帶到此處,反而被挑起了好奇心,那聲音傳來,她心上就如同被貓抓一下一下的撓,臉紅如火燒,心情也緊張的無法言語,可不知為什麽,時間久了反而變得坦然了起來。

紗帳朦胧,根本看不真切,可是擋不住聲音,也擋不住朦胧的誘惑感。

也不知看了多久,紗帳中慢慢平息,又過了陣子,便聽到一聲女音:“熱湯!”

又聽到腳步聲起,大木桶早已準備好,熱水源源不斷的被下人送上來,待準備完畢,一侍女走到床前,行禮道:“公主殿下,熱湯已好。”

“嗯。”床上傳來女子慵懶的聲音,暖被掀開,侍女上前服侍床上那人披衣下來,慢步進了木桶。

屋頂的趙青萍被這聲公主殿下,驚得瞬間僵硬,再如何不懂事,她也意味着自己見着了什麽。

那女子分明是安瑞大長公主,這位可是出了名的喪夫已久!

這還不是最讓她驚訝的,待床上另外一人披衣下來,趙青萍簡直覺得五雷轟頂,甚至忘記了對方只穿着外袍,還露了不少。

她眨眨眼睛,不是在做夢,牙齒咬了嘴唇,強烈的痛感傳來,叫出聲的瞬間被人捂住了嘴巴,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可以出聲了。

眼睛有點幹澀,出乎意料的真相,讓她瞬間空白。

也不知怎麽回去的,待意識回籠,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不會是她做了個噩夢吧?趙青萍想要确認一下,卻發現嘴唇有些疼痛。

眼淚嘩的便掉下來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哭的侍女都發現了,上前來安慰,可是趙青萍誰的話也聽不進去,急的幾個侍女不知高如何是好。

其中一個侍女想到趙青萍和顧木蓉交好,便匆匆的前去尋她,顧木蓉趕忙穿衣起身,跟着侍女們去見趙青萍。

那真是哭的天昏地暗,草木同悲,扯着嗓子在嚎。

顧木蓉哭笑不得,她嘆了口氣,和一旁不知所措的侍女們說道:“你們家小姐應該是夢魇着了,你們先下去吧,我勸勸她便好了。”

侍女們行了禮,便退了下去。

顧木蓉坐在床沿,看着趙青萍哭的稀裏嘩啦,只覺得這位還只是個小孩子,又忍不住反省自己,今日的刺激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蓉呃……蓉妹妹,我這輩子都不要嫁人了!”趙青萍哭聲漸小,見了顧木蓉便跟見着救星一般,撲了過來,沒想到眼見着要撲倒顧木蓉身上,她自己又停了下來,和顧木蓉慢慢的拉開距離。

“姐姐可是做噩夢了?!”難不成真刺激大了?連不想嫁人的話都說出來了。顧木蓉不禁有些擔心。

“沒有。”趙青萍搖搖頭,又點點頭。“是做了個噩夢,太可怕了,我不要嫁人了,要在府裏一個人住一輩子!”

“姐姐說的什麽傻話,不過是個噩夢罷了,哪裏有那麽吓人呢。”顧木蓉趕緊安慰道。

“我是說真的。”趙青萍随手扯下一塊布,抹了抹鼻涕,說話又帶了些哭音:“我不嫁人……哇……”

顧木蓉從袖中拿出手絹,遞給又哭起來的趙青萍:“姐姐別哭啦,要是将軍夫人知道了,還以為妹妹欺負你了呢。”

“關你什麽事啊,要怪罪你。”趙青萍擦擦眼淚,情緒總算是慢慢的安定了下來。“我想明白了,天下間的男子都沒有好東西,我真的不嫁人了。”

看來真是刺激大了,顧木蓉并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事情都已經做了,有什麽後悔的餘地嗎?

“我要回将軍府,明日便走。”這相國寺趙青萍一點也不願多呆,想到今夜看到的場景,她就想吐。

“姐姐可不可以幫妹妹一個忙?”顧木蓉想到一件事情,覺得可能對趙青萍有些作用,便開口問,回到趙夫人那樣的人身邊,這樣的趙青萍不過就是待宰的羔羊,誰知道會不會有下一個‘餘公子’?

“什麽事?”趙青萍問,然後又強調一句:“反正不要在相國寺就好。”

“你知道思過庵嗎?”顧木蓉問。

“那個很吓人的庵堂?”思過庵也算是個出名的地方,用來吓唬人最合适不過,趙青萍自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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