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chapter 59
自從那晚在酒吧和李歆月有了那一次尴尬又無措的一吻之後,葉南初再也沒想過要和她緩和關系,因為,回不去了。
然而這個姑娘正如她自己所說,很有毅力,每晚都要給他送晚飯,空閑的時候還會給他送他之前每次去店裏必點的慕斯。
他躲她,她就堵他。
他無奈地對她說:“不要這樣子。”
她卻說:“你沒權利阻止我追你。”
葉南初第一次遇到如此難纏的角色,頭疼不已,但除了本能地去僵硬地拒絕她,又不知道再如何應對。
有一次李歆月在停車場堵住他,亦步亦趨地拎着蛋糕跟在他身後,他迫不得已回頭問:“你到底要怎樣?”
她把蛋糕舉起來,“給你吃。”
他氣惱又無奈,拿過盒子,說:“謝謝,這下可以了?你回去吧。”
“葉南初,天都黑了,你就這麽放心讓我一個人回去?”
“萬一路上有壞人想要對我圖謀不軌怎麽辦?”
“哎我知道你溫柔又紳士,送我一程可以嗎?”
“就當是給我蛋糕錢了嘿嘿嘿。”
他把蛋糕塞給她,“你自己吃吧。”
李歆月:“……”
“喂!”她哭笑不得地拉住他的手腕,“你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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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這個給你,我自己打車回去,可以安心吃了?”
葉南初站在原地看着她漸漸走遠,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蛋糕,深深地嘆了口氣。
後來參加七七和慕醫生的婚禮,親眼看着他們步入婚禮的殿堂,甚至七七都有了小寶寶,他心裏苦澀之餘,竟然真的是替她高興的。
苦澀是因為他還喜歡她還沒完全放下她,替她高興是因為她現在過得幸福。
七七婚禮之後他就留在了國內,再沒回去,因為那裏有個女孩,是他覺得接受不了但又拿她沒有辦法的。
葉南初回了國內的總公司上班,李歆月也似乎是放棄了,沒有回國,也沒有和他聯系過,更沒有出現在他面前。
他想,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吧,總會有一個男人,對她比他對她好千百倍。
這種平靜又安寧的生活維持了将近一年。
再次被打破,是因為李歆月回來了。
有天傍晚他下班回家的時候,被人截了車,如果他沒能及時剎車,大概,會出人命的吧。
“你是不是瘋了?!”那是他第一次對她吼。
李歆月也是第一次見他發怒,不是悶聲生氣的那種,而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葉南初你……”她怔忡了好一會兒,才讷讷地說:“你吼我。”
然後開心得似乎要飛起來,拽着他的衣袖興奮地說:“你對我生氣哎,不是無所謂!”
“神經病麽?”他甩開她,“撞死你我要負法律責任的。”
“葉南初啊,”她不管他的掙紮和推搡,不容分說地緊緊箍着他的腰,腦袋貼在他胸前,微微嘆氣說:“你知道我為什麽現在才來找你麽?”
“他們婚禮之後你沒回去,我去你公司問,員工說你調回國內工作了,我當時覺得……被抛棄了,你怎麽就不回去了呢,我還給你做了蛋糕,我還去給你送了飯過去,可是你不在啊,你都不在那裏了。”
她又嘆了口氣,“我難過,甚至灰心喪氣,因為你避我如蛇蠍,根本就不想見到我。”
“李歆月……”
他想拉開她,可她就像只八爪魚,怎麽都不肯放開他,“葉南初你聽我說完,我保證說完就松開你。”
“我考慮了好久,是不是我不該這樣纏你煩你吵你,我是不是該……放棄了啊?我逼迫自己不去想你,我告訴自己說你不在那裏了,你根本對我一點都不留戀,也許我在你心裏就僅僅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過客罷了。”
“然後我去旅行,去看新的風景,去認識新的人結交新的朋友,我去了好多國家和城市,可是沒有一處有你在,而不管我走多遠,心裏都是空落落的,我每晚都會夢到你,每天哪怕再旅行途中想的還是你,根本就忘不掉,怎麽辦啊?你告訴我。”
“只要你能告訴我我該怎樣做才能不愛你,才能完完全全把你忘掉,我絕不再纏着你。”
“如果你說不出來,就不要拒我于千裏之外,我知道我不會是你頭頂的白月光,我也不奢求做你心口的朱砂痣,只求你讓我在你身邊,你可以不回應,但也不要拒絕,好不好?”
他失神,因為她說的有些話,和他之前對七七的心态太像,他也曾經迷茫,想要問問七七他該怎樣做才能不愛她,那種心痛但是又無力的感覺,如同整個人陷入了泥潭,越是掙紮陷的越深。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想了好久好久,一直睜眼到天亮。
回國這快一年的時間他每次回家後不是看不出來母親的欲言又止,也不是聽不懂父親每次和他說的話,而他總是回應淡淡,一心撲在工作上,努力讓自己覺得他一個人活的也很充實,充實的不會有時間去瞎想,更想讓他們放心。
可是北北對他說,他一天從感情中出不來,爸媽就一天放心不下他。
那他是不是不應該這麽自私?
圓滿所有人,除了他自己。
這個想法終于在一個冬天的雨夜中被落實,那是她回來的兩個月後,是臘月底。
也就是她又纏了他兩個月了,她無限對他好,細心體貼地對待他,不管他的回應似乎也不在乎他的回應。
那天下班後他在公司加了班,回去的時候已經下起了雨,夜色早就将整座城市籠罩起來,配上密密麻麻的雨滴更顯的陰冷。
而他将車快開到家門前時,看到一個傻姑娘坐在他家門口的臺階上淋雨,哪怕這樣,她還小心翼翼地護着懷裏還抱着的飯盒。
她在看到他的車停下後就站起來,因為車燈的照射,她只能眯着眼看過去。
她親眼看到他下了車急匆匆地向她走來,在明晃晃的車燈的映襯下,身着黑色風衣的他就像是一個正向她奔來的王子,英俊又帥氣,是她喜歡的他。
“葉南初我給你做了……”她笑嘻嘻地對他說話,然而卻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你是傻嗎?”他有點氣急敗壞。
拉過她開了家門就把她塞到屋裏,而後又折身回去将車停好才進去。
他進屋的時候,她還在玄關傻站着。
“怎麽不進去?”
她擡眼看了看幹淨整潔的客廳,第一次有點維諾地說:“我怕把你家弄髒……”
葉南初:“……”
看着她還在滴水的發梢還有她止不住發顫的身體,他心裏确實有點心疼,因為她的舉動還有她剛才的話。
他覺得她對他的愛真的快要卑微到塵埃裏。
他把她拉進客廳,讓她坐在沙發上,進了衛生間拿了一個幹淨的毛巾還有一條浴巾出來遞給她。
然後把空調的溫度調高,又去了廚房熬了點姜水端來給她喝。
李歆月特別特別的詫異,“你對我這麽好……就是因為我為了等你淋雨?”
“李歆月,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這輩子都給不了你一絲回應。”
“想過,但我說過,不需要你回應,只要你不要拒絕我就好。”
他揉了揉眉心,嘆氣,“哪怕結了婚還是這樣也沒關系嗎?”
正捧着碗喝姜湯的她瞪大眼,半晌沒說出話來。
他苦笑,“還是會介意的吧,畢竟長時間得不到回應,換誰都會心冷的。”
“等等……”她放下碗,不确定地問他:“葉南初你……你剛才……說結婚?”
他扭頭,黑如深潭的眼眸看着她,“你會答應嗎?”
“我能問為什麽嗎?”她瞪着大眼睛條件反射性地問,而後又急忙擺手,似乎怕他下一秒就反悔似的,“不說也沒事,我就是覺得……太……太不可思議了……好像在做夢。”
為什麽啊……
“想找個合适的人結婚,讓大家放心。”
他不想隐瞞她什麽,她有權利知道實情,然後再決定到底要不要選擇答應他。
“你說的合适的人……是我?”
“大概沒有理由不是你吧。”
從一開始很霸道地強吻,到後來無怨無悔不要回應的付出,那麽長時間的追求,他不是看不到,更不會感覺不到,她确實是個結婚的好對象。
“你不是在逗我吧?葉南初,我會當真哎。”她忍不住又一次确認。
“沒有開玩笑,認真的。”
她倏而湊近他,然後又猛地停住,葉南初皺眉,“幹嘛?”
她嘿嘿笑,又有點不好意思,“想抱你,可是怕你把我推開。”
他嘆氣,須臾,還是緩緩擡起手将她抱在了懷裏,第一次主動擁抱她,雖然僵硬無比,但他确實是有心想開始一種新的生活。
“葉南初。”她窩在他懷裏喊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翹。
“怎……怎麽了?”竟然連語氣都變得不自然起來。
“我可以親你嗎?”她眨着眼睛期待地問他。
“……”
“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默認咯。”
就在她湊過去時,他沒控制住稍稍偏了頭,他知道他不該這樣子,因為會傷她的心,但他有些時候,支配不了自己的肢體。
李歆月頓住,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稍稍收緊,就聽他帶着歉意又有點無措地說:“我們……慢慢來……”
他摟着她肩膀的手在用力,都讓她疼起來。
“可以。”她展顏,“我有足夠的耐心,等你完全接受我。”
那晚他當着她的面把那盒涼透的飯吃了下去,那晚她睡在了他家,盡管是分房睡,但她還是無比滿足,高興得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東西一樣。
春節過後沒多久他們順理成章地領證結婚,合法地住在了一起。
像每一對夫妻一樣,他出去工作賺錢,她在家等他回來,日常就是打掃房間的衛生,煮飯炒菜,洗衣服……
偶爾會去蛋糕店看幾眼,和雇傭的蛋糕師交流幾句。
一切看起來是都那麽的和諧。
可是……
他從來不動她。
哪怕是結婚當晚,他喝了許多酒,醉醉醺醺地倒在床上,快要人事不省,也沒有動她一分一毫,只是在她湊過去親吻他的時候摟了摟她,僅此而已。
後來無數次,她主動去吻他,他頂多也只是簡單地萬分克制着自己回吻幾下,哪怕最後真的忍不住,他寧願爬起來去沖冷水澡,也不會和她做。
結婚五年,她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就連比他們結婚晚的北北,那個吵鬧着不要小孩子的葉北北都生了小寶寶做了母親,而他們,還是兩個人。
五年來每次唐貞淑旁敲側擊問他們關于寶寶的事,兩個人都會默契地說晚幾年再要,可是到底要晚多少年,她也不清楚。
從醫院看北北回來的那晚,她問他:“南初,你喜不喜歡小孩子?”
“……”正在她對面吃飯的他微僵,而後淡淡一笑,“還好。”
她不再說話,心裏酸澀難堪。
那晚她堵氣地背對着他而睡,任他從背後抱着她也不給一點反應,其實她一整晚都沒合眼,直到黎明的天際露出魚肚白,他快要悠悠轉醒時,她才閉上眼假寐。
她仔仔細細地思考了他們的關系,似乎就是在外人面前是相敬如賓的好典範,在家裏時……她不得不承認,很溫馨,他待她特別好,他提出要和她結婚的那晚就對她保證,說他會對她好,不讓她受委屈,會努力放開那段感情,會讓自己接受她,最後愛上她。
平日裏他會将她照顧的無微不至面面俱到,甚至比她對他還要好,每年的情人節七夕節平安節聖誕節甚至520和521這種日子他都會記得給她買禮物,沒有一次落下過,結婚紀念日會帶她出去吃飯,陪她逛街陪她看電影陪她做她想做的所有事,不管那一天有多忙他都會放下工作陪她。
但是李歆月覺得,他對她好是真的,他不愛她也是真的。
有哪個男人真的愛一個女人是能一次都不動她的?哪怕被撩撥得有了生理反應最終還是會被他自己強大的定力壓制住,那就只有不愛她。
而她确實做不到不貪心,追他的時候希望得到他的回應,他偶爾被迫回應了她又希望他接受她,等他提出要結婚時她覺得自己只要能和他結婚就很幸福很滿足了,但是結婚後她并沒有滿足,得到了他的人,她還想得到他的心。
可他不肯給她。
過了幾天,她終于忍不住,那晚一回卧室她就吻住他,急切的奮不顧身的,他似乎是勉強招架,最後偏了頭摟住她,好一會兒,歪頭在她側臉上輕輕地吻了下,說:“先去睡。”
而後他就打算進浴室,她咬着下唇從身後拉住他,尖利的指甲死摳着他手背上的皮肉,他甚至都能感覺到她在顫抖,李歆月霎時間就淚眼婆娑,問他,說南初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會愛上我,沒可能愛上我?
他回身皺眉,“胡說什麽。”
她委屈地掉眼淚,感覺自己要崩潰,在他面前蹲下抱着自己的膝蓋頓時哭的泣不成聲。
“對不起,對不起南初,我做不到不在乎,我那麽愛你,然而你根本不愛我,你對我越好我越愛你,可你只是出于責任,怎麽辦……我之前覺得只要我愛你就夠了,你可以不回應我,但是……對不起我貪心了,因為覺得你不愛我,我心裏難受的厲害……”
葉南初也蹲下身,半跪在地上,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臉,用指腹幫她擦眼淚,然後将她攬進懷裏,揉着她的頭發輕聲說:“不是只出于責任,”他嘆氣,“我對你好當然是喜歡你。”
她的手指揪着他的衣服,斷斷續續地說:“可是……可是你……你對我……根本就沒興趣。”
她竟然覺得……他對她沒興趣。
果然是要瞞不下去了,他早就知道,這一天總要來的,但他一直都沒做好準備,他不知道該怎麽說她才不會難過傷心,所以就一個人把那件事悶在了心裏誰都沒告訴,想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他不否認一開始不動她有他不喜歡她的原因,但是後來,在有一次他主動摟住她去吻她,并且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根本就不想放開她時,他當即猛然發覺原來自己早已陷進了她的溫柔中。
不是沒想過要她,反而是很想很想要她,想的要發瘋,但他知道,只要要了她一次,便會再也收不住,那樣的話,他努力隐瞞的秘密很快很快就會讓她發現,他不傻,當然能看出來她從結婚開始就想要孩子,所以他只能這樣不給她一絲希望。
“是不是傻啊?”他嘆氣。
“我都快三十歲了,南初,我想要寶寶,一個就好,你要是不喜歡他我可以自己把他養大……”
“我們……兩個人過不好嗎?”話語艱難地問出口,更多的像是請求。
她哭着搖頭,“就要一個好不好?就當給我一個念想也好……”
“歆月,”他摟緊她,紅了眼,“我不想要孩子。”
“就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也挺好的對不對?”
她像是察覺出不對,推開他,眼睫上還殘留着眼淚,直視着他的眼睛問:“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他下意識地搖頭,“沒有……”
她怔愣了好一會兒,就在他要扶她起來的時候,她撥開他的手,表情忽然無比平靜,很冷靜地問:“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我的身體有問題?”
葉南初只是抿着唇,他很想說“不是”,可是他看着她剛剛被淚水洗刷過的眼睛紅紅的,就這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突然就撒不了謊。
他沉默了。
李歆月倒是突然笑了笑,其實更準确的說是勉強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了。”而後站起身,打算往客廳走,卻在邁出第一步時就倒了下去。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他就坐在床邊眼睜睜地守着她,卧室裏很黑,她只能看到他大致的身形輪廓,卻不知為什麽,能感覺得到他很難過。
李歆月慢慢坐起來,他急忙伸手過來扶她。
“能不能,告訴我?”她的聲音沙啞。
他幫她理了理頭發,然後就握住她的手,最終還是将事情說了出來。
五年前的婚檢報告是他拿的,當時她去了廁所,她的那份也是他拿的,所以她的子宮有問題,他隐瞞了。
醫生說,幾乎沒可能懷孕,就算再怎麽治療也不會懷孕,除非有奇跡,而她的身體,就算真的出現了奇跡懷了孕,風險也會很大,搞不好大人孩子都會有危險。
所以他從來不碰她。
寧可讓她誤會他,也不想讓她因為這件事每天都煩心,盡管他知道根本不可能永遠瞞下去,但他想盡可能晚一點讓她知道。
李歆月湊過去勾住他的脖子,輕緩地說:“南初,我不死心,還是想要,我們試試好不好?”
她流着淚去吻他,去解他的衣扣,主動坐到他腿上求他要她。
葉南初想推開她,可是越摟越緊,他根本就不想放開她。
他們兩個的第一次,激烈又瘋狂,在寂靜的深夜,只能聽到卧室裏的低喘和呻/吟,粗重的呼吸聲,輕輕地啜泣聲,還有……他們水乳.交融的暧昧聲。
他們每天都在為懷寶寶努力,找了好多大夫,所有的醫生給的答案還是和五年前一樣,都說就算治療也不會有太大希望,但她還是不死心,仍然去醫院找醫生看,這家不行就換另一家。
他會親自給她熬藥喝,中西醫甚至連各種偏方都試遍了,然而兩年過去,她的肚子仍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他真的是怕她經受不住一次次的打擊,無數次對她說:“歆月,我們不試了,順其自然好不好?就算到最後都沒有孩子,你還有我。”
她從來聽不進去,就是執拗地不肯放棄,有次她終于将心聲對他吐露出來:“南初,我能和你在一起很不容易,我知道我特別特別地自私,都這樣了還是不想放開你,我舍不得離開你,可是如果真的不能把屬于我們的孩子帶到你身邊來,我覺得我沒有正當的理由再賴在你身邊……”
他咬住她的唇,讓她吃痛,看到她難過地流淚,又去心疼地吻掉她的淚水,擁着她說:“我愛你,這個理由夠不夠讓你留在我身邊?”
“愛情和孩子沒有任何關系,我愛你,哪怕這輩子都不會有我們的孩子,我愛的還是你,我需要你陪我過後半生的生活。歆月,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能這樣折磨自己,你知道我會心疼你。”
葉南初的話她全都聽進去了,但還是調整不了心态,她的狀态随着一次又一次檢查結果顯示沒有懷孕的打擊而越來越差,整個人每天精神恍惚,她越想盡早懷寶寶,越着急就越失望。
這也是他當初把她不能懷孕這件事瞞下來的最重要的原因,他最怕的,就是她最終承受不了而精神崩潰。
葉南初壓力也很大,更多的是心疼她,他扔掉工作在家陪她,24小時看着她,生怕她出什麽事。
後來在醫生的建議下,他帶她去旅游,去各種好玩的地方陪她散心,讓她放松心情,無微不至地照顧她,把她寵的不像話。
直到第三年春天,在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之後過了一個星期,清早葉南初帶她去吃早飯,她聞到飯香味卻突然犯起了惡心。
去了醫院檢查之後才知道,她已經懷孕一個多月。
當時李歆月就抱着他失聲哭起來,葉南初溫柔地安撫着她,卻在不知不覺中自己也紅了眼眶。
原來奇跡真的是有可能發生的。
再後來,便是兵荒馬亂又萬分小心的孕期,終于在有驚無險地度過十個月之後,到了她分娩的時候。
葉南初親眼看着她生産,揪心的疼,最終在孩子順利出生的那一刻,他傾身過去摟住她,吻着她的額頭哽咽地低喃說:“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那是李歆月第一次見他哭,之前他背負感情上受到的巨大挫折一個人在國外活得那麽艱難也只是越來越沉默而已,根本沒有掉過一點眼淚,而此刻他的眼淚一滴又一滴地接連掉落,有的滴到她的臉上,又濕又涼。
她擡起沒有被他死死攥在手心的那只手,想要替他去擦眼淚,卻被他攔截下來,放到嘴邊親吻。
她虛弱地笑,對他輕聲說:“南初,我沒事,你別哭。”
他卻說:“我心疼。”
看着你受苦我卻無能為力,心真的很疼。
能夠和她走到這一天,真的很不易。
他28歲的時候,被她強勢告白追求,還被她在酒吧強吻,他們的初吻,說實話,滋味的确不太好,又鹹又腥,充滿了鐵鏽味。
同年年底,她去遠方旅行,試圖忘掉他。
他29歲的時候,那個想放棄他但以失敗告終的她在一個冬日的傍晚又出現在他面前,對他說:“你可以不回應,但也不要拒絕。”
年關将至時,他把那個在雨裏挨淋的傻姑娘拎回家,對她說他想和她結婚,然後讓她開心了好多天。
他30歲的時候,他和她結了婚,從此瞞了她一件事。
他35歲的時候,早已經愛上了她,他不知道具體是從什麽時候愛上的她,他只知道,等他發現他愛的是她的時候,他心裏湧出來的是甜蜜。
然而那年,他的秘密瞞不下去了,他看着她在他面前哭的傷心,心裏跟被人用錐刺了一樣疼,她誤解他不愛她,可這個傻姑娘怎麽就感覺不出來,他對她的愛已經滲透血液和骨髓,遍布全身各處,只差寫在臉上給她看,讓她知道他愛她。
他37歲了,懷寶寶的事還是沒有進展,她的狀态差極了,他不得不全天守着她,哄她開心,但是效果并不明顯,于是他帶她換環境,去旅游去看風景,想以此緩解她的壓力調節她的情緒想讓她開心一點。
過了春節不久,他剛剛邁入38歲,他們也才過完八周年結婚紀念日一個星期,竟然檢查出她懷了寶寶,這是個奇跡,而十個月後寶寶平安出生,更是奇跡。
28歲之前,他一直都是順風順水,從來沒遇到過挫折,初戀的失敗讓他第一次嘗到了人生中挫敗的滋味,而後的十年,他和一個叫李歆月的女人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從相遇到分開再到糾纏,後來結婚……兩個人一起并肩挽手走過了各種風雨,而現在苦盡甘來,以後的幾十年便是一家安樂。
她的陪伴是細水長流般的,慢慢慢慢地澆灌進他的心,讓他戀上她,再也離不開。
歆月,你曾說,不奢求做我心口的朱砂痣,那我現在告訴你,你就是我心口的朱砂痣,而且一輩子都不會抹掉。我愛你。——葉南初
作者有話要說:
葉哥哥的結局……算是苦盡甘來吧,經歷了那麽多,最後還是圓滿的。(當然……請繼續忽視年份……因為按照現實來說……葉哥哥現在還是一個人,李歆月還在旅游中_(:з」∠)_)
這次真的全文完,謝謝可愛貼心的你們陪着我寫完它,給你們筆芯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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