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
等王小羅從房間裏出去之後,簡宣就看着陸澤。
“你看一下我手上的這個手環。”她把手腕伸出來,潔白的手臂看起來甚至還有些誘人心魄。
那節手臂上戴着一個藍色的手環,手環散發淡淡光芒,看起來十分柔和。
“給我看看。”陸澤用手摸着那手環,閉上眼睛。
簡宣就有些緊張的看着他,防備着可能出現的意外。
很快,陸澤就睜開了眼睛,笑意盎然的看着簡宣。
“別擔心,讓我給它重組一下。”他說着解開了手環,淡藍色的手環在他掌心漂浮起來。
他用欣賞的目光看着手環:“一定還有更好的科技,顯然,我們得去一趟B市了。”
“我們要擁有更好的武器才行,這條路我們不能跟他們繼續走了。”他走到了武器架子邊上,找出工具開始認真的做着那個手環。
簡宣就用黑色的藤蔓遮住攝像頭和屏蔽信號,靜靜的等待着陸澤。
終于,等到夜晚來臨的時候,陸澤結束了,拿着從淡藍色變成寶石藍的手環遞給簡宣。
“以後它就是寒霜的夥伴了。”他微笑着看着簡宣。
簡宣心疼的摟着他有些發虛的身子,“我馬上帶你去休息。”說着就一手攬着腰,一手兜着腿的把他抱了起來。
把他往自己的懷裏靠,簡宣的神色無比柔和。
“謝謝。”她低頭蹭蹭他的額頭,這個讓她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他面前的人,為什麽就這麽招人喜歡呢。
“你放我下來。”他語氣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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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簡宣笑,卻不容抗拒,又把他摟緊了一些。
“放我下來,這樣以後我就沒臉見他們了。”他哀叫着求饒,簡宣眼中帶笑,這才把他放了下來,卻拽住了他的胳膊。
陸澤這才松了口氣,和簡宣一起走了出去。
“你們在裏面那麽久幹嘛呢?”一出去那些有點自來熟的人就擠眉弄眼的看着陸澤。
簡宣皺了皺眉頭,冷淡淡的看着那幾個人,而後握着陸澤的手。
“哎,別生氣。”陸澤安撫的摸摸簡宣的頭頂,而後用似笑非笑的語氣對着他們說:“想做個什麽裏面不也還有監控嗎。”
那幾個人喔了一聲,有些意味深長,不過卻也沒有在為難。
兩人問了王小羅位置後就在他的安排下找到了位置,剛坐下沒一會兒,車就停了下來,車裏的人都露出了喜悅之色。
“下去吧,咱們到基地了。”王小羅朗聲喊道,車裏的人都發出了呼聲,臉上都是一幅放松的開心樣子。
卡車大開車身,所有人都走了下去,簡宣和陸澤面面相觑片刻,跟上了大流。
牽手走下去,發現這裏還的的确确是一個安全的好基地。
這裏四周荒蕪,旁邊沒有什麽高大的建築能夠包抄這裏,并且建築堅固,門口還有身強體壯的士兵把手。
這是一個很小的基地,大概只有一個廣場那麽大,裏面的人體格都不錯,并且眼睛裏面都是滿滿的鬥志,精神風貌十分的優秀。
“這裏是所有肅清小隊的聚集地,我們一般來做火藥補給的地方。”王小羅跟簡宣解釋着,走到了一處倉庫面前開門。
“這裏的所有大門都是有密碼的,一百位密碼,錯上兩次就會自動自爆,所以每次解碼的時候都要小心,要是錯過一次就要找上老領導來開。”
“這個按鍵也采集指紋的,要是指紋和密碼有一個不對,這門就不會開。”他一邊說着一邊打開了門,倉庫裏都是玲琅滿目的東西。
“來,簡宣,這是給你的。”王小羅指着那放在櫥窗裏展示的盔甲,而後笑眯眯的說道:“這盔甲不止能夠可以防止喪屍抓到皮肉,還可以防核爆,當然,不是爆炸中心的那種核爆才可以。”
“這不是我的尺寸。”簡宣不用走上前細看都知道不對,“那太高了。”
“可以調節。”王小羅解開了保護盔甲的櫥窗,而後将托盤裏的盔甲雙手捧起遞給簡宣。
“這是我的誠意,我已經把最好的東西給你了,最适合你的長刀,最堅固的铠甲。這些是我能拿到的極限。”
“這世界一定還有更好的武器,還有比這更合适你的東西,但就目前而言,它很重要,所以你必需承我的情。”
“肅清小隊,歡迎你的加入。”王小羅笑看簡宣,眼睛裏的神色不定,卻沒有惡意。
簡宣沉默的看着他。
空氣似乎都靜止了一瞬,簡宣終于開口了:“你願意和我一起去B市嗎?”
王小羅擡頭,簡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B市有最重要的領導,還有最核心的科技,而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城市相當于死城,已經沒有多少活人了。”
“我們為什麽要不斷的清除死城的喪屍?”她冷淡淡的語氣和冷靜至極的神色,讓王小羅也沉默下來。
“我知道S市沒了。”他語氣變得低沉下來。
“可這個肅清小隊是S市的區長組織的,我們都是被他們培養出來的,目的只有清除這一帶喪屍而已。”
“可是要是再繼續下去,被喪屍圍掉這裏只是時間問題。”一直沉默的陸澤靜靜的開口說道。
漆黑睿智的眸子,直直對上王小羅的眼睛,讓他一陣恍惚。
“真的要做無謂的犧牲嗎?”他皺着眉頭問道。
王小羅一時無言。
“誰說是無謂的犧牲,誰說S市已經沒了,我這不還活着麽?”方才安靜下來的空間有了突兀的聲音,三人聞言齊齊轉頭過去,就看着那個樣貌不凡的人,閑庭信步般走了過來。
“我寧城陽還在,S市也永遠不會消失,離去的是人命,不是這個地方。”
“你是誰?”
“寧城陽,S市區長。”說話的人沖着幾人呲了呲牙,露出了一口保養得極好的牙口。
“你們想帶着所有人去B市?不過我也是這麽想的。”
——一拍即合。
幾日之後,長長的車隊出現在了荒涼的道路上,數不盡的喪屍曾打過那車隊的主意,不過都被優秀的獵人們擺平了,成為了路上一道調劑。
離首都還有些距離,簡宣坐在了車頂上,如今天氣轉暖了一些,已經沒有那麽冷了,再加上體質原因,她即便只穿了一件長袖和風衣,也沒有冷意。
“阿宣。”陸澤從車裏彈出頭來,笑眯了眼看着她。
“吃飯了?”她回頭懵着看他。
“我要和你坐在一起。”他爬了上來,坐在簡宣的身邊,看着她從冷淡淡到臉紅,将她攬入了懷抱。
“真不明白這些風景有什麽好看的,總是要爬上來。”他兜着她,懷裏的溫度炙熱的燙人,讓冷清如簡宣也紅了耳朵。
“沒什麽,就是喜歡。”她埋進他懷裏,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滿足的環住他的腰,在冷風陣陣中感受着心中的甜蜜。
“阿宣。”他溫柔的喊她。好聽的聲音直讓人耳朵發癢。
“嗯?”她把頭從他的懷裏擡起來,就看着那人眼中的深沉。
“唔........”她的頭被溫柔的托着,另一只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陸澤采着心愛人的甜蜜津液,閉上的眼睛睫毛纖長,蹭着簡宣的臉。
耳鬓厮磨,兩人最後都紅了臉,老老實實的被冷風吹走了心中悸動。
“阿宣。”他又用很溫柔的聲音叫她。
“別來了,不來了。”她連連罷手。
“不是。”他啼笑皆非,眼裏的寵溺快要把人溺斃。
“我愛你。”
轟!
簡宣的靈魂瞬間奪路而逃,在天上不知所措雀躍歡騰盤旋360度以後又迅速的回到了體內。
她僵着身子,心下緊張又興奮。
“我也愛你。”她壓下緊張,用最淡定的姿态說道,而後也用溫柔的目光看着陸澤。
陸澤輕輕一笑,又摟着她,而後從自己的掌心中燃起一簇小火。
“阿宣,你看這是什麽。”他摟着簡宣說道,好像真的不知道是什麽似的。
“這是!你有異能?”簡宣眼前一亮。
“還不止。”陸澤說着就合攏手指,再打開來,掌心中就有了一捧清水。
"這個你一定會喜歡。”他篤定的看着簡宣,滿意的看到了對方驚喜的表情。
他一直都知道簡宣對水源十分的關注,也因此一覺醒水系的異能,他就完全憋不住的想給簡宣看。
“你的異能是什麽時候來的?”簡宣好奇問道。
“那天你酒醒我之後體內就有些異樣,後來研究了一下我就知道這樣能有火,這樣能有水。”他說出自己知道的所有,然後看着簡宣。
“這樣以後我能保護你嗎?”他認真的看着她。
“能。”她認真的看着陸澤。
“你多練習會很厲害的。”她信賴的看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持續偷懶的惡果就是要在周三零點前更新一萬五字,只有三天時間留給我了,想哭哭,不過也活該→_→。
☆、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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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場簡單的敘述變成了一場辯論會,寧城陽完敗。
他頹喪的被軍人押了出去,陸澤站在了首長的面前。身邊沒了任何人。
陸澤和首長對面而立,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都十分的沉重,氣氛落針可聞。
“小澤。”良久,首長嘆了口氣,無奈的看着那挺拔高大的青年。
陸澤低着頭不說話,眼中卻漸漸漫上溫情。
“你還活着,是陸家最大的幸運。”高高在上,憂國憂民的首長此時卻十分有生活氣息,他跟自己的小輩講話。和藹而親切。
“你很聰明,也不缺穩重,再多二十年用心積累,定能成大器。”他欣賞的看着陸澤。
陸澤垂眸,卻搖了搖頭。
“我不是這塊料。”
“我知道。”老人笑了。
“我說的大器,是說世界巨星,你以為我說的什麽呢?”老人偶爾露出調皮意味,讓陸澤怔然的同時,終于擡起了一直低着的頭。
“這就對嘛,別這麽怕我。”老人懶在椅子上,沒了方才得威嚴,更是親切。
“你爺爺也是幸運,還有你這麽一根苗苗。我可就連灰都沒給我剩下。”他的親孫子早就在第一次覺醒之時沒了,誰讓那時候他在G市呢。
G市。
眼中有了深沉,想着那個地方有可能存在的組織,他心中的殺意就更是彌漫。
“你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舟車勞頓,先去休息一下吧,至于其他的東西,你現在就先不用想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他老友的親孫子呦,那必須得護着了。
“好,不過,您知道異能的事情嗎?”他看着老人,從自己的掌心召喚出水球,水球在空中凝聚而成,液體在圓形的水球上流動,看起來靈動極了。
老人立馬有了興趣,“你掌心的水球為什麽和別人的不一樣?”陸澤掌心裏的水清澈漂亮的多。還散發淡淡光芒。
陸澤搖頭:“我是治愈者。”
原本他也是普通人,可是自從那次被喪屍觸角直接穿透而死之後,再次複活就有了抗體,成為了治愈者,之後更是被喪屍病毒開發了腦域一般,記憶超群且思考能力變得極為強大。
而面對數據流,就會十分敏感,他能感知空中的數據傳輸線,看到那一條條的數據網絡。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治愈者都能這樣,故而全盤對老人托出,畢竟要是這位都不能信任,那這個世界,就真的令人絕望了。
“或許,你融合了喪屍病毒。”老人思慮之後說道,“秦院長告訴過我,喪屍病毒一開始的定位或許不是為了毀滅人類,而是為了改造和進化。”
“那些治愈者能夠每日采集鮮血可能就是因為這樣的改造,病毒的內涵,可能是對人體的重造。”
但病毒并不是完善品,故而遇難者的大腦并沒有得到開發,反而中了毒,變成了行屍走肉,成為死亡的捕食者。
“好了,我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另外,既然你開發了腦域,要不要去科研部或者科技部看看?”
“我想去。”他轉頭看着老人。
老人笑着點頭:“好。”
關上厚重的房門,方才還笑的和藹的老人漸漸收斂了笑容,揉着眉心想着剛才的事情。
治愈者能夠有覺醒異能的機會麽。那看來得多多留意那些治愈者了。
陸澤離開一道道門,最外面的門口,那個人就抱着刀等着他。
她一身冰冷氣質,長刀就握在手裏,抱着手臂站立如松。
他心中一暖,微笑着走過去:“跟我來。”
簡宣原本冷淡淡的表情即刻融化,她淡定着點頭,嘴角卻帶了淺淺的弧度。
兩人并肩走,前面有人引路,六分鐘後到達他的房間,推開門,就是一股撲面而來的壕氣。
“來坐。”陸澤坐在棕色的大床上,拍拍身側的位置。
簡宣坐了下去,轉頭看着這個房間。
房間很大,十分現代化,有很多設施,控制臺就在床頭,關閉的房門能夠上完善的鎖,可以将房間裏的人保護起來,一本不薄的冊子放在枕頭邊,似乎是說明書。
陸澤現在就捧着那冊子在看,認真的側臉透着一種無法言說的魅力。
簡宣轉頭看他,自有一種溫馨。
他伸手把她攬過來,大手搭在她的肩頭,下巴蹭着她的小腦袋瓜,聲音清晰的跟她解釋說明書上的內容。
簡宣內心懵逼,臉上卻十分認真的了解了一遍這個房間的設施,等暈乎乎的腦子終于從說明書上轉過來,才發現自己從被攬着變成了被抱着。
這下整個人都跟熟透了的蝦子一般,紅彤彤的。她努力淡定的想要掰開陸澤的手站起來,卻又被人用力的抱着。
“你.....”她不知所措極了,又要控制自己的表情,看的陸澤心下好笑。
他把她搬過來正對着他,捏捏她的鼻子,“慌了?”
簡宣看他一眼,想裝作自己無所畏懼完全不害羞不孬,卻又被那人接下來的舉動慫了下去。
“唔....別..”她被人堵着嘴,那人抱着她,狠狠的親了一次。
親完又親昵的蹭她臉,親親她的耳朵,捏着她的手。吃了不少豆腐。
最終她完全軟成一團,縮在他懷裏,聽着他的心跳。
“阿宣。”他的下巴頂着她的腦袋。
“啊。”
“你太可愛了。”他說着又緊了緊她。像是要把她嵌入體內的炙熱。
簡宣覺得自己要害羞到爆炸了,她頭頂炸出一朵大紅雲,迷迷糊糊的完全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和霸道。
她低着頭,耳尖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陸澤又親了親她熱乎乎的耳尖。換來她像兔子似的躲避。
“噗。”他終于忍不住笑起來,欺負她的感覺完全讓人身心舒暢,簡直上瘾。
簡宣覺得大失妻綱,卻又躲進了大床深處,藏在了被子裏。
完了完了,她的形象。
好慫啊。
上啊,上啊,小妖精就在你的面前,不上是傻的啊,不要慫,趕緊上!
簡宣悶在被子裏使勁兒打氣,正準備一鼓作氣掀被子起來霸王硬上弓,卻被某人掀開了她的被子,用好笑寵溺的目光暴擊她,還親她額頭。
“小傻瓜。”他把她撈起來,又攬在懷裏抱着,輕拍她的背脊安撫。
簡宣“.......”
有毒QAQ
不能這樣下去了,她暗自攥緊拳頭,深呼吸準備一舉摁倒。
擡頭看着她,目光帶着堅定,“阿——”
放在床頭櫃的手機響了起來,唱着阿裏山的姑娘美如畫~
陸澤原本帶笑看着她的臉轉了過去,拿起手機看着上面的號碼愣了一下,“喂?”
“陸澤,你丫真的還活着?”
“我靠,你丫真活着!”電話那頭是個雀躍的男聲,讓陸澤也高興了起來。
“是啊,活着。”他語氣也十分的感嘆。
“我還以為你也在G市,應該沒了呢。”那頭的人說着知道的那些消息,最後陸澤抱着手機和那個人聊了一個多小時。
讓簡宣從軟萌冷卻成了冷淡淡,她無聊的起來找了找書架上的書,翻開看着上面的東西,又淡定的合了起來。往陸澤那邊看了一眼。
恰好那個聊天聊的忘情的人剛好說起了她,他用十分得意的語氣跟電話那頭的人炫耀:“你那算什麽,我媳婦兒能單挑上萬喪屍。”
“吹吧你就,又乖巧還又能砍喪屍還數萬??你丫根本就沒媳婦兒吧!”
“誰說我沒有!”陸澤坐了起來。
“我跟你說,約出來見見!我還就不信了,有三頭六臂不成,單挑數萬喪屍!別是她吹牛吧。”
“老楊,就沖你這話,你要不是我發小,咱倆絕對絕交。”
“這是我自己經歷的,還能騙你不成,我陸澤什麽時候吹過?”
“得,大爺,您拉出來溜溜呗。”楊閱林嬉笑着挂了電話,心情倍兒好。
他握着拳頭咳嗽兩聲,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輸液管。
黛青色的血管埋在白皙的肌膚底下,他的臉色慘白,失去的右臂切口處還有鑽心的疼痛,不過再熬過今天就好了。明天就能再次生長愈合,只是過程太痛而已。
他靠在柔軟的枕頭上,棕色的頭發襯的他有些年幼。
“楊中尉,上藥了。”護士推着推車進來,拿出一管鮮血。
他柔順的伸出手,方才的東北大碴子味兒消散幹淨,整個人都是貴公子般的美少年姿态。
他擡頭看着天花板,在冰冷液體漸漸灼燒全身的時候,暗自期待明天。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在評論裏回複的時候發的賣萌表情都會變成問號,真的好影響人家賣萌啊 ̄へ ̄
☆、心魔
日月輪轉,又是第二天。
湛藍的天空,輕柔的雲朵緩緩流動,陽光正好,嚴寒已經褪去,尚且存活的生命,張開了翅膀,飛翔于天際。
手指漸漸有了知覺,咕嘎咕嘎的噪音由遠及近,流水流動間,一個人影僵着身體坐了起來。
她捏了捏自己的肌肉,感受到冰冷的,沒有任何彈性的肢體,驚駭的握緊了拳頭。
“這裏是哪裏。”她勉強的站起來,整個人硬的不成人樣。
頭腦眩暈,不過走了幾步,又猛地一下撲倒在地,她這才看清自己在哪兒,一下子清醒許多。
“這裏是,濕地。”她又站了起來,可這回學了些聰明,拿了木棍勉強支撐,這才顫抖着看着周遭的環境。
泡着泥地的水綠綠的,有些腥臭味,空中有着黑色的飛鳥,發出奇怪的喊叫,她的周遭還有些白骨化的屍體和一些花花綠綠的衣裳。
那些屍骨的大小,看起來是小孩子的。
蔣蓉扭了扭發酸的脖頸,心下麻木。
她攤開手掌看着又厚又長的指甲和泛黑的膚色,又捏了捏皮實粗糙的大腿,終于明白了些什麽。
“真奇怪,我怎麽還有意識。”她喃喃自語,聲音沒了女子的婉轉低吟,只有粗糙的厚重。
她又住了嘴,放下了支撐身體的木棍,試着掌握了一下平衡,終于在是濕地中行走自如。
她在此途中好奇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臉,而後冷靜的沉默下來,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現在應該和那些喪屍的形象一般無二了,不過還好的是,她并沒有長膿包,也沒有缺胳膊短腿,那些傷口上不用長出黑色的隔膜。醜的吓人。
她想,她現在也得是最美的一只喪屍了。
一邊在自己心裏對自己說話,一邊固執堅持的穿過惡臭的濕地,終于踩到了腳踏實地的地方,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還在S 市基地裏,不過這時候,這裏已經是荒無人煙了。
她歪歪頭,一把扯掉自己頭上已經死去的頭發,一邊繼續走進那些還存在的建築中。
她很餓,她想要吃東西。
饑餓指使她進入超市,拆開了包裝袋,剛想送入嘴裏又停了下來,食物原本的香味已經聞不見了,唯一存在的,就是虛無感。
她的感覺告訴她,即便她強行的吃下了這塊面包,她也根本不會有飽腹感,她的獵物,現在應該是人類。
她很想皺着眉頭表示自己很煩,很不想背叛人類,可是因為臉部僵硬的原因,愣是表達不出她的拒絕。
她放下了面包,轉身正想着自己以後的生路,卻突然感到了動靜。
直覺讓她立馬裝作成了普通喪屍,茫然的在超市裏踱步。
打開超市大門的,是一個孩子。
安小南抱着她從不離身的小熊,咬着手指甲進入了基地內好不容易弄好的超市,在底層的貨架裏找着酸奶薯片。
她似乎終于習慣了長相醜陋猙獰的喪屍,即便是像現在這樣,身邊沒有哥哥,她也不會害怕慌張,仍然淡定。
終于找到了滿意的食物,她坐下撕開袋子吃起來,清脆的薯片咀嚼聲在空曠的超市有些明顯,蔣蓉不由走到了她的身邊。
安小南像個倉鼠一樣吃着,腮幫子鼓鼓的,一大口含在嘴裏再用力的全部嚼碎,最終再吞咽下去。
吃着吃着,她游離的視線突然看向蔣蓉,然後睜圓了眼睛,目露驚喜。
這真是她見過的的最好看的一個喪屍了,全身上下沒有膿包,雖然黑黑的,可是身形很嬌小,不是那些一米八的大個子,也不骨瘦如柴,是所有黑色怪物中最好看的了。
“過來。”她招招手示意蔣蓉過去。
蔣蓉原本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表現,但身體的反應已經告訴了她一切。
她竟然不由自主的向着小姑娘走過去了。并且,她雖然饑餓,卻一點都不想吃這個小姑娘,反而對她有十分的親切。
“蹲下。”安小南嘴裏發出軟糯的聲音,蔣蓉乖順的蹲了下去。
嗯,身上也沒有臭味。仔細看看也沒有流膿的傷口,安小南真是滿意極了。
“大美人兒,以後你就是我的跟班兒了。”她放下吃光的薯片袋子,滿意的站了起來,背着手傲嬌的往超市出口走去,她好像已經吃飽了。
一路安靜,這裏的的确确是曾經的S市基地,只是那些建築都因為一些喪屍的破壞,成為了斷壁殘垣,空氣裏也存在濃郁的臭味。
當然,這臭味對蔣蓉來說已經不算什麽了,她現在只覺得饑餓,餓的都沒有力氣,只能憑借本能往前走。
似乎走了很久,終于到了一個燈光明亮的地方,蔣蓉勉強打起精神看了看,這裏似乎是一個實驗室。
應該是S市之前建立的吧,不過這時候就便宜了這些人了。
她跟着那小姑娘一路走進了實驗室,看着她熟練的通過各種門,帶着她進入了人類衆多的實驗室。
她動了動脖子,鼻尖萦繞着一股甜香,那是食物的味道。
她嘴中不受控制的分泌唾液,但她的身體卻叫她克制,她只好轉動脖子抵抗這種難受。
“乖啊,再忍忍,一會兒就讓你吃好吃的。”安小南的軟糯童音安撫着她,讓她狂躁的情緒得到了暫時的壓制。
又穿過了一道門,這裏并沒有兢兢業業着生産致命藥劑的白大褂,這裏只有一條長廊,無數的籠子關押着許多的活人。
她精神一震,壓制自己的本能,用清醒下來的大腦思考現在的處境。
這是要給她喂食?
心下一痛,她咬着舌頭,想要阻止自己的動作。
不,她不要真的成為那種家夥。她是清醒的,不能做那種事情,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她是人類。
人怎麽可以吃人。
☆、吃肉
安小南聽見蔣蓉的動靜不由回頭看了一眼,看着她難受的抽搐身體,咬着牙齒死命掙紮的樣子吃了一驚。
她閉上眼睛,拼命的發出可以用餐的命令,卻見到那人一直掙紮着,最後竟然直接咬向了自己的手臂,烏黑苦澀的黑色液體從她的傷口流出,安小南瞪大了眼睛。
她為什麽傷害自己,她在抗拒什麽?
她停止了自己的命令,并且阻止蔣蓉進食,終于看見她漸漸的安靜了下來,沒有停止了狂躁。
蔣蓉不住的轉動腦袋,時不時抽搐一下,泛白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她,一點都沒有活人的靈動。
但安小南還是心中一痛。
“你不想傷害人類嗎?”小姑娘看着她,眼中竟然是憐惜和心疼。
大大的眼睛流出淚水,小姑娘好像是被戳到了什麽淚點,露出一絲的脆弱。
“抱歉。”她低頭,緊了緊手中的小熊。
她緩緩地伸出了手,試探的捏住了蔣蓉幹硬粗糙的手,而後和她牽着手走路。
蔣蓉肚子難受極了,饑餓的感覺讓她差點失去理智,還好的是,喪屍似乎無條件的服從少女的指令,她的饑餓被少女抑制下來,終于舒服了一些。
“我帶你去我房間喔。”她拉着她,用着朋友的口吻跟她說話。
蔣蓉沒有反應,只是用泛白的眼睛盯着她看,歪着的腦袋讓她看起來有些疑惑。
路過許多慘白的燈光和悄無聲息的人,蔣蓉終于被少女拉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個巨大的房間,和那些陰暗狹小的房間比起來這裏完全讓人豁然開朗。
“我先帶你去洗個澡。”小姑娘笑着看她,轉而用傲嬌的口吻命令守門的兩個被穿上花裙子化了妝的喪屍去準備洗澡水。
蔣蓉又歪着頭看她,似乎是對她的話有所反應。
小姑娘一笑,天真爛漫。她緊了緊她的手,小聲的說:“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誰都不能逼你吃肉。”
蔣蓉心裏有些異樣。
餘光看着屋子裏的場景,她麻木的覺得自己以後可能完全不會對房間的裝修有興趣了。
這是一個粉紅色的房間,碩大的粉紅色公主床有着夢幻的純白蕾絲床簾。
處處都是可愛的小熊和蝴蝶結,小熊是棕色的,而蝴蝶結卻全都是粉紅色的,所有熊都是一個模樣,顯然是一個系列的。
小姑娘的獨特小仆人給她準備好了一個充氣的大浴缸,蔣蓉被仆人們溫柔的丢了進去,沉浸在了冰冷的水中。
小姑娘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中有着看不清的思索。蔣蓉意識有些模糊,只下意識覺的安心。
小女孩終于看着她笑了笑,擡起手用指甲劃開了指尖,凝出一滴鮮血,散在了水中。
漸漸的,灼熱的溫度從表面滲透入體內,她抽搐着動作,卻不能傷害到外面的人,這似乎是一場酷刑,血液在灼燒她堅強的皮肉,火辣辣的感覺從表皮穿進內髒,燒的她痛不欲生。
“啊...哈...嗬...”她扭動着身體抗拒,卻根本無處可躲,時間仿佛度日如年,她只能隔着不再透明的水霧看着小姑娘的眼睛。
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什麽,究竟在做什麽。
她顫抖着身體,等血液終于不再對她産生作用,她終于恢複了一些意識。
她閉着眼睛站了起來,方才黏糊在眼皮上的東西被她輕輕的擦去,睜開眼睛,卻意外的發現總從成為喪屍後,朦胧的視線得到了恢複,能看清楚那些東西了。
低頭,她的手依舊是黑色,只是觸感變得柔軟了很多,沒有之前那麽咯手。
指甲也是,沒有那麽有力,反而軟乎乎的。
她歪頭不解,卻感受到了自己的靈活。
擡步往前走,此時的感覺像極了自己人類時期,讓她情不自禁的亮起雙眼。
“你醒啦?”小姑娘抱着小熊走過來,看着在已經變成黑色的浴缸中醒來的蔣蓉,她的眼睛都是柔軟和喜悅,十分的發自內心。
哪怕蔣蓉是個鐵石心腸也不免柔軟了。
“謝... 謝。”她幹枯至極的喉嚨裏勉強的發出了兩個簡單的音節。
“你能說話?真是太好了!”她喜笑顏開,近看着那浴缸,随意的拿出點火機将那些液體燒了。
液體們在浴缸中迅速的燃燒了,很快空氣裏就有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讓人蹙眉。
安小南揮了揮白色的煙霧,又讓人給上了兩個浴缸。
仆人撤走那只壞掉的浴缸用手掰着銷毀了,而新的兩個注滿白水的浴缸,就擺在了小姑娘和蔣蓉面前。
小姑娘從自己的袖子裏拿出一瓶墨綠色的溶劑,小心的再觀察了一下自己房間的窗戶,這才倒了下去。
墨綠色的液體瞬間感染了整個浴缸的清水,她坐了一個邀請的手勢,讓蔣蓉躺進去。
蔣蓉和她的感應還在,這就乖覺的睡了下去。
反正也不能反抗,要殺要剮要來就來吧。
閉上眼睛,墨綠色的液體給她帶來陣陣清涼,一種好像把一罐風油精全抹在了身上的感覺讓她十分銷魂。
這次結束的時間快多了,她很快就站了起來,又進入清水缸被伺候着抹了一遍沐浴露,這才香噴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