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

的坐了起來。

安小南這才滿意,捏着蔣蓉的鼻子。

“以後你就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了。”她伸出手,捏住蔣蓉重新變得細嫩的手。一點也不為自己消滅了這個喪屍的食欲而羞愧。

“以後你就再也不會饑餓了。”她滿含真摯。

蔣蓉意識越發清晰,她垂下頭,看着嬌小的家夥,伸出手放在她的腦袋上。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動作已經說明了她的感激,安小南笑眯了眼睛。

——

與此同時,這廂。

楊閱林一邊磕着瓜子兒,一邊用生無可戀的目光看着某個全身都帶着戀愛氣息的男人,心中有些無名火,讓他只好冷冷的看着他燦爛的笑臉。

“看到了嗎,這就是簡宣。”他嘚瑟且幸福的把胳膊放在簡宣的肩膀上,簡宣面無表情,他笑的花枝亂顫。

“喔。”他冷漠。

“你不是昨天才在電話裏說要見見麽,怎麽,見到真人就給你嫂子這樣的反應?”他又過來靠着他,楊閱林一臉無奈。

“嫂子好。”他最終誠心的對着簡宣喊道,他這個人禮貌還是很好的。

“我是閱林,這人的發小。”他笑着看着簡宣,讨喜的外貌能讓人輕易的心生好感。

簡宣也點了點頭,彎了彎嘴角。

陸澤心裏暖的不行,他擡手捏拳,輕咳了一聲,看着都看過來的兩人,又笑着左擁右抱兜住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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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有你們兩個就夠了。”他幸福的把重量都壓倒楊閱林的身上,成功的讓對方無奈的把他推了起來。

“來,一起喝酒吃肉。”

☆、香菇

酒足飯飽,三人在基地裏散步。

“呦,林子你好了?”穿着一身藍光盔甲的人笑眯眯的看着他們。友好的跟陸澤點了點頭。

陸澤會以一個禮貌的笑意,又跟着楊閱林繼續走。

“你現在參軍了?”他問道。

“對,前天才去了前線被弄掉了一只胳膊,好懸才撿了命回來。”楊閱林嘆着氣摸摸胳膊。

“還好現在那些治愈者的鮮血已經儲存很多了,不然我現在就是個殘疾人了,再也不能保家衛國了。”他說着還有些唏噓。

陸澤低沉下自己過于浪蕩的喜悅,恢複穩重的拍拍楊閱林的肩膀。

“你長大了。”他嘆氣。

“走開喔,要我長大至少也要再來個媳婦兒啊。”

“現在好看的女人都有主了。”他說着重重拍了一下胸脯,十分心痛的模樣。

陸澤見此又是得意一笑。

“我跟你講 ,還好你嫂子是個二愣子,不然我都拿不下。”他完全不顧忌抱着手臂的簡宣還在身邊,語氣十分得意。

“我跟你說,人啊,就得臉皮厚,還得長的好看,嗯,唱歌還要好聽。”他一下一下的說着,又看着楊閱林臉上的無奈,惡劣的打對方的肩膀:“放心啊,就你這樣的,肯定能找到的。”

楊閱林回複一個不想說話的眼神。

大哥,你以為誰都是你,女粉遍天下麽?

都說好看的女人都有主了,哪兒來的能給他啊。

難道等到最後他真的要将就?

楊閱林沉重的想着自己的終身大事,而簡宣就安靜的站在一邊觀察着這個基地。

秘密基地處在深山之中,在一座大山的掩蓋下。

這裏似乎不是B市範圍了,因為B市境內沒有這麽高的山,乘坐地下火車來的時候,花的時間也比較長,足有兩個小時。

這裏十分隐蔽,基本荒蕪人煙,山很荒,山頂還有袅袅白煙,十分的仙境。

在H國,這樣的地方,應該也就只有貧窮的山區有這樣的環境了,可是這裏卻也沒有村民。

這裏有水,水源經過層層的過濾進入基地,進入每個人的房間。

讓住在基地的每個人都能夠順暢的喝水,而這裏的東西也是十分的先進的。

上千的治愈者鮮血和嚴謹嚴肅的實驗室,加上一國最出色的科研者們,這裏是整個 H國的核心所在。

要是這裏沒了,那麽這場災難,H國就再也沒有還手之力了。

簡宣身上穿着湛藍的保護服,這是王小羅送給她的,到了這裏被改進了一下,成為了十分厚實的防護。

這裏,算是科技最前沿的地方了.

一路走來,四周的人都沒有怎麽看他們,大家都很忙的樣子,沒有誰像他們這樣悠閑。

受這樣的氣氛所感,三人默契分道,陸澤和簡宣回到了基地的房間內。

“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簡宣靠在牆上,看着懶懶躺在床上的陸澤。

“睡覺,休息好,至于明天?我想他一定會給我事情做的。”他可絲毫不擔憂。

盡管老人私心裏一定是想要讓他安樂的活的,可是這個世界上終究是有太多的無奈,就例如,如果現在他的犧牲,能夠挽救如今的局面,那麽他會毫不猶豫的被人類舍棄。

而靜谧的時間裏,基地的另一處卻是不同的風景。

空蕩蕩的房間裏,放着一艘巨大的飛船,無數小螞蟻一樣的人類圍着那巧奪天工,精美絕倫的巨物轉悠,他們好似是最勤勞的工蟻,不知疲倦的做着重複的事情。

最表面的東西已經是最簡單的了,可是依舊是極其耗費心血。責任人抓耳撓腮的要把這東西做到最理想的狀态,衆人都十分的認真。

而老人就站在一邊的長廊上,皺着眉頭看着依舊沒有進展的工作。

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他真的能夠看到人類載着這船飛向太空嗎。

而即使逃離了如今的地球,未來又真的能夠找到可以生存的星球嗎?

他不知道,可是逃離已經是目前最靠譜的方法了,至少,還能夠再搏一搏。

總比一次性對峙幾十億的喪屍好。

肅清小隊的作用還是太有限了,人類實在是太多了,随意一凝聚便是成千上百,再加上喪屍普遍比普通人擁有更強的戰鬥力,這場災難也就越發的擴大,到了現如今,這世界上又還剩下多少人呢?

不得不說,無論背後的人是誰,他的目的的的确确成功了。

沒有人對如今的僵局有辦法,只能選擇小心翼翼的離開。

老人低着頭,背着手,面上卻看不出低落。

無論如何,竭盡全力也要争取一把。

他終究是無法做到,眼睜睜看着那些人得逞。

——

安小南已經給蔣蓉洗了好多次澡了,可是依舊洗不白蔣蓉的膚色,只能把她越洗越黑。

安小南對此是十分滿意,可是蔣蓉卻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不過她現在也不計較外貌,只希望能夠賴活着,也因此她十分的聽話,安小南讓她吃什麽她就吃什麽,讓做什麽她就做什麽。

安小南十分為自己有個這麽獨特的喪屍仆人自傲,時不時就帶她出門炫耀,說話的基本內容都是,我這個喪屍最美了,最好看了,不長膿包巴拉巴拉。

那些被騷擾的研究人員,也不過是配合的推推眼鏡,點點頭而已。

但這依舊不影響安小南的熱情。

就比如現在。

安小南穿着粉紅色的小裙子,還給黑乎乎的蔣蓉穿上了裙子,她什麽也沒說,不過就是帶着蔣蓉瞎晃悠,這種晃悠每天都有,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

而正在這時,一聲熟悉的聲音,突然就讓安小南渾身僵硬了。

“小南,你在這兒幹嘛呢?”安小北的聲音溫柔極了,一邊說着一邊湊近安小南,看着她轉頭包着眼淚看他,笑的就更溫柔了。

“怎麽了,看見哥哥不高興嗎,哥哥可想我們小南了。”安小北屈膝蹲下來,捏捏她的小臉,把她牽了起來。

“今天有沒有乖乖吃飯?”他低頭,看着小南的頭頂。

“有乖乖吃。”安小南低聲回應。

“真乖,哥哥最喜歡這樣乖巧的妹妹了。”安小北摸着安小南的頭,又把她抱起來。

蔣蓉就一直安靜的跟在後面,做一個沉默的喪屍。

只是心中卻有了波瀾。

這些人,就是喪屍病毒的制造者吧,這對兄妹,到底是什麽身份。

她用白眼珠看看安小北的臉,又歪下頭,長得還不錯。可惜,人面獸心。

安小北抱着安小南,一路走到了房間,又關上了門,把蔣蓉關在了外面,之後就是一片寂靜。

蔣蓉一直站在門口,直到聽到命令讓她離開。

走了一段距離,終于感受到了久違的自由。

她看着自己身上的花裙子,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子肯定吓人。

又黑又白眼珠還特麽花裙子,完全挑戰審美極限,她真的不懂安小南每天怎麽容得下她的晃悠。

繼續走了幾步,這時候她只需要再麻木着往外走,就能随着喪屍大流想去哪兒去哪兒了,一身力量,輕佻又強大,可以去找陸澤和簡宣,還可以去T市,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回到T市等着她。

說起來,那地方她還有些想念了呢。

想念那裏的小院子,想念那雪花飄飄的輕松惬意,想念那裏過得苦澀,卻充滿希望的人,想念,人類的時候。

當初世界沒有大亂的時候,她的學生生涯。

心中劇痛,不可觸碰的隐秘傷口被自己撕開,疼痛更是讓人無法忍受。

她轉身,歪着頭,做出她最厭惡的喪屍姿态。

爸爸,我不能只追求我自己的自由。

這裏需要再查探。

安小南,她究竟是什麽意思。

一定沒有那麽簡單的,那個小小的人究竟隐藏着什麽,還有,為什麽安小南能夠控制喪屍。

她一路走了回去,又站在了門口。

不知怎麽,安小南的氣息變得微弱了起來,她聳了聳鼻子,她還在裏面,味道還十分的濃郁。

沒有猶豫,她一拳頭打開了房門,就看着躺在床上的安小南,慘白着一張臉,五個喪屍仆人正站在周圍守衛,而英俊文雅的安小北就在一邊站着。

這場景,安小南的昏迷要是跟安小北沒有關系,她就倒立十小時。

她走到了安小南的身邊,歪頭看她,有些疑惑好奇的模樣。

安小南原本慘白的臉色和無神的眼睛在看見她的時候就笑眯了眼睛。

“小花。”她原本中氣十足的聲音此時聲若蚊蠅。惹得讓人鼻頭發酸,十分心疼。

蔣蓉蹲下,輕輕的摸着安小南的頭發。

而安小北就在一邊冷漠的收起了裝滿血液的瓶子,他有一個箱子,方才無疑是在采血。

作者有話要說: 一會兒還有一章,好困,藍瘦香菇→_→

☆、進入核心

安小北收拾好了他的東西就離開了,房間裏又剩下了安小南和蔣蓉。

蔣蓉看着小小的安小南,有些小小的心疼。

這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血脈中的親切,只知道她不想看見這個可愛小丫頭的這幅樣子。

安小南年紀真的不是很大,擁有想象力,沉浸在芭比娃娃的世界中,幻想着公主和王子,依舊是童稚的孩子。

她不懂安小北采血是因為什麽,但這應該就是安小南為什麽會害怕安小北的原因了。

她的哥哥對她不是那麽好。

沒等思緒再泛濫什麽,安小北又上來了,他挽起袖口,悉心的照顧安小南,摸着她的額頭,攥着她沒有輸液的另一只手。

很快下面又上來兩個醫生,他們把她擠開了去,開始圍着安小南打轉。

安小北擡頭,即便是天生溫柔相的人看着她也不免破功的嫌惡起來。

不過,就算是她應該也會嫌惡的。

畢竟,喪屍穿着花裙子什麽的,實在是太魔幻了好嗎。

她自己也很嫌棄的。

等好不容易人都出去了之後安小南又睡着了,蔣蓉堅持了一天,這時候也難免破了些功,非常智能化的關了房門之後站在安小南的床邊看着。

她知道這房間剛才被裝了監控,不過,應該拍不到她鎖門的片段吧。

——

安小北出了妹妹的房間之後,終于舒坦了些,他踱步往外走,身邊有人捧着本東西來找他。

“老大,這裏有突發事件。”說話的是個男人,安小北看了他一眼,接過了那個筆記本。

不慌不忙的繼續往下走,坐上長桌,已經有人泡好咖啡端了上來,他舒服的靠在了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這才慢條斯理的打開,看着屏幕。

這不知道是那裏的監控,就看見一群個子又大又醜陋的怪物正在襲擊那些烏黑的喪屍,慘叫和嚎叫穿透屏幕,讓看見這個視屏的人,臉色黑的跟鍋底似的。

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這是什麽?”他皺着眉頭,難道那些道貌岸然的家夥,用剩餘的幸存者做了這些東西?

“我們也沒調查清楚,已經派人去抓了,不過雖然這東西戰鬥力兇猛還能吃喪屍,可是出現的地區很集中,所以目前而言還能夠控制,主要的就是不能讓這個進入那些人的視野。”手下說道。

“很好,一定要給我抓來一只,我倒想知道,這是什麽。”沒有人能夠在他的計劃裏橫插一杠。

然而,有些事情越是不想別人知道,就越是容易被人知道。

同樣的視頻已經從安小北的電腦上複制粘貼到了老人面前的屏幕上。

這裏的屏幕前端莊嚴肅的坐着一大群人,他們皺着眉頭,偌大的會議廳有着讓人屏息的寂靜。

“這是什麽,他們自己研究出來的東西嗎?”身形威武健壯的老将眼前一亮,這東西十分有效,很快就能夠解決一大片喪屍。

“不知道,可這也許并不是什麽好事,這新的怪物難道就只是喪屍不吃人嗎,還是說,它什麽都吃?”

“這會不會是那些人推出來的,還有現成的飼料,等吃飽了就來襲擊我們?”

“就算是喪屍也夠了啊,他們有觸手喪屍還有鐵皮喪屍這種玩意兒,哪怕是拼時間也分分鐘能夠消滅我們,反而要是拿了這樣的東西來,吃掉那些礙事的喪屍,他們才會陷入僵局。”

“你要知道,瞄準這麽大一個怪物,可比瞄準一大群靈活的喪屍好多了。這目标多簡單。”

無數的議論吵吵嚷嚷,擾人心緒。最上首的人卻是沉默着沒有表态,最終所有人的等待着老人的想法。

“以不變,應萬變。”老人不慌不忙說道。

“但先給我抓一只過來。”

臺下人聞言立馬露出心照不宣的神色來。

“我們已經抓到了,此時就等科研院出結果。”思慮周詳的人沖着老人邀功的笑笑。

老人聞言驚訝了一下,又贊賞的點頭。

——

大人們議論着大人們的事情,小孩子做着小孩子的工作。

那天跟老人說了腦域開發,就答應他來的科研院,陸澤終于來了。

科研院的建築十分的獨特,這裏才是這個國家最核心的地方,故而無論是什麽都十分的精致仔細,進入的時候卻不怎麽繁瑣。

要首長自己說的話,那就是:連基地都進的來了,科研所再怎麽設防還有什麽用?

故而這裏最外層的基地圍牆用的才是最最精貴的材料。

進入一看,這裏秩序井然,每個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他們做的事情都是獨立的,一個人挑起一個小研究。

他跟着別人的引導往前走,走了很長的一條通道才走到辦公室,回頭一看,那些原本十分認真的人,都在看他。

他立刻回了一個笑容,有些羞澀和內斂。

等他進了辦公室,外面原本寂靜的區域,突然就有些熱鬧。

這熱鬧并不是尖叫和掌聲,而是從寂靜的環境中清醒了過來的,衆人的精神。

進了辦公室,裏面的人溝通了一會兒,陸澤就拿到了一個學徒的工作,做小實驗的那些人的助手。

實驗室是這樣的,一個大的項目,不同的人負責各個部分,拿到任務的人就分給下面的人,因此,每個人都有事情做。

而陸澤目前的任務,就是給那些實驗室的第三階級做助手,成為第四階級的人。

他大概能夠理解是因為什麽,畢竟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去過別人的實驗室.先學一點常識總是好的,他還想用智慧拯救世界呢。

也因此他的工作終于安定下來,明天就能夠上崗嘗試了。

至于簡宣卻沒有什麽打算,她就跟着陸澤的身後轉悠,好像并沒有發奮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 ?▽` )

☆、為你而戰

陸澤自進了實驗室之後就忙了起來,他開始早出晚歸,并且瘋狂的吸收知識。

外界的戰争愈發殘酷,在等待陸澤幾天之後,簡宣也終于确定了方向。

“我要去前線。”她坐在屋子裏唯一柔軟的床上,看着陸澤說道。

陸澤猶豫片刻,終于點了頭。

他湊過去抱着簡宣,感受着她的體溫。

這種時候,溫情的時刻總是很少的,他也知道,現如今局面的危險。

第二天簡宣就早早的起床了,她換上了簡潔的皮衣,腰間挎着寒霜,手腕上戴着寶石藍的手環,頭發高高的紮起來,又回歸了往日的利落。

她長出了一口氣,摸着陸澤的頭發。看着他溫柔的目光,也漸漸微笑起來。

“阿澤。”他們相擁。給予對方勇氣和力量。

我一定會保護你。他們共同許諾道。

很快,就到了出征得日子。

簡宣站在隊伍的前面,冷靜的目光,看着身後的士兵們。

“出發!”她沒有慷慨激昂的演講,也沒有鼓舞人心的吶喊,她只平靜冷漠的念了兩個字,沒有熱血,只有責任。

隊伍沉默的登上了直升飛機,板正了背脊,正危襟坐。

而簡宣的身邊則站着王小羅。

這次行動王小羅才是指揮者,畢竟簡宣還從未領導過肅清行動,她也只是副隊長而已。

王小羅低頭檢查自己的裝備,打開了盔甲,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就到了喪屍聚集的地方。

直升機打開了肚子,上百個穿着特制盔甲的人打開雙手,火焰從腳心和掌心燃燒,衆人跳了下去。

“咻!咻!咻!”原本寂靜的荒涼城市突然不斷傳來奇特的聲音,不一會兒,一重悶青就爆炸開來,席卷城市,越來越多的咻聲降臨,喪屍很快就瘋狂的嚎叫起來。

只見那些青色的煙霧布滿了喪屍的身體,将喪屍的皮肉腐蝕灼燒,很快化為累累白骨,堆積在一起。

撲鼻的臭氣彌漫在空氣中,與臭氣不相上下的,則是食物被灼燒帶來的焦香。

小隊降落了下來,亮出匕首和長刀,步伐矯健的軍人屏氣凝神,等待着真正不好對付的家夥。

悉悉索索的聲音在耳中越來越大,簡宣眯着眼睛,迅速跳了起來。

破空聲在下一秒突兀響起,一條腥臭的觸手猛地拍在簡宣方才站立的位置。

腳心發熱,簡宣很快就飛了起來,輕巧的踏着觸須一路飛滑,最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去頭顱。

黑色的血液綻放開來,簡宣腳尖一點,再次飛躍躲避,避開了下一條觸手。

冷神定睛一看,周圍已經圍了數只喪屍,已經沒有多餘時間思考,簡宣憑着本能的戰鬥意識,一手拿着長刀,一手打開手環。

只見冰藍的電流點亮漆黑的盔甲,亮的好像是在花枝招展的向着喪屍嘲諷。

簡宣閉上眼睛,依賴耳朵去聽身邊的動靜,而後勾起了嘴角。

藍色的光亮不斷的在青煙籠罩的城市裏閃爍,簡宣閉着眼睛,耳朵聽到的聲音,和五感感知的世界遠遠比視力更可靠。

耳邊不時穿來利刃穿透肉體的聲音,簡宣心無旁骛,只找尋自己的目标,漸漸的,當感知到再沒有那樣的東西的時候,她終于收了手,緩緩地在天上降落下來。

她睜開了眼睛,腳下是煙霧散盡的城市,高大的大廈早已毀于一旦,路面上是已經變得灰白的車輛和植物,空中是塵沙和臭氣。腳邊的白骨沉默的訴說他的難堪悲哀,簡宣踩着冰冷的亮光輕巧的站在了地面上。

那一刻,心下五味雜陳。

她已經很久沒有看這個滿目瘡痍的世界。

轉頭,原本三百來人的隊伍,如今只有一百來個站在了地上,安靜的等待着她。

“任務成功。”她聽到自己冷漠的聲音。

小隊的人沉默點頭,王小羅沉着目光,肅聲大喊:“集合!”

小隊所有成員列隊站好方隊。

“敬禮!”

唰!所有人都舉起了手,目光肅穆的看着城市,向死城的亡靈致敬。

人類此時失去許多,失去親人,失去愛人,失去朋友,失去家園,失去秩序。

但沒有失去信仰,就能為之而戰。

“為家園而戰!”王小羅吶喊道,聲音撕心裂肺。

“為家園而戰!”所有人聲音洪亮。

天空驟起波瀾,烏雲密布蓋頂。衆人都擡起了頭。

雷聲混合閃電,雨水滴答滴答降落,不知是死靈的哭泣,還是生的希望。

小隊帶着勝利回到了安全基地。

所有人都出來迎接,等待着第一小隊的消息。

簡宣站在王小羅的身後,盔甲上還有些痕跡。

她站在遙遠的入口,看着焦急搓手的陸澤,微微一笑。

越走越近,她終于站到了陸澤跟前,用寵溺深愛的目光看着他,只讓他愣神。

她一手托着他的肩膀,将他用力攬入懷中。聲音清淺溫柔:“阿澤,我為你為戰。”

陸澤身體一僵,那觸及心靈的暖意,讓他有些猝不及防的喜悅。

他回抱她,攬着她細瘦的腰,目光深情溫柔,遷就的用頭發蹭她的脖子,用動聽的讓人心尖顫抖的聲音說道:“我也,為你而戰。”

“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我都會愛你。”

“不,是哪怕生命結束,我也愛你。”

簡宣笑眯了眼睛,只是笑中帶淚。

後面的時間,兩人越來越忙的,聚少離多,漸漸的,簡宣帶回愈來愈多的勝利,陸澤沉默的從第四階級爬到了教授親授的徒弟。成為了實驗室裏的精英份子。

他整天泡在燈光下的實驗室裏,倒是比之前滿亞洲跑行程時更為白皙好看了。

冷靜認真的做着實驗時,整個人不驕不躁,沉着的模樣,能夠讓所有人跟着他的氛圍,沉溺在枯燥繁複的操作中。

誰能想象到,他之前還是一個演員藝人呢。

末世,誰都在蛻變。

天氣從寒冷轉向炙熱,蔣蓉一直跟着安小南,看着她又長了一些身高,更加的讓人看不懂。

她的審美也變了,蔣蓉穿着的裙子從粉紅色變成了黑色,整個人跟塊碳似的,黑的特別純粹。

而安小南也給自己做了一身純黑色的衣服,遮住了頭發和臉,整天像個小巫婆一樣,化着詭異的妝容——沒錯,這熊孩子已經會用化妝品了。

蔣蓉的心性,早就在一日複一日的時光中,磨練的沉靜許多,她現如今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對人對事,都沒了什麽沖動的心思。

唯獨她的信仰還在。

她依舊希望的是,世界回歸之前正常的模樣。

只是這願望早就已經伴随着時光的推移,變得越來越難以實現。

“哥哥要回來了。”安小南坐在椅子上,用漆黑的眼睛看着蔣蓉。

“小美,我該怎麽辦?”

蔣蓉沒有說話,她只是用白眼珠子看着她,歪着腦袋。

安小南自然知道蔣蓉不會說話,她似乎也沒有真的想要知道蔣蓉的想法,她只是看着蔣蓉自言自語。

“我要是死了,這個世界,就可以回歸原來的樣子了。”她的臉藏在鬥篷裏,若隐若現。

蔣蓉擡起了頭,白色的眼睛裏布滿恐怖氣息。

“但,也有可能是,我死了,這個世界,會更加可怕。”安小南又說道。

她趴在椅子上,看着蔣蓉,放開她的禁锢,卸下防備。

“小美,你想要殺我嗎?”

蔣蓉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良久沒有用過的嗓子,沙啞的蹭出聲音:“南南,不要絕望。”

作者有話要說: 安小南:我能怎麽辦啊,我也很絕望啊

☆、見到你很高興

安小南聽見蔣蓉的安慰卻沒有什麽情緒波動,她只蹭着窗臺,看着外面黑壓壓的天空。

哥哥,你究竟,想要的是什麽?

——

他想要的,從來就是毀滅這個讓人生厭的世界而已。

安小北站在灰茫茫的高樓上,摘下墨鏡,看着腳下數目多到讓人頭皮發麻的喪屍群。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該怎麽走,已經不是任何人能夠控制的了,他現在也只是加快進程而已。

所以,那些人的垂死掙紮,他根本不放在眼裏。

對面只是一群蝼蟻而已。

他這麽想着,冷眼旁觀站鬥。

領頭的是個短頭發的青年,行動敏捷有力,不少喪屍被他斬于刀下,青煙彌漫在戰場之中,嚴重影響了喪屍的嗅覺和視覺,那些原本極其不好對付的喪屍,如今在激光長劍和迷霧彈的加持下,變得如同砍瓜切菜一樣簡單。

他眯着眼睛,冷靜的看着那些人解決喪屍後放松下來的身體,勾唇一笑。

“這時候,可是最不能放松下來的啊。”他話語小聲纏綿,聽起來有些纏綿悱恻的意味。

從袖子裏摸出哨子,清脆突兀的聲音在修羅場回響,讓聽到的所有人幾乎是下意思的背脊一涼,就看見遠處煙塵飛揚,烏黑的怪物們洶湧而來。

回頭向着聲源望過去,就看見一個頂着黑色鬥篷的高大人影站在大樓頂端,吹響哨子。

毫無疑問,這是黑蓮的人。

下一秒鐘,速度極快的觸手喪屍迅速抵達,小隊陷入了慌亂之中。

洶湧而來的喪屍不知是從那些角落跳出來的,像是突然就有了這麽多,還都是枯骨屍和觸手喪屍。

鮮血和殘酷紛至沓來,在青,黑,灰的渲染下,髒兮兮的城市變得更為凄涼。

——

鍋裏的大骨頭翻滾跳躍,濃濃的肉香彌漫在狹小的廚房中,讓嗅到的人都精神一震。

食堂裏整齊的排着幾支隊伍,等待着阿姨分派食物。

一天下來,吃飯的時間無疑是最放松的了,所有人一邊吃着飯一邊閑聊,露出惬意的姿态。

正吃着高興,就看見了衆人都十分熟悉的人影

那個人一身煞氣,拒人于千裏之外,冷淡淡的走到窗臺前,沒什麽表情的等待食物。

阿姨們很快就給她打好了兩只饅頭,一份骨頭湯和榨菜。還額外加了一只香噴噴的用料十足的炸雞腿。

那焦香金黃的色澤,簡直是令人情不自禁的感覺饑餓。

簡宣頂着衆人如狼似虎的目光,輕悄悄的把餐盤放在桌上,盤子和桌面碰撞,發出一聲悶響。

唰!所有原本在座位上高談闊論的人立馬站了起來,向着簡宣敬禮鞠躬。口中響亮:“隊長好!”

“大家好,吃飯吧。”簡宣不怒自威,身上的氣質能夠壓制住所有人的非議。

簡宣一落坐,輕松的氣氛就又起來了,衆人閑話家常,她卻沉默的解決饑餓。

很快就解決了吃飯問題,她拿着盤子就往外面走了,還有十五分鐘,分配下來吃飯的時間總得也不過三十分鐘而已。她迅速的往嘴裏塞,這也才拿到十五分鐘。

無奈的嘆了口氣,卻還是迅速的趕到了陸澤所在的實驗室,還沒到門口,就看着他頂着淺淺的陽光站在門口。

如今的氣溫是越來越奇怪了,原本應該不是很熱的季節,卻已經是熱的發燙。

早上冷的出不了門,中午熱的穿着單衣,晚上要裹着電熱毯和開暖氣,偶爾又打破平靜,一切都陷入混亂。

此時此刻,陸澤就穿着一件簡單的毛衣,外面裹着白大褂,個高腿長膚白,整個人散發着溫潤君子的氣質。

“阿宣。”他沖着簡宣微微一笑,兩人一起度過這十分鐘,嚴苛的訓練就又要開始了。

——

會議室裏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麽,一些嘶吼的聲音不時從裏面傳出來,好像是吵架了。

外面收拾文件的卻人心無旁骛的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對八卦半點興趣沒有。

大佬們在商量些什麽呢,無疑是最近在太空中發現的東西。

“現在就走?不行,飛船還不穩定,出了問題全人類就毀了!”

“喪失越來越瘋狂了!你能控制到什麽時候!第三小隊全部都犧牲了,還不走嗎!”

“走走走,你個懦夫,就特麽知道躲,你離開地球你能去哪兒!”

“我就是懦夫,我只知道再不走就全都要交代在這裏!”

老人松了松自己的領帶,冷眼看着白牆上讓人抓狂的視頻。

在那段視頻裏面,喪屍多到讓人頭皮發麻,它們困住了那些正在掙紮求生的人,嘶吼和奇怪的嚎叫讓人頭皮發麻,讓人見一眼就幾天吃不下飯的場景,此時大喇喇的曝光在所有人眼裏。

只是,剛才那樣的激烈也還是有失身份了。

老人重重地放下了水杯,長出一口氣,看着已經不再淡然冷靜的大佬們,淡定的說道:“願意留下的人,就堅持到最後,願意冒險的人,三天之後就乘着飛船走了吧。”

說完之後,背着手沉默的離開,再也不看這些人一眼。

——

熱火朝天的訓練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如今或許是因為背水一戰,所有人都卯足了勁。

盡管戰鬥也是絕望的,可是要是全然放棄抵抗,還不如自殺來的痛快,但沒有幾人願意自殺,死亡的勇氣,不是輕易能夠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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