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軟肋
祁衍皺眉，顯然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信你什麽？”
秦寶沉默了幾秒，“徐湘湘的事，你信我嗎？”
祁衍詫異，“徐湘湘怎麽了？”
不就是不舒服嗎，和秦寶有什麽關系？
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祁衍認真的看着秦寶，“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秦寶微愣，原來他還不知道啊。
她張了張嘴，卻沒有再說出一個字來。
說什麽呢，總不能把小說裏發生的事跟他說吧。
其實她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徐湘湘突然就不好了，明明之前和她一起練琴的時候徐湘湘還好好的。
秦寶眼睫忽然顫了幾下，想到了一個最不敢想的可能。
如果不是自己把人想得太惡毒，那這件事，很可能就是徐湘湘自導自演！
否則，她真的想不明白。
那麽小說裏呢，小說裏徐湘湘也是自導自演嗎？
可小說裏，徐湘湘被下的藥可不是普通的藥，如果真是她自己弄的，她對自己也太狠了些。
秦寶是真的很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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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徐湘湘有恃無恐，知道自己不會有事，這樣做反而會讓孟宸更加心疼，所以才敢這樣做？
就好像今天孟宸的忽然出現。
不管是小說，還是現實，他總是來得那麽及時。
可秦寶就是覺得不會這麽巧合。
她忽然覺得自己被先入為主的認知給欺騙了，因為徐湘湘是主角，所以她就想當然的以為她不會做什麽不好的事。
可其實不是所有主角都是偉光正，也會有一些主角為了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東西無所不用其極。
像徐湘湘這樣，從底層一步步走向頂峰的女主，沒點心機怎麽可能呢？
秦寶忽然就沉默了。
祁衍卻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四周圍觀人群還未散，看不到徐湘湘的熱鬧了，便開始對着秦寶指指點點。
這裏有一部分人知道秦寶和徐湘湘孟宸間的三角關系，此刻便忍不住低聲讨論起來。
不外乎是讨論秦寶不要臉追着人家男朋友跑，人家兩個根本不甩她，今天這件事不知道和她有沒有關系，可能是秦寶害怕和徐湘湘一起表演會丢人之類。
那些低語落進祁衍和秦寶的耳朵裏。
秦寶倒是沒有太多反應，畢竟是早就知道會發生會面對的東西。
祁衍卻收緊眉心，目光冷冽的朝着四周一看。
那些人被他的眼神一盯，馬上閉緊了嘴。
到底都是學生，面對祁衍的氣勢難免會心虛。
議論聲停下，祁衍抓住秦寶的手帶着她朝外去，秦寶也沒有掙紮。
她懵懵懂懂的跟着他，垂眸看着被他握着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有力，握着她時有點緊，微微疼。
她卻有些茫然，祁衍的反應好像不太對？
是因為他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嗎？那如果他知道了，會不會又變得和書裏一樣，不信任她呢？
作者的劇情到底是想怎麽走，他們到底是被劇情控制的人，還是可以控制劇情呢？
祁衍帶着她走了很久，一直走到無人的角落，他轉過身，按住她的肩膀讓她看着他，低聲問，“寶兒，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的語氣很嚴肅，漆黑的眼睛裏卻全是關心。
秦寶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幾秒，慢慢開口，“剛才，徐湘湘她忽然很難受，好像是肚子疼。”
祁衍眉心收緊，這個他大概知道，只是這件事應該不會這麽簡單，他想了想又問，“她肚子疼，跟你有什麽關系？你為什麽問我，信不信你？”
“我……”
秦寶開口，說了一個字又沉默，她緩了緩垂下眼眸，無意識絞着自己的手指，“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說這件事是我做的，你會相信嗎？”
祁衍微愣。
他不是很明白，秦寶為什麽會問他這樣的問題？
垂眸看她絞弄手指的動作，她是在不安，不安什麽呢？
他沉默幾秒，“說這種話的人，是不是太高看了你的智商？”
秦寶：“？”
她重新擡眸看他，“你什麽意思呀？”
他的畫風是不是有些不對，她的智商怎麽了，和這件事有什麽關系？
祁衍卻捏了捏她的臉頰笑了起來，“我覺得……你這麽笨的丫頭，怕是做不出這種事來。”
秦寶“啪”的将他的手拍開，氣鼓鼓的，“祁衍，我在和你說正經的。”
“我也在說正經的。”
祁衍無奈，就連語氣都正經了幾分，“寶兒，你是不是太小看徐湘湘了？”
秦寶怔住，“什麽意思？”
剛才說高看了她，現在說她小看了徐湘湘。秦寶怎麽想，祁衍這話都不像好聽的話，卻偏偏讓她有些在意。
祁衍一手插在兜裏，挑眉冷笑，“徐湘湘那種人，如果能輕易被你下藥，怕是也走不到現在的地步了。”
秦寶其實有些詫異祁衍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的說法和她剛才的想法簡直不謀而合。
只是她自己這麽想是一回事，從祁衍這裏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秦寶怎麽都覺得不對。
她沒忍住，叉腰瞪着他，“所以在你看來，我這麽笨的嗎？”
這麽笨的人他還喜歡，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祁衍低笑，摸了摸她的頭哄她，“當然不是，我的寶兒不是笨，是單純。”
秦寶：呵呵他一臉。
他是想說她單蠢吧！
不過，祁衍的态度讓秦寶微微放心的同時又更加疑惑。
為什麽他和小說裏描訴的這麽不同呢？
他說秦寶單純……
秦寶開始細細的想小說裏的這一段，到底是怎樣的呢？
“銀色手铐緊緊扣住秦寶的雙手，有人在推她的肩膀讓她快走，她被推得微微踉跄，驚慌失措的四處看着，想要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她很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她很想哭，從小到大，她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只是秦寶也沒有想到，在這種最害怕無助的時候，她想到的竟然不是孟宸，而是祁衍。可剛才他轉身的背影那麽冷漠，她不确定他是不是會幫她。如果他也不管她，她該怎麽辦？”
“就在她要被帶上車的那一刻，她終于再次看到了那道黑色的身影，他正大步朝着他們這方走來。四周吵吵鬧鬧，可在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秦寶的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她喃喃着：衍哥哥……”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秦寶一直忍着的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終于看見了親近的人，她抽泣着朝他哭訴；我什麽都沒做，衍哥哥，你信我好不好？我真的什麽都沒有做過，徐湘湘的事和我沒有關系的，我……”
“秦寶！他開口，打斷了她，語氣如同他的表情一樣寒冷。他沒有說信不信她，而是冷淡的說：好好聽話，過幾天我就帶你出來。”
“秦寶愣住了，聽話，聽什麽話？他也覺得她做錯了事，應該聽話，被關進去好好改造嗎？”
“祁衍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他沉默幾秒，再開口時語氣中透着濃濃的無力感：你從小沒有經歷過風浪，在溫室中被保護着長大，不知道這世界有多險惡，并非你想象的那麽簡單。我其實也很後悔，不該把你保護得太好，讓你始終這樣天真單純。這次的事對你而言也算是個教訓，讓你吃點苦，也是好的。苦過經歷過，以後你就會知道，這個世界的規則其實很複雜，很多時候，也不是有錢有勢就能為所欲為。秦寶，你已經長大了。我希望，從今以後，你能夠謹記，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
“嗓音發啞的說完這番話，他再次深深的看了秦寶一眼，轉身離開，沒有再看一眼身後被人粗魯的推進了警車的秦寶……只是身側的手微握了握，然後揣進了褲兜。”
“秦寶怔怔看着他的背影，祁衍說的那麽多話，好像她都沒聽清，她只聽見了他說的：讓你吃點苦，也是好的。”
“吃點苦是好的嗎……被人用力推上車的那一刻，秦寶腦子裏一片空白，她想的是，祁衍的耐心終于被她耗盡了，他……不要她了……”
秦寶安靜的回憶着，其實她已經記不太清小說裏具體的描述了，不過大致應該是沒有錯的。
看小說的時候基本不過腦，一眼掃過，再看看評論都在罵女配男配，她也沒多想。
一本小白言情，難道還能看出什麽腦洞和伏筆，這種事兒，她想都沒去想。
可現在呢，現在的她身在其中，再仔細回憶這一段裏祁衍說的話，好像和她想的不太一樣，似乎別有深意？
當時秦寶是以故意傷害罪被逮捕的，證據确鑿，直接就被送進了看守所。
幾天時間，沒等到人來救她，倒是把命給等沒了。
秦寶每次想到這段都會對祁衍很抗拒，可現在，她忽然有些其他的想法。
難道，祁衍當時是被孟宸給威脅了？
祁衍有什麽能讓孟宸威脅的？
秦寶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問祁衍，“你和孟宸，到底誰更厲害呀？”
祁衍冷笑的睨着她，“你覺得呢？”
他反問的語氣像是在嘲笑秦寶，秦寶也懶得和他争辯，又問他，“那你，是不是有什麽把柄在他手上？”
這次祁衍倒是皺了眉，“我能有什麽把柄在他手上？”
“那我怎麽知道，我不是在問你嗎？”
秦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很糾結的問他，“你會不會也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隐疾之類的，被他給知道了？又或者你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癖好，做過什麽見不得的人事？”
祁衍：“？”
他拍了拍秦寶的頭，冷呵，“秦寶兒，你覺得我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嗯？”
秦寶翻了個白眼，“是人都有秘密不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祁衍哼了哼，“我最見不得人的，就是我竟然會喜歡你這麽個笨丫頭。”
秦寶被他說得一愣。
他之前連告白都不敢，現在怎麽随便把“喜歡”兩個字挂嘴邊呢，好尴尬。
她臉色變了，祁衍的目光卻深了幾分，他忽然微微俯身，靠近她，“秦寶兒，如果真要說什麽把柄，我最大的把柄……就是你。”
他無父無母，現在這世界上，最讓他在意的人，也就是她了。
她就是他的軟肋，他的把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