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修)

回去的路上,車內氣壓凝重,陸濁緊閉着唇閉目養神,舒條也大氣不敢出一聲,紀米花一會閉眼一會睜眼,委實受不了這份低氣壓。

“陸濁哥哥,你到底在生哪門子氣,你說出來我改還不行。”紀米花湊到陸濁的跟前,揪着總裁的衣角撒嬌道。

陸濁閉着眼,抽掉了自己的衣角,依舊不講話。

紀米花并沒有放棄,不依不饒地開始讨好陸濁。

“總裁爸爸!”

陸總桃花眼微睜,“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紀米花哄了陸濁一路,陸濁回了一句話之後就不再理睬紀米花,紀米花絮絮叨叨地給陸濁講在劇組看的好玩事。

陸濁閉着眼睛不理不睬,舒條倒是聽得很入迷。

回到別墅,是舒條攙着陸濁上的樓,紀米花在心底有些疑惑,便在後面看着他。

陸濁的步伐很虛,走到最後幾步臺階,完全就像是舒條架着他的,舒條回頭看了一眼紀米花,紀米花立馬撇頭轉移視線。

紀米花心想這兩人絕對有貓膩。

第二天,有戲要拍,紀米花起得很早,想着能為陸濁熬點養生粥,然而保镖卻告訴她,劇組發來新通知,暫停一天。

随之更令人奇怪的是,紀米花記挂陸濁的病,卻一整天都沒看見陸濁。

之後再見陸濁,還是在劇組。

這場戲紀米花的戲份極少,僅是路過。重點在于陸濁和顧哀的戲,大王不知聽聞了什麽風聲,單獨召見了大太監。

“不知陛下召臣來所為何事?”顧哀飾演的太監細着嗓子行着跪拜之禮。

擦拭着寶劍的陸濁手腕一轉,将刀刃置于了顧哀下巴之下,眼角是漫不經心的哂笑,“聊聊呀,王兄。”

顧哀立馬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頭,“陛下在說什麽,臣惶恐。”

陸濁笑意更深,一把寒光寶劍直指顧哀的頭頂,“王兄竟然會惶恐,倘若真的惶恐,為何會入挽桃池,又被寡人的愛妃掌掴呢?”

接下來就是兩個人的嘴炮撕逼,大太監原是先皇定的太子人選,然而卻因被挑唆而逼宮,陸濁飾演的角色關鍵時刻揭穿了他的陰謀,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成為了沒有命根子的太監,最沒出息的傻皇子成了新王。

紀米花在旁邊嗑瓜子看兩人撕逼,中間卡過好幾次,導演一直在講戲,并且調動氣氛,兩個人越撕越認真,氣氛也越來越不對勁。

導演喊了卡,兩個相護較勁的姿勢依然沒變,互相拉扯着對方的領口,誰也不撒手。

尤其是顧哀,太入戲了,兩眼通紅。

而陸濁雙眼微眯,看着他的眼神裏滿是挑釁。

導演覺得他們的氣氛很對,于是也就繼續錄着。

旁邊的紀米花放下了瓜子,神情凝重了起來,她覺得顧哀的姿勢越來越像要打架的姿勢,畢竟她和顧哀打過幾架,了解這人出手時的神情。

果然沒出紀米花所料,在她逐步走向顧哀的時候,顧哀對陸濁擡起了手,紀米花連忙健步想要去拉顧哀的手,顧哀的手往後一撇,肘關節重重地砸在了紀米花的臉上。

不,準确說是鼻子上。

顧哀自己也很懵逼,一回頭紀米花捂着自己的鼻子,面露痛苦,一群人圍了上來,他摸了摸頭發,“我只是頭頂癢,想抓一下,你怎麽突然出現在我後面了。”

紀米花疼地眼淚水都出來了,她指着顧哀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們看她的鼻子歪了!”圍觀人群中有人發出一聲驚呼。

紀米花鬥雞眼一看,卧槽,自己的鼻子真的歪了!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多,有人同情卻不搭手,有的人只冷眼旁觀。

紀米花想跑的時候,一件黑色外套落在她的頭上,有人用衣服包住了她的臉,握緊她的肩膀,熟悉的聲音響起,“請讓一讓。”

聽聲音是陸濁。

即使身處黑暗,紀米花還是覺得無比安心。

穿過人群之後,他們上了陸濁的車。

一上車,紀米花從衣服裏掙脫出來,看見陸濁親切的臉龐,紀米花一把抱住了陸濁的手臂,陸濁想掙開,她就更加用力地抱住。

紀米花抱着陸濁的手一直在吹陸濁的彩虹屁贊美他。

“你就是天使的化身,善良的使者,因為人間有你的存在,挽救了一個無助的女孩,你的臂彎就是安全的港灣……”

陸濁掙脫不開,眸子暗了暗,“你再不閉嘴,我就讓舒條把你扔出去。”

坐在前面開車的舒條在反光鏡裏對紀米花招了招手。

紀米花立馬閉上了彩虹屁,撒開了陸濁。

陸濁如負釋重,伸手整了整領口。

一只小手在旁邊戳了戳他的腰,他一回頭,某人咧着嘴巴,打着鼻涕泡,自以為很甜地對他說:“謝謝。”

陸濁皺了皺眉,頗為嫌棄地将座位上的黑外套扔進了紀米花的懷裏,并且叮囑道:“擦完扔掉。”

紀米花仍然對着陸濁嘻嘻嘻,陸濁撇頭打開了車窗戶。

車停了,舒條留在車裏,陸濁帶紀米花走進了一家整容醫院。

紀米花走在陸濁的後面,小心翼翼地護着鼻子。

“哎呀呀,是什麽風刮來了我們的大影帝。”坐在醫生席位上的是一個吊兒郎當的男人,他翹着二郎腿,轉着手裏的簽字筆,看見陸濁是暧昧的神情,就像要接客的老/鸨。

紀米花看了一眼他的名牌,傅時須。

傅時須探頭看到了陸濁身後的紀米花,一眼就看出了情況,“原來是我們的替身小姐鼻子歪啦。”

替身?紀米花用鼻尖嗅了嗅空氣裏的藥水味。

陸濁沒搭理傅時須,走到了旁邊的沙發旁,安靜地喝起了助手遞進來的咖啡。

傅時須的興趣全部都投在了紀米花的身上,用筆指了指紀米花的鼻子,問道:“怎麽歪的,恩?”

“勸架不成,反被誤傷。”紀米花如實闡述道。

“噗。”傅時須聽完立馬樂了,“你是什麽座的?我來幫你算算運勢。”

紀米花撓了撓頭,怎麽整容醫生還問自己是什麽做的,“我是肉做的。”

傅時須還想哈哈哈,這時陸濁一個眼刀掃了過來。

傅時須幹咳了兩聲,握拳捂着嘴,說道:“紀小姐,我們先拍個片子。”

紀米花點了點頭。

拍片子的時候,陸濁不在。

傅時須開始肆無忌憚,比如:“陸濁很喜歡你這張臉吧,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很疼你?”

這個不是去幼兒園的車,紀米花表示不上。

“你這張臉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我敢說連陸濁的那位白月光複活,都會覺得這張臉和她一模一樣。”

紀米花:呵呵。

“你不要不說話,你只是鼻子歪了,嘴巴還好着呢,答應哥哥兩句會死呀。”

“你知道我是誰嗎?”紀米花問。

傅時須突然收斂了浮誇的表情,嚴肅起來,他對紀米花招了招手。

紀米花附身側耳很認真。

傅時須湊到紀米花耳邊,紀米花緊緊地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心中的謎團被揭開。

“你是風兒我是沙——”

“……”

滾!麻利的!

傅時須捧着肚子大笑,紀米花氣鼓鼓地看着他,真想上去給他來兩腳。

不過到底還是有收獲的,紀米花基本摸清原主是整容成了自己的模樣,以某種協議的方式留在陸濁的身邊。

協議的內容,大概是陸濁答應給她角色,而她出賣肉/體做陸濁的情/人。

簡言意駭她穿成了反派的白月光替身,而那個白月光就是她自己。

紀米花嘆了一口氣,真累啊。

自己做自己的替身。

傅時須人雖然跳,操刀的手卻極穩。

手術的時候,絕不多逼逼,安靜如雞地結束了整個工作。

紀米花打了麻藥,手術結束的之後,方才感受到一絲絲的痛楚。

傅時須送客的手段很獨特,是要拍人屁股走的。

陸濁似乎早有準備,很巧妙地躲了過去,傅時須在後面調笑道,“等你犯病了,哥哥再去找你玩。”

陸濁緊抿着唇不說話,只是加快了腳上的步伐。

到了車上,紀米花很乖巧的縮作一團,陸濁在拿着iPad看文件,很快,紀米花就支撐不住困意,然而鼻子還是該死的很痛。

紀米花試圖講話來緩解困意,“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陸濁真是一個好名字。”

陸濁的手略略停頓,便又繼續工作。

“你有沒有哥哥叫陸清?”紀米花忽然趴在陸濁的手臂上,伸着腦袋問道。

陸濁不想回她,結果她就在賴着不走,陸濁深吸了一口氣答道:

“沒有。”

紀米花小嘆一口氣,扁着腮幫子轉移了話題,“我的鼻子好痛。”

紀米花在撒嬌尋求關注,希望某人能和她說話。

然而,陸濁并不吃這套,他伸出了另一只手,掰着紀米花的下巴,往其他地方挪,只要能離他遠點。

“哼。”見狀,紀米花自己撇過去了頭,坐到了另一邊。

陸濁并不在乎她的小情緒,繼續手上自己的工作。

正工作着,一顆小腦袋卻毫無預兆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不悅地皺了皺眉,低頭想要去推開的時候,一雙又軟又白的手抱住了他的手臂。

肩膀上的腦袋,閉着眼睛還砸了砸嘴。

說了一句,“陸濁,你真是該死的,甜美。”

陸濁:“……”

作者有話要說:  陸濁,你真是該死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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