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紀米花是被癢醒的,她一直感覺自己的臉上有東西,有意無意地一下又一下地騷着她。
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睡了兩天的陸濁,此刻正神采奕奕地伏在她的床沿,睜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見到她醒,眼裏的光霎時間又亮了。
怎麽說呢,這樣的陸濁特別的乖巧可人,就差在屁股上插一根尾巴對着她搖來搖去了。
“你病好了?”紀米花遲疑地問道。
陸濁點了點頭,雀躍地上了床,擁住了紀米花的腰,興奮地蹭來蹭去,末了還偷偷地看一眼紀米花的表情。
紀米花的表情自然是驚訝地說不出話。
她緩緩地伸出了手放在了陸濁的額頭上,想摸摸這位小老弟是不是燒壞腦袋了。
恩,蠻正常的。
紀米花剛放下心,陸濁卻拱了拱腦袋,仰頭去嗅嗅紀米花的手,随後張嘴輕輕地咬了一口。
紀米花立馬收回了手。
卧槽,這個陸濁真的有病!
紀米花趕緊掀開被子從另一側下床,陸濁眯了眯眼,屈膝上了紀米花的床,要爬到另一側去抓她。
“陸濁,你沒事吧,有病咱們趁早治。”不能耽誤孩子。
“你別走。”陸濁趴在紀米花的床上,對紀米花伸出了手挽留。
紀米花光着腳站在地上,看着出毛病的陸濁,趕緊地沖向廁所。
在給陸濁找醫生之前,她得先刷牙洗臉。
紀米花反鎖了廁所門,果不其然陸濁跟了過來,并且表示想要進來,紀米花在裏面加快了刷牙洗臉的進程,門外的陸濁卻急的不得了,卑微的,試探地,隔一秒敲一下門。
“停!”刷牙的紀米花不耐煩地對門口喊了一聲。
這下,外面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紀米花刷完牙打開門的時候,陸濁蹲在地上,面前整齊地擺了一雙拖鞋。
“穿鞋。”陸濁擡頭看着紀米花,并且向紀米花伸出了一只手,兩眼裏盛滿了的都是紀米花的模樣。
紀米花依他伸出了一只腳,陸濁抿了抿嘴,一只手握着紀米花的腳脖子,一只手拿起拖鞋套在了紀米花的腳上。
“另一只。”
紀米花自己都傻了,這病了的陸濁,好乖QAQ
輪到換衣服的時候,紀米花把陸濁關進了廁所。
“我要換衣服,你乖乖進去,我不叫你不許出來。”紀米花抓着門把,如是說道。
陸濁點了點頭,坐在了馬桶圈上,并且對紀米花招了招手,“我不看。”
紀米花滿意地點了點頭,帶上了門。
紀米花脫掉睡衣的前一刻,特地瞄了一眼廁所門,是還關着。
紀米花脫掉睡衣的瞬間,廁所裏卻突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聲響,紀米花警覺地将衣服穿了回去,快步走向了廁所。
打開門的瞬間——
低着頭的陸濁擡起了頭,并且歪頭對着她笑着打招呼道:“你好啦。”
“啪。”紀米花瞄了一圈見沒有異狀于是關上了門。
“沒好,突擊檢查,你不許偷看,聽到沒!”紀米花強調道。
紀米花換好衣服之後,才将陸濁放了出來,陸濁看到她就往她身上趴,蹭着她的肩膀一臉的幸福,“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陸先生,你搞錯了,我是她的替身,我的臉是整的,你忘了嗎?”作為替身紀米花有義務幫病的不輕的陸濁捋清楚人物關系。
聞言,陸濁将腦袋從她的肩膀挪了開來,負氣地看着她說:“你就是你,我記得你的味道。”
“你記錯了,她已經死了,我真的是她的替身。”紀米花無耐強調道。
陸濁看着她的眼睛裏染上了愠怒,而後又将腦袋蹭在了她的肩膀上,比以前加重了力道,小聲BB道:“你少騙我。”
紀米花喟嘆了一聲,“把你的手機給我,我要找舒條。”
陸濁抱手縮了起來,言語義正言辭不容抗拒,“你休想當着我的面,找其他男人,沒門。”
紀米花:……
舒條打開門的時候,覺得陸總家今天這門賊難開,裏面傳來一陣呵斥,他方才推開了門。
出人意外的是,陸總本人親自站在門口,竟然在迎接他,只是臉色比較難看。
“陸總,早上好。”舒條忠心耿耿地對自家老板鞠躬打招呼道。
“陸總不好。”陸總瞪了他一眼,抱手向裏走去。
舒條心下一沉,心裏突升起不好的念頭,擡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紀米花。
“喏,你也看出來了,陸濁他——”紀米花指了指腦袋,又搖了搖手。
舒條嘆了一口氣,他果然沒猜錯。
舒條走向了沙發,紀米花坐到了舒條的身旁,擋着嘴巴附在舒條的耳邊小聲說道:“他不會是睡傻了吧。”
沙發的另一端,陸濁兇神惡煞地看着舒條,舒條看他一眼,他便龇牙恐吓他一下。
這不,吓得舒條連連搖頭。
“陸總他,不是睡傻了,他是有病。”
“恩?”紀米花挑眉看向看向舒條。
“唉,我們先帶他去看醫生吧。”舒條嘆了一口氣。
看到傅時須的時候,紀米花不敢相信地又擡頭看了一眼整容醫院的牌子,傅時須不是整容醫生嗎。
“其實心理醫生才是我的主業,幫人整容只是在下的興趣。”傅時須晃着二郎腿,一臉春風蕩漾的笑容。
“厲害。”紀米花由衷地佩服道。
“哪裏哪裏,技多不壓身,我不能光靠臉吃飯。”
“傅醫生,您能不能先別自戀了,先看看陸總。”舒條在一旁情真意切地建議道。
說到陸濁,此刻他正站在門外,一臉的不情不願。
傅時須想起了正事,看向陸濁的時候,還是漫不經心的笑臉,眼裏卻浮了一絲思量,“小蟲子的病很久沒有犯了,這次突然再犯一定是受了外界的什麽幹擾,比如——”
傅時須将目光投在了紀米花的身上,眼裏促狹,“你這個假白月光是對我們小蟲子做了什麽?恩?”
紀米花連忙擺手,“我可不敢對他做什麽。”
“哦?”傅時須的目光越來越赤/裸裸起來,身在門外的陸濁不知何時進了屋,擋在了紀米花的面前,并且慢慢眯起了眼睛,滿滿的都是對傅時須的敵意。
傅時須一下子委屈了起來,“小蟲子,我可是你從小一起穿開裆褲長大的兄弟,你今天竟然為了一個冒牌貨瞪我,你瞪,你再瞪一下,哎,真乖!”
見狀,陸濁上前了一步就要揍他,被紀米花給揪住了衣角,陸濁回頭看了一眼不滿的紀米花乖乖地站到了紀米花的身側,握住了紀米花揪他衣角的手。
傅時須見到陸濁的小動作,嘆了一口氣。
“陸濁這個屬于人格分裂?”紀米花問。
陸濁握住她的手緊了緊,不太贊同地看了她一眼。
“恩,被你發現了。”
這……很難發現嗎?
“怎麽造成的?”紀米花心想不會又是因為她吧。
聞言,傅時須換了一條翹起二郎腿,看了一眼陸濁,說的很委婉,“青春期叛逆的時候家裏人沒拴住,落下了病根。”
“傅醫生請說人話。”
“遺傳的。”
紀米花不可思議地看向傅時須,陸濁感受到了她的情緒,皺着眉頭又瞪了一眼傅時須。
“那,能治好嗎?”紀米花小口輕聲問道。
傅時須擡起了自己的一雙纖長白皙的手,在紀米花的面前炫耀道:“當然,在下妙手回春,華佗在世。”
舒條急了眼,“那你倒是趕緊地治呀!”
“治什麽治,你們不覺得這個小蟲子比陸濁那個死人臉有趣多了嗎?依我說不用治,帶回去好吃好喝地供着,讓患者感覺到身心愉悅,自然而然地病就好了。”
“你……真的是心理醫生嗎?”紀米花面無表情地問道。
傅時須從抽屜裏掏出了一個紅本子拍在了桌上,“你看,24K純金貨真價實。”
“打擾了。”
……
紀米花先将陸濁帶了出來,留了舒條和傅時須溝通,她和陸濁坐在醫院的走廊上,看着穿着粉色制服的小護士們走來走去。
陸濁坐在她的旁邊,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她。
紀米花伸手撕去了陸濁唇邊的“禁制”,“好了,你可以說話了。”
“我不認識他,更沒有和他穿過一條褲子。”陸濁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臉嫌棄地指着隔着透明玻璃的傅時須,和紀米花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清白。
“噗,我知道了。”紀米花被這樣較真的陸濁給逗笑了。
“你也不是冒牌貨,我确定以及肯定你就是我等了很久的人。”陸濁看着紀米花的眼睛,認真的眼睛裏盛滿了細細碎碎的光芒。
紀米花被他看得心虛,一時不再忍心再诓他了,反正他只是暫時出現的,系統也聯系不上,她就破一次戒。
“噓,這個事情只能你知我知,不能告訴別人包括另一個你,好嗎?”紀米花悄聲和他說道。
陸濁點了點頭,跟着小聲BB道:“他,還沒認出你吧,是不是對你很冷很兇?”
紀米花微愣,“你知道自己另一個人格的事?”
“恩,我知道他,他也應該知道我。”
紀米花第一次知道人格之間互相知道的這種理論,一時覺得很不可思議,緊接着她又想到了一個頗為有趣的問題——
“那,以前常常來看我跳廣場舞的到底是你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