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紀米花宿醉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疼欲裂,想要找個門板夾一下, 當她打開門的時候, 卻發現了問題,她的門口什麽時候,又杵了兩塊保镖了。
思及此, 她有些害羞, 她不過就是多喝了點酒, 陸濁就這麽放心不下, 還給她安排保镖,哎喲,真是的。
“抱歉,紀小姐,陸總交代沒有他的允許,你不能離開這個房間。”紮着小辮兒的高個保镖,立馬擊碎了紀米花的幻想。
紀米花一愣,這怎麽聽起來像囚禁她, 于是便問旁邊的保镖, “小老弟,您能告訴我為啥嗎?”
保镖冷酷的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皮動肉不動,“不能。”
“那您能幫我喊下陸濁嗎,我自個問他。”
“不能。”
“好吧,你贏了。”紀米花關上了門,回到了床邊, 難不成她想反了,事實上,是因為她喝多了,陸濁生氣了,所以不讓她出門了?
恩,還是這個可能性高點。
紀米花撥通了手機通訊錄裏舒條的電話,嘟了好幾聲之後,就在紀米花以為撥不通之際,那方響起了舒條的聲音。
“小舒,你能幫我找一下陸濁嗎,我想親自跟他道歉。”紀米花開門見山,不繞彎子,反正她在陸濁舒條面前早就沒有了面子,對于喝酒這件事,她哄哄陸濁,應該就沒事了。
那邊卻沒有馬上應她,沉吟片刻後,舒條的聲音聽起來很嚴肅,“我想,陸總并不想聽你解釋,你好自為之吧。”
舒條挂了電話。
紀米花拿着手機,一臉懵逼,喝個酒事鬧這麽大嗎?
直到她看到各大APP彈出的消息通知,她就像被當頭打了一棒,天靈蓋突突的疼。
還真不是喝酒的事!
她點進了微博,一眼就看到了微博熱搜榜上,七八條全是陸濁的名詞,其中幾條都是爆的。
“陸濁害死親生母親”“陸濁打胎”“陸濁不良少年”“十八禁陸濁”“陸濁強/奸女同學”
十幾個營銷號同時轉載,統一口徑直指陸濁以前是個抽煙喝酒的不良少年,不僅不好好學習,還搞大了女同學的肚子,事後還不認賬,讓人家小小年紀為他打了胎,陸濁的母親為了勸誡陸濁,被陸濁的混混朋友綁架勒索,最後為了保護陸濁被混混們給打死了。
從流浪漢成為影帝的勵志人生,根本就是噱頭,陸濁就是一個害死親生母親的喪家之犬。
一波又一波的黑料,鋪天蓋地潑在陸濁的身上,加上一些捕風捉影的證據,整個故事描述的栩栩如生,底下的網友紛紛表示路粉轉黑,集體抗議垃圾藝人滾出演藝圈。
紀米花相信陸濁的人品,他是被小人利用害死過自己的母親,但絕不可能将女同學的肚子搞大,這後面的一大串事根本就是無中生有。
紀米花隐隐覺得這事和顧哀有關,她打電話給顧哀,顧哀也不接電話。
再反觀門口的保镖,和舒條的話,紀米花的胸口就像被澆了一桶滾燙的熱油。
陸濁在懷疑她。
可能,還不指懷疑這麽簡單。
紀米花給舒條發消息,跟保镖哀求,讓她見陸濁,消息石沉大海,哀求被堵無門。
紀米花像是瞬間被打入了地獄,明明昨天還曾在一起歡聲笑語挽手入宴的人,今天想見卻再也見不到了。
這巨大的落差感,第一次令紀米花感覺到了害怕。
她必須得見到陸濁,和他解釋,她決定絕食逼陸濁見她。
三天後,外面下起了磅礴大雨,一身寒氣的陸濁打開了她的房門。
彼時的紀米花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正好要下床,結果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陸濁冷眼看着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眼神裏毫無悲憫,只像在看一個小醜。
紀米花突然想起了自己飾演過的妖妃,此情此景,竟然如此的相符。
三天了,紀米花卻不想再和他解釋了。
紀米花撐着床沿,坐了起來,張着破皮的唇口,說道:“你早知道我是顧哀的人?”
陸濁看着她,閉了一下眼睛,算是默認。
紀米花提起唇角,她想的果然不錯。這在不吃不喝的三天,唯獨紀米花的腦子沒有閑着,她只要稍微動動腦筋,便能想明白,顧哀那點小動作,陸濁怎麽可能不知道。
在第二天,陸濁的公關便解決了這件風波。
陸濁的公司發聲怒斥了“□□同學”等謠言,一紙訴狀連告二十多家營銷號,并且拿出了某藝人買通營銷號潑髒水的證據。
陸濁本人也發博,為自己年少無知的過往忏悔,他的事情的确不可取,給廣大群衆造成了負面影響,深表歉意,為此,他決定息影,只做幕後。
就在無數網友難辨真假,也有為陸濁惋惜的同時,更大的瓜就出現了。
有網友爆料,當初綁架并害死陸濁母親的兇手裏,有一位竟然是某知名演員的父親。
這知名演員正是當事人陸濁在娛樂圈的死對頭——顧哀。
“顧哀的父親是殺人犯”這件事火速登上熱搜第一,爆了服務器。
在聯合陸濁公司那張沒有指名道姓的證據,所有的矛頭直指顧哀,再加上之前出軌離婚的事。
陸濁用了一天就反敗為勝,将顧哀毀了。
紀米花覺得,陸濁沒準一早就在等着顧哀,她和顧哀在他眼裏不過就是兩只跳梁小醜。
特別醜。
“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或者說看我的笑話,什麽人格分裂都是你演的,目的就是讓我一步步掉入你的陷阱。”紀米花的眼睛不知不覺已經紅了,心疼的發慌,紀米花不像是在質問,而是肯定地陳述。
陸濁沒有反駁,沉靜地拿出了兩份文件,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好不容易張了嘴,聲音卻冷得駭人,“我來是想告訴你,我膩了。”
“至于我們之間的合約,這份藝人約和賣身契在你簽署的時候就有問題,并不具備任何法律問題,所以,你自由了。”
言罷,陸濁揚手将兩份文件抛向了紀米花,轉身離開。
紀米花看着紛紛揚揚的紙張從上而下落在她的身旁,睫毛輕顫,她從未覺得如此寒冷,她喊住了陸濁,“陸濁。”
陸濁聞言步子一頓,複又繼續前行,背後傳來了紀米花悲涼的聲音,像一瓣冰涼的雪花,落在了他的心尖。
“陸濁,我只說這一遍,我從未做過任何傷害你的事,無論你相信與否,望你珍重。”
離開陸濁,是不得不的事情,她還有更重要的事。
陸濁将保镖一并帶走了,紀米花使了渾身的力氣站了起來,沒帶走一樣東西,徑自離開這間偌大的屋子。
她不怪陸濁誤會她,早晚有一天,他能發現真相。
只是不知這胸口裏的肉為什麽揪着痛,讓她每走一步,心口就刺痛一下。
更加悲情的是,在門口她摔了個狗吃屎。
摔下去的那一刻,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是該去找陸濁的那位朋友傅時須看一下星座,幫她看看運勢。
“吓死寶寶了,替身小姐看見我,至于行這麽大禮不,快平身平身。”
紀米花剛想到傅時須這個人,耳邊便響起了這個人的聲音,她一擡頭,就看見了傅時須那副嬉皮笑臉的欠揍模樣,撐着一把傘的,彎着腰要攙她。
恩,還算有點同情心。
紀米花伸手去抓他的手,他卻又突然縮回了手,撣了撣自己衣服上的灰,說道:“好姑娘,摔的跤要自己站起來,乖。”
紀米花真想站起來揍他,可她的膝蓋骨痛的她整條腿都在顫抖,她本來就沒力氣了。
傅時須看着她,“咦”了一下,只見她的膝蓋處在雨水裏泛了一點血色。
“我站不起來了。”紀米花無力地說道,不然我肯定跳起來打你。
“求我呀。”傅時須撐着一把黑傘,在雨中還是一副壞模樣地看着她。
紀米花氣急,這個人怎麽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她一個瘦弱的小女子在雨水裏摔了這麽一大跤,他竟然還要她求他,真是太可惡了,說什麽她都不能随了他的心意——
“求你。”
聽到懇求的傅時須眼睛一眯,一只手抓着手柄,另一只手便伸向了紀米花的咯吱窩,将紀米花架了起來,“姑娘,您該減肥了。”
紀米花是真的等不及了想揍他。
傅時須另一只手拿着傘,紀米花的腿完全使不上勁,他一只手實在是沒辦法把一灘爛泥的她扶起來,剛想松手,紀米花的眼刀就掃了過來。
傅時須喟嘆了一聲,算他倒黴。
傅時須扔了手裏的黑傘,打橫抱起地上的紀米花,剛要進屋就被紀米花給拉住了衣領,“我被趕出來了,不能回去。”
“什麽?陸濁真不要你了?還讓你就這樣出來,我得找他去,怎麽說也得給你要個幾千萬的分手費,不能讓他白白騙了睡。”傅時須低頭看着穿着睡衣兩手空空的紀米花,仿佛對方是一個抛棄妻子的敗類。
“不要。”糯糯啞啞毫無威懾力的制止聲。
傅時須看了一眼紀米花,真的就停下了步伐,手裏的人,兩眼通紅,淚水在眼裏固執地打轉,死死抓着他的衣領對他搖頭。
傅時須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他調轉了頭,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傘遞給了紀米花,“幫爺打着傘,爺先帶你去醫院治腿。”
紀米花捂住了傘,點了點頭。
傅時須将她抱進了不遠處的車裏,自己從另一邊上了車。
傅時須睨了一眼紀米花,“系好安全帶,爺的路子有點野。”
紀米花的手還能動,匆匆将安全帶系上,低頭的那一瞬間,腦海裏突然一閃而過殺青宴那晚的情形,她喝醉了酒,陸濁好像也曾親自為自己系安全帶。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什麽我寫傅時須這個角色,寫的就特順。
至于陸濁,哈哈哈,等着追妻火葬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