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其實周簡聲感覺自己的心髒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來了,比見關虹還要緊張。
他的手在微微顫抖,心髒怦怦跳得劇烈,腦袋裏一片空白,就想着,不能讓她走!親她!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擁抱她,沒有吻她了。
從他說分開的那一刻,他已經失去了擁抱她的資格。
這一幕就像夢,他可以抱着他,可以吻她……他吻了很久很久才移開唇,睜開時目光裏帶着濃烈的情欲和深情。
他的眼裏倒映着蔚溪的臉,她眼裏還有未退的情愫,卻睨眼笑着,道:“你抖什麽?”
“……我沒有。”
蔚溪垂下眼,周簡聲順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腿,好像是抖得挺厲害的……
他握拳抵在唇上,不自然地咳了咳,穩了穩心神才鎮定了,腿也不抖了。
“溪溪,對不起。”他說,嗓音有些嘶啞。
下一秒,蔚溪握拳,一拳錘在他胸口。
“你這個王八蛋!渾蛋!你怎麽……怎麽才回來……你知不知道……”
她的眼睛紅了,聲音也哽咽了,大顆大顆的淚從她眼裏滑落下來,一抽一抽的上氣不接下氣,她還是頭一次哭成這樣,後面的話怎麽都說不出來了。
周簡聲頓時紅了眼眶,蔚溪這一拳,力道并不重,卻猶如鐵錘砸在心口上,他疼得快要窒息了,濃烈的自責和心疼蔓延開來。
他怪自己懦弱。
怪自己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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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自己弄丢了她。
怪自己讓她這麽難過。
周簡聲用力地深呼吸一口,一把将蔚溪抱在懷裏。他抱得很緊很緊,像是要把她融進生命力,再也不想放手。
“溪溪啊。”
他輕喃着她的名字。
可這些年的時光,終于得到了救贖。
不知哭了多久,蔚溪終于平息下來,眼裏臉上還有斑斑駁駁的淚痕,小花貓似的。
周簡聲不知怎麽笑了起來,溫柔地用指腹擦掉她臉上的淚痕
蔚溪有些不自然地瞪他:“你笑什麽?”
“沒什麽。”周簡聲繼續笑着。
蔚溪佯裝伸手要打他,然後猛地意識到他們倆還躲在窗簾後門,而窗外……群衆們都開始分蛋糕了,偶爾有目光不小心移過來又當作沒看到似的移開。
蔚溪:“……”
周簡聲見狀,牽上蔚溪的手,另一只手拉開窗簾:“走吧,我們去吃蛋糕。”
蔚溪默了默:“……不了吧。”太尴尬了。
兩人走出來,衆人臉上帶着打趣的笑,有些跟了蔚溪很久的人,端着切好的蛋糕笑眯眯地問:“蔚導,姐夫,吃蛋糕嗎?”
姐夫????
“……哈哈,你們吃吧。”蔚溪幹笑,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周簡聲大方地沖那人一笑:“好啊!”然後走過來接了蛋糕,轉身熟練地遞給蔚溪,“這個有草莓,你吃這塊兒。”
“……好。”蔚溪在衆人灼灼目光下接過蛋糕,“謝謝。”
周簡聲從出來眼裏就膩着笑:“太客氣了。”
“……”
何豫捂嘴吃吃笑,跟旁邊人咬耳朵:“還是頭一次看到蔚導臉紅呢。”
蔚溪跟朋朋道了句生日快樂,吃了幾口蛋糕就趕緊拉着周簡聲走了。
“走那麽快幹什麽?”周簡聲慢慢悠悠道。
出了院門,蔚溪放慢腳步,兇巴巴地說:“當然是回去揍你!”
周簡聲沒臉沒皮地把臉湊過去:“那別揍臉好不好。”
蔚溪覺得自己又看到了以前的周簡聲,她板起臉,故作冷淡地說:“那你知道自己錯了嗎?”
周簡聲立馬垂下腦袋,看起來格外乖巧:“溪溪我知道錯了。”
“哪兒錯了?”
“錯在不該提分手,錯在不該讓溪溪難過,錯在不該膽小,錯在不該假裝不認識溪溪,錯在不該用快遞寄鋼筆……”他一一數來,一副認真而嚴肅的模樣,檢讨得格外深刻。
蔚溪被他逗笑了,順着他的話說:“以後還會不會再犯?”
他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不會!堅決不會!”
“那我回家不揍你了。”蔚溪笑着摸了摸他的頭,像是拿他放小孩子。
周簡聲乖乖地把頭低下來,任她揉亂自己的發型。
這時,遠處傳來字正腔圓的機械聲:“收——頭——發!收——頭——發!”
緊接着,一個騎着小電車的男人從巷子那頭經過,車後挂着喇叭。
周簡聲眼裏一亮:“溪溪你等我一下。”跟着跑過去。
蔚溪不明所以,還是跟了上去。
她沒周簡聲跑得塊,走了一半就看見周簡聲掏出錢包,拿了一疊錢給那人,不知說了什麽,那人将喇叭摘下來遞給他,然後騎着小電車走了。
周簡聲拿着喇叭回頭,他說:“溪溪,你就站在那兒。”
蔚溪下意識停下腳步:“怎麽了?”
周簡聲拿起喇叭,說:“我要檢讨自己。”
聲音從喇叭裏穿過來,回蕩在巷子裏,似乎還帶了點兒回音。震得蔚溪的心怦然一動,她疑惑地笑了下:“你——”
“我很笨。”喇叭聲又響了起來,“去相信那些無稽之談。”
“我是個王八蛋,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錯過了一個人,失去了一段感情。可是現在,我想跟她說一句對不起,我……也希望她能原諒膽小懦弱的我。”
蔚溪頓時立在原地,發愣似的看着他。
下一秒,周簡聲拿下喇叭,舔了舔嘴唇,用力大吼:“我想問她——蔚溪,你還記得他嗎?”
“如果你還記得他,請你揍哭他!往死裏揍!但是也請你再相信他一次,他再也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了。”
他喊得很用力,嗓子都有些嘶啞了,像是要她聽清楚,聽得明明白白他的誓言和承諾。
蔚溪聽着聽着不知怎麽就笑了,她笑得很開懷,可她笑着笑着啊,眼淚從眼角落了下來。
她又哭了。
昏黃的燈光下,周簡聲站在燈下,頭頂轉繞飛舞着想要靠近燈光的飛蛾。
那人望着她的眼裏像是有碎星子,當繁華落盡,光環褪去,他還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人,溫柔,善良;偶爾張揚,灑脫,卻永遠澄澈似少年。
是她心裏的那個人。
她等了他很久。
周簡聲朝她慢慢地走過來。
他走得很慢,卻又很從容,好像這次他做好了萬全準備,無論怎樣他都不會放開她了。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擡起手溫柔地擦了擦她的淚,自嘲地笑了笑:“我真個王八蛋,怎麽老是惹你哭啊。”
蔚溪立馬收住眼淚不哭了。
然後周簡聲彎腰,單膝跪在了地上。
他仰頭看着蔚溪,目光裏滿是眷戀和溫柔:“你可以原諒他這一次嗎?他以後再也不會犯錯了。”
蔚溪沒什麽話都沒說,只是俯下身,吻了吻他的唇。
動作小心而輕柔,只是微微一觸,可周簡聲還是嘗到了眼淚鹹鹹的味道。
不知怎麽,他的心很疼。
然後他聽見蔚溪輕聲道:“好。”
明明她原諒了他,可他還是很難受。
分開後,很多時候他都在想,如果當時他真的帶着蔚溪走了,結局會怎樣?
可現在她又給了他一次選擇,一次讓他帶走自己的機會。
哪怕晚了這些年,他仍然還有機會。
周簡聲站起來,拉着蔚溪突然跑了起來。
穿過巷子,穿過人間煙火,風輕柔地撫過面容,吹起頭發和衣角。
周簡聲跑得很快,蔚溪捏緊他的手,緊跟他的步伐,好像天涯海角呀,她都随他走。
兩人一路跑到臨時住所。
因為周簡聲來得比較晚,所以他一個人住四樓,兩邊都是空間,老舊的招待所,燈壞了老板也裝作不知道。
兩人跌跌撞撞穿過昏暗而狹小的走道,門一開,周簡聲将蔚溪抵在門上,用力地吻上那張唇。
他吻得很急切,軟舌攪動口腔,黑暗裏,只聽得到兩人沉重的呼吸聲。
蔚溪無力地攀着他,被吻得發出哼哼嘤嘤的音腔。
周簡聲是真受不了這個聲音,手輕車熟路往她衣服裏探去。
他的手有些冷,蔚溪止不住地抖了一下。
周簡聲收回手,直接往自己肚子暖了暖然後又伸進她衣服。手沿着小腹繞到背後,指尖帶着讓人難以啓齒的酥麻,繼續往上,就那麽随意地一鈎,蔚溪只覺得胸前一松,耳尖又被輕輕舔了一口。
她差點兒失聲叫出來,周簡聲又吻上她的嘴,含住她的舌頭,她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在黑暗裏跌跌撞撞被周簡聲推倒在床上。
蔚溪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渾身都在發燙。
周簡聲站在床頭三兩下脫了風衣,襯衣扣子解了兩顆就不耐煩了,就這麽從頭上脫了。
然後蔚溪感覺軟軟的床陷了下去,男性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她拱起身體,想要和他貼得更近。
周簡聲勉強支起身子:“……沒套兒。”
蔚溪哼了哼,含含糊糊地說:“不戴那個,就弄裏面。”
周簡聲默了幾秒,鄭重地問:“你準備好了嗎?”
“嗯,準備好了。”
“那我們生個小溪溪。”
蔚溪忍不住笑了聲。
周簡聲一個挺身,沾着濕潤進去。
太久沒做了。
蔚溪皺起眉頭叫了出來。
周簡聲放慢力道,慢慢地推動。然後他低下頭,吻了吻蔚溪的臉。
“溪溪,我們生個小溪溪和小簡聲吧。”
蔚溪一邊兒哼哼嘤嘤,一邊兒回他:“不,嗯……只要一個。”
周簡聲又是一頂,嘴裏說着軟話:“那我們就要一個,最好是小溪溪。”
“好。”
“上來。”他哄着她。
蔚溪一個翻身坐在他身上,齊肩的發絲柔軟地落在肩上,周簡聲擡手将發絲捋在耳後:“溪溪……”手往下,抱着香汗淋漓的腰身,一句又一句地輕喃她的名字。
……
這一次不知道開始了幾次,也不知道結束後還會不會繼續。
蔚溪睡着又醒來,半夢半醒之間覺得後脖頸裏一片濕潤。
她一愣,只聽周簡聲模糊而微弱的聲音傳來:“溪溪,謝謝你。我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麽膽小,膽小到讓你要一直等我,最後原諒我。”
他哭着說:“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