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隊長不想理周二娃，這人就是個沒臉的，只要被他賴上了，那就是得咬一口的人物，不想做事，又想吃得飽，這人就想着被抓進了公安局，雖然說只會被關七天，可是天天都有大種稀飯吃，不是周二娃了，說真的隊長覺得如果不是很丢臉的話，他自己也想去。

“一邊兒去，我給你說，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送你去當船工，你自己也知道送去那邊的都是懶漢，那邊的生活也別特的苦，你要是再不聽就送你去鐵路上當工人，看你一天到底還不做事。”本來他讓人抓周二娃真的是好意，想着把這位吓着了，總會好好做事了吧，沒想到這位到是找到了一個不用做事，還能吃飽的地方，每次有工作組來的時候，就愛做點事，就希望工作組的人能把他抓進去，那裏想到，一來兩去的，工作組的人又不是傻子，那裏能不知道怎麽回事，自然不肯再送他去了，所以他才會開始來磨隊長。

隊長這人可能有些聰明勁兒，可是說到底還是一個十分實存的農民，他一向覺得送去公安局這種事，不上周二娃和周家丢臉，就是他也會跟着丢臉，每次隊長開會的時候，他都擡不起頭來。

“隊長，今天天氣可真好，我進山裏看看有沒有兔子，要是有，那可是集體的財物。”周二娃跑得比兔子還快，要知道在那個年代，可是覺得渡口的船工和鐵路上的工人，是最為辛苦的職業，一般都沒有人去做，要是上面有指标，那就是将村裏的懶漢送去，誰也不想村裏少了勞動力。

“呸，他要是能打到兔子，還有我們的事。”游四兒是個勤快的漢子，可是他家裏父母十分偏心，家裏有點什麽好東西就想着兩個弟弟，他這個做大哥的，吃得比雞少，做得比牛多，就是分了工分的錢，他是一分都沒有看到，所以這次來就是想讓隊長把他送到鐵路上去，渡口怎麽着也是幾天就能回來一次，可是他并不想回來，最好是能帶家裏去的那種，到時他就一年或是幾年回來一次得了。辛苦一點沒有關系，至于有點盼頭，那裏像在這裏，根本就是做白工的，分到碗裏的稀飯，還得分一半給家裏，想想他們一家子，過的就不是人過的日子。

“子耳朵，我說了，現在指标還沒有下來，如果下來了，我第一次通知你行不行。”這每年分這個指标的時候，那叫一個難，可是現在好了，指标都還沒有下來，他已經有一個預備人選了，而且還是他們村裏比較能幹的幾個人之一，想想他更傷心了，好不好，真是受夠了，村裏這些個不講理的老人，不能做事就算了，還盡給他找事兒。

“隊長，你可一定要記得，”游四兒已經快淚眼汪汪了，打豬草買給飼養場，那就是幾個村小孩子做的，這都是大家的默契，要知道那可是別人的學費，可是他們家不一樣，只要沒有事了，他就得去西山那邊擔煤，一擔有一角二，一天能擔上四擔子回來，而她老婆則是要打豬草，明明村裏已經找老太太談過了，可是她從來就是左耳聽右耳出，如果老婆不出，她就在家裏大罵不孝，還拿東西打。

“知道了，知道了。”這家也是一個老大難問題，他們家裏有四個兒子，一個兒子去當兵了，別外兩個則是懶得出奇，家裏就是掃把倒了都不會放回去的主。

“謝謝，隊長，謝謝，隊長。”子耳朵家婆娘也是對着隊長千恩萬謝，她是真的被婆婆鬧怕了，她也不是那種躲懶不做事的人，只是那些都是孩子們的學費錢，她這樣冒然加進去，到時飼養場那邊只收定量的，如果到時東西不好了，人家不要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那不是讓孩子們都沒法上學了。

隊長也不想聽這些，就直接走了。後面那些個村民，也是有些同情這一家子，只是他們家的事最好不要管，要是被那老太婆知道了，他們也是吃不了都着走，誰都沒有瘋，自然不可能再去做這種事。

而正在杜家的羅爸爸看到杜秀回來了，馬上過去接過羅菊華，這孩子還小，也就才一個多月，可抱的時間太長了，也會十分累人的。

“你小心一點，菊花已經睡着了。”看着女兒有一點點胖胖的小肉肉，杜秀也是十分滿意的，想着只要他們家再努力努力，以後一定能過得更好。

“醫生怎麽說，是不是要養着？”他們家裏已經分家了，如果杜秀身體要養着，到時他也是會給隊長說這事兒的，至于他媽媽那裏，反正罵一次是罵，再多來幾次也沒有什麽差別。

雖然說母子沒有隔夜仇，可是想到上次的事，他心裏就有些不爽，所以在他婆娘養身子這件事上，他也不準備再聽他媽媽的了。反正他們不在一個鍋裏吃飯，他們家要怎麽做，那是他們家的事。

而這邊打算自私一把的羅爸爸，還不知道他家坦克已經被他那老媽給直接砸了門，要是知道的話，怕是又得郁悶得吐血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們居然連小孩子的小吃食都不放過，真的太過于貪婪了。

而且如果在她們眼裏有一點點親情，就不會做到這一步，當然後期他們也真的吃到了惡果，只是那時候的羅奶奶并不知道，如果當年她不那麽偏心，對自己這個四兒子好一些，也不至于到後期餓得動都不想動一下，只有四兒子送了的十個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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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醫生讓別太累。”杜秀與羅爸爸的相處從來就是走心的，他們都不會對對方說不真實的話，都非常認真的說着最為真實的，那怕可能說了之後會讓別方擔心，可他們心裏都清楚，如果不說，更是會讓對方擔心。

“接下來也沒有什麽事，我去給隊長說休息到三個月。”羅爸爸想想讓別太累，就是要好好休息的意思，雖然到時分的吃食會少半碗，可是他們家裏現在也不缺那一口吃食，所以也不是十分在意的道。

“嗯。”杜秀想了想，再過一段時間兒子就得去上學了，自然要讓他學會自己賺學費的事，不說別的，就是打豬草這種事，她也得給兒子騰出時間來。

“四妹，這真的是你？”杜冰剛好從家裏拿了紅糖和生姜回來，沒有想到的是，剛進院壩就聽到四妹居然同意休息的事，不由覺得十分驚奇，不過想想別說四妹家裏了，就是他們家裏，也是想要多生幾個的，不過這些都不防礙她笑話自己的四妹。

“怎麽就不能是我了。”杜秀這才發現好像大家都在看着她們，不由脹紅了臉，心裏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可是明明又沒有什麽咩，真鬧不懂他們在盯着什麽。

“媽媽，我們要回家了嗎？”羅湖其實想在外婆家裏玩兒，可是他又怕不回去妹妹沒有奶吃，所以很糾結，他們家離得雖然也不算是特別遠，可是也要走一個多小時才能到，這會兒已經下午三點多了，再走一個多小時，就是五點多，這個天不是黑得特別早，可也不能黑了才回去，那煤油也是要票的。

“湖子想要外婆這裏玩？”杜秀到不是很反對，反正她最近如果真的不出去賺工分的話，小家夥到外婆家裏玩兩天也是可以的。正好下次她也給家裏帶些別的東西，至于是什麽，她得回去想想，要不要拿布之類的。

“不要，我們回家吧。”明顯很是不舍。

“四姨，四姨，讓湖子弟弟在這裏玩吧。”他們家裏因為成份不好的原因，都沒有什麽孩子願意和他們一起玩兒，所以幾個姨家的弟弟妹妹來了，他們都會特別高興，當然，大表姐來了，他們就不是那麽高興了，大表姐已經十三歲了，正在上初一，是縣裏文工團的，一來就會教訓他們，他們是真的不喜歡對方，更為重要的是，大表姐臉皮及厚，什麽東西都要要，你不給她還會要很多次。

“好，好，好。”杜秀摸摸幾個侄子的頭，一臉的高興，她娘家就這麽兩個侄子，一個侄女，自然是十分喜歡的，那怕她自己與嫂子的關系，并不怎麽好。

唐娟本來覺得家裏吃的就很緊張，不太想這些個小姑子家裏的孩子留在這裏，可是想想今天杜秀剛送來的白面，她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也沒有多說什麽就直接轉身進屋去了。

“這就要回去了？”杜媽媽皺着眉問道，他們家就四丫頭嫁得最不好，大姐丫最累，所以對于這兩個不聽話的丫頭，他們雖然心裏上是十分反對，可是到底是不忍心，所以怎麽都會比別人更關心一些。

“嗯，菊花已經睡着了，帶着孩子走夜路不好，我們就先回去了，湖子留在這裏玩兩天，過兩天我們就來接他回去。”鄉下的孩子能有兩天到親戚家裏玩，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了，更不要說湖子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到這裏來上學。

“拿着，好好養着。”杜冰并沒有給大姐準備，到不是他忘了之類的，大姐家裏雖然說過得也苦，那只是因為房子太窄，其實家裏條件還是很好的，這個時代一般人是不會買太多房子，要是被抓住，那可是會被批鬥的。

所以這裏有房子的是想着法将家裏的房子給買了，千萬別被抓到說收租婆之類的名兒都出來了。

這次是由羅爸爸抱着羅菊華，而杜秀則只是提了一個布袋子，別的什麽東西地沒有帶。

而在羅家還有一場硬戰要他們去打，這會兒只是讓他們放松一下。

“你們終于回來了。”龍婆婆坐在門外面補衣服，前兩前村裏的王老頭死了，他們家分到了兩件爛衣服，雖然并不是很好，可是補補，也能給家裏的孩子們穿一下。

“我們家的門？”杜秀有些不可思意的看着自家大門上的鎖，這是那個到他們家打砸搶了不成？可是他們家什麽都沒有，就連雞都沒有喂呀，怎麽就弄成這樣子了。

“表姐來過了。”龍婆婆其實也不怎麽想管表姐家裏的事，可是這種事，不管又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