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還有一周就要過年了，董樂樂幫着林夕做宿舍大掃除。有點幫倒忙的嫌疑，因為林夕各種嫌棄董樂樂，各種“這個讓我來”。在潔癖的眼裏，任何人的衛生标準都是不合格的。董樂樂只好自覺自願的整理書櫃，自認為還能勝任圖書分類，至少不會讓林夕不滿意到推翻重來。
“林夕，這個盒子我可以打開嗎？”
“可以，裏面都是明信片，你翻看的時候別把順序弄錯就行。”
好長時間，房間裏只有吸塵器的聲音，習慣了董樂樂一驚一乍的林夕關了吸塵器，走過去看站在書櫃前發呆的董樂樂。她在看一張明信片。
“大學四年，最幸福的日子是軍訓，因為每天都和你睡在一間屋子裏。其次幸福是話劇社的日子，因為一走進舞蹈室就可以看到你。我重返校園，寫這張明信片給你，發現，原來時光那麽美。希望，一切安好。小尤”
見董樂樂又是迷迷糊糊的樣子，林夕伸手戳戳她的側臉，把明信片拿過來，重新放進盒子裏，蓋好。董樂樂看到他視若珍寶的樣子，努力上揚嘴角。
“小尤，是那個…你的前男友？”
“其實不算，他跟我表白，我拒絕得不徹底，于是來往過一段日子。”
林夕把盒子放回書櫃原來的位置。
“一開始很驚訝，因為沒想到會被男人喜歡，但是小尤是個特別溫柔的人，好像沒辦法對他說狠話，就由着他黏上來。”
“看明信片上的內容，你們挺…純情的，還以為同性之間談戀愛會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天天開房？”
董樂樂不知好歹，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
“你那是偏見！”
林夕曲起食指，故作兇狠地敲了一下董樂樂的額頭。
“因為他，我被普及了同性戀的知識，也和他們圈子的人接觸，他們有的比較勇敢，有的比較在意世俗眼光，但是一旦承認了自己的性向，還是會生活得比較艱難。因為有一個櫃子在那裏，他們被社會的不成文的契約限制、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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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尤并沒有勉強我，他後來發現我沒辦法被掰彎，就放棄了，作為朋友在相處。”
林夕再次打開吸塵器，董樂樂沉默良久，突然開口。
“可是…我大學時候的感覺，當然只是…我的感覺，你是喜歡他的。”
吸塵器的聲音停了，林夕擡頭，對上董樂樂的目光，她定定的看向自己。
“你可能是一個願意打破常規的人，不太在乎世俗眼光。但既然并不是同性戀，卻願意和他交往，哪怕大家都誤以為你是，你也無所謂。因為你的性向，大學裏一定還是碰到了一些釘子…這就是你心甘情願為他做的，你也付出了…所以，我不太相信你不喜歡他。”
把心裏埋了好久的想法說出來，董樂樂幾分輕松，幾分後悔。
“董樂樂，你可以去做私家偵探了。我可能是雙性戀，但準确來說我是喜歡女性的，我喜歡小尤的是他身上表現的，女性的柔弱的部分。當時會去你們人文學院聽課，也有想多了解人性的想法。我也常常自我剖析，我發現，就像你對于文藝青年的熱衷，我就是對柔弱的人毫無抵抗力。”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天氣好冷呀，別當木偶人了，動起來吧。”
董樂樂認輸了，着手整理書櫃，身後，吸塵器的聲音再度響起。
董樂樂自認為不是一個柔弱的人，估計林夕也這樣認為吧，所以才能在談論前任的時候毫不避忌。
透過水洗後的飄窗玻璃，城市的霓虹燈在黑雲低垂的夜空下鮮明的閃爍着。
林夕洗過澡出來，董樂樂纏着林夕給貼膏藥。
“為了你的潔癖，我貢獻了脆弱的腰，你可要負責。”
“好，我負責。哪裏疼？我給你按摩。”
林夕的雙手按着按着，便偷偷來到董樂樂的咯吱窩，直到她笑得一邊喘氣一邊投降。
“小女子…哈哈…是心甘情願…為您做牛做馬，哈哈…饒了我吧…”
林夕終于停止折磨董樂樂，他伸手從後背環住她，把頭埋在她的後頸。
“我的…那些前任，你…基本都知道，你…介意嗎？”
“…還好。”
“在美國，忙着讀書，沒有談戀愛。”
“…嗯。”
“年前我們抽空去趟姨媽家吧，好久沒去她那裏蹭飯了。”
“好。”
現任和前任碰面是什麽心情？身為現任的董樂樂用兩個詞語總結—尴尬+攀比。身為前任的楊姍姍也使用了兩個詞語—好奇+攀比。
在阮林潔家樓下碰面了，林夕很自然的介紹。
“楊姍姍。”
“董樂樂。”
兩個女人客套的笑笑，算是打過招呼。
進電梯的時候，發現董樂樂的手不知什麽時候松開了，林夕回身重新牽住。她的手軟軟的，任由自己握住，并不像往常回握住自己的。
阮林潔一開門，林夕和董樂樂就聽到屋裏傳來的久違的泡菜口音。
“你們這麽早來了，姍姍剛下去，不會…碰到了吧？”
林夕意味深長的點點頭。阮林潔只好調皮的沖侄兒眨眨眼。
“進來看會韓劇，我去煎個牛排。”
餐桌上有三菜一湯，外加一個主食—韓式炒年糕。
“看韓國人吃炒年糕，很香的樣子，我也做了一個。”
“不錯不錯。”
看兩個後輩很捧場的大口吃菜，阮林潔空落落的心被漸漸填滿。
“林夕，姍姍是個好女孩…”
林夕一聽，這畫風不對。
“姨媽，這個炒年糕怎麽做的呀？”
阮林潔不理他，顧自往下說。
“樂樂是個更好的女孩！傷了姍姍的心，咱們既往不咎，但是以後一定要讓我們樂樂開開心心的，否則—尚方寶劍伺候！”
“安啦，姨媽，一般都是她傷我的心。”
本來因為楊姍姍的出現而凝重的氣氛被化解，飯桌上，三人暢所欲言。
晚飯後，林夕負責洗碗，把本想幫忙的董樂樂趕去陪阮林潔看韓劇。
“姍姍是來給我拜年的，到了附近才給我打電話，我只好讓她上來坐坐。”
阮林潔抽空到廚房解釋。林夕不吱聲。
“還送了我一套瑜伽服，但願她只是想維系和我的關系。”
林夕沒有接話。
“我多一句嘴，你究竟跟姍姍斷幹淨了沒？年後，我還方不方便找她上私教課？”
“如果她主動聯系我，我會再次跟她說清楚。至于要不要繼續上課，您決定吧，您和她談，費用我來出。”
“你才工作，錢本來不多，自己規劃着用。如果繼續上課，費用上，我有分寸，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 停更了好久的說。。。今天起争取隔天一更吧。。對自己這樣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