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隔岸觀火

棋弈記之隔岸觀火

她是樓淩國将軍之女司徒半荷，小字荷兒。

出身将軍府的她，善武，善兵法謀略，善棋。

她的哥哥司徒半楓，也是一位将軍。樓淩國開明，女子也可為将。她是哥哥的副将，常随他四處征戰。

在征戰中，她和哥哥與水寒國四皇子水寒久，蒼梧國九公主雲楚不打不相識，彼此惺惺相惜，私下裏結為好友。

只是，私下雖是好友，戰場上還是敵人。

三國有戰有和，戰時，他們在戰場上毫不留情。和時，又相約一起，喝酒賞花，品茶談天，撫琴吹笛，下棋對詩，騎馬奔馳……

私下相處時，他們仿佛忘記曾經戰場上的狼煙滾滾，戰火彌漫，你死我活。

她對水寒久默默喜歡，卻不明白他的心。

他對她很溫柔，她故意惹他生氣，他也不生氣，只喜歡寵溺地摸她的頭安撫她。

他對雲楚卻是敬重有加，溫和有禮。他們很有默契，常聊着聊着，便彼此知意，相視而笑。

哥哥和水寒久也是相談甚歡，對雲楚也同樣敬重。

雲楚對她，也如姐姐般包容愛護。

她常祈願，望天下永遠太平。如此，他們四人也不為難。

可是，戰亂時期，天下終是難以太平。

那年，水寒和蒼梧又起戰争，皇帝派他們趁機出征兩國。

她和哥哥未趁火打劫，只隔岸觀火。

不是他們公私不分，心慈手軟，想放水寒久與雲楚一馬，而是從國考慮，選擇最好的戰略。

若趁火打劫，相戰的水寒蒼梧兩國，必定暫時聯手，一致對戰樓淩。

他們唯有隔岸觀火，待火熄，坐收漁翁之利。

水寒與蒼梧戰場處，濃煙滾滾，戰火彌漫，厮殺之聲沖霄。

待得火熄煙滅，喊殺聲消時，她和哥哥領一部分軍隊殺入城中戰場。

入得城中，才知上當。他們被埋伏的兩軍圍困。

原來，水寒和蒼梧聯手佯戰，誘他們入城，圍而殲之。

三國之中，樓淩勢最強，怪不得他們兩國會聯手。

戰場無情，他們誓死力戰，想突圍而出。

不知何時，她和水寒久對上。

一怔之後，他們便開始迎面而上，刀劍相擊，無情厮殺。

她的力氣顯然不如水寒久，卻在技巧上屢屢躲過他的重擊。

水寒久眉眼冷峻，毫不留情。仿佛曾經他溫柔撫摸着她的頭的記憶只是幻夢。

她心中苦澀，卻還是使出全力對戰。

幾百招後，在她已力不從心之時，水寒久卻突然停刀望向別處。

她亦跟着望去，那邊，哥哥正和雲楚對戰。

雲楚顯然打不過哥哥。眼看就要被哥哥的長矛刺中落馬，這邊，水寒久卻在馬上，迅速拉弓射箭，欲射向哥哥。

“哥哥……”

她嘶喊着，人已從馬上躍起，蹬鞍，飛身，擋箭……

箭射中她的胸口，她從空中慢慢飄落。

最後留在她眼中的是他瞬間睜大的眼和蒼白的臉。

她落在地上，無神的雙眼望着被濃煙遮蔽的天空，想最後透過滾滾濃煙，看一眼純淨無暇的藍天。卻終是看不到。

一滴淚滑下……

她仿佛看到他們四人一起出游，一起賞花，一起放馬奔馳的時光。

美好的時光一去不返，在歲月的指間慢慢流逝，消散無形。

戰場下的知己，戰場上的敵人，這就是他們四人的宿命。宿命如此，莫可奈何！

番外：風起雪落，濃煙消散。他将她的屍身小心翼翼抱至馬上，騎着馬消失于茫茫飛雪中。身後的戰場從此再與他無關。

他在國與她之間，選擇了國。

如今，她死在他箭下，他才明白，其實，她比國重要！

那些年的壓抑，那些年的掩飾，那些年的放棄……終是讓他悔恨終生，卻再也回不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