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交托

“帶土,還會回來嗎?”

雲站了起來,像是在問自己。

因為變胖了而卡在牆壁上下不來的白絕一邊拔着自己的身體,一邊說:“可能吧。但是,斑說他一定會回來的。那應該就是一定會回來了。”

雲想到帶土離開前的話語,安靜地垂下了眼簾。

斑說的沒有錯,帶土最後還是回來了。只是與離開前相比,他變得狼狽不少。鬥篷和淩亂的黑色頭發俱被雨水打濕,唯一可以睜開的右眼下淌着一道血痕。水滴混合着血跡自他的衣擺上滴下,在泛着塵埃的地面上留下深色的痕跡。

“帶土……”

雲喊了一聲,卻沒有人回答她。

盡管她對世界的認知無比懵懂,但是她卻敏感而隐約地察覺到,有什麽東西偷偷地改變了。

似乎是關于“宇智波帶土”這個人的。

他離去前尚且是青春熱血的少年,而歸來之時,卻好似已經換了一個人。

如果對是有概念的話,她也許會認為帶土是“自地獄踏血歸來”。

總之,她發覺帶土的身上少了些什麽,又多了一些什麽。

但是這些變化,并不妨礙她認為帶土是她的“媽媽”。

只要帶土還是她的“媽媽”,她就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不會感興趣。

無論是怎麽樣的事情。

坐在外道魔像下的斑問道:“沒有別人看到吧?”

“只有我看見了。”白絕攤開了一只手,說:“卡卡西也沒有看到。木葉的增援及時趕到,他醒來後還在喊着,‘是誰殺死了敵人’?”

斑聽聞白絕的話語,眼珠微微一動:“……不肯對原來的同伴下手嗎?”

“并不是。”帶土低聲說道:“我只是對這一切都感到無所謂而已。卡卡西是否活着,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斑,告訴我創造夢之世界的方法。”

斑低哼了一聲,朝帶土說道:“過來。”

帶土的步伐朝他的方向邁去。

斑看着他的衣擺微動,被白絕包裹着的身體逐漸向斑靠近,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救世主了。”

就像是一個無人駕臨的儀式,他将救世主的名號交托于這個少年身上。而唯一的見證者,便是這一片黑暗,以及立于黑暗中的、那些并非人類的存在。

斑将六道之術、宇智波一族的禁術以及陰陽術都教給了帶土,随後将自己的意志注入了白絕的體內,說:“這一半的身體便是我意志的化身,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以用他來代替我。”

“還有……”斑朝雲伸手招了一下,說:“這個家夥。”

“她飲用了你的血,就是你的了。”斑将她推到了帶土的面前,說:“必要的時候,你可以直接從她的身上取走這雙眼睛。……她的存在,就是‘輪回眼的寄托處’,僅此而已。”

“輪回眼的……寄托處?”帶土重複了一遍。

“這就是全部了。”斑說着,朝外走去,掙脫了外道魔像。魔像的管道從他的背後斷裂開來,他的軀體迅速衰弱下去。他搖搖晃晃着走回了自己的座位,跌坐下來,用最後的微弱氣息說道:“在我複活前的這段時間,你就接替我‘宇智波斑’的名號,成為新世界的救世主吧。”

斑的胸膛微微地起伏了一會兒,他的呼吸聲逐漸低落了下去。最終,他覆滿白發的頭顱向下低垂,再也沒有了生息。

一片黑暗之中,再也沒有了聲響。

“斑死了呢。”白絕戳了戳斑毫無聲息的軀體,攤開了手,說:“你要怎麽做呢,帶土?”

帶土伸手抹去了自己右眼眼眶下的血痕,說:“無論如何,先從這裏出去吧。”

“真是的。”白絕朝前走了一步,說:“不然,我先帶你去看一下……斑真正的眼睛吧,如何?傳說中的輪回眼。”

“輪回眼我們已經見過了,不是嗎?”帶土說道,随後,他瞥了一眼雲,說:“喂,雲,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呃……”白絕的話語噎住了:“好像是這樣的。”

不僅看過了,還被神羅天征直接拍在了牆上,變成了一張餅。

雲看着他狼狽的軀體,卻沒有動。她的唇舌微動,似乎在組織着陌生的話語。她微微皺起眉頭,努力用标準的話語說出了一句話。

“你是,救世主嗎?”

“啊,沒錯。”帶土微微低下頭顱,說道:“我便是救世主。”

明明帶土依舊會和她對話,她卻總覺得帶土的身上有哪裏變得不一樣了。是因為穿上了外衣嗎?還是因為他的眼睛在流血?是因為他終于可以徹底離開這片黑暗,還是因為人類那所謂的“心”發生了改變?

×

雲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

原本她以為,全世界的色彩都是灰暗的,是昏黑裏的一點猩紅。直到從地下的洞穴之中走出,她的眼睛接觸到外界的色彩,才明白原來還有其他的顏色。

她的眼睛茫然地注視着四周的一切,完全無法認知眼前的事物。

跟在她身後的白絕好心地為她解釋道:“這個是綠色,綠色的是樹枝。上面的是藍色,藍色的是天空。看起來很幹淨的是白色,那片白色的就是雲。”

“綠色,藍色,白色。”雲的手指一一點過樹葉、天空和雲團,然後移到了帶土的臉上:“帶土是……”

“快一點。”帶土轉過了頭,正好看到了雲正對着他的手指。他将她的手指朝下按去,皺起眉催促道:“不是要帶我去看斑真正的眼睛嗎?那就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啊,孩子她媽怎麽這樣……”白絕嘟囔着。

“帶土可是救世主啊。當然沒有心思帶孩子了。”黑絕低聲一笑,說:“帶孩子以後有的是時間。”

雲收回了自己的手指,跟着他們朝前走去。她用眼睛一一辨認着附近的色彩,最後視線卻安靜地彙集在了帶土的身上。

帶土是,白色的。

帶土是白色的,那就是雲的。

帶土是雲的。

這樣想着,她不禁笑了起來。

×

雨之國的天空一直在下雨,仿佛這個飽受戰火蹂|躏的國家一直在哭泣一般。天空總是灰蒙蒙陰沉沉的,雨水無處不在。

帶土和絕躲在一塊岩石後,從暗處窺伺着那三個在岩洞中避雨的人。

“看到了嗎?那個紅頭發家夥的眼睛。”白絕說着:“那就是斑真正的眼睛,趁着他還小的時候移植過去的。”

帶土被白絕覆蓋的面孔沒有表情,他的紅色寫輪眼鎖定了那個用紅發覆蓋了一半面孔的少年人。他的眼睛确實如同先前從雲的身上見到的一般,擁有一圈一圈年輪一般的紋路。

“那就遵照斑所說的,先将長門收服了吧。”黑絕說。

黑絕的話音剛落,帶土便朝前走去,沒有一絲猶豫。白絕有些慌張地朝前一探身體,喊道:“不制定一個戰術什麽的嗎?”

“沒有必要。”帶土的腳步踏在被雨水浸濕的地面上,濺起了些微的水花。

雲縮在石塊的最後,看着帶土一步一步朝着岩洞走去。雨水打濕了她的頭發和身上的鬥篷,也洗去了獲得不久的溫度。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又逐漸冷了下來。也許是這雨水太過冰冷,也許是帶土現在的模樣太過不讓她習慣。

岩洞之下,掀開了兜帽的帶土正在與三人交談。

顯然,他們的談話并不愉快。其中的橘發少年的臉上沒有相信的神色,反而盡是警惕。他伸手攔住長門,阻止他向帶土靠近。

直到最後,三人放棄了這避雨的岩洞,冒雨而出,留下帶土站在岩洞之中。

“看起來,那家夥并不好收服啊。”絕展開了包裹身體的葉片,從帶土腳邊的地下冒了出來,問道:“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我允諾了每天的這個時候,都在這裏等他。”帶土的眼眸一暗:“總有一天,他會明白的,然後來找我。”

“這樣子的守株待兔可不見得有多高明。”黑絕發表了自己的見解,随即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啊,說起來,你的智障女兒快要餓死了,帶土。”

“啊。”

帶土從宇智波斑模式切換了回來,還沒有反應過來絕在說什麽,只能象征性地應了一聲。

“身為血契者卻不飼養她,活生生把一對輪回眼餓死了,也實在是太浪費了。”白絕用憂愁的語氣說道:“真是狠心的孩子他媽呢。”

“……”帶土掃了絕一眼,說:“我現在可沒空和你們開這些無聊的玩笑。”

一直縮在石塊後的雲冒着雨水朝岩洞走來。她一邊走,一邊将頭發全部攏到腦後。最後,她走到了帶土面前,筆直地盯着帶土,說:“我餓了。”

她比帶土高,帶土需要擡頭看她。

帶土擡頭看了一會兒,便選擇低下頭,把手遞了出去。熟悉的微痛感和冰涼的觸感接踵而至,這一次她沒有淺嘗即止,而是盡情地吮吸了許久,直到身體之中有了滿足的感覺才松開了他的手。

那些沒入喉管之中的血液,似乎帶來了非同一般的變化。身體之中湧起的熱度,在急切地尋找着出口,想要宣洩着自己,卻無從着手。

她的目光掠過帶土的面孔,反複地窺伺着,想要從白絕的覆蓋下尋找到熟悉的、第一眼看見的那個人。

“雲可以召喚出外道魔像嗎?”帶土忽然想到了什麽,他一邊查看着自己的手背,一邊問道。

“誰知道呢。”白絕說:“這家夥連結印都不會,更別提使用通靈術了。”

“那麽,就只能等着長門了。”帶土垂下了手臂,說道:“用不了多久,他就會來找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琳不死,帶土就無法黑化啊→_→

我比較喜歡黑化後的土哥,大概是我的惡趣味吧……

雖然很心疼但還是好愛_(:зゝ∠)_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