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暖床啞巴8
上官夫人好整以暇瞧着姜姨娘，啓唇道：“整個上官宅院都是我的，需要原因嗎？”
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姜姨娘明豔的臉龐瞬間黯淡了幾分，就好比那開得正豔麗的花朵，被一陣狂風暴雨摧殘後，顯現出的狼藉。
“姐姐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專橫。”可是我卻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這樣的你，還真是自讨苦吃呢。
姜姨娘語聲未完時，人已扭着軟如無骨的腰肢轉身離開，唯留下上官夫人眯着眼，盯着她妖嬈的身姿消失在視野中。
“我都說了，你啊，入不了她的法眼，卻偏偏不信，硬是要自作多情徒增憂傷。”一道儒雅随和的聲音，輕飄飄落在姜姨娘耳畔。
只見一名側影俊朗的小厮抱着一盆修剪得蔥籠的綠植，略一停頓躬身行禮，便擦肩而過。此刻他要去的地方，正是老夫人的院子。腳步聲漸行漸遠，拐了彎兒聽不清後，姜姨娘僵硬的身體才緩和下來，若無其事地踏上鵝卵小道。
上官墨駕着馬車終于趕到了【百獸谷】外，前方便是路的盡頭，豎着一塊高大的石碑，其上用行草刻着【百獸谷】三個猖狂的大字。視線右移至水潭旁，有一座涼亭，這是專供毒王玉姑子的仆役所使用。
每日裏在絢麗多彩的晚霞鋪滿天際時，就會有一名小道童出現在涼亭中，等候上門求毒的人。今日裏正抱着柱子迷瞪的時候，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就透過地面從柱子中導入了耳內，霎時吓得一激靈。
上官墨勒緊缰繩，停了馬車，小心翼翼地抱着上官淡朝着小道童快步走去。
正當小道童還想照例狐假虎威一把，訛點好處的時候，空中射來一道白光，頓時吓得屁股尿流，雙膝一軟，就十分沒骨氣地跪了下去。 “仙人在上，受小的一拜。”看起來不好惹的，小道童一律賤賤地統稱為仙人。
牛二哥等人見着這滑稽的一幕，訝然不已，面面相觑，莫不是自己這一幹人等來錯了地方，這真的是【百獸谷】嗎？
王老頭從牛二哥身後探出腦袋，龇牙咧嘴着，“哎呦，小老兒這骨架，都要散喽。”
“師叔，您老人家怎麽又來了，莫不是被師傅修理得上瘾了？”小道童循着熟悉的聲音，就瞧見了王老頭趴在一大漢身後，鬼叫着。
師叔？在場的人齊刷刷望向那矮小的王老頭，心下想着：原來是一家人啊，這就好辦了。
“王老頭，你真是毒王玉姑子的師弟？”老掌櫃現下心情很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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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是師兄，不是師弟。”王老頭聞言不高興了，怎麽他看起來就像是師弟，而不是像師兄嗎？
老掌櫃自然不關心他到底是師兄還是師弟，只關心上官淡的傷勢，催促道：“王老頭，快點前頭帶路。”
王老頭嚣張的氣焰一時弱了下來，本就矮小的身體，此刻有意縮起，更加被牛二哥高大的身軀擋了一個嚴實。聲音小如蚊蠅回道：“一切得按照我師妹規矩來......”
王老頭聲音太小，旁人自是聽不清，牛二哥倒是聽了一清二楚，大手往後一抓，就将人拎到半空中，任由他驚叫着張牙舞爪蹬着腿。 “啥破規矩，在牛二哥這裏，我就是規矩，再磨叽，小心将你撕個粉碎。”
說完大手左右甩動，吓得王老頭渾身發抖，閉着眼狂叫：“土匪，土匪，你會後悔的。”
“甭廢話，前頭好生指路。”
一行人下了馬，跟在氣呼呼的王老頭身後，準備進【百獸谷】。就見着小道童手握半塊令牌，低眉垂眼地領着上官墨從涼亭處率先踏入【百獸谷】。
衆人疑惑不解，一腦門的問號，那半塊銀色的令牌是什麽物件？怎麽能讓這小道童這般聽話，恭恭敬敬在前頭帶路？
王老頭賊眉鼠眼地跑到小道童身邊，盯着半塊令牌猛瞧，雙手搓來搓去，給人一種想要将其占為己有的感覺。
這更加激發了衆人的好奇心，想要上前詢問詢問。
然而前方眼冒綠光的野獸，讓衆人停了心思，全身立馬進入戒備狀态。
這一路上，有了小道童的帶路，和牛二哥一行人的保駕護航，上官墨背着顏絮歡，勉強算順利地來到了竹樓前。
這裏就是毒王玉姑子的住處。整個【百獸谷】中就唯有這裏在夜色中亮着光。
“仙人稍候，我去去就來。”小道童說完，一溜煙越過滿地出沒的毒蟲，噔噔上了二樓。
老掌櫃還是第一次見着這麽多毒蟲聚集在一塊，渾身汗毛直立，緊緊挨着王老頭。不管怎麽說，他也是人家的師兄，會稍微安全一點。
上官墨神色平靜注視着二樓的方向，她期待着那人出現，會是什麽樣的呢？
這份期待沒有持續多久，就見着一名全身裹在黑袍裏的女人出現在門口，步履明明緩慢，實則卻飛快，轉眼間就來到上官墨的身邊。在張玉堂剛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拎着上官墨二人回到了二樓。
“想急着送死的，就往前試試。”
毒王玉姑子陰冷的聲音傳來，成功阻止了衆人想要上前營救上官墨二人的行為。
那些聚集的毒蟲揚起醜陋的頭顱，在夜色中對着衆人示威。只要眼前這些鮮嫩可口的食物敢逾越雷池半步，便會一哄而上，頃刻間将他們的血肉吸食幹淨，連骨頭渣也不剩一丁。
竹樓二層，昏暗的燈光中，玉姑子那雙沒有感情漣漪的雙眸，死死盯着上官墨如美玉打磨的臉，一瞬不瞬。
半晌才冷笑出聲：“啧啧，還以為，此生都不會再見了呢。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哈哈哈哈。”
笑完後，驀然間出手，“啪”一掌扇在上官墨精致的臉頰上。“疼嗎？不，你不會疼的，怎麽可能會疼呢？”
玉姑子陰冷的聲音中，夾雜着一絲怨恨，下手更是沒有留情；問話，更是自言自語。
上官墨絲毫沒有要還手的意思，就靜靜地站在那兒任由玉姑子動手。
【彈幕區】：
“卧槽，什麽情況？”
“這哪裏冒出來的瘋女人，敢抽我家墨墨的耳光，活膩味了吧。”
“顏顏快起來，你媳婦被人欺負了。”
“嘤嘤，心疼墨墨。臭不要臉的老女人，去死去死。”
系統試探性問着：“要不要給我老大一顆解毒丹？”
“......”彈幕區瞬間凝固了，随後一片空白。
然後蹦跶出一片五顏六色的彈幕：
“其實，現在這樣...挺好的。”
“主角都需要磨練的嘛，我們就忍忍吧。”
“期待顏顏墨墨逆襲。”
“期待老巫婆治好顏顏後，被秒殺。”
“要加油哦，看好你們哦。”
“......”
系統：MMP
也許扇耳光已經不能滿足玉姑子暴虐的內心，一腳踢向上官墨的膝蓋，只聽“噗通”一聲，上官墨已經狼狽地單膝跪在地上，可還是将顏絮歡緊緊護在懷裏，生怕不小心摔着她。
這細微的動作，讓玉姑子瞧在眼底，毫無感情漣漪的眼眸中，出現一縷名叫嫉妒的火焰，不知想到了什麽，詭谲地笑了起來。“就那麽喜歡她嗎？哦呵，忘了，你是個該死的啞巴。”
枯槁的手，從寬大的黑袍中伸出，攀上了上官淡秀麗無雙的臉頰，輕輕地滑動着。“長得還真不錯。”
玉姑子滑動的手，就像是一片刀刃般移動在上官墨的心頭，唇瓣緊抿，身體繃成了一條直線。
“怎麽，這就擔心了？”玉姑子枯槁的手指瞬息移到上官墨的下巴處，死死的捏着，指尖掐進了肉裏，一道道月牙彎的血痕綻放在瑩白的下巴上。
“她中了【紫蔓閻】，根本就不需要我動手，很快就要死了。”
她想從上官墨的臉上看出凄切地哀求，可是沒有。想要看她痛苦不堪的心，沒有了着落。
如果...如果現在将她懷裏的人殺了，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她痛苦的神色了？對對，一定可以的。既然我不痛快，那就讓你們也一起跟着不痛快。
上官墨在玉姑子動了殺機時，抱着顏絮歡閃到一邊，佩劍出鞘，劍鋒直指她的眉心。
“啧啧啧，你竟然也想殺我。”玉姑子的黑袍無風自動，“憑你這點花拳繡腿？差遠了。”
上官墨不為所動，劍鋒上隐隐流轉着令人膽戰心驚的劍芒。不論是誰，只要敢對上官淡動了歹心，她的長劍便會化作漫天劍光，将其絞殺。
即使，即使日後這個人是她自己，也絕不會容忍。
沒有了主人的影子，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好好好。”玉姑子連說了三個好，非但沒有因上官墨的态度而惱怒，反而低笑了起來。這陰冷的笑聲，像是千萬條毒蛇吐着信子游移在耳旁周圍。
“救她不是不可。”
對，就像這樣露出希翼的眼神。
“可是需要一樣東西來交換。”
對，就像這樣求解的眼神。
“你的命，一命換一命。”
那雙黑白分明的冷清眼眸中，透露出來的遲疑，雖稍縱即逝，卻被玉姑子敏銳地捕捉到。
看，你并沒有那麽在意她，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