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同學
莫何和何老爺子回到家後，何老爺子就先去幫胡鑫鴻處理他的傷口，而莫何則是幫他把熱水放好。
他回到客廳後，就看到胡鑫鴻整個臉皺成一團，而何老爺子則是在一旁安慰着他。
“還好麽？趕緊把衣服掀起來給我看看吧。”何老爺子一邊安慰着胡鑫鴻，一邊拿着藥箱準備幫他上藥。
胡鑫鴻看了一眼何老爺子手上的藥箱，馬上又搖了搖頭，眼角已經泛起了一滴一滴的淚水。
莫何走到何老爺子旁邊，“爺爺，怎麽了？”之後又轉過頭看向胡鑫鴻，“要不你先去洗個熱水澡？天冷，洗一洗比較舒服。”
聽到莫何的話，胡鑫鴻擡起頭看着莫何，沒多久又把視線移開，但莫何的視線卻沒從胡鑫鴻身上移開，看的胡鑫鴻渾身不對勁，最後他小聲的說出了一句話，但卻沒逃過莫何的耳朵。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莫何笑的眼角彎彎，“因為我們是同學。”
胡鑫鴻擡起頭看着對方帶着笑容的臉，只覺得心裏暖暖的，但是想到下一個被霸淩的可能會變成莫何，胡鑫鴻又覺得自己當初說出莫何的名字，真的是很無恥。
看着胡鑫鴻一直在變的臉色，莫何其實都看到了，他垂下眼簾，最後勾起一抹微笑，“先去洗澡吧。”說完，不給對方反應時間，就抓起他的手往浴室走，而何老爺子看着走進浴室的兩個孩子，眼角也笑的彎彎的。
走進浴室的莫何把胡鑫鴻壓在小板凳上，“把衣服脫了洗個熱水澡。”說完，就想要幫胡鑫鴻脫掉他的衣服。
“我自己可以的……”胡鑫鴻死命跩着衣擺，莫何看了後也放開手，然後和他說換洗衣服在哪裏後就離開了浴室。
看到莫何走出去後，胡鑫鴻才緩緩的脫掉身上的衣服。
一脫掉，就看到腹部有一塊瘀青，不過他也沒太驚訝，被他們霸淩了那麽長一段時間，他是知道他們都把拳頭打在隐密的地方，每次他回家洗澡後，都會發現那邊瘀青一塊。
胡鑫鴻自嘲的笑了笑，他是知道的，被許志他們盯上，是多麽可怕的，但是他卻沒辦法開口和莫何說，即使莫何幫助了他，幫助了他逃離那個深淵，他也沒辦法誠實的和莫何說……
想到莫何那笑得燦爛的樣子，可能以後不太會再出現，胡鑫鴻就覺得自己真的很垃圾，如果那時他沒說出莫何的名字，那是不是許志就不會把目标轉移到莫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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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那時候的情形，許志像是下定決心了一般……也許他有沒有說出莫何的名字，許志都會把目标轉移到莫何身上。
想着各式各樣的問題，讓胡鑫鴻覺得腦袋快爆炸了，他搖了搖腦袋，決定不要再去思考這件事，反正他以後不會再被許志他們霸淩，他都還來不及開心，又為什麽要去想其他人的事呢？
等胡鑫鴻洗好澡，磨磨蹭蹭的走出浴室後，飯桌上已經擺滿了一桌的飯菜，香味撲鼻的另胡鑫鴻食指大動。
何老爺子看到胡鑫鴻洗好澡出來，馬上拉着他在沙發上坐下，“先擦藥在吃飯。”這次何老爺子不等胡鑫鴻自己把衣服掀起來，就把他衣服給脫了。
一脫掉，何老爺子就看到小孩子的腹部上一塊瘀青，而其他地方還有大大小小的瘀青，有些深有些淺，看的何老爺子心一痛。
“你爸爸媽媽會打你麽？怎麽弄成這樣……”何老爺子心疼地幫胡鑫鴻上藥，很溫柔，很小心的上藥，讓胡鑫鴻覺得心裏暖暖的。
聽到何老爺子的話，胡鑫鴻垂下頭看着自己的腳趾，“不會……他們很忙不在家。”
“那你以後常常來我們家玩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何老爺子從藥箱中拿出一塊紗布，然後貼在胡鑫鴻腹部那塊瘀青上，“這邊瘀青比較嚴重，等好一點後再揉開，先在先用紗布蓋着，不要去亂碰。”
“摁……”
“爸，吃飯了。”
一聲女聲從廚房中傳出，之後出現的是一個頭發盤起，臉上面無表情的女人，而聽到聲音後，何老爺子輕輕的應了一聲後就拉起胡鑫鴻的手走到餐桌旁。
看着有一個空的位子，胡鑫鴻想到莫何不在，小聲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莫何呢？不吃飯麽？”
他不說還好，一說，餐桌上的溫度馬上下降了下來，何老爺子看了何怡婷變的不自在的臉色，最後嘆了口氣，他伸手摸了摸胡鑫鴻的頭，“沒事，莫小何在房間讀書，晚點才會出來吃飯。”
“哦……”
胡鑫鴻安安靜靜地吃完飯後和莫何家人道了謝離開了莫何家，走之前，他還看了一眼莫何的房間，而那扇門阻絕了莫何，胡鑫鴻也不知道莫何在裏面做甚麽，何老爺子看着胡鑫鴻的眼神，經過時間歷練的他，當然知道這小孩在想什麽。
等胡鑫鴻離開後，何老爺子把何怡婷叫到了書房，書房門一關上，何老爺子就開始訓斥他這愛女。
“小婷啊……妳還是放不下麽？這件事不是莫小何的錯啊，妳也該放開心了吧，這樣小孩子的童年會留下陰影的……”
何怡婷看着何老爺子，眼裏充滿着悲傷，“爸……可是我看到莫小何，我心裏就難受啊……”
何老爺子嘆了口氣，“那妳什麽時候能好好的對待莫小何，看看，從那件事發生後，莫小何瘦了多少，孤僻了多少。”
“我知道……”何怡婷低下頭，“是我對不起莫小何，但是……”
何老爺子拍了拍何怡婷的肩膀，“算了算了，妳還是趕緊恢複狀況，讓孩子不要失去了父親，又得不到母愛。”
“恩……”
離開書房前，何老爺子又看了一眼何怡婷，最後又嘆了口氣，然後轉身離開了書房。
等何老爺子離開書房後，何怡婷像是被抽幹靈魂一般，跌坐在地上，她用手摀着臉，神色痛苦的抽泣着，“老公……為什麽你要離開我”
而離開書房的何老爺子走到莫何的房間外輕敲了莫何的房門，“莫小何？”
聽到何老爺子的聲音，莫何趕緊何上書，馬上幫何老爺子開門，“爺爺？”他歪了歪頭看着站在外頭的何老爺子，“是能去吃飯了麽？”
看着莫何不吵不鬧，反而變得懂事，何老爺子就覺得心一陣陣的抽痛，這是他孫子，這是他唯一的孫子，他蹲下/身抱住莫何，“莫小何啊……以後不用這樣……飯就是要大家一起吃，一起吃啊……”
莫何看着何老爺子，小手輕輕地拍着他的背，“沒事……我沒事的。”
“委屈你了……”
“不，不委屈。”莫何擡起頭，強忍着快要落下的淚水，“我不委屈，我體諒媽媽，我知道媽媽很痛苦。”
何老爺子聽到莫何的話，心中更是難受，他知道，莫何也很難受，但是他卻沒辦法說動何怡婷，他沒辦法給莫何一個完整的家庭，他沒辦法。
莫何安慰了何老爺子，然後就走去餐桌那邊，把留給自己的剩飯剩菜給吃光，之後又把桌子給收拾幹淨。
他的一舉一動，何怡婷都在角落看的一清二楚，她看着從那之後漸漸變的不說話的莫何，她看着從那之後漸漸變得乖巧的莫何，她看着從那之後漸漸變的做事都小心翼翼的莫何，她知道自己不對，但她卻一直無法走出這個坎。
看着乖巧的莫何，不再和她撒嬌的莫何，何怡婷覺得，自己真的如何老爺子所說，會給莫何的童年增加陰影。
何怡婷看着自己的雙手，她不知道莫何事怎麽撐下來的，但是她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對不起的不只莫何，還有死去的丈夫。
“莫小何。”
她決定，試着踏出一步，剩下的，以後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