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兩人在大宅裏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就趕着去度蜜月。葉多晚上沒睡好,剛上了飛機就開始打瞌睡。

飛機可能遇到氣流,有點颠, 她迷迷糊糊地把頭在衛凡的肩上用力蹭了蹭,找一個最舒服的點繼續睡。

衛凡的助理陳凱走過來,垂手低聲道:“衛總, 卧室收拾好了, 夫人……”

他接下來的話被衛凡冷冷一眼堵回去了。陳凱心領神會, 默默退到角落裏,原來他們老總喜歡這種小情調, 願意當個人肉墊。

葉多睡得正香,突然肩膀晃動了起來。她意識裏還記得自己在坐飛機, 以為遇上強氣流, 吓得一激靈, 立刻睜開眼,衛凡低頭看她的模樣落進了眼中, 狠狠在她心上撞了一下。

衛凡垂着眼看她, 長睫毛顫了顫, 彎眼笑了:“吃早餐了。”

原來是衛凡搖醒她, 讓她吃早餐。葉多長長松一口氣, 從應激狀态出來,整個人軟了,順勢繼續窩在衛凡肩頭,懶洋洋道:“不吃, 不想動。”

衛凡沒說話。葉多半閉着眼養神,感覺衛凡的肩膀顫動了一下,然後一股麥香就鑽進了鼻子。

“不吃早餐會變傻。”衛凡用叉子叉了一片面包,放在她唇邊。

葉多看一眼,繼續懶懶道:“我想要草莓果醬。”

衛凡打了個響指,陳凱特別有眼力見,立刻安排空姐去拿草莓果醬。衛凡在面包片上塗了果醬,繼續遞到葉多唇邊。葉多順勢張嘴咬了一口,衛凡又繼續喂她吃別的。

飛機上的助理陳凱,外加三名空姐,四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眼前這個全程帶笑的衛先生,是他們在新聞報紙上見過的那個衛先生嗎?他不是在寵媳婦兒,他是把媳婦兒當女兒寵,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抱着不松手的那種。

衛凡經常世界各地飛,幾名空姐時常能見到他,他基本都是全程板着臉,幾年笑的都沒有今天笑的多。

不管是衛凡全程的笑容,還是空姐詫異的神情,葉多都沒注意到。她被瞌睡蟲纏得分身乏術,迷迷糊糊就着衛凡遞過來的食物填飽肚子,又呼呼睡着了。

葉多醒來,飛機已經在素萬那普機場降落。

EF集團泰國分公司的負責人早接到通知,備了輛浮誇的大房車等着他們。葉多看着那輛陽光下晃瞎眼的大房車,不由咋舌:你們這些有錢人,到底要怎麽腐敗才開心?

兩個多小時車程,一行人終于到了度假山莊。泰國分公司的負責人用蹩腳的中文祝兩人新婚愉快、蜜裏調油,然後跟陳凱一起,相當有眼力見地告辭了。

度假山莊是獨棟別墅式的,修建在海邊,後面有一大片屬于山莊的私人海灘。山莊裏有各種別墅,可以滿足客人的所有需求。葉多他們的別墅是複古式木房,只有一層,前面是院子,後面是泳池。陳凱臨走時,神色暧昧的說,這是山莊裏最火爆的蜜月房。

葉多當時沒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後來跟着衛凡進了屋子,才恍然大悟。房子基本是個架子,除了梁柱和幾塊木板,沒有正經的門窗,全都是紗幔圍着。房子後面除了梁柱,沒有一塊木板,全靠紗幔,風一過,紗幔揚起,屋後的泳池和遠處金色的海灘湛藍的大海就如畫報一般呈現在眼前。除此之外,房子只有一間,所有功能區都以紗幔隔開。也就是說客廳和卧室中間只隔着手掌寬的紗幔條,浴室和卧室間,也只隔着紗幔條……風過處,紗幔飛舞翩跹,人形若隐若現。葉多有些不敢想象,要是衛凡在浴室洗澡,風一吹……

除了裝飾風格以外,這個房子也真是360度純蜜月套房,全方位可震。震水床,震沙發,震秋千架,震觀海陽臺,就連衛生間那個超大號浴缸,都讓人覺得有點不堪入目。仔細一想,滿屋的不可描述。

葉多看着這無遮無攔的房子,滿屋子暧昧情調的紗幔,随地可震的裝修,總結出這蜜月套房的宗旨——融入自然、胡天胡地、釋放“野”性。

衛凡似乎挺能接受這樣的風格,拿着東西神色自然地進了房子。葉多趕緊跟在他身後,小聲嘀咕:“誰家山莊啊,裝修的什麽玩意兒,服了設計師的腦洞。”

衛凡停下腳步,回過頭似笑非笑地看她,道:“我們公司的山莊。你大概還不知道,你老公專做房産、連鎖商場和度假山莊。”

“我、我不知道。”當面罵人,葉多還是有點心虛,連“你老公”這三個字她都沒注意到。

衛凡嘴角勾着一抹笑,踏着輕快的步伐穿過紗幔去卧室裏收拾衣服了。

葉多跟着衛凡的步伐進了房間,打開自己的行李箱,準備收拾東西。她看着衛凡一件件挂衣服,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只有一個房間一張床?!”

答案顯而易見,這個房子裏只有一些形同虛設的紗幔隔着,等同于無遮無攔一眼就能看完整個房子,除了這張圓形水床,再沒有別的床。

衛凡環着胸,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誰會在蜜月房裏放兩張床?”

葉多腦海裏立刻冒出一個在網上看到的黃段子——要兩張床,這張弄“髒”了,可以換那張。

腦子裏這麽想的,嘴裏差點就要這麽說了,好險給憋了回去。葉多漲得一張臉通紅,嗆咳了兩聲。

衛凡斜眼觑着她,問:“想什麽呢?臉這麽紅。”

“沒有!”葉多心虛的喊一嗓子,然後往廚房溜,“太熱了。”

衛凡看着她做賊似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一直往上翹。

葉多灌了兩大口水,覺得冷靜了不少,她溜溜達達走到房間,嘗試道:“外面那沙發挺大的,要不你?”她話沒說完,留了餘音。

衛凡要笑不笑地看着她,問:“再說一次?”

“好吧,”葉多癟癟嘴,“我睡沙發。”

衛凡看着她委屈的小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衛先生,你的愛好有點低級。”葉多開始數落他,“以前一張冰山臉,十天半個月沒見你笑一下。現在欺負女人,你倒是笑得挺開心了。”

衛凡也不介意,自己拿出褲子往浴室方向走。

他剛走兩步,葉多回過味來,喊道:“你去幹嘛?”

衛凡停下腳步,回過頭挑眉看她,道:“洗澡。”

葉多想到微風撩起的紗幔和剛才的腦補,立刻上前一步,激動地阻止:“不行!”

衛凡:……我連洗澡的權利都沒有了???

葉多似乎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她頓一下,目光四處地飄來飄去,道:“我出去看看院子裏的花。”

衛凡嗯一聲,可能是想到葉多為什麽不自在了,他挺壞地笑了一下。

葉多抓了頂帽子,飛快地跑進了院子。

院子裏花草豔麗,景致優美,葉多卻沒心情觀賞。她找到花架下一個秋千,一屁股窩了進去。秋千晃啊晃的,她的思緒也跟着飄啊飄的,她回想起剛才自己的慫樣,心裏的後悔滋滋冒泡,睡都睡過了,怕什麽?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那時候喝醉了,也算身不由己。葉多想着想着,就有點飄,如果沒喝醉,她跟衛凡會不會有什麽?她認真想了一下,覺得不太可能。她轉而又想到宋銳,她覺得也不可能。葉多想了一圈,覺得跟誰都不可能,她有些悲哀的發現自己大概要注孤生了。

葉多傷感地擡起頭,目光一掃,剛好從窗邊一片被風吹起的紗幔間穿過,落在了浴室隐隐約約的人影上。風沒吹進屋裏,浴室前面的紗幔垂着,映出衛凡模糊的輪廓。葉多的目光往下滑了一點,落在他線條起伏的胸肌上,她幾乎能腦補出粘在上面亮晶晶的水珠。

葉多腦子有些熱,趕緊地掉頭看向一邊純潔的小白花,深為自己的念頭感到羞恥。她将小白花從頭打量到尾,又從尾打量到頭,最後才擡眼去看那扇沒窗的窗戶,發現衛凡已經從浴室出去了。

葉多有些悻悻然地站起身,一擡頭,差點撞胸大肌上。衛凡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她面前來了。

猛然撞上一個人,葉多吓一跳,往後一退,撞在秋千上。她失去平衡,手腳亂揮,一把抓住了衛凡,兩人一起跌進秋千裏。

葉多仰躺在秋千上,衛凡趴在她身上,幸好沒親上,不過鼻子貼着鼻子,目光膠着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葉多覺得衛凡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她挪開目光,不去看他。鼻息間都是他沐浴後清冽的氣味,葉多覺得自己的呼吸也變重了起來。

她咬一下嘴唇,保持理智,道:“你、你好重啊!”

衛凡好像也剛回過神,立刻站了起來,目光停在地上不去看她,若無其事地說:“我高啊。”

他輕飄飄說完,自己走了。

葉多:“你是說誰矮呢?有本事再說一次!”

衛凡已經走到臺階下,停了腳步,回頭對她露出明晃晃的笑,認真回答道:“誰接話,我說誰。”他說完,笑眯眯上樓梯了。

葉多看着那個步伐輕快略顯幼稚的男人有些肝疼,她覺得自己被騙了,曾經那個沉穩寡言的衛先生去哪兒了?她真是被衛先生裝出的老實樣欺騙了,不過想想也知道,能在商場上混得風生水起,肯定是個千年的老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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