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決心
每天，都會有患者湧進醫院。每天，都在上演不同的悲喜劇。無論在哪個地方呆着，時間長了，都能見到人間百态。
到了中飯時間，醫院的食堂裏坐滿來吃飯的醫生護士。但坐在嚴楷對面的人沒有穿着白色的衣服，而是穿着一件淺紫色外套的女人，在一堆白色當中顯得尤為突兀。
嚴楷沒想到董晶會走到自己面前，手中還拿着餐盤。她不是醫院裏的員工，但因為父親的關系，偶爾會在食堂裏用餐。一樣是付錢，也不在有人說什麽。
董晶也沒問，直接就坐了下來。
想必是有事而來的吧，嚴楷想。
“好像去A市的名單定下來了。”董晶一邊吃一邊說，她注意到自己坐到嚴楷面前時，旁邊有其他護士投來并不友好的目光。至于裏面是什麽意味，董晶明白，那些個小姑娘，吃的也不知是哪門子的醋。
“你是來透露的？”之前院長找嚴楷談過，是在他和另一個醫生之間選一個。他聽院長的口氣，想讓他去的可能性更多些。不過，這種事在沒有定下來之前，一切都有可能發生。
嚴楷跟家中父母說起過這件事，嚴媽媽不反對，說是去學習總歸是好事。而且學習回來對前途也有好處，這一點，都是心知肚明的事。
董晶即然是董院長的女兒，能知道院長派誰去A市也不奇怪。“想不想知道。”董晶笑眯眯地說。
就嚴楷所知，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然後便是那個骨科的周醫生。就醫術而言，兩人沒什麽可比性，根本不是同一個科的。但就仁心而言，恐怕嚴楷。
“你為我說好話了？”嚴楷無意笑了一下。之前院長還想撮合他和董晶，是有多麽的得看得起他啊，想讓他成為一家人。可惜嚴楷對董晶沒有那方面的意思，董晶自己也是。有過一次見面之後就再也沒有下文。院長也沒太強人所難，畢竟談戀愛這種事，講得是兩廂情願，強扭的瓜絕對不會甜。
董晶搖了搖頭：“我堅決不參與，是爸自己的決定。他很看好你。”
嚴楷似笑非笑的樣子。
“不過，他好像也知道了。”董晶小聲說，那個他，是指周醫生。“他很不甘心噢。”
“你是來警告我的？”嚴楷當然知道周醫生是個什麽樣的人，至少關于他的一些不好的話，都是由某些個護士傳到他耳中。
董晶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只是單純不喜歡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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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的忠告。”嚴楷低頭吃東西。
“我最讨厭小心眼的男人。”董晶說，“所以還是我老爸眼光好。”她對着嚴楷笑，嚴楷臉上略有吃驚的模樣，她馬上說，“別誤會，我對你沒意思。”
警告，會是什麽事呢？嚴楷出神地吃着東西，之前就有不好的傳言了吧，關于嚴楷自己的。說是被一個有錢的女人追，那個人還想花錢包養他。想讓他辭職醫生的工作，反正那個人有錢，他根本不用上班那麽辛苦。
到後來，更離譜的傳聞都有，說那個女的是有夫之婦。說嚴楷是個吃白飯的小白臉，還不敢把那個女人送的車開過來，就是怕被人說閑話。
嚴楷不怕被人說閑話，他認為自己身正就不怕影子歪。該怎麽做事就怎麽做事。上班，下班，值班，認認真真的對待每一個病患。
所以謠言也在不知不覺當中淡去了。可，這回，會是什麽呢。嚴楷對董晶說了謝謝。
“說真的，你有沒有想過跳槽。”董晶問，“或是轉業呢？我知道很多讀醫學院或是護士學校的人，都沒有從事現在的職業。你——”
“我不會改變自己選的路。”嚴楷拿着餐盤站起來，“你慢慢吃。”
“嗯。”董晶點頭。
所以，當董院長把嚴楷叫進辦公室時說了派他去A市時，他并沒有多少的驚喜。嚴楷說自己會好好學習，珍惜這次機會。
董院長拍拍嚴楷的肩，說很看好他。
這一去，就在大半年的，中途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回來。雖說A市離這裏也不太遠，可畢竟不是在自己家，見父母的時間就會少了。見她也——
這才意識到，前幾天已經說了分手的話了，嚴楷啞然失笑。
不知道夢江南這幾天過得怎麽樣了。嚴楷本是另有計劃的，可如果去了A市的話，那個計劃就不得不延後了吧。誰知道這其間會發生什麽事，如果真的那不能，那只能說是有緣無分吧。嚴楷想。
沒想到，還真找到了。老杜欣喜萬分，他對秦川的能力不由得來了個十二萬分的佩服，連說要請秦川吃飯。
秦川說吃飯就免了，好好看着夢小姐就好。老杜愣了一下，馬上為難地苦笑。
夢江南這幾天心情不好，至于是什麽原因，老杜心裏清楚。夢江南說她被那個男人甩了。那個醫生，夢江南說。
“我哪裏不好，他就說我跟他不合适。老杜，你說我哪裏跟他不适合！”
“小姐很好，小姐是我見過的那些大家小姐裏最好的一個。長得漂亮，又有學歷，又有身高，只是偶爾有發發小姐脾氣。”老杜說，“他甩了小姐是他沒眼光，他一定會後悔的。”
“他不會後悔。”夢江南心情不好，就去商場裏大采購，不管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不管是衣服還是鞋子，根本不需要試穿就讓老杜去結賬。“他就是那樣的人。”
就在夢江南買了第五雙鞋子第六件衣服之後，才說走累了想坐坐，然後就拐進了商場裏一家咖啡店。
腳邊放了一堆的袋子，臉上仍帶着不爽的怨氣，面前是一堆剛拿來的咖啡。夢江南拿起杯子猛得一口，才發覺咖啡還很燙，她吐了出來。“燙死了。”
“小姐，咖啡還沒涼。”老杜只能陪笑，他沒要咖啡，他不喜歡。比起來，他更喜歡喝茶，泡得濃濃的綠茶是他的最愛，那個她——同樣喜歡綠茶。
“什麽破咖啡。”夢江南嘟哝。平時，她不會這麽壞脾氣，可這段時間，脾氣确是越來越壞。“老杜，你說我哪跟他不合适。”
“這個我可以不好說。”老杜撓撓頭說。話雖如此，可老杜的臉上一直都是想笑出來的模樣。
“老杜，你是不是有什麽好事。”夢江南發覺了。好像老杜從英國回來之後就一直神秘兮兮的。最近這幾天更是常常傻笑。
老杜連忙說：“沒有，沒什麽事。”
“老杜，有好事讓我跟着一起高興高興吧。”夢江南說。
“那個，其實啊，小姐……”老杜湊到夢江南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
夢江南聽後頓時瞪大了眼睛：“真的假人，你的夢中情人出現了？”之前她是聽何嫂說起過，老杜之所以到現在還不結婚，是因為心裏一直有個女人無法忘記。聽說那個人出國之後就再也沒回來，而老杜因為她就一直沒有結婚。
之前讓老杜去英國，夢傑問起原因時，老杜竟然把這個原因給搬了出來，讓夢傑和秦川無法懷疑。雖說老杜是扯了謊，可沒想真讓他在回國之後在航站樓裏給見到了。但那人并沒有看到老杜，老杜只記住了她坐的那輛車的車牌。
好在秦川有認識的人，替老杜打聽到了那輛車屬于一家集團公司，而這次來的了兩位英國客人，而她則是陪同前來的翻譯。
秦川的這一消息讓老杜高興地不得了，再三拜托秦川，能不能想想辦法把她的電話給打聽來。秦川說他去問問看，能不能要到電話。
老杜是抱了十二萬分的希望，認為秦川一定能要到電話。那麽他就可以跟羅娜聯系上了，那可真是件好事情啊。
“老杜，聯系上了你想怎麽樣。”夢江南問他。
老杜愣了一下，他只想聯系上，可根本沒想聯系上之後的事，到時電話要說什麽都沒有想過。
“如果她結婚了，你怎麽辦？”夢江南說，“很有可能啊，照你說的，她那麽好，怎麽可能會少得了追求者——”
“結婚了……”老杜喃喃自語，“她結婚了……小姐，你怎麽知道她結婚了，你認識她嗎？你知道她在哪裏嗎？”
“哎，老杜，我只是猜測啊，老杜。”夢江南哭笑不得，她只是一個假設，可老杜卻當了真。“老杜，你可真是個癡情漢子。我亂說的，行了嗎？我根本不認識她。”
經夢江南這麽一說，老杜才稍微平靜了些。
夢江南想到了嚴楷，心裏多少在牽挂他，就那麽放棄了嗎？
夢江南相信時間能夠治愈創傷，可有些事情明明可以争取的，怎麽可以輕言放棄。合不合适怎麽可以由他說了算。不然，難道要像老杜這樣，癡癡傻傻等着，到最後卻什麽都得不到。這可不是夢江南的性格。
“嚴楷……你是我的，我才不會放手呢。”夢江南拿出手機給嚴楷發短信，她直接就問他哪裏不合适，改還不成嗎？但嚴楷沒有回她的短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