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火燒死的世子妃
他心中想的,那抹憐惜自然就帶到了面上。
旁人沒注意,但盛雪瑤是一直偷偷注意着他的,他稍稍有一丁點動靜,自然立馬就感受到了。察覺到衛瑾玉再看自己,心中又是驚喜又是甜蜜。
害羞的低下頭,紅暈早就爬到了臉頰上。
兩人眉目傳情,暗含秋波。
葉蓮生淺笑了一聲,雙眸之間閃過一絲趣味。随後低着頭,往前走的腳步停了下來。宋楚站在她身邊,見狀急忙道:“郡主可是身子有什麽不适?”
葉蓮生一扭頭,瞧見的就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眼圈裏面濕漉漉的像條要撒嬌的小奶狗。心中腹诽,這宋楚倒是對她一心一意的,不過可惜的是這模樣不合她口味。
太稚嫩,沒有挑戰感。否則收了倒他也無妨。
她心中生起兩分可惜,面上咬了咬唇,薄薄的紅唇充着血,貝齒一咬唇瓣上泛出漣漪,讓人情不自禁的盯着那抹朱色。
葉蓮生不說話,眼睛卻擡起來看了一眼衛瑾玉的方向。
宋楚一扭頭,順着衛瑾玉的目光一瞧,自然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壓下心中的那股不舒服,扭頭沖前方大喊:“瑾玉,你過來。”他是世子,地位比在座的位份都高些,何況今日是他做東,自然要給幾分面子。
衛瑾玉縱然再不痛快,還是放下手中的茶盞過去了:“何事?”這話雖問的是宋楚,實則眼睛看的是葉蓮生。
他知道宋楚對她千依百順,無不答應,此時定然也是她喊自己來。
葉蓮生側過臉,低頭搖晃着手中的小皮鞭。衛瑾玉站在她身邊,皺着眉心面上一臉溫和,實則雙眸帶着兩分不耐。
一陣風吹來,撩起她的衣裳,大紅色的馬面裙沾到他的衣裳上,打了個卷兒才停下來。她心情卻瞬間好了許多,耳尖也稍稍泛紅了。
別開臉,搖着手裏的皮鞭嘟囔道:“我腿疼。”無頭無腦的一句話,卻惹得衛瑾玉眉心一跳,剛想說什麽,卻聞見鼻尖傳來一股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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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冽,甘甜,卻又帶着幾分脂粉氣女兒香。
想必這是從安平郡主身上傳過來的,捂住嘴咳嗽了一聲,低沉道:“腿疼就不要亂走,讓你的丫鬟來扶你過去。”
心中卻是沒将這點放在心上的,這安平郡主騎馬射箭樣樣行,何時服過軟過?
果然,她沒将自己的話放在心上,扭頭就沖宋楚道:“什麽時候賽馬?”
“郡主想騎馬了?”宋楚聽聞連忙道:“前段時間剛到了幾匹好馬,讓人牽出來給你瞧瞧。”他說話間手一揮,奴才得了吩咐立馬就下去了。
場上兩個最優秀的男人都圍在她身邊,伏低做小,滿是巴結。有人看的下去,便自然有人看不下去的。
“安平郡主可當真是在說笑話,穿這一身還騎的了馬?”葉蓮生扭過頭,就見說話的人一臉不好意的朝她走來。
斜勾着嘴角,眼裏滿是對她的嘲諷。
“宋然,你胡說什麽?”看見來人是誰,宋楚立馬走上前,将人拽到一邊。
“哥——”宋然瞪了他一眼,随後轉頭對葉蓮生道:“郡主英姿飒爽,想來賽馬也沒意思,今日我們換一個花樣玩如何?”
“哦?”葉蓮生眉頭一揚,走上前:“願聞其詳。”
“比箭法。”宋然甩開自家哥哥的手,眯着眼睛笑着上前:“傳聞郡主箭法厲害,一直沒能見識過,今日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切磋一二。”
“不過想來尋常的比法郡主應當是看不上,今日比就來個特別的。”她手一伸,指着前面:“咱們騎馬射箭一起比了,賽道兩邊讓奴才們舉着靶子移動,比看誰跑的快射的又多。”
她是淮南王的女兒,地位不比盛長歌差,平日裏最是見不慣盛長歌一邊惦記着衛瑾玉,一邊吊着她哥哥。
好男人都被她占盡了,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她氣的雙眼噴火,葉蓮生卻壓根兒不怕她,搖着小皮鞭走上前:“若是你的話,自然沒這個榮幸。”
“你——”
“我同意。”奴才們将馬牽了出來,葉蓮生走到其中一匹旁邊,拉起缰繩,越過跪在地上墊腳的奴才,腳踩在馬镫上一個翻身就上了馬背,她揚起頭,一襲紅裙炙熱耀眼。
輕撩起眼睛淡淡的道:“不過,這次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
這番高高在上的姿态,氣的宋然咬牙切齒。
宋楚卻高興了,整個人樂颠颠的,時不時的摸着後腦勺,顯然樂的不輕。
唯獨衛瑾玉搖搖頭,心中覺得這安平郡主太任性,吃不了一丁點的委屈。他向來清冷,不想摻和這件事,轉身正準備往外走,卻瞧見馬上的人正伸手悄悄揉着腿。
想到她剛剛說的話:“我腿疼。”
此時又見她這番動作,思來想去,終究是怕出事。繞開奴才門走到她身邊,低聲道:“郡主若是身子不适,還是莫要比了。”腿疼的話,到時候騎馬一颠,必定更加難受。
“衛瑾玉你這是什麽意思?”葉蓮生低下頭,圓潤的眼角泛着紅,低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使勁一抽手裏的鞭子。
馬兒吃痛,飛奔而去。
留下原地的衛瑾玉搖搖頭,也罷,他好心提醒,她卻不識好歹。
到時候若是出了事,可怪不了他。
***
不管衛瑾玉放不放心,比賽還是開始了。
淮南王乃是武将,宋然跟着他自然也學了不少,且此次一看又是有備而來,弓箭之類都是她平日裏用慣了的。
宋然拿到手中看都沒看,用力一拉手中的箭便勢如破竹,箭羽飛逝而去射在靶子的紅心上。
她露的這一手着實漂亮,周圍的人瞧見均是一陣叫好聲。
宋然得意的扭過頭,眼睛看在葉蓮生那:“郡主請。”
“來人。”葉蓮生伸出手,身後的奴才立馬上來将手裏的弓箭雙手奉上。她單手接過,把玩似的瞧了瞧,眼睛落在弓上不知在想什麽。
“瑾玉兄。”衛瑾玉肩膀被人搭住,身邊的紅木鑲雲石桌晃了晃,那人坐在他身邊道:“這安平郡主箭術究竟如何?”
他瞧着正前方,只見盛長歌拉開手中的弓試了試手感,卻沒将箭射出去又原樣放了下來。
“我也不知。”衛瑾玉垂眸,将手裏的酒杯一飲而盡。
“連你都不知道?”那人滿口驚訝,看着前方搖頭:“看來安平郡主這次有點懸啊。”這股子理所當然的态度卻讓衛瑾玉一片煩躁,盛長歌的事問他做什麽?
男女之間本應有所尺度,可自從上次的事後他跟盛長歌就像是掰扯不開。
盛家嫡女,太後的眼珠子?
衛瑾玉笑了一聲,轉動手中的酒杯思索着,還是要找個機會跟她說清楚才是,沒的因為一句戲言,平白的壞了兩人的名聲。
***
“郡主怎麽不放箭?”賽場上,兩人均已準備好,宋然扭過頭看着身邊的盛長歌:“別到時候輸了,冤枉我們弓箭不好,那可就太難看了。”
“你還是管好你自個吧。”葉蓮生撩起眼簾,捏緊手中的缰繩笑着道:“莫要到時候丢了你淮南王府的臉面。”
“盛長歌!”
宋然氣的差點要從馬上跳下來,葉蓮生卻不為所動,奴才們禀告已經準備好,随後兩方紅藍旗幟升起,随着一聲鑼響,兩匹馬幾乎是同一時間飛奔而出。
葉蓮生馳騰在馬背上,她一身紅裙迎風飄揚,側着的半張臉對着陽光,是奪人魂魄的美。
“咻——”
身後的宋然拉開了弓箭,她箭法不錯,奴才們舉着靶子移動,她也能命中紅心。見自己中了之後,她滿是得意。
還沒等她開口,就見前方的盛長歌也動了,她扭過頭,雙眼微眯,嬌唇似血,雙手一拉手裏的弓箭瞄準的分明是自己剛剛射中的靶子。
宋然瞧見盛長歌勾起嘴唇笑了一聲,随後白的耀眼的手指驟然放開。
箭羽劃破空中,帶着冰冷的箭頭射在宋然剛剛射中的靶子上,又見一聲輕響,剛剛自己射進去的箭被擠的掉了下來。
“這——”坐在桃花臺中衆人瞪大一雙眼睛,裏面滿是不可置信。藍箭剛剛分明射中了,緊接着紅箭也跟着飛逝而去,正中紅心不說還牢牢擠掉了宋然的藍箭。
“安平郡主厲害。”宋楚哈哈大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盛長歌,滿眼之間渾然都是欣賞與愛慕,坐在一邊的衛瑾玉不知何時也擡起了頭。
馬背上的人一襲紅裙,炙熱又耀眼。
人人的目光都跟着盛長歌走,唯獨坐在女眷中的盛雪瑤一臉失落。
長姐實在是太奪目了。
從小就是這樣,只要長姐願意,無人能在她的身邊奪取光芒,她嘆了口氣,不經意的扭頭往衛瑾玉那看去。卻見他舉着酒杯,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連手中的杯子倒了都沒發現。
“瑾玉。”盛雪瑤狼狽的低下頭,輕咬着後牙槽,才止住不停顫抖的雙手。
***
比賽還在繼續,但對宋然來說便是折磨。
騎馬她比不過盛長歌,無論怎麽騎盛長歌都甩了她好長一截,可若是射箭,只要她中,盛長歌的箭就立馬出手将她的箭攔下來。
“你什麽意思?”宋然咬着牙,雙眼噴火目瞪着前方。
“你猜?”葉蓮生撩起眼簾,朝她輕輕眨了眨。
渾身的桀骜不馴似乎是一點都沒将放在眼中,宋然雙眼一眯,咬咬牙。對準靶子弓箭一拉,乘盛長歌沒注意,拿着弓箭的手一轉,一箭射在她的馬屁股上。
“嘶——”馬兒發出一聲痛苦的啼叫,兩只前蹄往上一擡,之後發瘋似的沖破屏障飛奔而出。宋然被那動靜吓得手一抖,弓箭掉在地上。
她沒瞧見馬背上的盛長歌,本應驚慌失措的人,眼中滿是得逞後的笑意。
“壞了。”衆人眼睜睜的看着馬兒發瘋,拖着盛長歌飛快的往前跑,眨眼就消失在眼中往林子方向跑去。
“長歌——”原本坐躺着的宋楚立馬從椅子上跳起,摔了手中的酒杯立馬沖下去。
“世子,世子危險。”他身邊的奴才見狀要攔,宋楚一腳将人踢開,翻身上馬就跟着跑了出去。
“公子少爺們,快去找找我們世子吧。”那小奴才被踢了立馬從地上爬起來,跪在衆人面前磕頭道:“這世子郡主若是出了事,咱們所有的奴才加起來都不夠陪命的啊。”
在座的無人不知曉事情的嚴重性,安平郡主若是出了事,恐怕不止是奴才們的人頭不保,連他們這些公子少爺們也要跟着賠罪。
幾個有點功夫底子,騎馬好的立馬帶着侍衛們去追了。衛瑾玉想了想,也扔了手裏的酒杯跟着上了馬。
他在想剛剛盛長歌那句:“我腿疼。”若是腿疼是真的,又遇上已經發狂的馬,後果不堪設想。
再猖狂也終究是個女子,遇到這樣的事不可能不怕。
想到這,握住鞭子的手往後一抽,駕馬而奔。
盛雪瑤激動的站起來,只來得及瞧見他消失的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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