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火燒死的世子妃
要說起這白眉山。
山的東邊是一片狩獵場,春秋兩季時常有貴族子弟前去狩獵助興。西邊則是一大片的荒林,聽聞時常的有野獸出沒。
這兩點倒是都不稀奇,稀奇的是香火最為鼎盛的天隐寺就在兩山之間。
還在馬上的葉蓮生勾起嘴角笑了笑。
那人在戰場上殺人如麻,煞氣嚴重。不能與常人親近,更別談受天倫之樂,每每回京都要提前住在寺廟中,吃齋,禮佛壓制。
寥寥幾筆,不難猜出那人如今在哪。
想到這,她笑了笑,看着面前越來越近的狩獵場,扔了手裏的皮鞭下了馬。
“郡主——”宋楚後她一步趕上來,見她下馬急忙跟着下去,奴才們連忙将馬牽住,他下馬的時候太着急,扯的後背一陣生疼,立馬龇牙咧嘴起來。
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葉蓮生,躊躇一會還是樂颠颠的跑上去問:“郡主的身子可好些了?”剛剛離得遠還恨不得将眼珠子黏在她身上,如今站在她身邊宋楚倒是不敢再瞧了。
低着頭,臉早已羞紅了一片。
衛瑾玉坐在馬上,瞧的清清楚楚。
他呼出一口氣,冷着臉下馬将缰繩交給奴才。這世子可真是賊心不死,剛才挨了淮南王十幾鞭,現在又巴巴的往盛長歌身邊靠。
一聽說郡主身子好了進了宮,立馬就招呼狐朋狗友來宮門口堵着。
還冠冕堂皇的拿他當擋箭牌。
衛瑾玉想到這,一雙眸子冷了冷,随手舉起丫鬟奉上來的茶,仰頭一飲而盡。身邊宋楚滿是讨好的聲音還在繼續,
他受不住,還是扭頭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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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長歌倚在靠背上,一手托住下巴。寬大的袖口從手肘處滑落下來,露出一截如玉般滑膩的肌膚,手腕處戴着的碧玉手镯微微晃動,更襯的那處圓潤滑膩如雪般的白。
讓人不禁想一把握住,放在手心細細把玩。
他眸色暗了暗,伸手捂着唇扭頭輕咳了一聲。
那邊,世子還在小心翼翼讨好着,一直撐着腦袋懶洋洋的盛長歌忽然站了起來,還沒待人反應就見她拿起手邊的玉靈弓。
雙手一拉,冰冷的箭頭劃破冷空氣。
只聽“咻——”的一聲輕響,箭羽穿入草叢之中,衆人随着輕響往那看,就見那草叢深處一只張開雙翅的鳥雀正欲起飛,只它慢了些,還沒飛起來就被一支冷箭長從翅膀處被射了個對穿。
這等箭法,就是尋常男子也只能甘拜下風。
宋楚扭過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卻見盛長歌眨了眨眼睛,目光越過他看往別處,勾起嘴角笑着道:“我喜歡比我強的——”
衛瑾玉對上那雙炙熱又帶着得意的臉。
只覺得這天色之間,沒有比她盛長歌還要恣意,猖狂的人了。
卻偏生耀眼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
鑼鼓輕響,馬蹄踏着輕風揚起一片黃土。
衛瑾玉瞧着宋楚毫不猶豫的駕馬往西邊跑去,他冷着臉,駕馬追了上去。
東邊雖是狩獵場,但是為免傷了他們這些世家子弟,裏頭的獵物都是清理過的,無非就是些兔子,野雞,鹿之類,唯恐傷到了他們。
而西邊那就不一樣了,據說時常有大型的猛獸出沒。
宋楚聽見聲響,扭頭瞧見是他,眉頭揚了揚,咧嘴大笑道:“瑾玉兄。”
“世子也不怕危險。”衛瑾玉駕馬追上去,兩人一左一右騎了個平行。據說因為上次的事淮南王抽了他十幾鞭,到現在身上還沒好利索。
“瑾玉兄不也一樣?”宋楚半眯着眼睛落在他臉上,那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的衛瑾玉一陣不舒服,撇了撇頭躲了過去。
“哈哈哈——”宋楚忽然仰頭,大笑了一聲。
四周鳥雀驚起。
衛瑾玉看着身邊的人,哪裏有剛剛在盛長歌面前那一臉小心翼翼的樣子:“世子這臉變得也實在是太快了些。”
宋楚知曉他說的是什麽,揚了揚眉心,暧昧道:“情不自禁,我想這四個字瑾玉兄應當也懂。”他上上下下的将衛瑾玉看了個遍,随後笑了笑,駕馬往前跑去。
身後跟着的侍衛連跟上去,浩浩蕩蕩的将他護在中央,很快就消失在自己面前。
衛瑾玉低下頭,薄唇微微勾起,張了張唇瓣纏綿的念叨:“情不自禁?”
可不就是情不自禁,若非不是的話,為何鬼使神差的到了這兒來。
想到這,他吐出胸口的濁氣,駕馬往更深處跑去。
***
葉蓮生騎着馬,悠然的晃蕩在樹林深處。
她自然知曉衛瑾玉與宋楚都去了西邊,一來,男人天生好強,自帶血性凡事都想争個第一。二來,她都暗示的這般明顯了,只要這個男人喜歡你,自然想在你面前表現。
再大的強者也想在喜歡的異性展現自己強勢的一面,這點無人能逃脫。
葉蓮生笑了一聲,眼睛卻是盯着西邊的方向,她尋了一遍,只有那處緊挨着隐寺的後山,瞧的出是佛氣最濃厚的一處了。
她要找的人,自然是在那兒。
想現在,只缺了個光明正大過去的機會了。
想到這,她眯了眯眼睛,漆黑的如同琉璃般的眼中滿是狐貍般的狡黠。這時有人騎馬正往這兒趕來,氣息緊張,馬蹄聲都帶着慌亂。
“救命!”
駕馬飛奔而來的侍衛一瞧見葉蓮生就急急忙忙的喊:“郡主救命,世子與衛公子一起在前方被熊瞎子堵住了,這裏不安全還請郡主快些離開,随屬下一起去找救兵。”
他火急火燎的,壓根兒就沒想到為何郡主在這,又離的這般近,就像是特意在這等他一般。
“衛公子出了事?”不待那侍衛反應,就見郡主一抽馬鞭,飛快的往裏他指的地方跑去,那侍衛原本就一臉慌亂,此時只覺得渾身的血色消失的一幹二淨。
若是郡主因為他出了什麽事,只怕到時候他是死個千萬次都不能賠罪。
葉蓮生尋着聲兒跑去,這春日裏果真是熊瞎子出來找食的季節,西山一直少有人來,忽而一隊人馬跑來自然會驚擾了這些野獸。
熊瞎子體型壯,力氣大,侍衛們都被傷的七七八八的倒在地上。
衛瑾玉與宋楚兩人有點功夫,倒是比那些侍衛好一點,但是兩人都滿是狼狽,顯然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衛瑾玉聽見馬蹄聲,扭頭瞧見是葉蓮生,一雙眼睛驟然瞪大,面色剎那間變白了:“你過來作什麽,趕緊走。”
宋楚也咬着牙揮着手中的刀與熊瞎子盤旋,趁亂轉頭看了一眼吓得臉上都變了:“郡主,這兒危險。”此時侍衛們趴了一半,只有他兩還能周旋一二。
若是救兵還不到的話,只怕是他兩都一樣岌岌可危,更別說是還保護盛長歌了。
葉蓮生撩下眼簾,看了眼還在分心的兩人,拿起手中的玉靈弓一箭射在熊瞎子的腿上:“廢話,我自是過來幫你們的。”
熊瞎子中了箭,吃痛一聲更加瘋狂了,但好在腿上中了箭,動作要緩慢許多。
葉蓮生借機下去,将危險邊緣的宋楚扶起,他原先在家就受了傷,後背被他爹抽的血肉模糊,肉還沒長好就出來了,與熊瞎子這番動作下來傷口早就崩開。
早已難以在支撐下去,一動就昏了過去。
她扶起人,将宋楚交給還能動彈的侍衛,兩人連忙将宋楚扶上馬:“郡主放心,救兵馬上就來。”侍衛扭頭,就見盛長歌一箭又射中在熊瞎子腹部。
熊瞎子皮糙肉厚,尋常的弓箭壓根兒傷不了它分毫。
這郡主卻實在是個女中豪傑,真真是比男兒還要英勇,侍衛們一臉佩服,趕緊護着昏倒的宋楚去搬救兵去了。
“你先走。”衛瑾玉用手撐劍扶起,咬着牙站起來沖盛長歌道:“剩下的我來。”說罷,一揮手就在熊瞎子身上砍了一刀。
他瞧着溫潤,冰冷,實則功夫極好,被熊瞎子傷了面上還能不動聲色。
葉蓮生抿着嘴不回他的話,伸手又是一箭射出去,但熊瞎子吃了兩次虧放聰明了,那箭被它躲了出去。
“你聽我說。”眼前的狀況眼見的不妙,衛瑾玉擋在葉蓮生面前唯恐熊瞎子傷了她去:“我攔住這畜生,你快些走,若是再不走的話,怕是我們兩個都走不了了。”
他咬咬牙,看着身後的葉蓮生,将快湧出喉嚨的血盡數吞了回去。
“你送錯了。”葉蓮生看着他那張臉,忽然說了一句。
“什麽?”衛瑾玉扭過頭。
“我說,你送錯了藥。”她嘴角勾起,一手将箭射出去,一邊暢快的道:“你讓人送來的藥是生肌膏,對我來說沒用。”
她扭頭,手中的箭帶着劃破空氣的冷聲,又往熊瞎子身上飛去。
“我膝蓋上的傷不是破了。”她扭頭朝他眨眨眼睛,灼灼生輝的眼中瞧見的只有他一人:“是我那日說非你不嫁,我父親罰我跪了一天一夜,跪腫的。”
她目光坦蕩,炙熱如火。
大紅色的衣裙随着她的動作晃動,一直晃在他的心口,撓在他心尖的最深處。
那日,他分明是不信她,所以才随意派人将藥送到盛府的。沒想到,就算是這樣她也能一眼就認出來。
他胸中升起一股暖意,若是今日她們兩人能夠活着出去。
到時……
他還沒想好倒時應該如何,卻見兩手一放一箭射在了熊瞎子的眼中,劇痛襲來熊瞎子大吼一聲,徹底瘋了,不管不顧朝她飛奔而去。
葉蓮生飛速的上了馬帶着熊瞎子朝他反方向跑去。
“盛長歌——”衛瑾玉大驚失色,只覺得心髒差點從口中跳出,渾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間盡數退盡。
咬着牙,急促的站起來卻只能瞧見那一抹紅色消失在視線之中。
他仿若被失了魂魄般楞在了原地,直到那抹紅色徹底消失在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是補昨天的,還有一章在是十二點之前
每次開文都要來幾次腸胃炎,已經佛了233333
叮囑小天使們,要記得吃早飯,腸胃不适真的很難受,愛你們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