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殘酷暴君的黑月光

陛下一路抱着個女人進宮的消息眨眼之間就在這皇城沸騰開了。

實在是不怪大家大驚小怪,這麽多年, 萬歲爺頭一次對妃子這麽親近, 居然在大衆眼皮底下, 就這樣抱着懷中的女人回了宮。

一路上,來往的奴才均低垂着眉眼,瞧着陛下的模樣大氣兒都不敢喘。

也有大膽的悄悄擡起眼睛往上看了一眼,陛下懷中的女人身披着鬥篷蓋得嚴嚴實實的, 瞧不出樣貌。

但那兜帽下露出來的一截下巴,滑嫩又細膩, 冬日雪地裏卻是比雪還要白上三分, 再仔細瞧上一眼, 肌膚近乎透明。

白的令人慌神。

果真是個狐媚子,天生的天香國色, 就連一向不近女色的陛下,都為其折腰,甘願為這女子做這般惹眼的事。

啧啧,難怪人人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

***

蕭尚延覺得他這舉動若是用四個字來形容的話,大概就是美色誤人。

他分明知曉懷中的人是裝的, 确還是忍不住拆穿,一路上抱着她回宮中, 冬日裏風雪大,他又生怕懷中的人受了風寒,一路上都是小心呵護着。

這兒離他宮中不近, 在雪地裏足足走了一刻鐘才到,王川站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的護着生怕出了什麽意外。

好在成功到了內殿,門口守着的小太監見狀連忙要上去迎接,蕭尚延臉色變沉,閃開了。王川跟在他身後進去,經過的時候一巴掌甩在他腦袋上:“糊塗東西,當真是沒半點眼色。”

陛下護的這般緊,他巴巴的湊上去做什麽?

小太監被打的腦袋一懵,連忙捂着腦袋跪在地上,王川跟着走進去,就見陛下正彎腰将人放在龍塌上,瞧那輕柔的模樣,小心翼翼的緊。

“陛下。”他低垂着眉眼:“娘娘大約是體弱,要不然叫個太醫過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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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尚延低下頭,就見那靠在玉枕上的臉,巴掌般大小,聽到太醫二字時睫毛抖了抖。

顯然是心虛,害怕了。

“哦?”他覺得好笑 ,喉嚨滾了滾,語音刻意放緩,幽遠又綿長:“今日風雪大,她估摸着是受了不少冷風,身子骨受不住……”

王川低頭彎腰等吩咐,床榻上的那雙睫毛抖動的越發厲害了,簡直就像是正翩翩起舞的蝴蝶,翅膀忽閃的飛快。

就她這膽子,不定害怕成什麽模樣呢。

他想到她揚起下巴,撒嬌又傲居的樣子,一雙潋滟的雙眼滿是靈動,可比現在要鮮活多了。

這般一想想,他又舍不得欺負了她。

身子往下彎,下意識的将被子給她牽蓋好,他可是還記得她不過是去雪地裏一下,就燒的迷迷糊糊回來的。

滿是龍涎香的味道噴在她耳邊:“不急着叫太醫,先讓她睡醒。”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滑過:“晚上若是還不醒來的話,那時再叫太醫過來瞧也無妨。”

他說完,轉身往外屋走去,王川跟在陛下的身後,瞧他在龍案前坐了下來,他急忙上前遞上折子,磨起了墨。

剛剛還瞧陛下在乎那位在乎的緊,怎的現在倒是又不像那般回事了?連太醫都……上頭一股淩厲的眼神往下打,拿着墨的手一頓,手腕連忙動了起來,不敢再想了。

***

屏風後面靜悄悄的,西北災情吃緊,蕭尚延坐在龍案前看了一下午的折子。

王川将書案兩邊的蠟燭又加了兩盞,屋子裏又亮堂了兩分,他捧着燭臺走上去,彎着腰低聲道:“陛下,晚膳時辰過了許久了,多少還是掂掂吧。”

蕭尚延放下折子,伸手在眉心捏了捏。

屋子裏靜悄悄的,這都幾個時辰了?人怎麽還沒動靜?放在眉心上的手捏緊,他終究還是不放心,撩起下擺往屏風後走去。

龍塌上,小姑娘躺在那側着臉睡着了,小臉紅撲撲的,瞧着就可喜。

他勾起嘴角笑了起來,又不放心将手背靠在她額頭探了探,溫度正常。

只是睡的太香了。

放在額頭上的手指往下,逗弄似的在她鼻尖刮了刮,小姑娘鼻子皺了皺,眼瞧着要蘇醒。

他又飛快的将手指收了回來。

眼瞧着這些的王川,默不作聲的低下頭,當做沒瞧見。

床榻上的人總算是睜開了眼睛,暈乎乎的往四周張望了片刻,那泛着水汽的眼睛滿是迷茫,蕭尚延捂着嘴咳嗽了一聲。

“咳——”

軟塌上的人立馬轉頭往他那看去,如琉璃般漂亮的眼珠子裏閃過一絲慌張,像是林間受到驚吓的小鹿,整個人差點兒就要縮成一團。

“陛……陛下。”她垂着腦袋,烏黑的頭發後面是一段雪白的脖子,纖細又滑膩,仿若上好的羊脂白玉。

蕭尚延稍稍看愣神了片刻。

小姑娘臉上帶着害怕,随後又掙脫開要從龍塌上起來,蕭尚延連忙攔下她:“不必多禮了。”她便跪在了床榻上,雙手還攥緊,死死的拉着被子。

明黃色的龍紋被她拽在手心兒變了形,她整個人陷入床榻中,又軟又糯的嗓音輕聲道:“貴人陸雲朝,叩見陛下。”

“起來吧。”他握住她手心,十指纖纖,柔弱無骨,入手只覺得一片綿軟,忍不住手掌多用了幾分力,轉頭吩咐道:“讓禦膳房上些小菜上來,再些備些鮮貝杏仁盅,雞蓉蘑菇湯圓,金絲酥雀,如意卷。”

這些個都是甜點,平日裏陛下碰都不碰的。

王川知曉這定然是給龍塌上那位準備的,低頭彎腰嘴角勾起一股笑:“是,奴才這就去準備。”

蕭尚延低着頭,床榻上的人還擡起頭瞧着他,琉璃般大大的眼珠裏,隐隐透着害怕。

他當做沒瞧見。

伸手在她鼻子上晃了晃:“餓不餓?”

小姑娘喉嚨滾了滾,搖搖頭:“不……不餓……”

他忽然想起,小姑娘委屈着一張臉,說他兇她的模樣,此時這般頭也不敢擡起來往他這看,顯然還是緊張。

蕭尚延抿着唇,彎腰往下将人從床榻上拉起來。

小姑娘吓得一驚,随後整個人就撞在他身上,她嬌嬌小小的一個,又穿着雪白色的寝衣,整個人陷入他懷中,就像是顆糯米團子。

“下來與孤一起用膳。”

他手放在她腰杆上,隔着一道寝衣,掌心的炙熱透過那薄薄的一層貼在她的腰杆上,那兒比他想象的更纖細,讓人忍不住想若是貼的更近些是不是如想象般滑膩。

這念頭只需一想,手掌便掐的更緊了。

小姑娘忍不住的,身子往旁一縮,口中也發出一聲驚呼:“疼……”她淚眼汪汪的,擡起頭。

一雙含着秋水般的眼睛裏泛着霧,可憐兮兮的往他臉上瞧。

蕭尚延立馬放開手,自覺這般舉動猴急了些,貼在她腰杆上的手卻不自然的蜷了蜷。

掩飾般的轉過身,捂着嘴咳嗽了一句:“讓人來伺候你穿衣。”他說完就要走,身後的衣擺卻被人揪住了。

蕭尚延轉過頭,小姑娘雙手揪着他的衣擺,唇瓣輕咬着。

見他回頭,一張臉瞬間紅了,低着頭小聲哼了一句:“陛下莫生氣了。”他一愣,見她泛着水汽的眼睛左右飄忽。

揪住他衣擺的手,指尖都泛着白。

原是害怕自己生氣要走了,他勾起嘴角笑了起來,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心,忍不住又想逗弄她:“孤是去外面等你用膳。”靠近她身邊,低沉的嗓音帶着笑:“不然雲貴人以為,孤是要去做什麽?”

“嫔……嫔妾以為。”這下子,小姑娘臉耳尖都紅透了,若是再逗弄下去,只怕是羞的再也不敢見人。

蕭尚延這才心軟,放過了她。

***

外面陛下在等着,宮女們不敢耽擱,五六個人伺候着很快就換了一身衣裳。

宮女們撩開簾子的時候,蕭尚延立馬就擡起頭。

小姑娘一身藕粉色雲段裙,上面繡着淡淺色的合歡花,她嬌俏動人的站在那,眉眼帶着羞澀。

“過來。”他伸出手。

小姑娘咬了咬唇,慢慢走到他身邊,面前的手掌寬厚又炙熱,她低頭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将手放上去。

指尖碰到他掌心,就像是燙到那般,飛快的想要縮回去。

蕭尚延及時将手指收緊,将人往桌上帶:“剛送上來的,嘗嘗可有喜歡的?”這一桌子的菜有一半都是甜的,定然是顧及她的口味。

他親手夾了一塊如意卷放在她碟子中:“嘗嘗。”

小姑娘面對他的目光,模樣有些羞澀,乖巧的低着頭,夾了一塊糕點放入口中,輕輕咬了一口。

“怎麽樣?”對面的人目光滿是期待。

葉蓮生心中覺得好笑,面上卻一臉怯生生的應:“好吃,多謝陛下。”

他就知道陸嬌嬌喜歡。

蕭尚延又夾了個紅豆糕放在她盤子中:“甜食不宜多吃,今日就用這兩塊。”

小姑娘頭也不擡的咬着口中的紅豆糕,甜膩的嗓音點着頭:“多謝陛下。”

蕭尚延覺得她當真乖巧,手掌往前想摸摸她的頭發。

還沒放上去,有人便進來禀告:“陛下,蘇嫔娘娘在外頭,想求見陛下。”

拿着筷子的手一頓,低着頭的葉蓮生勾起嘴角——總算是來了。

***

蘇錦瑟站在門口,心中只覺得慌張。

晚上風大,她穿着鬥篷有些止不住的瑟瑟發抖,下午剛下過雨,門口的青石臺階被洗的亮眼。

宮女點着燈,夜裏的光微弱的緊,她雙手緊緊的揪在一起,擡頭張望着面前,大門緊閉着,裏頭一片亮堂。

“主子。”身邊的宮女低聲道:“主子走旁邊一點兒,那兒風大。”

“怎的還不出來。”蘇錦瑟急的咬牙,那小太監進去禀告都多久了,為何還沒一點動靜。

她跺跺腳,門口發出'吱嘎’一聲,總算是開了,蘇錦瑟趕緊迎上去:“公公,如何了?”

小太監手伸了伸:“娘娘,陛下讓您進去呢。”蘇錦瑟那懸着的一股氣,總算是放松了。

上午就在傳陛下親自抱了個女子入自己宮裏,足足一下午到現在還沒出來。

她當時就覺得驚慌,四處打聽都尋不到是誰,宮中的妃嫔她無人不知道,稍稍有點動靜,一下午也該打聽出來了。

可那女子是誰,就是無人知曉,蘇錦瑟這才察覺出了事。

屋子裏左右點了四個炭盆,她一進來就感覺渾身暖洋洋的,被冷風吹得沒知覺的手也松泛了些。

陛下在暖閣用膳,蘇錦瑟還沒走進去就聞到一股奶香味,甜甜的。擡眼往那一瞧,小半桌的糕點。

陛下從來不用這些的。

她臉色白了幾分,身子也跪了下來:“嫔妾叩見陛下。”蕭尚延一邊給小姑娘夾了塊炸酸奶,一邊将眼神落在地上:“蘇嫔如何來了?”

蘇錦瑟張張嘴:“前些日子見陛下腿腳處有些酸疼,嫔妾親手做了個護膝送給陛下。”

她說罷,從宮女手中拿出護膝,頭也順勢往上擡。

陛下正坐在對面,目光淡淡,臉上微沉卻帶着絲笑意。

而他身邊的女子,一身藕粉色的百合裙,姿态柔美,冰肌玉骨,特別是那腰杆估摸着一只手就能掐的過來。

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那女子轉過頭。

目如秋水,雲鬓峨峨,一張巴掌大的臉美的颠倒衆生,她從椅子上站起,動作行雲流水,又如弱柳扶風。

“貴人雲氏,叩見蘇嫔娘娘。”

還跪在地上的蘇錦瑟整個人往旁一倒,果然是她。

她急促的喘了口氣,右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玉镯,感受到股觸目驚心的涼才算是回過了神。

再擡頭,對面的陸玉朝正巧盯着她,眼神似笑非笑。

“怎麽了?”身後的蕭尚延眉心皺起,王川急忙下去:“蘇嫔娘娘,奴才扶您起來。”葉蓮生走下去,一雙眼睛滿是羞澀:“娘娘如何這般不小心。”

她牽着她站起,蘇錦瑟袖子裏的一雙手卻止不住的顫抖。

這個陸雲朝,好狡猾的心思,惺惺作态,裝作白蓮花,實則是個心機婊。

哪個作者這麽神經病,要寫這樣的人來當女主角?

“娘娘?”柔弱無骨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随後袖子裏的手就被牽了過去,她眨巴着眼睛往她手腕上看,目光帶着羨慕。

“娘娘的镯子可當真好看,”她抿着唇瓣不好意思的扭頭笑了笑:“嫔妾也有一只一模一樣的呢。”

蕭尚延眯着眼睛想了想,她确實是有一只一模一樣的,他當太監的時候瞧見過。

蘇錦瑟卻是謊言被戳破驟然受了驚,整個人呈現出一股暴怒。

用力的甩開她的手,咬着牙硬生生道:“胡說八道,本宮的東西你是如何有的。”

她說完,飛快的喘着粗氣。

顫抖着死死的将镯子往後藏,這東西是她的命,自然也是她的逆鱗。

萬萬出不得一絲差錯。

她腦子飛速的轉動着,蕭尚延一開口就讓她渾身冷汗:“蘇嫔。”冰冷的嗓音沒有一絲溫度。

同時,腦中閃過一句:“好感度-5。”

“緊急,緊急,好感度驟減,即将維持不了已開發的美顏功能。”

蘇錦瑟不可置信的擡起頭,就見蕭尚延冷着臉,沒有半點溫度的眼睛瞧着她。

她吓得身子一軟,立馬跪下來:“陛下息怒。”

蕭尚延沒瞧她一眼,撩開衣擺走過去看着葉蓮生:“傷到你沒?”蘇錦瑟緊張的擡起頭,就見陸雲朝對着陛下笑。

“沒事的。”她縮在陛下懷中,乖巧的搖搖頭。随後,又低頭往她臉上看:“都是我不好,非要提姐姐的镯子。”

白蓮花,蘇錦瑟的牙齒咬得卡卡作響。

原以為陸雲朝是個小白花,沒想到是個黑白蓮。

作者真他.媽.的坑爹,女主人設也不排雷,就這帶着黑心芝麻的,要是再沒金手指,她如何鬥的過!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勞動節被朋友叫去幫忙搬家了。

脫了一層皮才回來,累死了!

昨天對不起大家,這章抽發紅包,麽麽噠,記得留評論哦,大家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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