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牽扯

住在小院子裏的生活對忍冬來說是平靜而安寧的,但她知道一切都是假象。流劍宗的事一天不解決,衛慎他們就不會安心。這些從各種不間斷的往來信件就可以看出來。很顯然他們在針對流劍宗做一些事,而這些事并不需要忍冬參與。

知道了這些,忍冬也沒有什麽不高興的,反正都是些和她無關的事,她想對付的不過也是夏棠一個而已,不過她還是在替衛慎換藥的時候問了一句,“顧少宗主和夏棠有關系嗎?”

“有,但具體什麽情況暫時還不清楚。”衛慎沒有怪她的意思,反而還認真的回答了她。

對付流劍宗的法子和左元镖局的如出一轍。據他們了解,流劍宗雖以鑄劍聞名,但實際上修習劍術的人更多,畢竟要鑄出一把好劍,不僅所耗費的精力巨大,而且更是需要機遇,有些人甚至窮其一生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鑄劍師和打鐵匠沒有什麽區別。這樣一來,想要靠劍術聞名的人便漸漸多了起來,但顧流雲始終覺得兵器才是正統,武學只是輔助,所以一直不太贊同他們太崇尚習劍。

崇尚劍術的那一派裏有個叫習原的,年輕,有心計又有野心,衛慎看重的就是他。派人和他說過朝廷想扶持他做流劍宗宗主的意願後,他考慮了三天,最終答應下來。不過他的條件是依舊保持中立狀态,不參與朝廷争鬥,不參與江湖事務。

江湖人士就像一盤散沙,放蕩不羁又不好管理,皇上那邊從來就沒有過讓他們收編入朝廷的想法,只要不鬧事就行,所以習原的條件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麽影響。不過他倒是對習原這個人更為欣賞了,有野心又不莽撞,有心計卻不失底線,這樣的人值得一用。

但是衛慎也明确說了顧流雲和顧少天兩人歸他的事,省的以後惹麻煩。習原倒也知趣,答應的很爽快。

事情進展的相當順利,不過一個月的時間,習原就在流劍宗掌握了大部分的實權,随後他更是指出宗主顧流雲和少宗主顧少天監守自盜,以飛鳶劍為餌,暗殺錦衣衛指揮使的事。大家雖然不怎麽買朝廷的賬,但直接這樣對上朝廷還是不敢的,尤其是錦衣衛這樣的地方,更何況還是以飛鳶劍這樣的鎮宗之劍為餌,自此,顧流雲算是徹底的失了別人的敬重,習原名正言順的成為了新一任宗主,當然還有一些死忠的,在他以雷霆手段處理後,大家也都安分下來。

顧流雲和顧少天被習原以□□之名關入了後山禁地,但實際上卻是悄悄地送到了衛慎手上。

“兩位可有什麽要說的?”衛慎看着面前狼狽的兩人,撫了撫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問道。

為了保證犯人的可控制性他兩的武功已經被廢了,這對于一個習武之人來說無異于生不如死。

“成王敗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顧少天連看都沒有看衛慎一眼,便語氣堅決的說道。

“哦~自古英雄出少年,顧少俠當真有骨氣。”衛慎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來,他可記得是誰把他逼入懸崖的,這有仇不報非君子。

“讓我來看看顧少俠的骨氣吧。”衛慎說完,一掌朝他胸口拍去。顧少天立時吐出一口血來,臉色更是白了幾分。

“少天!”顧流雲見兒子受罪,痛苦地喚了一聲,“衛慎,暗殺你是我的主意,你要殺要剮都沖我來!”

“爹!孩兒沒事。”顧少天撐着一口氣對顧流雲說道。

“你們這是要在我面前來一出父子情深?”衛慎的語氣似是詢問,但臉上卻是一片寒霜。每次他這個樣子就說明他的耐心用的差不多了。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對閻良吩咐道,“一個一個來,看看到底是誰比較情深。”

閻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對付這種硬骨頭,一般的刑罰不管用,他們都是選擇一寸寸敲碎他們的骨頭,受刑者痛不欲生卻又沒有性命之憂,即使熬過了刑罰這一輩子也是廢了。

閻良先動手的是顧流雲,寸寸碎骨之痛,即使是顧流雲也痛的暈過去了好幾次,但他依舊咬緊牙關不松口。

顧少天在一旁看的幾次忍不住想上前,卻又被一掌揮開。

“爹!”他的聲音低沉沙啞,顯然是隐忍到了極致。但他卻不敢說什麽,他爹受了這樣的苦,他更不能讓他們得逞。

衛慎挑了挑眉,語氣有些玩味的說道,“顧宗主果然好耐力就是不知道令公子受不受得住了。”他頓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又繼續說道,“或者我們換個玩法,既然你們都不願意開口,那舌頭就沒有留着的必要了,先把顧少宗主的舌頭割了怎樣?”

他話剛說完,閻良便手起刀落,霎時一截舌頭便從顧少天的嘴裏掉了出來,一片血腥。

“衛慎,你這朝廷的走狗!”顧流雲目眦欲裂,發出痛苦的低吼。

衛慎像是完全不在意他的辱罵似的,語氣依舊平淡的說道,“看來顧宗主對現在的情況依舊不滿意啊,要不要我們在試一試別的地方,去勢怎麽樣?我的人都是宮中出來的,手藝可是一等一的。”

失去男人的标志,這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奇恥大辱,顧流雲寧遠看着自己兒子死在自己面前,也不願意親眼看着兒子受此痛苦。他低下頭,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灰敗的氣息。

“你到底想知道些什麽?”他最終還是屈服,都說沒有錦衣衛撬不開的嘴,他現在總算是相信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顧宗主果然沒讓我失望。”衛慎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顧流雲面前蹲下,看着他輕聲說道,“說說你是如何和靜遠山莊聯系上的吧。”

“我沒有和靜遠山莊聯系。”顧流雲認命般的說着,“我們流劍宗從不與人結黨。”

“哦~那你們兩次刺殺我意欲何為?”

“是夏家堡堡主夏時,他手中有一本劍譜,名叫九流劍譜,裏面記載了有史以來的各種名劍的詳細信息以及鑄造工藝,這對每個鑄劍師來說都是聖物般的存在,更是歷任宗主窮其一生都在尋找的東西。他答應只要我替他辦三件事,就将劍譜給我。”

“這第一件事就是在曹正陽設宴當晚刺殺我,第二件事便是以飛鳶劍之名誘我出手。”衛慎不需要顧流雲多說,便想通了其中的關鍵,自己接下了下面的話,然後又問道,“這兩件事都是殺我,不知這第三件事是否也與我有關。”

說一句和說一百句并沒有差別,顧流雲也不再隐瞞,“沒有,在落溪崖的那次我們以為你必死無疑,于是那最後一次機會便變成了夏堡主的女兒要我兒子以後替她辦一件事。”

由兩個當家人之間的承諾變成小兒女間的承諾,這對顧流雲來說無疑是有利的,由此也可以看出來夏堡主也确實寵她女兒,他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只是沒想到衛慎竟然沒有死,而他現在也落到了他手裏。

看來忍冬所說的顧少天喜歡夏棠的事就是這樣傳出來的。

九流劍譜!衛慎也曾聽過,不過這對他來說毫無作用,甚至對大部分人來說也是沒什麽用的,他在意的是夏時用他收買了流劍宗替他賣命,他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跷。夏家堡對靜遠山莊的事太熱忱了!不過不管事實如何,解決了流劍宗的事,他們應該先回京複命。

回京城走的是官道,幾個人都有傷在身,便也沒有騎馬,而是坐馬車的。衛慎和忍冬坐在馬車裏,閻良和蔣陽恒在外面輪流趕車。

忍冬知道流劍宗的宗主和少宗主都落到了衛慎手裏,而憑他們現在仍是四個人上路也大概猜出了他們大概已經被解決了,心裏有點不忍,但也只是一瞬間,畢竟也是他們差點就讓自己和衛慎葬身崖底,要報仇,心軟是最要不得的。

而且衛慎也把夏棠和顧少天的關系告訴了她,不管前世自己的事顧少天在其中出了多少力,她想總歸是逃不了幹系的,既然人已經死了,也就沒有計較的必要了,她最大的目的還是夏棠。

這次看到的夏棠和沈延平還是和以前一樣,夏棠總是追在沈延平的身後,只是沈延平身邊即使沒有了自己,她的那個妹妹也沒有被他帶在身邊。

忍冬覺得夏棠至少有一點沒說錯,自己那個妹妹是真蠢,自己跟在沈延平身邊好歹還有點救過他的情誼,加上他對自己确實有感情,而自己妹妹呢?也許是被沈延平的優秀甚至家世所迷惑了吧,竟然幫着夏棠設計陷害自己,她難道不明白沒有了自己,沈延平對他們能有幾分感情,可畢竟血濃于水,她不想找自己親妹妹報仇,只願相忘于江湖吧!

不過比起前世,這一次沈延平對她的态度有些奇怪,上輩子她成為叛徒後,他雖然仍對自己有感情,可迫于悠悠衆口,江湖大義,他毫不猶豫的放棄了自己,可這一次,自己親口承認背叛,他卻總以為自己有苦衷,幾次三番試圖讓自己回到她身邊。

兩世,同樣的結果,不同的過程,卻有了這樣大的差別,忍冬覺得有點諷刺。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把小劇場改回正文了!大家放心看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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