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奇怪的師徒

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條長凳并一些洗漱用品,房間裏的東西一眼望盡。這就是上房了,還不知這裏的下房又該是何等簡陋的樣子。

沒有屏風,衛慎又不許忍冬離開,兩人就着小二送來的熱水,先後洗了澡,當然,這其中尴尬的只有忍冬。衛慎甚至大大方方地就在她面前脫了衣服。她這般光明磊落,倒顯得她心思龌龊似的。但好歹是個女兒家,忍冬也确實做不來在衛慎面前大方脫衣的舉動,等她扭扭捏捏地洗完澡,整個人都差不多羞紅了。

洗過澡,衛慎又在兩人臉上捯饬了很久,兩人才下樓吃飯。

衛慎的曝光度大概僅限于沈延平,但忍冬的曝光度就很高了,尤其是在靜遠山莊這種地方,所以這次他們還沒進鎮就易容了。

對于易容術,忍冬僅限于聽過但沒見過的地步,在知道衛慎會這項高超的技能的時候還是小小地吃驚了一下的。不得不感嘆,錦衣衛的涉獵範圍實在是太寬廣了,她作為小半個江湖人完全沒有比衛慎這個朝堂中人懂得多。

做人好失敗!報仇好遙遠!果然一開始就沒打算借自己力量報仇是個明智的選擇。

衛慎的易容沒有想象中的帶□□什麽的,只是拿着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筆啊,粉啊,膏的往臉上塗,容貌也沒有大變樣,只是衛慎原本俊朗不凡的臉多了幾分滄桑感,眼角下垂了點,鼻梁低了點,嘴唇厚了點,總之就是變得比以前平凡了許多,現在頂多算一清秀大叔,而忍冬呢?眼角眉梢多了幾分從前沒有的風氣,臉蛋也嫩的可以掐出水來,一下子從一清秀佳人變成了美豔少婦。總體來說,就是一個顏值變低了,一個顏值變高了。

兩人若是細看五官,還是能認出來原本模樣的一些影子的,但就這樣雙雙往前一站,絕對沒有人敢相信,這就是錦衣衛的指揮使和以前跟在沈少莊主身邊的那個存在感很低的少女。

下了樓,兩人就在大廳裏用午飯,本就是想多了解情況,自然不會選擇在房間吃飯。

他們到的不算晚,大廳裏還有幾張空位,衛慎他們選了一張靠牆的坐了過去。

桌子雖然靠牆,但大家的談話基本都落入了耳中。

比如:

“聽說這次留秋會要公布沈少莊主和夏小堡主的喜訊了呢?”

“哦,難怪我總覺得這次和以往不太一樣,原來如此!”兩個八卦的聲音在一邊興致勃勃的讨論。

又比如,“聽說這次流劍宗沒有人來?”

“宗門裏出了那樣大的事,自然要好好整頓一番了,再說他們每次就算來,也都是身份不怎樣高的,來不來的不影響吧!”

所謂的出事大概就是衛慎搞得那些事了。

當然了,除了這些,還有一些關注點比較奇怪的,忍冬就聽到幾個俊男美女的一桌在那讨論着,“哎呀,上次那個少俠好俊朗,武功也好高,我好喜歡,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再看見他。”

“我在路上瞧見一姑娘,救人的那個英姿至今令我難忘,不知這樣的盛事她會不會來?”

忍冬: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人,感覺整體門風都有點奇怪。

兩人就這樣一邊慢悠悠的吃着飯,喝着湯,一邊聽着各桌的閑聊。突然,客棧外面進來一對不知是父女還是師徒的人。

只見那個大約十二三歲左右的女娃眼睛在大廳裏掃了一圈,然後不知跟那個男人說了些什麽,那男人就一手扶着小女孩徑直朝忍冬他們這個方位走過來。

走近了,忍冬才發現那個男人雙目空洞無神,眼睛沒有焦距,應該是盲的。小女孩頭上用紅色的綢帶紮了兩個小包包,穿一身粉色裙子,瞧着很是活潑的樣子。

她聲音活潑的說道,“師父,到啦!這裏就坐了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

男人摸了摸小姑娘的頭,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來,“小煦真乖!”

清風朗月!男人原本只能算七分的相貌在這個笑容下頓時有了九分,周身都透出一種溫潤的氣質來。

笑意未收,他就對着忍冬他們拱了拱手說道,“我和小徒來到此處想歇一歇腳,無奈只剩少俠與姑娘處還有空位,不知可否與兩位一桌!”

簡直難以拒絕,忍冬看着衛慎,真心希望他能同意,一個看起來人就很好的俊大叔和一個那麽可愛的小姑娘。

“不行!”衛慎來頭都沒擡,出口的話十分的冷酷無情,無理取鬧。

忍冬揚起一個歉意的笑容,剛想和這兩位表達歉意,豈料就看見這位瞎眼的俊大叔揚起了一個真心的感激的笑容,說道,“多謝少俠體諒。”然後就一撩袍子,坐下了,坐下了!

忍冬:“!”我是不是漏掉了什麽!為什麽事情的發展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那位被稱作小煦的小姑娘倒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她坐在忍冬旁邊的位置,還安慰這位看起來有點不能接受的大姐姐,“漂亮姐姐,我師父一直都是這樣的,他不太在意別人說話的。”

忍冬:“哦。”所以,他剛才說那話只是通知,并不是商量的意思嗎?大叔這和你看起來很善解人意的形象不符啊,感覺這個世界欺騙了我!

忍冬發現重生一遍,很多事都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了,比如衛慎衛大人可能腦子有問題,比如沈延平一直要救他,現在又多了眼前這個讓人有點心塞的大叔。

衛慎雖然說剛才拒絕了他們,但兩人真的坐了下來,他也沒有做出趕人的動作,只是仍舊一副高冷的樣子而已。

那位大叔倒是完全沒有尴尬的樣子,反而一副确實是被他們邀請坐下的樣子,仍舊是那副清風朗月的樣子,“在下無木,”

然後又對着小姑娘向他們介紹,“這是小徒小煦,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看着衛慎沒有開口的樣子,忍冬也不好不理會人家的一臉笑容,只能也有些客氣地說道,“在下董娘,這位是我夫君姓申。”

那位叫無木的大叔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來了一句十分标準的客套話,“原來是申少俠和申夫人,久仰久仰!”

忍冬就差翻個白眼了,敢不敢再虛僞一點,他們用的都是化名,簡而言之就是貨真價實的無名之輩,久仰個屁啊。而且衛慎現在相貌也是一副大叔的樣子,怎麽也算不上少俠吧!這客套也要講個度吧。

小姑娘似乎感覺到了忍冬的情緒,在桌子底下扯了扯她的袖子,悄悄地跟她說,“我師父雖然看不見,但是別人想什麽他都能知道。”

忍冬:“!”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就是覺得好厲害的樣子。她頓時就焉了。說實話,按她以前的性格是絕對不會這樣的,但似乎和衛慎待在一起一段時間後,她的膽子就蹭蹭蹭的往上漲,性子也跳脫了不少。

小姑娘提醒了忍冬後,就笑着向她眨眨眼,不說話了。而那位無木大叔若有所感的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笑得特別和善。

卧槽!衛大人,我覺得這個人比你厲害。

衛慎似乎聽到了忍冬心裏的聲音,淡淡的向她投來一個目光,那眼神涼飕飕的。這種全世界我最弱的既視感真是難以言說。忍冬瞬間就決定閉上她的嘴,停止她腦中亂七八糟的胡思亂想,安靜地做她的背景板。

而衛慎在無木大叔喋喋不休地說了一堆後,終于開口了,“你想與我們同行?”

無木大叔又露出一個标準式溫和微笑,“相逢便是一場緣分,我們既然有緣便不妨同行一番。”

忍冬被他這番神棍似的說辭搞得無話可說,就在她以為衛慎一定會拒絕的時候,就見他竟然點了點頭,“後日午時,你們若是還在這個客棧,便一起出發。”

這是讓他們必須住在這個客棧的意思嗎,不過掌櫃不是說已經滿客了?難道這是委婉拒絕的意思?衛大人居然學會委婉這個高難度動作了!

忍冬覺得憑她女人的直覺,衛慎的第一次婉拒大概要失敗了。

果然,晚飯的時候,他們剛坐下,就看見無木大叔被她那可愛的小徒弟扶着,很自然,很熟稔的坐到了他們桌子上。

忍冬心累,大叔,我們一點都不熟好嗎?還有我剛剛是看見你從樓上下來的,話說這麽房源緊張的情況下你是怎麽搞到房間的。

大叔似乎聽到了忍冬心中的話,無神的眼睛沒有焦距地看着她的方向,微微一笑,聲音溫潤,“我們吃完飯的時候,剛好有一位壯士退房,還真是好運呢。”

忍冬呵呵傻笑,總感覺真相不是這樣!

真相當然不是這樣!

真相就是小姑娘帶着自家看起來很可憐的殘疾師傅敲響了一處和衛慎他們房間相隔不遠的門,然後在來人還沒看清楚他們是誰的情況下,一把藥粉撒下去,房間就歸他們了。當然這件事估計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了!就算那個醒過來的大漢,也只會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就在街上睡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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