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

天命元年,安瀾朝皇帝南陽帝初登帝位,一時興起,在禦書房題“匪風”二字,于此時,皇後生一女,賜名“匪風”。

天命十年,立皇長子伯京為嗣。同時,匪風公主請帝賜一同齡女子為太傅,衆臣都覺得荒唐,但不顧臣下阻攔,南陽帝準奏。此女名無衣。

天命十八年,南陽帝卧病在床,命太子監國,丞相輔政。朝堂之上,暗潮湧動。丞相是三皇子黨,太子顯然是他的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同持朝政,免不了一番較量。這朝堂之上,倒也不是只有太子黨和三皇子黨,還有一股較為隐秘的力量,卻不知是服從于誰。

“那丞相簡直欺人太甚!仗着門人弟子多,竟然敢爬到本殿下的頭上來!”怒氣沖沖的話語聲,伴着茶杯碎裂的聲音,下人都噤聲不語,不敢在主子怒氣沖天的時候,再來觸怒他。眼睛不住的朝門外探去,只希望那個人快一點來,好降下主子的火氣。

“皇兄,這裏是公主府,不是您的太子府!”帶着冷嘲的聲音傳來,一位穿着金色宮袍的女子笑着走了進來,她的身後跟着一位白衣男裝扮相的女子,面無表情。

“哈,皇妹來了!”伯京幹笑一聲,連忙讓出了主座給匪風,雖是不合禮制,但是匪風也不管那麽多,不客氣的坐了上去,接過下人手中的茶,輕輕地呷了口,低着頭,卻将伯京那惱怒的表情盡收眼底。她沒有開口,靜靜的等着伯京說出那些話來。其實伯京不說,她也知曉,怕是丞相又為難他了。

“皇妹,那丞相實在太過分了,竟然私自扣下了折子,都不經過本殿下之手,直接決定那些事件,簡直不把我放在眼裏!”伯京怒氣高漲的說道,“一定是三弟示意,他想要這太子位很久了!”

“丞相私下決定之事,可有錯斷?”匪風淡聲問道。

“呃,那倒沒有!”伯京一楞,回答道。

“先不要與丞相起沖突,朝堂上小小的警告一回,将那些折子要過來,丞相沒有不給之理。”匪風揉了揉額頭,應聲道,看也不看伯京一眼,便說道,“我累了,皇兄可以回府了。來着的次數太多,沒有名目,會惹人猜疑。”伯京是她的親兄長,不像其他的皇子,只是同父。但是對于這位蠢笨兄長,她一點好感都沒有。若不是占了嫡長子之名,這太子之位,怎麽也不會落到他的頭上。

“那皇妹你好好休息。”伯京幹笑了一聲,轉身走人,沒幾步,他突然轉回頭,道,“皇妹你年紀不小了吧?父皇老了,都忘了給你指婚,皇兄認為,今年的榜眼懷音不錯,人長得也端正,皇妹你可要考慮看看?”

“皇兄,朝堂之事都解決了麽?竟然如此的閑?”眸中泛過一絲冷光,匪風的聲音也陰沉下來。背後突然的陰冷,讓伯京打了個寒戰,急急忙忙的便離了公主府去。仿佛背後有什麽邪物追趕。

“無衣,你做了本宮的太傅已經八年了吧?”轉身看着侍立一旁的女子,匪風突然開口問道。

“是。只是下官慚愧空有太傅之名。”無衣的眼眸中劃過一絲的迷茫,不知道為何她會突然提起這個。想到八年前,本是禮部侍郎家不得寵的千金,雖然是嫡女,但是地位還不如一個奴婢。不知為何被公主看上,帶到了公主府,還成為了公主太傅。只是兩人明明是同齡,她怎麽可能有東西教她,那皇帝,竟然也準了這荒唐事。說是太傅,她只是每日跟着公主一起學習啊。

“真的是空有麽?”匪風睨了無衣一眼,似笑非笑。這一眼,竟然無衣感到毛骨悚然,有些恐懼。“你也怕我?”眸光一暗,匪風勾起唇角,冷笑道,眸光多變,夾雜着複雜的情感。如果無衣知曉她的心理,那就更該恐懼了吧。

“怎麽會呢。”無衣笑了笑,回答道。有些時候,她覺得自己很不了解匪風,不明白她想要做什麽。但是,她想要做的,自己永遠都會幫着她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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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十八了,本來早就該許人了。”低着頭,掩去了晦澀的眸光,匪風輕輕地說道,“若你成親以後,怕是不能在陪着我了。”

無衣呆愣住,成親,這她從來沒有想過。若是公主答應給她許人,那麽……心裏突然就亂了起來,有些尖銳的疼痛,像針紮一般。不要成親!心中的野獸嘶吼着,仿佛一下子就要破籠而出。

沒有等無衣有反應,匪風自顧自的說道:“我是公主,沒有掌控權,以我這年齡身份,成親是早晚之事,不過誰會成為我的驸馬呢?”把玩起桌上的白玉杯盞,聽不出她的語氣。匪風擡起頭,看着無衣震驚呆愣的表情,她白淨的面上浮起了一絲笑意,站起身,湊近無衣,勾起她的一縷發絲,幫她撥到耳後,看着她的面龐逐漸的染紅。

“皇上的旨意,确實無法拒絕,可是沒辦法了麽?”無衣呆呆的問道,有些出神的看着匪風,她很漂亮,皮膚白皙,只是那一身淩駕于人上的氣勢,比她的容顏更能奪目。

“沒有辦法,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這天下,我為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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