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既然放任自家小侄女出去郊游,也就不存在女一男二半夜私奔這回事了,于是金星空安穩的坐上了公車,在周圍同學制造的一片歡聲笑語中,自幼養尊處優的金星空自然很不适應,于是她理所當然的被孤立了,金星空覺得難過,又不敢主動搭話,只好和還算熟的男二君——沈煜偶爾聊上兩句。可惜沈煜也是才貌過人的天之驕子,家境也殷實,怎麽說都是個傲氣的人,他心目中的女神和金星空實在有天壤之別,所以也看不上金星空這等小家碧玉的貨色,知道她是金家的孩子,不過現如今看來這副樣子也只會增添心中的輕蔑,并不會産生一點憐惜之情,雖然心裏厭惡,但鑒于沈家與金家在商場上的合作關系,還是回了幾句的。

于是在愛慕沈煜的女孩子們眼裏,金星空無疑更加惹人厭棄。金星空當然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更加怯弱,幾乎一路都在默默的啜泣,在歡樂氛圍中,金星空堪稱異類。

世事往往如此,因為有第三者的争搶,好勝心往往使人迷惑,使人忽略被搶者的瑕疵,一旦第三方退出戰争,随着時間的推移,人們能更客觀的評價自己搶來的東西,甚至貶低。

料事如神的嚴渣戴着微縮竊聽器,一邊聽着私家偵探的彙報一邊長籲短嘆,感慨世事。坐在對面的妖孽一只手纏過來,摸進金寒湘微微敞開的袖口,側仰起臉來斜睨金寒湘,低低的笑:“什麽事這麽難過?”

金寒湘瞟他一眼,不說話。

“你不說我也知道。”妖孽微微的喘息,擡起一雙潋滟的眼勾魂攝魄的看金寒湘,“對你家小侄女這麽上心?”

金寒湘垂着眼,不說話。

妖孽哼哼的笑出聲,收回手,銷魂的斜倚在沙發上,花瓣樣的唇銜着自己半透明的指尖勾引嚴渣,放蕩的微笑,“不如嫁進沈家來當兒媳?我絕虧待不了她。”

金寒湘擡起眼看他,定定的看,不說話。

妖孽似乎叫他看得心裏毛了,把指尖從唇上放下來,清了清嗓子,不自然的扭過頭去,偏偏不去看金寒湘,兩人一個盯着一個,一個躲着一個,都不動,仿佛對峙一般。

這緊張的陣勢卻突然讓一聲“三叔!”打破,金寒湘擡頭,正對上金星空愕然的臉。

“三叔你……”金星空有些驚疑,難道三叔跟蹤自己?

金寒湘站起來,垂着眼,嘴唇無力的開合幾次,手指徒然的伸開又蜷縮,似乎有點緊張,卻不看她。

“啊~想必這位就是金小姐吧。”身後的妖孽站起來和金星空打招呼,親昵地将胳膊搭在金寒湘肩膀和側腰上,一看之下竟仿佛将金寒湘半摟進懷裏。

沈烨在金寒湘臉龐笑道:“寒湘常常跟我說你呢~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寒湘的朋友,沈烨。”

金寒湘無力的掙紮了一下,始終脫不過沈烨的糾纏,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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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沈叔叔好……”金星空愣愣的站着,看着二人暧昧的姿勢不知該說什麽,眼睛也不知該看哪裏。

心裏很複雜……這是三叔的戀人……嗎?

“小叔?”突然,身後傳來少年清悅而疑惑的聲音。

沈烨扭頭一看,是沈煜。

“小煜啊,和你同學來這邊玩麽?”沈烨笑眯眯的問,依然摟着金寒湘,似乎并不想在小輩面前收斂收斂。

“是。”沈煜面色複雜的回答,用餘光看着沈烨懷裏的神色冰冷的男人,心裏很糾結,雖然早就聽說小叔在外面養着人,但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此人真身了。

原以為是個柔弱姣美的少年,沒想到是這樣貴氣的一個人啊……雖然看上去很年輕,但是那雙眼實在不像一個娈寵的眼睛,反倒好似久居人上,充盈着雍容銳氣。

“和同學們過來玩?要好好招待人家。”妖孽看着金星空說道。

“嗯。”沈煜不明顯的低頭一皺眉,應聲答應。

“啊……忘了介紹,這是你金家的叔叔,你應該聽說過。”妖孽似乎察覺到了,提醒似的補充,轉頭看向他。

“啊……金叔叔好!”沈煜有點反應不過來。

原來,是金寒湘啊……

不知怎麽,沈煜心裏有種微妙的遺憾感。

“你們去玩吧,我和你金叔叔還有事要談。好好招待你這個同學,不許欺負人家。”妖孽指了指面前呆愣着的金星空。

“那小叔再見。”沈煜轉了轉心思,禮貌的道別,轉過身,向金星空綻開一個從未有過的溫柔的笑容,“我們走吧。”

金星空紅着臉看了一眼金寒湘,跟着沈煜離開了。金寒湘向前半邁了一步,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叫住他們,忽然又想起了什麽,終于還是靜靜的看着他們離開。

這一切都看在沈烨眼裏。

忽然,金寒湘覺得有熱氣呵在耳旁,“怎麽?舍不得你的小侄女啊?我怎麽覺得你這小侄女跟你感情不怎麽樣啊。”妖孽聲線華麗,有一種聲色逼人的氣息。“你看我侄兒如何,配不配得上你侄女?”

金寒湘又垂下眼,不說話。

半晌,金寒湘劇烈的掙紮起來,費力的離開了沈烨的懷抱,掙脫了妖孽的束縛走遠了,幾步之外對沈烨悶悶的說一聲“走吧”。

妖孽啧了一聲,眯着眼看遠處那人禁欲的背影,用視線勾勒那個人修秀的線條,全身血液沸騰。

“真是……”

勾人。

————————————————————————————————————我是嚴渣陰人成功的分割線——————————

回到金家的嚴子敬直奔自己二樓房間,把自己鎖進屋裏,拉好窗簾,扭頭栽進柔軟寬大的床裏,,陰人成功的嚴渣在被褥裏閉着眼,露出一個詭秘的笑容。

今天的行動堪稱完美,他在衆人心中成功塑造一個他想要的形象,嚴子敬扮演的金寒湘成功的将金星空暴露給衆人,商場如戰場,現在沈烨絕逼在一門心思的琢磨怎麽讓自己侄子勾引金家小侄女了,接下來的日子自己只要扮演好落寞家長的角色就可以了。

事情要一步一步的來,首戰告捷,但接下來的事情或許也不輕松,不過嚴渣有的是信心,在混到晉江渣之前,嚴子敬也在別人的誘唆下混了兩年X袖,不過總是被全站內詭異的“爹地輕一點!”“惡魔總裁快放手!”“傾世豔妃”“王爺的下堂小嬌妻”一類的風格殺的退避三尺,秋毫不敢有所進犯,這一次是槍指上腦袋了,你不幹也得幹。

嚴渣很清楚自己現在的位置,要麽贏,要麽死,但嚴渣倒是腦子一根筋,什麽都不想,回家才是最重要的。

現在的嚴子敬渾身輕松,歡樂的把自己團成一個球,滾進了被子裏。

————————————————————————————————————我是飾演光陰似箭日月如梭的分割線——————

沈家的辦事效率着實令人滿意,前幾個星期還安靜的一點動靜都沒有,事态平靜得幾乎要讓嚴子敬着急了,直到第二個月的某一天,小侄女忽然就在餐桌上鼓起勇氣說不想再讓金寒湘來接她放學了,乍一聽到這個消息的嚴渣太尼瑪想撒花慶祝一下了,立即把手裏的報紙立起來遮住笑彎的眼角唇角,沒忘記刻意收緊手指将報紙頁邊捏皺,手腕輕抖。

細節決定成敗,手的姿勢暴露人物內心活動。

話說回來,天知道原主金寒湘是怎麽有閑情逸致每晚接自家侄女放學的,嚴渣每天應付公司裏那群老油子就已經快[哔——]盡人亡了……

看着自家三叔攥緊的手指,金星空有點發愣,即使是這樣的動作三叔的手指還是這樣的好看啊。

“好。”報紙後面的金寒湘看不見表情,只是發出了一個晦澀的音節,仿佛用盡全身的力氣。

仿佛心裏很痛。

金星空的心裏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慢慢發酵,鼻子有點疼,她突然間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好像是怕辜負了誰的心意一樣。慌忙掩飾性的垂下頭,“我吃好了,先去上學了,三叔再見。”然後逃一樣的離開餐桌,好像有誰在背後哀傷的默默注視着她,她忍不住想回頭去看,又不敢。

到底是在怕什麽呢?

用□的目光注視着小侄女逃也似的離開餐桌,嚴渣不由感嘆,現在的小孩營養真的跟上了,一個個發育得真好~

瞧我侄女的蘋果臀~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裏,鑒于金寒湘放任自流的态度,沈家小子對金星空的攻勢愈發兇猛,嚴渣想不出能有什麽新鮮的花招追女人,在這方面,嚴渣的知識面格外窄,除了用勾引,嚴渣不會使用任何新鮮而令人感動的招數,所以幾乎每天晚上嚴子敬在自家二樓的小窗口看見自家小侄女臉頰粉紅,眼睛濕漉漉的,一副懷春少女樣的回金家大宅,心裏就格外容易産生一種微妙的嫉妒感。

嚴子敬下樓之後,每每做出一副神色複雜的樣子面對金星空,每次看見金星空一對上他就逃避的露出愧疚意味的目光,嚴子敬就忍不住勾唇。

掌控的放松從來就不是放手的意思,男女間的動心表現無非追與逃,逃得越快,心就越亂,現在被刻意忽略的感情早晚有一天會痛徹肺腑,嚴子敬深谙此道。

但是追女人什麽的原來真的不是強項麽……好執念……(兩眼放空)

很快的,放長線的政策得到了回報,第二個月的某一天,在金家處理完公務的嚴子敬在金家二樓的窗口遠眺,享受難得的輕松時光。

沐浴着陽光的嚴子敬,遠遠地看見沈家小子騎着一輛自行車駛向金家,後座上是自家純美的小侄女。

車子停在了金家門前,兩個人下了車,沈煜對小侄女絮絮的說着些什麽,模樣很是溫柔,小侄女低着頭,兩頰通紅很是羞澀。嚴子敬百無聊賴的躲在牆後看校園言情劇,心裏很是不屑。

其實,還是在用心觀摩吧……

正在此時,樓下原本只是說話的沈煜突然伸出手,挑起金星空的下巴側頭親了上去,小侄女似乎很驚訝,長長的睫細碎的抖,很惹人憐惜。占完便宜的沈煜在金星空白膩的頸旁笑着說什麽,金星空臉爆紅,羞澀的瞪沈煜一眼,捧着臉跑進家門。

偷看的嚴渣瞬間就黑了臉!這種行為太犯規了!自己和沈煜絕逼不在同一起跑線上!劇情君太欺負人了!

不過這種時候原來可以親上去嗎……真的不會被扇耳光嗎……

低情商幼兒嚴子敬在樓上看沈煜,一臉的怨念,不料他突然擡頭,視線正好和嚴渣相撞,他看着金寒湘面色不善的盯着他,氣息冷冰冰的,不由得在心裏暗笑,面上卻露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

謝謝您的熱情招待,太客氣了。

啊~~~~~~真是巴洛克式的挑釁。

原本只是忿忿的嚴子敬在看見這個笑容之後瞳孔瘋狂的收縮!眼前猛地一黑,感到心裏有黑紅色印文妖豔相間的殘忍從心底爬出,心髒劇烈的蜷縮成拳頭然後瘋狂膨脹,幾乎在體內爆炸,烈火迅速竄進四肢百骸,在指尖炸開,全身都一震!

內心生出的強烈不甘,怨怒,幾乎化成實體在腳下沸騰。

我贏給你看。

原本的面癱,緩緩地在面上露出了一個,妖氣縱橫的笑容。

豔麗、詭變、冰冷的神經質的笑容,仿佛是摘下面具的塞壬女妖露出的冰山一角。

完美的,像一把鋒利的刀,迅捷的将沈煜內心最隐秘的欲望血淋淋的剖出。

淫靡的歌聲在耳邊響起,無數人失去理智,死在幽深暗谧的深海。

是塞壬。

很快的,嚴子敬恢複理智,幾個深呼吸,平靜下來之後,收攏了表情,在心裏不屑的哼了一聲,一臉面癱的離開二樓的窗戶,歡樂的下樓吃晚飯,把看傻了的沈煜晾在樓下。

樓下的沈煜,可恥的發現自己[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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