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事前事後俱是嘆服(修) (2)

是尋常人!不說閨閣婦人,便是軍士将軍裏,多少人第一次走斬壁道都吓得不敢睜眼。您這膽色,遠勝過他們啦!”

岳欣然苦笑:“我可沒什麽膽色,阿鐘伯,您好好馭車。”

馭車的部曲與阿鐘伯一怔,随即更加哈哈大笑起來,這位六夫人當真是诙諧得緊,瞧她面不改色,甚至還能仔細打量鋪道所用木板,竟說自己沒膽色。

難怪要給牲畜蒙上眼睛,若是不蒙,看到一邊就是萬丈懸崖,牛馬肯定不會願意上前。

至于那活扣的缰繩……阿鐘伯與另一位駕車的部曲并排而坐,他坐在外側,那缰繩便牢牢扣在他手中,岳欣然心中一動,已經知道這是什麽用途了,若是真的出現牛掌踏空或是打滑的情形,阿鐘伯便會在千鈞一發之際解開繩扣,保證車上的安全。

岳欣然也忽然明白,為什麽踏上斬壁道之後,為她駕車的,會換了阿鐘伯。‘

阿鐘伯乃是老人,往來益州,經驗豐富,若真有萬一,定能判斷精準。其餘幾個類似的老部曲,定也是在陸府家眷的車前。

駕車時雖不禁馭夫說話,可馭夫們大多全神貫注,即使嘴上說着話,眼睛也是不敢稍離的,嘴上還要變着不同的呼哨。

當夜停宿的地方也十分崎岖,勉強說來是一片天然的石坪和一個山洞,這一日,如果說岳欣然只是覺得震撼,那陸府其餘人,尤其是未曾來過益州的陳氏梁氏,便是飽受驚吓了。

到得第二日,岳欣然幹脆騎了夜雪,直接欣賞風景了。阿鐘伯謹慎觀察了一陣,見夜雪除了終于能有人和它一起而有些興奮外,步履穩健,絲毫不亂,果真是神駿,便由得岳欣然去了。

斬壁道,直到此時,岳欣然才真正明白這個名字,對面是他們昨天經過的舊道,回望而去,無法積蓄泥土、連草木都無法生長的峭壁之上,這條生生插進去的絕道猶如一條直線将峭壁從中一分而二,在大自然鬼斧神工中留下人類的痕跡,雖輕淺卻絕不容忽略,所以,才能叫斬壁道。

岳欣然終是有些疑問:“這斬壁道如此之險,為何不加護欄?”

阿鐘伯往來這麽多次,倒是能回答:“北狄為修此道,發益州數十萬征夫,弄得民不聊生怨怼沸騰,老國公家亦在征發之列,便一怒揭竿而起……若要再修護欄,不知又要耗損多少民力,老國公一直不同意。”

岳欣然心中默然,這确是一個兩難之境,如果不修,來往不安全,如果要修,再搞出一場民變叛亂,确實是承擔不起。

便在此時,急促的蹄聲踏着淩空壁道,在深淵中反複回蕩,猶如千軍萬馬在飛速逼近:“前面車隊的,停下!”

此時,右側便是深淵,後側的馬隊竟是不顧險地,飛馳逼近,益州口音的官話越見急促淩厲:“再不停下,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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墊後的部曲分明聽到了軍旅中極為熟悉的弓箭離弦之聲,不由驚怒,這絕道之上,對方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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