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跟我兒子同居吧
歐導,這句話說出來你都不會覺得丢臉嗎?米羅紅着臉将腦袋埋在臂彎裏,坐在對面的歐瀾卻一臉認真地盯着她,靜靜地等她害羞結束。
“怎麽樣?被學校開除或者就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需要考慮一下嗎?”歐瀾實在太了解眼前這個簡單的姑娘了,雖然看不懂她好像什麽都漠不關心的表情,但起碼他能明确她非常在意的一件事情。
就是她很看重人體骨骼的研究。
所以,如果不付出什麽的話,就會被開除,她也很難再找到機會研究人體骨骼。米羅的小臉埋在手臂間,臉頰暈開溫暖的粉色,微微眯起的雙眼透過眼鏡看着窗外已經愈發昏暗的天色,長睫随着思緒的漫游而緩緩眨動:雖然歐萊是個色香味俱全的完美少年,也是個絕對不可能對她産生任何一點小想法的人,可就這樣跟一個男人同居還是有些……
“你放心,我兒子還小,他不會對你做什麽的。”歐瀾溫柔的擡起手覆在她的頭頂,輕輕地揉搓着她頭頂的細發。
那個子有一米八了吧?而且是個正常的少年吧?二十歲也已經算是成了年吧?米羅将眼珠悄悄滑向眼角,斜睨着對面帶着微笑真誠說着謊言的老男人。雖然他的話語真誠又貼心,但他晶晶亮的眼睛卻出賣了他,那雙跟歐萊一樣仿佛會說話的眼睛根本就是在說“一起住吧,最好能發生點什麽關系,然後懷個孕,給我生個姓歐的孫子”。
“我這可不是逼你啊。不過事情嘛,有舍有得,你是成年人了,也得學會自己做出決定。”歐瀾收回手做小女生狀捧着臉,眨巴着眼睛,諄諄誘導。
米羅眼睛一轉,雖然遲早是要做出決定的,但她很清楚人在需要立刻決定某件事情的時候會大腦短路,往往在事情過去之後才發現自己選錯了:“不過,歐導,你一直說我沒有履行教你兒子講話的義務,但你到現在為止也并沒有教給我什麽啊。”
“我有一份通俗易懂的筆記,被全醫學系尊為萬能筆記,你應該也聽過吧?”
她當然聽過,所謂的萬能筆記,不過是歐瀾懶得做備課筆記,所以把所有廢話都省去,大家溫習過N遍的理論知識也省去,只留下實操步驟和重點備注。
當然,對于其他導師而言,那份筆記只能稱為懶人筆記,但對于勤奮好學、基礎知識紮實的學生來說就是萬能又速成的筆記,對于那些無數遍背誦基礎知識仍然記混概念的同學來說,這根本就是留給優等生的。
雖然這筆記歐瀾的确是用盡了心思去整理,但無奈他後來連學校都懶得去了,所以那份傳說中的筆記也就真的變成了傳說,從未出現過。
“那份筆記我會留給你,如果有什麽不懂的問題,就視頻我。”歐瀾依舊保持着一朵花兒的姿勢,臉上挂着少女一樣粉紅色的笑容。
這迷一樣的笑容……該不會真像皎皎說的那樣,歐導他其實是個……米羅打了個冷顫,僵硬地轉過臉去,眼睛直直地盯着窗外:“我覺得還是不懂的您就當面教我吧,老大不小了,別學年輕人整那些電子設備了。”
“啊!”歐瀾壓着聲音驚呼了一聲,空曠的圖書館裏回蕩了幾秒鐘他的尾音,“我沒告訴過你,我要出國深造了嗎?”
“又?”米羅轉過臉來,面色雖然平靜無波,但眼睛裏卻裝滿了被騙的憤怒,“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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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
“去多久?”
“不知道,大概十幾二十年吧。”
米羅沉吟片刻,然後用一副極其冷漠的表情回敬歐瀾一直吊兒郎當的賤笑:“什麽時候走?”
“三天以後。”
“明天我會跟你兒子做一下離婚宣誓,免得耽誤你的行程。”米羅一生最讨厭的事情就是被騙,而這個一表人渣的男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騙她,她抓起背包站起身,坐在她對面的男人在她路過他的手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腕。
“幫一下忙嘛!”歐瀾擡着頭沖她笑。
但他越是笑她就越生氣,用力甩了幾次胳膊卻都沒辦法從他的五指中掙脫:“歐導,之前我願意做你說的任何事,是因為我願意,是因為你承諾給我我要的東西。但現在,你難道不覺得你這是欺騙嗎?”
“我在跟你開玩笑啦,你這孩子,怎麽還當真了?其實……用不了十幾二十年的。”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那麽久。歐瀾苦笑了一下,松開了鉗制她的手指,他輕不可聞的嘆息在空蕩的圖書館裏讓她聽的那麽清楚,“我很後悔沒有參與那孩子的童年,沒有陪在他跟他媽媽的身邊,但我不後悔我做過的決定,包括跟他媽媽離婚和沒有阻止他媽媽帶着他離開。”
“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愧疚會讓我永遠記住。”歐瀾深吸了一口氣,從米羅的角度看來,這個時候的他就好像一個活了大半輩子的老頭在感嘆人生,“天知道我是有多想跟那孩子親近起來。但我沒辦法,我看得出來那孩子希望多靠近我一些,也希望我能多靠近他一些,我想,但我不能。”
“他是你的兒子,為什麽不能?”米羅收回了邁出的腳,她的人生讓她對親情方面的話題從來都不感興趣,這也是她第一次願意停下來仔細看一個父親的猶豫不決。
“他的母親注定不會原諒我,也不會把養育了近二十年的兒子送到我身邊,他遲早會回去的。到那時候,他會很痛苦,非常痛苦。”
“可你們仍然能保持聯系,甚至你可以常去看他,他也可以回來看你。為什麽要痛苦?”
“有些痛苦,是沒辦法解決的。”
從接觸歐瀾到現在,米羅從沒見過他這樣的表情,在她的印象裏,他一直都是吊兒郎當的狀态,但此刻的他卻顯得格外深沉。
“但我就想,起碼要送給我唯一的兒子一個禮物吧?我想了想,最好的禮物無非就是看他幸福,也算是滿足我的願望,希望在他媽媽長眠之後能有個人代替我們愛他。米羅,你願意做那個人嗎?”
雖然你的表情很難過很觸動人心,但作為一個學醫的人來說,時刻保持冷靜的頭腦是必備的條件:“我不能。我跟你兒子結婚,并不是為了以後愛他。你也很清楚,我跟你兒子結婚的這件事情只會持續到我畢業。”
“從你答應我那一刻開始,我就清楚了。”
“對不起,不能做那樣的人。”
“沒關系,聽你這麽說,我算是松了一口氣。如果你真的打算跟我兒子假戲真做,我反而會覺得很困擾。”歐瀾一副輕松的樣子說出這句話,眉毛還很應景地挑了挑。
你說這句話是單純的為了報複我吧?然而米羅早已看透一切。
“既然你不願意做以後愛他的那個人,那可不可以在我出國的這段時間裏暫時做一個照顧他的人?”歐瀾從文件包裏拿出一本厚厚的筆記,推向她,“用這個,換你照顧他六個月,如何?”
米羅接過筆記翻開第一頁,用鋼筆寫下的字跡,有些暈染但卻印的很深,紙張頁腳有些泛黃,看得出是很久很久之前的筆記。
歐瀾面帶微笑地看着她将筆記放在背包裏:“要好好看啊,我有辦法檢查你有沒有偷懶。”
“為什麽說你前妻注定不會原諒你?如果是有誤會,不是可以解釋一下的嗎?”米羅一副不相信他會懶得解釋的表情。
“因為我并不打算讓她原諒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