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是光明正大的徇私吧

身為藝術系舞蹈班大三生的安千彥卻被小一級的學妹給鄙視了,只因為他幾次都沒有給社團申請下一毛錢的資金,伊萌趾高氣揚地看着他垮着肩膀走進來就知道結果了:“學長啊,你現在知道為什麽你做不了社長吧?就算專業技能再強,但沒辦法給社團制造一點福利也是沒用的。”

安千彥根本不屑于跟這樣的小丫頭一般見識,擦過她的肩膀,無力地跌進椅子裏:“這個月我已經跑了十幾趟了,吃飯都沒這麽頻繁過。我看這資金是申請不下來了。”

“哼,沒用。”伊萌帶着兩個小跟班出門轉向了學生會辦公室的方向。

“唉,千彥,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幾個要好的兄弟立刻跑上來,順便瞪了一眼伊萌離開的方向,“以前申請資金可沒這麽費事過。”

安千彥猛灌了幾口水:“是啊,但也不知道這次是怎麽了,連用來做什麽都不問,我才剛報了舞蹈班的名號,就立馬被拒絕了。”

“是不是個身材超火辣的美女拒絕了你?”

“對啊。你認識?”

“果然是這樣。我聽說,最近學生會整頓,之前一直不怎麽管事兒的學生會主席現在天天上崗。我看這次申請資金這麽困難,八成是因為學生會主席到了,所以審核比較嚴格。”

此時的學生會辦公室裏。

“會長,舞蹈班過來申請社團資金。”伊萌才剛到那兒報了名字,負責記錄的四眼妹妹二話不說放下筆就走到旁邊的藤椅旁,恭恭敬敬地模樣就好像小太監見了大太監。

而躺在藤椅上正用雜志蓋着臉打盹兒的人哼唧了一聲,慢慢拿下臉上的書,眼睛卻還懶得睜開:“又是舞蹈班,沒完沒了啦。”

看着翻身坐起來的人,伊萌有些愣:“是你?”

“哦!是你啊?”莫升語站起身,拽了拽衣角,挺直了曾經用來嘲笑她的胸膛走過來,“理由。”

“維修儀體鏡。”

“上次你們以維修地板的名義跟學生會申請資金,上上次告訴我們你們的音響該換了。新學期剛開始兩個月,你們就花了一萬多,你們是練舞蹈還是練散打?”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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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駁回。”莫升語的眼神有些淩冽,看起來真像是個冷漠公正的學生會主席,可在伊萌看來,她只是在對上次她圍堵米羅的事情懷恨在心,所以故意為難她。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讓伊萌肯定了這猜測,事實證明,這樣猜測并不是她小肚雞腸。

“莫升語。”一身中性打扮的少女撓着利落的短發,打着哈欠推門進來,一副自家人的感覺,“給我批個五千塊。我們攝影社團的膠卷、海報紙、熒光筆以及打光板又要換新的了。”

“你們是拿去吃啊!?又沒什麽好拍的,膠卷能不能省着點用?海報紙上次不是買了那麽多?也沒見你們出幾個活動,海報紙都拿回家擦屁股了啊?還有熒光筆,學校牆上那些破畫是不你們畫的?還給我塗那麽重的顏色!還有那個打光板啊,你不要以為我不懂,打光板只是負責打個光,有什麽可浪費的!”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少女,對着宿皎皎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完全不顧話中的用詞有多低劣。

“哎呀,知道了,下次注意。批不批。”

“簽字拿走。”

一旁正準備看好戲的伊萌卻被莫升語後面這句痛快的話刺激到了,正如她所分析的那樣,攝影社團來申請資金的理由也完全是掰出來的好嗎?為什麽同樣是掰出來的借口,攝影社團就可以拿到錢,她們舞蹈社就不能啊?

等等,這個攝影社團的怎麽看着這麽眼熟……

“升語。”後面來的這個木頭一樣的孩子算是今天來申請資金的人中最循規蹈矩的,推門進來之後,直接将申請表規規矩矩地遞給莫升語,“因為剛進了新的人體,老王處-女情節犯了,說要套新的解剖工具。”

莫升語結果她遞來的表格,然後丢給旁邊的四眼妹妹:“好。”

“喂,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三個人湊到一起,伊萌總算是想起了在哪裏見過她們,分明就是那天她堵米羅的時候,那兩個替她出氣的女的。現在看莫升語這個表現,怕是以後她們舞蹈社團是別想從學校拿到什麽好處了,“利用職權之便,瞞着學校假公濟私,就是學生會主席的作風嗎?”

“什麽叫假公濟私?”宿皎皎手臂撐着桌子,輕松一跳,就坐了上去,笑眯眯地看着她。

“假借公家的名義來謀取私人利益。”米羅最擅長解決沒文化的人的疑問。

莫升語呵呵一笑,坐回辦公椅裏:“你這樣說可就冤枉我了。我只是在認真衡量審核啊,不能讓學校的資金白白流失,卻幫助不了真正愛學習的同學。而且……我們這是正大光明的徇私,所以沒道理怕你揭發啊。”

有這樣的學生會坐鎮也難怪校長辦公室總是大門緊閉,裏面的人很少出來,外面的人也很少進去,除了那個老不正經的歐瀾有事沒事一天三次的亂敲門。

“請假。”

黑色辦公桌後面的男人頭也沒擡,修長的手指握着燙金鋼筆潇灑的簽着名:“每次來都是這件事。不管我批不批,你還不是一樣拍拍屁股走人?請假什麽的,別來煩我了吧。”

“這不能怪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學校的辦事速度,我上個月就寫好假條了,到現在連我假條都丢了。我也是被逼無奈才來找你的。”歐瀾像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一樣撐着360度旋轉的辦公椅,慢悠悠地坐下來。

韓冕将鋼筆蓋好,身子向後一靠,惬意地靠在辦公椅裏,狹長的雙眼微微眯起看向他:“這次的理由是什麽?”

“去法國看病。”

“是去法國看病還是去法國看人?”韓冕一副早就看透他任何謊言的表情,低垂下睫毛,手指把玩着鋼筆,“現在你兒子已經回來,你知道以她的性格不久之後肯定也會跟過來,但為什麽,這次你願意妥協?”

歐瀾的眼睛盯着桌上的銘牌出神,嘴角輕輕挑起欣慰的弧度:“等不及了,我怕也來不及了。”

四年,宿皎皎已經習慣了這種模式,除了每天吃飯睡覺上課之外,她走過最多的地方就是校醫務室。她有時候也會自己解剖一下,想想自己長得也算是标致,雖然不及莫升語的三分之一,但也是有很多人直接間接的表白過的好嗎?她到底是為什麽每周一三四下午兩點像個癡漢一樣趴在這裏偷看他啊?

這樣的話她幾乎每天都要跟自己說一遍,說到後來都不願意再說了,卻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她也有刻意阻止過自己,但結果往往是滿腦子上廁所的她溜達着溜達着就跑到這裏來了,然後看一眼相反方向的廁所位置,不甘心卻又很慫地嘆了口氣。

自從上次自己從莫耽家摔門走掉之後,就再也沒有跟他說過話了。而每次在校園裏迎面撞上,他也會很自然地将眼睛轉移開,他似乎還在因為她的任性和不禮貌生氣。

她也想像他那樣果斷一點、勇敢一點。但她就是沒出息的一次又一次的向他妥協。

這次的僵持已經是她最大的忍耐限度了。

宿皎皎偷偷趴在窗邊往裏看,先前的沮喪全被裏面那個男人消磨掉了。瘦削的男人只穿了一件松垮垮的白大褂,側着身伏在桌子上寫寫畫畫,領口下滑,露出清晰的鎖骨。雖然宿皎皎更想看到他什麽都不穿的樣子,但也不可否認,他修長的雙腿即使穿了最普通的西褲也還是那麽迷人。

不算出色的五官卻因為那副無邊眼鏡而顯得溫柔了許多,加上嘴角若隐若現的笑意,使他整個人都耀眼起來了。別說那些女同學因為這樣的笑意而忍不住生病,就是一直都沒辦法正常看待并且沒辦法亵渎每一個帥哥的宿皎皎,都被迫對文質彬彬的莫耽輕咬起了下唇。

真的好想變成他手指裏的鋼筆……等等!宿皎皎噌地站起來,幸虧現在是上課時間,醫務室裏的女生不多,而且都在犯花癡流口水,否則宿皎皎這麽大個人突然從窗外拔地而起一定會吓壞很多人。

漂亮幹淨的手指微曲捏着鋼筆,認真的在桌上寫寫畫畫,但此刻吸引宿皎皎的不再是他的手指,而是他空蕩蕩的無名指。

宿皎皎緩緩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無名指上被時光打磨的已經不再晶亮的戒指,然後擡起頭,瞪大了眼睛卻只看到莫耽無名指上淺淡的痕跡。

他,連戒指都摘了。

她發脾氣,他從來都沒哄過,但別的女同學或者女導師摔倒擦破點皮,他都悉心照料。宿皎皎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默默地轉身走掉。

下課鈴響起,莫耽丢放下手裏的鋼筆,将手上的汗液擦去,然後從褲子口袋裏掏出閃閃發亮的戒指套在無名指上,攥緊了拳頭。

“莫先生,看您好像每次都很珍惜那個戒指,是跟您妻子的結婚戒指嗎?”有負責打掃的男生蹦跳着上來,掃了一眼莫耽盯着戒指微笑的表情又瞥了一眼那些并不着急離開的女生,問這話的時候聲音也刻意放大了幾倍。

然而莫耽早已看透一切,卻依然笑眯眯的樣子:“不是,只是訂婚戒指而已。”

“啊!莫先生您已經訂婚了啊?看來咱們班很多女同學要失戀咯。”

男生酸溜溜的聲音卻只換來女生們的白眼:“莫先生已經訂婚是咱們都知道的事情了好嗎?能不能麻煩你不要四處張揚,莫先生還不想被所有人知道。而且,只是訂婚又不是結婚!”

莫耽剛想離開,手機的震動卻再次讓他停下腳步,翻開短信之後,他臉上慣有的笑意漸漸消失,臉色變得僵硬又難堪,這讓他身後準備掃地的男生很好奇:“莫先生?怎麽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莫耽關掉手機揣進口袋,大步離開,只丢下一句:“沒什麽大事,只是家裏的未婚妻又作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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