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又是不眠夜

沈浪開口道:“鐵鞋消失了這麽多年,再次出現一定有某種原因,而我們現在并不知曉這個原因是什麽。為了達到震懾的目的,他很有可能會對我們之中的某個人下手。”

“不錯,沈少俠言之有理,只是,且不說犬子新婚賓客衆多該如何安置,單單這實情,老夫便不知如何向他們說。”花如令一邊說着,一邊看向花滿樓。當衆把花滿樓眼睛如何失明的事情講述一遍,無異于是把花滿樓早已經愈合的傷口再次生生撕開,在面對花滿樓時,花如令發現自己竟是張不開嘴。

“爹您不用擔心我,只管如實說就是。”花滿樓笑道:“對于我來說,失明這件事情已經不算什麽了。”

頓時,周圍寂靜無聲。

“你是個瞎子?”就在衆人唏噓不已之時,一道聲音突兀響起,而聲音的主人此時此刻正捂着一張小~嘴兒,一臉吃驚的看着花滿樓。

“你居然是個瞎子?可你是怎麽做到的?居然,我居然都沒有察覺到你看不到,你真是太厲害了!”朱七七湊到花滿樓身前,小~臉上洋溢着快樂的笑容,之前因為花滿樓攔住自己的彈丸,還拒絕教自己那麽厲害的絕技而産生的那一點不滿,全部都在此時此刻消失不見。

“花——花大哥……”

“在下花七。”花滿樓忍不住提醒道。

“哦,花七哥,那個失明是什麽感覺呀,是不是就是和我閉着眼睛走路是一樣的?”朱七七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可是她問出的問題卻讓在場的衆人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你的手臂讓我砍了下來,我問你沒有手臂的滋味是什麽樣的,你會告訴我嗎?”白飛飛終于忍不住說話了。

白飛飛的話說完,現場瞬間一片寂靜。

朱七七看了看白飛飛,又看了看花滿樓,臉上充滿了無辜和不知所措。

“好了,我看朱姑娘也不是有意的,況且以花兄的為人,也一定不會怪罪于你的。”沈浪見狀,開口解圍道。首先用‘朱七七不懂事’這樣一個衆人早已認定的事實來為朱七七開脫,再用對花滿樓人品的肯定阻止了花滿樓繼續追究下去的可能。明明只是短短的一句話,卻千回百繞。

這樣一個小小的計謀,在場所有聰明的人都看出來了,花滿樓自然不是傻~子。他确實不會追究朱七七什麽,畢竟這樣的話語對他來說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了,但是,由主動變被動,總是讓人感覺不是那麽的舒服。

“哈~”陸小鳳的聲音剛剛發出來就被打斷。

“不錯,以我家七童的為人,自然是不會計較什麽的。依照七童的脾氣,別說是七七姑娘了,就算是什麽野貓野狗抓了一下他,他大概都不會介意的。”白飛飛輕柔的話語打斷了陸小鳳,她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抓~住了花滿樓的胳膊,很自然地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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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童,和你說過多少次啦,做人不要太老實了,像七七姑娘這樣可愛的人說你幾句也就算了,那些野貓野狗什麽的,不要太客氣了,你偏偏不聽,總是讓我為你擔心。”聲音似嬌還嗔,把在場的衆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其中最迷糊的,還要屬花滿樓。

沈浪的眉頭微微皺起,他看向白飛飛的目光,從最開始的複雜變成了失望和無奈,而這眼神的變化,在場的人裏,幾乎沒有人發現。

除了陸小鳳。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兩撇胡子,陸小鳳勾起了有些紅腫的嘴角。真沒想到,不過就是來喝了一回喜酒,居然遇到了這麽好玩的事情!

被白飛飛的話說的一愣,花滿樓無神的雙眼對上了白飛飛的。知道白飛飛說的都是假話,并且連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都是假的,但是,在感覺到白飛飛對他的關心之後,他還是覺得整個心都暖了。他能夠感受得到,這關心不是假的。

好笑的伸手點了幾下白飛飛的小鼻子,花滿樓笑着開口:“知道啦,小管家婆!”語氣裏的寵溺簡直要滿溢出來。他的動作同樣很自然,仿佛早已做過了千百遍,神色間的暖意也是那麽的真實。

他喜歡這樣的感覺,被白飛飛維護着……被自己喜歡的人維護着。

沒錯,就是喜歡。

有的時候,讓一個人意識到自己喜歡另一個人,可能會很困難,然而有的時候,它也同樣可以很簡單,就好像春天到了冰水自動融化,秋天來了鳥兒遷徙到南方一樣,不需要很多的語言,可能只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便知道了,其實自己早就對她有了好感,早就,喜歡上了她。

只是……花滿樓在心裏長嘆了一口氣。他的飛飛啊,心裏好像埋着很多事情,他又該做些什麽才能讓她真正忘卻心頭之擾,開心快樂呢?

這是一幅很溫馨美好的畫面,然而總是有人喜歡打斷它。

“朱姑娘率真可愛,白姑娘伶牙俐齒,兩個姑娘輕輕松松便把我們原本因為鐵鞋大盜的事情而有些緊張的氣氛給緩和了下來,真是讓老夫自嘆弗如啊!”說話的人,還是一直致力于把鐵鞋大盜重新拉入衆人視線的宋神醫宋問草。

這話明褒實貶,指責朱七七白飛飛鬥嘴不分場合,不,其實更準确的說應該是沈浪和白飛飛。他再次把鐵鞋拉入了衆人的視線,提醒別人,他們現在還很危險。

陸小鳳的目光從沈朱白花四人的身上轉移到了宋問草的身上。

“宋神醫自謙了,你時刻注意着大家的安危,才是讓我們自嘆不如呢!”沈浪笑着回道。

“哈哈,不管怎麽樣,花某都非常感激諸位的幫忙,為今之計……”花如令并不是傻~子,此時氣氛的不對他自然是能夠感受得到的,于是急忙打圓場,可是話未說完,便被一聲炸響聲打斷。

“有情況!”花如令低聲道,随即率先奔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去,衆人也急忙跟了過去。等到了那裏,衆人才看到,原來竟是一間廂房的門被人破壞了,那一聲炸響正是門框倒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陸小鳳疾步上前來到門框處,仔細看了看,沈浪也湊了過去,二人的目光同時落到一個地方。互相對視一眼,陸小鳳沖着沈浪點了一下頭,随即一聲不說馬上按原路而回。

“沈少俠,這是——”朱富貴忍不住問道。

“就是啊,那個陸小鳳怎麽又回去了?”朱七七站在朱富貴的身邊,一臉天真不解地問道。

“這還看不明白嗎?我們中了調虎離山計了。”現在沈浪想要開口解釋的時候,白飛飛冷冷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們看這門框,雖然整個倒在了地上,卻并無一點破損的痕跡,唯獨那裏,”白飛飛一邊說着,一邊走到門框邊伸手一指:“唯獨這裏有一個小小的凹槽,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而這種凹槽,會使暗器的人大概都知道,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手法,不過是随手扔了一個石子罷了。而這個人把門框打倒,除了調虎離山之外,我想不出有其他的可能。”

“還有一種可能。”沈浪插嘴道:“白姑娘忽略了一種可能。”

“我們花家,說不上是富甲天下,但到底在這江南也算小有名氣,我家的東西自然也都是上品,如果這個人能夠輕易地用一顆小石子就把房間的門轟倒在地,那麽就證明這個人的身手,絕非泛泛之輩。”花滿樓長嘆一聲:“如果是鐵鞋,他想要證明自己的存在,那麽他的目的早在剛剛就已經達到了,他為什麽還要這麽做呢?”

衆人返回到大廳,卻見陸小鳳背着雙手站在大廳正中央,他的身旁,蹲着一個人身着官差服的人。衆人不解,紛紛湊上前去,映入眼簾的一幕卻讓他們大吃一驚。花如令的老朋友,前來恭賀好友兒子新婚的烏大俠橫屍于地,地上撒滿了碎瓷片,而烏大俠的屍體之上,還有一張紙,上面仍舊是一個血色的腳印。

“這是,這是怎麽回事兒?”花如令滿臉震驚。衆人從大廳離開前往炸響聲傳來的地方所用的時間也不過短短一瞬,那個鐵鞋大盜,真的有這麽厲害,能夠在這短短一瞬将人殺害且不弄出一絲響動嗎?

“我回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我不得不佩服鐵鞋的好手段,就那麽短短的一瞬便将屍體移到了這裏。”

“移到這裏,你的意思是說,這裏不是兇案第一現場?”

“不錯,而且看刀口像是被柳葉長刀刺中後心而死,無掙紮的痕跡。”蹲在地上的人适時開口道。

“金捕頭,別來無恙。”沈浪拱手。

“沈兄,好久不見。”金九齡沖着沈浪回禮。

陸小鳳搖了搖頭:“今晚,怕是不會安生了。”

花如令将衆人都送到各自的房間,便轉身離去。由于白飛飛的房間在花滿樓的邊上,所以白飛飛和花滿樓一起回到了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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