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悄然情愫生
“今天晚上吓到你了。”二人靜默地走着,花滿樓突然開口。
輕輕搖頭,白飛飛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
“沒有,不過是死了一個人,于我而言,這并不算什麽,只是我想,這個鐵鞋一定和你淵源頗深吧!”
“不錯。”花滿樓點頭,随即沉默不語,好半晌,複又開口:“我和鐵鞋确實頗有淵源。”他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白飛飛:“我的這雙眼,就是被鐵鞋害的。”
花滿樓把自己小時候的經歷和白飛飛講述了一遍,白飛飛聽過後久久不語。她一直以為花滿樓的雙眼是先天殘疾,卻不想事實的真~相是如此的殘酷。原來在她眼中如此溫暖如此光明的花滿樓,曾經也遭遇過黑暗的侵襲。
“我很好奇,既然你小時候有過這樣不幸的經歷,那你為什麽沒有就此消沉下去,甚至還去幫助別人呢?要知道在很多人眼中,你自己都是別人需要幫助的對象。”
“可能正是因為小的時候經歷過不幸,所以我才願意幫助別人,不讓他們和我一樣也經受不幸吧!”花滿樓愣了愣,然後笑着回答:“在別人眼中的我是怎樣的并不重要,只要我所作所為對得起自己的內心便足夠了。”
白飛飛定定的看着花滿樓,良久,長嘆一聲:“是不是什麽樣的請求你都會幫,什麽樣的人你都會幫?”
“我有我的原則。”花滿樓回答道:“我不會幫助惡人去為惡,也不會幫助庸人去存活,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
“什麽?”
“你的忙,無論是什麽我都會幫。”月夜下,花滿樓直直地看着白飛飛,不知道為什麽,白飛飛此刻突然有一種錯覺。那雙看起來沒有一絲神采的眼睛,此時此刻,竟好似純潔無瑕的黑寶石,在黑暗中熠熠生光。
原本以為只會為沈浪而跳動的心,不知道怎麽的,竟泛起了一絲波瀾,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彌漫在白飛飛的心頭,那感覺似曾相識,既熟悉又陌生。
她下意識地忽略了這種感覺,而這種感覺的名字,叫做心動。
如果,不知道為何,白飛飛此時突然産生了這樣的想法。如果花滿樓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黑暗,那麽現在的花滿樓會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這個問題注定無解,花滿樓到底還是遭遇過黑暗,而白飛飛此時此刻最想的,是不讓他再次遭遇黑暗,僅此而已。
烏雲遮住了圓月,卻始終遮不住滿天的月光。
Advertisement
二人回到了房間,卻并沒有呆多久就再次被叫了出去。這次叫衆人出去的是花如令,而原因,則是花如令代為保存的瀚海玉佛失竊了。跟着衆人進入密室又從密室出來,見到七葉斷腸草,又見到了另一個人的死亡,白飛飛卻始終沒有在意這些。她對這些其實一點都不感興趣,只是因為作案的是害花滿樓雙目失明的人,身為朋友,在這種時候,她自然是要陪在花滿樓的身邊。
陸小鳳确實很聰明,即使有金九齡和沈浪這兩個同樣很聰明的人對比着,仍不遜色。他很輕易便找出了殺害烏大俠烏金雕的兇手——關泰,只可惜,關泰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他人殺害,
這個兇手後來被追到,結果卻讓衆人大吃一驚。
殺害關泰的兇手,竟是一個女子,一個衆人之前從未見過,或者說注意到的女子。
那女子樣貌嬌豔,宛若盛開的玫瑰花,卻終究帶上了一層脂粉的氣息,在有朱七七和白飛飛的地方,便顯得不那麽起眼了。
“你是什麽人,怎麽混進花府的?”沈浪挑眉,冷冷地問道,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朱七七吃驚的表情。
“混進花府,那還不簡單。”女子咯咯的笑了起來,她擡眼看向朱富貴身邊的朱七七。
“說起來,我都要感謝這位朱姑娘,如果不是她的幫忙,我要混進花府,可能真的要費些力氣呢!”
“你,你竟然——”朱七七氣憤地用手指着那女子:“你這個人怎麽可以這樣,我好心好意救你,結果你卻利用我!”在來花府參加婚禮的路上,朱七七救了一個渾身傷痕昏迷在路邊的女子,女子自稱不堪夫婿虐~待,從家中逃離,想要回到在江南的娘家。女子乞求朱七七帶她一程,朱七七自然是同意了。而這個女子便是此時此刻身着夜行衣站在衆人面前的女子。
“你太天真了,真以為好人那麽容易當麽?!”
“我借着你帶我一路的機會摸清了你家的底細,然後扮作你家的下人跟着一起混入了這花府,正巧這花府辦的是婚宴,我便又借着送親的隊伍扮作了花家新買來照顧五少奶奶的下人,這并沒有什麽困難的。”
“哦~所以那一天是你将門框擊倒,引我們過去,而一直沒有出現的關泰借機把屍體放到了大廳,灑上碎瓷片,營造出‘詭異莫測’的兇案?”陸小鳳伸手摸了摸胡子,挑眉道。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是與不是對于你們都沒什麽重要的了。”
【“這麽說你不是翰海國王派來的!”花如令篤定道。
“我當然是翰海國王派來的,只不過是就要登基的新王而已。”女子一邊說着,一邊看向花如令。
“草民花如令,見了本禦,還不下跪!”
“呵~這麽說你是孔雀王妃?”
“當然。”
“沒有瀚海國老國王的诏書和信物,誰也休想從花家拿走玉佛!”】
孔雀王妃冷笑一聲,伸手入懷拿出一個竹笛。就在孔雀王妃拿出竹笛的同時,幾乎在那一瞬間,四周出現了三個同樣身着黑衣的人,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都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竹笛。
輕輕勾起嘴角,孔雀王妃将竹笛放到嘴邊,緩緩吹奏起來。
調子古怪中帶着詭異,陸小鳳最先反應過來,他大呼一聲:“不好,這曲子有古怪!”衆人本以為這是類似音攻的東西,卻不想,人卻什麽事都沒有。
就在衆人一籌莫展之際,花滿樓卻皺起了眉頭。作為在場聽力最好的人,按理說這曲子對他的傷害應該是最大的,然而他除了覺得曲子詭異之外,什麽別的感覺都沒有,連別的什麽聲音也沒有。
“有蛇!”突然,鷹眼老七的驚呼把花滿樓的思維拉了回來,也把衆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不看不要緊,這一看之下,衆人全都目瞪口呆。
入目所見,是一片蛇海。五彩斑斓的毒蛇層層堆疊,組成一支浩浩蕩蕩的大軍,從四面的牆壁上蜿蜒而下,奔向衆人而來。衆人扛刀的扛刀,舉劍的舉劍,都在奮力揮舞,把沖到自己面前的毒蛇一斬兩斷,只是到底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蛇多,衆人且戰且退,最後退到了屋子裏。
不知為什麽,花滿樓始終一動不動,那樣子看起來茫然極了,倒是白飛飛和陸小鳳一直護着他,才讓他得以安然無恙,而和花滿樓一樣需要人保護的,就是在場唯二不會武功的女子,朱七七和小泥巴。
花如令帶着衆人退到了密室裏,還沒等大家站穩,聽覺極為靈敏的花滿樓卻突然聽到了水滴的聲音。
“這是什麽聲音?”
“水,哪裏漏水了!”白飛飛接口道,密室裏面漏水,這個不是什麽好兆頭。
“孟河,這是孟河在漲水,有人破壞了孟河的水閘,這是要置我們于死地呀!”花如令反應過來,驚呼道。
“爹,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花滿樓問道。
“是啊,老花頭,這裏難道沒有別的出路了嗎?”
“沒有了,只有一條路。”花如令皺眉長嘆:“我們被困住,出不去了。”
“我們會死在這兒嗎?”朱七七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她緊緊抓~住朱富貴的手臂,很顯然,這種恐懼将意志本就不脆弱的她擊垮了。
與朱七七相反,白飛飛倒是極為鎮定。她早就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重新活着的這些日子都算是她偷來的,所以于生死,她已不是那麽看重,只是,她在心裏長嘆,之前她還想着一定不能讓花滿樓再經歷黑暗,可如今,卻要和花滿樓一起共赴黃泉,不過有花滿樓為伴,想來黃泉路大概也不會那麽寂寞了。
她下意識地忘記了陸小鳳和沈浪,忘記了他們總能逢兇化吉。
“也罷,為今之計只有如此了。”花如令似乎做了某個決定,他招呼大家跟着他走,一邊打開了另一道機關。
沿着重重疊疊的門,衆人一路狂奔,輕功好的自然走在前頭,像朱七七小泥巴這種不會武功的人,便被人帶着,一起向前沖。
途中,宋問草的背包落在了地上,他為了撿背包,險些被困住,還是陸小鳳将他救了起來,最後衆人來到了一個滿是佛像的密室,這是最後一個密室。
在這密室裏,金九齡指責苦智禪師是鐵鞋,結果被反駁了回去,而陸小鳳也開始了他經典的推論。
“你是怎麽斷定鐵鞋一定就在我們中間?”鷹眼老七疑惑得問道:“我以為鐵鞋在孔雀王妃身邊的那三個黑衣人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