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性本善|心 (1)

江北市中心醫院是國家三級甲等綜合性醫院,也是江北市最大最好的醫院。十二層的主樓就坐落在綠江邊上,不到兩百米,住院部等等其他樓都分布在周圍,那叫一個氣派!

這樣的好醫院,病人都是打破腦袋往裏面鑽,更不要說想到這裏當醫生了。至少要拿上二十萬,還得有關系才行。

王文能夠進這裏,主要是因為他的大學導師,全國著名的醫學泰鬥,心外科方面的專家孔傑教授是江北人,并且在江北市擁有很大的影響力。

王文并不是這位孔傑教授最出色的弟子,不過卻是令這位醫學泰鬥最頭痛的學生!

頭痛的原因主要表現在王文會經常和這位泰鬥的女兒一起吃飯一起逛街。

倒不是王文主動,自從王文第一次去孔傑教授家之後,就莫名其妙的被這個叫做孔菲菲的小妞纏上了,搞的王文到現在都不知道原因。

不過孔傑教授可不管這些,直接把王文定性為誘拐良家少女的不良分子!

孔傑教授是老來得女,四十多歲時才有了這麽一個寶貝,把女兒當成掌上明珠,放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如今女兒長大了,應該有一個好的歸宿。孔傑教授不希望他在王文面前從泰鬥變成泰山!所以堅決不同意女兒與不好好在研究生學院呆着,反而經常去護理學院胡混的王文在一起。

護理學院是醫學院裏面人氣最高的地方,因為那裏都是白衣天使!就跟民航學院裏面的空乘專業一樣。只不過一個不能飛,一個真的能飛!

王文本來是準備留京的,結果就因為這件事被發配到了江北,讓他不停的直嘆紅顏禍水!

對于一個随時随地都散發着吸引女人的雄性荷爾蒙的男人來說,有時候太有魅力也是罪!

……

王文來到醫院,一進門就看見護士值班臺的護士劉靜沖着他直招手!

“王醫生……”聲音甜的跟摸了蜜一樣,倒是跟劉靜甜美的長相很般配。

“幹嘛?聲音那麽甜,想我了?”王文直接來到值班臺裏面,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呵呵!不是我想你了,是張主任想你了!”劉靜聽見後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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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主任?”王文聽見後一愣,問道:“哪個張主任?”

“胸外科副主任張桂蘭!”

“你別惡心我,那老妖婆臉上的褶子都快趕上沙皮了”王文突然頓了頓,然後小心地向四周望了望,看着劉靜問道:“到底什麽事?她不是今晚也在這裏值班嗎?”

“是啊!不過張主任剛才打來電話,說她下樓的時候腰扭了,今晚恐怕不能來值班了,讓王醫生你多照看着點兒!”

“啊?不來了?”王文聽見後一愣,“她家不是電梯房嗎?乘電梯也能把腰扭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劉靜搖了搖頭。

“還用問?”這個時候,出去查房的另一個值班護士趙晶晶走了回來,把病歷往桌子上一扔,說道,“張主任這是不想來值班,所以才找這樣一個理由!去年黃主任不是也找了一個下樓腰扭的理由嗎?黃主任家還住在一樓呢!”

王文一聽,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把交班本看了一遍,就去巡視病房。

今晚是除夕夜,能動彈的病人基本都回家了,不能動彈的也都挺老實的。

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麽異常,跟科室同樣留下來值班的幾個護士交代了幾句,就回到了辦公室。

先前在院長家喝了七八兩,而且院長夫人太摳門,只準備了一盤花生米和土豆絲,還沒有飯,喝的王文頭暈眼花,所以在進了辦公室之後,立即倒在床上,不多時,已經睡着了!

……

“王醫生,快醒醒……”

王文正夢見在大褲衩裏跟一群美女狂歡時,結果就感覺有人在推自己,當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見心外科室的護士張麗在床邊站着。

“王醫生,快快,急診,急診!”

“什麽事?”

“有一個老人被家屬送來,突發性心髒病,已經送到搶救室,急診部的劉副主任讓我來找你……”

王文一聽見突發性心髒病時,原本還迷迷糊糊的他,立即跳下床,一邊穿白大褂一邊往外走。

“嚴重嗎?”

“恩,病人一直昏迷不醒!”

王文一陣小跑的來到搶救室,此時搶救室外面已經站滿了人,十幾個人把走廊堵的嚴嚴實實的!

“請大家讓一讓,讓一讓~!”王文大聲地說道,推開擋在前面的人,就往裏面走。

不過沒走幾步,就在前面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不就是今晚在路口說他碰瓷的那個女人嘛?

此時這個女人正趴在一個中年婦女的懷裏哭哭啼啼的,原本精致的面孔現在已經變成了大花臉!

女人在這個時候也看見了他,傷心的同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小嘴張了張,不知道要說什麽。

王文沒有工夫在搶救室外跟這個女人閑扯淡,快步地走進了搶救室。

搶救室內,一個看起來有七八十歲的老人靜靜地躺在床上,手腕上打着輸液,鼻中插有氧氣管,旁邊是心電監護儀、心電圖機!

急診部這邊的醫生正在對老人實施搶救!

王文進去之後走到老人的身旁,發現老人的頭上不停的流汗,眉頭緊緊的皺到了一起,好像在忍受着什麽巨大的痛苦。

看見王文來了,正在搶救的醫生和護士像是看到救星一樣,急診部值班的副主任劉國華立即來到王文的身邊,聲音低沉地說道:“病人是冠心病心絞痛,十分嚴重,現在總算穩定下來了。不過由于老人年紀很大,身體狀況并不是很好,所以仍然有生命危險!而且根據病人家屬所說,最近一段時間發作頻繁,估計剛才的藥物治療的效果不會太好……”說着,劉國華把心電圖遞給王文。

王文接過心電圖後仔細地看着,從心電圖上看确實非常的嚴重,而且随時都有可能發展成心肌梗死。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支架或者搭橋!”王文說道。

“是呀!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因為病人心髒周圍還有兩個微小的金屬物,對心髒和周圍的血管已經構成了壓迫!”

“什麽?”

王文聽見後驚訝的合不攏嘴!

金屬物?在心髒周圍?

金屬物怎麽可能随随便便、無原無故的進入到胸腔內呢?特別是心髒部位,如果戳破心髒或者血管,那可比什麽心梗之類的更加嚴重!到時候連神仙也救不活!

這就好比被人在心髒上捅了一刀,有誰見過刀捅上心髒還能活下來的人?

“因為這個病人的情況特殊,所以才把你叫來。現在,整個心外科,或者說整個醫院,也就只有你能夠做這個手術!”

王文聽見後一愣,自己已經有一年沒有做主刀了,突然被推到前線,心裏還真有點沒底!

心外科現在只剩下他,胸外科的張副主任又閃了腰,這下麻煩了!

“劉主任,王醫生,病人的心律失常,血壓有較大的波動,怎麽辦?”這個時候,護士張麗突然說道。

王文和劉國華對視一眼,然後眼睛不約而同地看向心電圖,這是發生心肌梗塞的前兆。

現在看來,用藥物治療已經不可能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手術治療。更重要是的金屬物也必須立即取出來。

患者發病與搶救之間擁有一個黃金時間,如果錯過了這段搶救的黃金時間,病變的組織和血管将會更加的危險。

時間就是生命,不能再耽擱了!

王文是醫生,而醫生的責任,就是救人!所以,王文馬上做了決定!

“劉主任,你先照看着病人,我去和家屬溝通一下!張麗,你去通知心外科的三位主任,看看他們誰有時間,立即趕到醫院,最好全來!”

“好!”

王文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老人,然後走出了急救室!

王文一出門,就被一大群的人包圍住,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相貌堂堂、氣度不凡中年人,周圍好像有一股氣場。

中年的眼中雖然透露着擔心和焦急之色,但看起來卻非常沉着,并不像周圍的那幾個女人,哭哭啼啼的,聽的人心煩。

“醫生,我父親他怎麽樣了?”宋世昌看着王文問道,而周圍的人立即把目光落在了王文的身上,包括說王文碰瓷兒的女人。

此時王文也沒有與那個女人計較什麽,畢竟病人的安危是放在第一位的,其他的還有什麽能比挽救生命更加重要?

“老人的病情有些嚴重,主要是冠心病心絞痛,并且随時都有心梗的可能。由于老人的歲數很大,各個器官的功能本身就在衰退。保守的藥物治療已經對老人沒有什麽效果,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即進行心髒搭橋手術的治療……”說到這裏,王文頓了頓,有些猶豫地看着眼前的人。

“醫生,有什麽就直說吧!”

“在剛才的檢查中,我們發現老人的心髒周圍有兩個金屬片,你知道嗎?”王文看着中年人問道。

“知道!”宋世昌聽見後點了點頭,卻并沒有太多的驚訝,“那是父親當年在參加抗美援朝戰争的時候,身上留下的彈片!”

“彈片?”王文一怔,随即皺着眉頭說道,“既然知道,為什麽之後沒有取出來?”也許是病人的病情不容樂觀,王文的聲音中透露着一絲喝斥的味道!

宋世昌愣了愣,這麽多年,這樣跟他說話的,眼前這個年輕人還是頭一個,不過宋世昌還是解釋道,“以前檢查過,當時醫生發現彈片離心髒血管太近,彈片已經長在肉裏,無法取出,而且老人也不希望做手術,所以……”

“庸醫!”王文不客氣地罵道:“不取出來對心髒的威脅更大,就等于身上時刻背着一個定時炸彈。現在到時了,彈片對心髒和血管已經造成了壓迫!手術要馬上進行!”王文暗罵倒黴,這個定時炸彈讓他給碰上了,幾十年不遇!

“手術的風險大不大?”宋世昌似乎也意識到嚴重性,神色擔心的問道。

“國內心髒搭橋手術的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七到九十八,可以說手術本身還是很安全的。至于那兩個彈片,就要在手術時看情況了。畢竟任何影像的檢查都會發生誤差,親眼看到才是最可靠的!”王文說道。因為病人的情況特殊,心髒本身的問題,還有來自心髒外的彈片,可謂是內憂外患,這樣的手術就得孤注一擲,奮力一搏!畢竟要動刀的地方是心髒,不是手指甲!

“我們要的是百分之百!”人群中一個西裝革履的人大聲地說道,皺着眉頭的同時還瞪着眼睛!

王文聽見後白了對方一眼,扯了扯身上的白大褂,沖着那個人說道,“沒人敢保證百分之百!要不你來做手術?”

“你這人怎麽說話呢?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你知不知道裏面躺的是什麽人,他是……”

“我只知道,白大褂現在穿在我的身上,而我作為醫生的職責就是治病救人!”王文打斷了對方的話後說道,“而且我們中心醫院是江北市最好的醫院,無論是設施還是醫生都是江北最好的。我們這的心外科醫生都是做過成百上千例的專家,你如果不相信我們,那你們只能把病人帶出本市了!”

“你……”

“閉嘴!”

宋世昌回頭冷冷地說了一聲,身後原本出頭的那個人,立即像個孫子一樣乖乖的收聲。宋世昌轉過頭,再次看向王文,問道:“不知道負責手術的是那位專家,我們能和他說幾句話嗎?”

“他……”

“王醫生,過來一下!”

就在王文說話的時候,先前被他安排出去通知心外科其他幾位主任的張麗在搶救室門口向他招着手。

王文看見之後,沖着宋世昌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張麗的身邊,問道:“什麽事?”

“王醫生,幾位主任的手機打不通!”張麗一臉焦急地說道。

“什麽?打不通?家裏的電話呢?一個也沒有打通?”王文皺着眉頭問道。

作為醫生,特別是外科醫生,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有手術的原故,所以應該是二十四小時開機才對。

“苗主任和馬主任的手機和座機都打不通,沈主任被女兒接到國外了!”

“我草!”

王文聽見後忍不住吐出了髒字,三個老家夥平時就知道拿架,一到關鍵時刻全沒影了。

雖然科裏還有幾個,但都是小住院醫,來了也沒用。這種複雜的手術,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的!

“王醫生,你看怎麽辦?”張麗問道。

王文的眉頭緊鎖着,時間就是生命,就算水平再高,但要是不及時,也無濟于事!

“去準備手術同意書!”王文想了半晌之後說道。

“恩?”張麗微微一愣,看見王文認真的模樣之後,小聲的提醒道,“王醫生,還是通知他們轉院吧!要不責任追究起來……”

“我的責任就是盡我的全力搶救病人的生命!”王文鄭重地說道:“你覺得,老人的情況還能耽擱嗎?”

張麗聽見後一愣,接着一雙眼睛頓時開始發光,猛的點頭,“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拿!”

王文在張麗離開之後,從新來到病人的家屬面前,看着面色焦急的衆人,王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就是這次手術主刀的醫生,你們有什麽話,就跟我說吧!”

站在搶救室外的老人家屬,在聽見王文自稱主刀醫生,也就是所謂的專家之後,頓時都愣住了。

見慣了五六十歲的老醫生負責做手術的他們,突然知道這次負責手術的竟然是一個年輕人,心裏非常的不适應。

在驚訝的同時,都懷疑地看着王文,質疑着王文的能力!

“你是專家?”宋世昌緊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年輕人問道。

“專家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王文面色平靜地說道,并沒有因為對方的懷疑的語氣和表情而生氣。

作為一個醫生,最重要的就是無論發生什麽事,在病人和病人家屬前面都要保持冷靜!劇烈的情緒變化,特別是在即将手術之前,往往會産生難以想象的後果!

“王醫生,給你!”

這個時候,張麗跑了過來,把手中的東西交給了王文。

王文看見之後,遞給面前的中年人,“你看一下吧!如果同意的話,就在上面簽個字!”

宋世昌把手術同意書拿在手中,沒有看上面的內容,也沒有立即簽字,仍然是本着懷疑的态度看向王文。

“你們這裏,能做這種手術的,只有你一個人嗎?”

“是的!”王文點了點頭。

宋世昌聽見後,臉色立即陰沉着下來。

“你們醫院不是有很多專家教授嗎?他們為什麽沒有來?”這時,一旁的宋佳忍不住大聲的對王文質問道。

“兩個電話打不通,一個身在國外!剩下的水平達不到!”

“什麽?你們,你們這是什麽破醫院,你快叫他們回來,否則立即讓你們醫院關門!”宋佳大聲的喊道。

“馬路是你家鋪的,醫院也是你家開的?你以為你是誰呀?說關門就關門?”王文聽見後沒有好氣地說道:“還有,這裏是醫院,不是你耍威風的地方,你要是真能把老人的病耍好了,我辭職,你來幹!行吧?”

“你……”宋佳狠狠地瞪着王文,被堵的一時無言以對。

“喂,你怎麽這麽說話?我們是……”

“你們要不是心外科的醫生,不能做手術,那就都給我一邊歇着去!還有,醫院內部,禁止大聲喧嘩!”王文大聲說道,聲音在走廊內不斷的回響!

周圍的人都不說話了,有的人死死地瞪着王文,恨不得把他吃了,有的人看向前面的宋世昌,等待着他的決定。

這個時候,後面的一個人擠到宋世昌的身邊,小聲地說道:“省長,省城的醫生需要四個小時才能趕到,我已經通知江北市的領導,他們正在來的路上!還有,江北市的駐軍醫院已經向這裏派來醫生,但是駐軍部隊離這裏太遠,要在兩個小時後才能趕到。”

宋世昌聽見後,臉色變的更加陰沉。

“爸,我們将爺爺轉院吧!也許其他醫院能行!”宋佳來到宋世昌的身邊說道。

宋世昌聽見後,擡頭看向王文,似乎是在詢問王文的意見。

“如果你們對我不放心,可以選擇轉院!我們會派出救護車,我也會盡我的全力,将病人安全的送到你們選擇的醫院。不過離這裏最近的中醫院,至少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誰也不能保證在這半個小時之內彈片是否會傷及心髒!到了那裏也許就會錯過最佳的手術時間。”王文看着對方提醒道,“還有,今天是大年三十,所有醫院的醫生都放假,只有值班醫生和值班護士在,所以三十這晚找不到相應的手術醫生是很正常的。能像今天這樣,碰上我這樣一個心外科的醫生在,你們已經算是很走運了!”說着,王文看了看手表,“再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考慮,如果還沒有決定好,那就轉院吧!”

聽見王文的話,周圍的人臉色變的更加難看了。

這時,宋世昌看着王文問道:“你以前,做過這方面的手術嗎?”

“做過。”王文聽見後說道,不過他并沒有說太多的話,沒有為自己推銷,手術這東西,不能強求。醫生的職責,是盡全力挽救病人的生命,而不是像導購員一樣,去推銷自己的東西。他所能做的,就是将老人現在的病情,如實的告訴家屬,讓家屬來選擇。

被不斷的懷疑,王文沒有生氣,不過一旁的張麗卻再也看不下去了。

“你們到底同不同意,不同意就趕緊轉院,在這裏猶猶豫豫,只會耽誤患者的最佳手術時間!”張麗大聲地說道:“還有,你們憑什麽不相信王醫生?凡是手術,不管是誰做,都會有風險,何況是在心髒上面動刀!你們怕有風險,我們還怕擔責任呢。我剛才就提醒過王醫生不要管,讓患者家屬轉院,這樣不需要擔責任。可我們王醫生說了,救死扶傷是他的責任,老人的病不能再耽擱!可是現在時間全耽擱在你們的身上了,有你們這樣的人嗎?還當着我們王醫生的面,懷疑我們王醫生的能力!你們太過分了……”

“張麗~!”王文狠狠地瞪了一眼對方,制止了對方的話。

張麗聽見後,立即嘟着嘴,轉身跑進了急救室。

看着張麗的背影,王文搖了搖頭,挺甜美的一個小丫頭,發起飙來,還真挺吓人的。胸部一起一伏的……

王文轉過頭,看着面前的病人家屬,打起精神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們不要怪她,她剛來不久……”

王文的話剛說到一半,就看見宋世昌拿着筆,在手術同意書‘唰唰唰’簽了名字,然後在手術同意書交給王文,鄭重地說道:“我相信你,也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王文接過手術同意書,看了看上面的名字,認真地說道:“我的使命,就是不讓任何一個站在手術室外的病人家屬失望!”

說完,王文轉身走進了急救室。

“立即将病人送到外科中心手術室,準備為病人進行手術!”

“是!”

護士用專用電梯,将病人送往手術室。

而病人的家屬浩浩蕩蕩的從搶救室來到了手術室外等候。

在王文要去準備的時候,宋佳追了上來。

“等等~!”宋佳叫住了王文。

王文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了看身後的女人。

上邊,眼熟!

又看了看當間,哦……王文想起來了!

“什麽事?”

“對,對不起!”宋佳低着頭說道。

“是在為早前誣陷我碰瓷兒,侮辱我無賴的事情道歉?還是為剛才你在醫院大呼小叫道歉?或者,是在為懷疑我的手術能力而道歉?”王文看着對方問道。他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半天之內,跟眼前的女人結下這麽多的梁子!

“都,都有!”宋佳小聲地說道,緊接着突然擡起頭,上前拉住了王文的胳臂,眼淚婆娑地看着王文道,“你,你一定要救我爺爺,算我求你了~!”

王文聽見後微微一怔,沒有想到那麽蠻橫的一個女人,竟然會開口求人?

“放心,我不會因為咱倆的私人恩怨,去加害你爺爺!”王文笑了笑,整了整身上的白大褂,“我可是醫生,被天使圍繞着的男人!遇見我,算你幸運!”說完,王文拍了拍宋佳的肩膀,轉身走進了更衣室!

看着王文的背影,宋佳站在原地愣了愣,那男人剛才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麽的自信,又那麽的不同。

這個笑容,已經深深的印在了宋佳的腦海裏!

而且,揮散不去!

手術室內。

老人靜靜地躺在手術臺上,王文和劉國華還有幾個護士都站在手術臺旁。

将老人麻醉好後,王文用刀打開老人胸腔,直奔心髒。

雖然将近一年的時間沒有做主刀,但是在來中心醫院之前,王文就參與過這樣的手術。

無論是搭橋,還是取物!

盡管這段日子都是在為三位主任打下手,但凡是在手術時,王文都非常的用心,對于整個過程,以及要做的事,都非常的了解。

只要站在手術臺前,王文就會認真的好似變成另外一個人。

他的沉着冷靜,他的膽大細致,使人往往忽視他的年齡,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久經手術臺的老醫生!

由于手術的難度非常高,又缺少助手,所以整個手術,只能由王文一個人來完成,這就使手術難上加難!

在場的劉國華和幾個護士也都知道這一點,所以整個手術室內被緊張的氣氛所籠罩!

就在這個時候,王文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心髒周圍的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引起了他的主意!

身旁的護士正在為王文遞刀,在發現王文的動作停下來後,輕聲地問道:“王醫生,怎麽停下來了?”

“是不是找到金屬物?”劉國華首先反應過來,小聲的問道。

王文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眼睛直直地盯着心髒部位,眉頭緊皺。雖然帶着口罩,但仍能看出,此時他的表情是多麽的嚴肅!

劉國華聽見後向裏面看了看,果真在老人心右上緣幾乎不到半厘米的地方,找到了兩個黑點,就是那兩個金屬片。

“怎麽樣,要緊嗎?”劉國華問道。

“比想象的還要遭!”王文面色陰沉地說道:“可能是時間太久的原故,其中一個金屬片已經快長進肉裏,另一個太靠近心髒血管,而心髒又是跳動的,這對手術的要求很大!而且金屬物就處在需要進行心髒搭橋手術的血管附近!很可能會因為金屬物的存在,導致靜脈破口!”

王文的額頭上開始冒汗了,一旁的護士趕緊為王文擦了擦!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兩個小金屬片的存在,并不會影響到心髒的運作,這也是為什麽當初給老人看病的醫生,并沒有冒險去取的原因。但是現在,經過多年的變化,金屬片的位置已經發生了改變,定時炸彈即将到時,而且這次需要進行手術的地方,正好就金屬片周圍,而且極其的靠近。就算金屬片對心髒和血管不構成壓迫,這次也必須将兩個小金屬片取出,才能進行手術,否則危險性太大,如果導致大出血,後果不堪設想!

手術臺周圍的人,也意識到了手術的難度,雖然他們不會做,但經常在手術室走動,都是一點就透的人。這種危險的手術,就算是其他幾位主任來,恐怕也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如果是住院病人,在之前有充足的時間來制定手術方案,或許還有幾分把握。但這次是急救病人,必須立即做手術,否則就有生命危險,這就是考驗主刀醫生的時候了!

身邊的幾位護士這個時候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王文,等待着他的決定!

王文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兩個微小的金屬片,腦袋裏面迅速的旋轉起來,無數套方案在他的腦海中閃過,把中外所有看過的手術資料全部翻了出來,尋找着最好的解決辦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術室異常的安靜。

王文緊咬着牙,不能再繼續耽擱下去。

他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自己的那雙手上!

有人說手術靠的是技術和經驗,王文不否認這兩點的重要性。但是當遇到一個異常困難,從來沒有碰到過的手術時,除了技術和經驗,還要靠手上的感覺!

手感,對于一個外科醫生來說,非常重要!

外科醫生,玩的就是手上功夫!

王文突然緊了緊自己的雙手,這雙手,修長靈巧,挽救過無數人的生命。而這一次,将是難度最大的一次。

為了病人的安危,為了守候在手術室外的病人家屬,這個手術,必須要做下去!

“今晚除夕夜,我不想在這個合家團圓的日子有人死!”王文擡起頭,看向周圍的幾位護士,鄭重而又認真地說道:“我要開始了,都給我打起精神!”

“是。”

……

手術室外,聚滿了焦急等候的人。

宋世昌閉着眼睛,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面色深沉,不言不語!

宋佳和她的媽媽相互攙扶着,擔心地望着手術室門!

周圍的人看起來也都異常的緊張,沒有人敢說話!

在離手術室更遠的地方,站着十幾個人,都是江北市的市領導,還有心中醫院的院長齊德順和幾位副院長。他們的臉上看起來要更加的焦急,而且焦急之中,還透露着一絲擔心與害怕!

齊德順伸手偷偷地摸了摸頭上的虛汗!

老首長一家人回江北老家祖屋過年,夜游綠江,突發心髒病,送到醫院搶救,結果連個做手術的醫生都找不到。而老首長的兒子,正是本省省長,這要是怪罪下來……

齊德順也是剛到,誰會想到大年三十會出這麽大的事?先前光顧着向市領導解釋,甚至連裏面是誰在給老首長做手術都不知道。他看了一眼身邊的領導,然後悄悄地退了出去,找到一位護士!

“裏面現在做手術的是誰?”齊德順問道。

“是王醫生!”護士說道。

“王醫生?哪個王醫生?”

“就是心外科的王文醫生啊!”

“啊?”齊德順聽見後一驚,“怎麽會是他?他從來就沒有做過主刀!怎麽能讓他來做呢?其他的幾個主任呢?”

“聯系不上!”

齊德順蠟黃的臉上,吓的沒有了血色,身體一晃,就覺得眼前發黑。

“院長,院長,你沒事嗎?”一旁的護士看見之後,急忙扶着齊德順問道。

“沒,沒事!你去忙吧!”

齊德順向護士擺了擺手,自己将身子靠在牆上,然後從上衣兜裏面掏出一瓶降壓藥,吃了幾片,舒服多了!

不過,他心中的擔心卻仍然沒有消除,甚至有些慌亂。

糟了糟了,小王從來沒有主刀過,下午又喝了那麽多酒,這要是出了什麽岔子……齊德順簡直不敢往下繼續想了!

這個時候,齊德順突然想到一個人,就是當初推薦王文來的醫學泰鬥,心外科方面的專家,孔傑教授。齊德順不由地掏出手機,猶豫了半晌,最後撥通了孔傑教授的號碼,電話在響了兩聲之後通了!

“喂,是孔傑教授嗎?”齊德順盡量用平靜的口氣,對着話筒說道,“我是江北市中心醫院的院長齊德順!”

“哦!是齊院長啊!有什麽事嗎?”

“孔教授,真不好意思,都這麽晚了,還打擾你。我想問件事情,是關于您推薦來的那個叫做王文的學生~!”

“王文?”聽見齊德順的話,另一邊耐着性子接電話的孔傑教授立即來了精神,問道:“怎麽,他出了什麽事嗎?”

“沒,沒有。我只是想問一下,他在來我們醫院之前,做過心髒搭橋手術嗎?”齊德順問道。

“做過,怎麽了?”

“沒什麽,那他……”

“到底出了什麽事,快說!”

齊德順聽見後,知道瞞不住,也由于心裏緊張,所以立即把王文正在主刀一位老首長心髒搭橋手術的事情說了出來,包括老首長心髒周圍有彈片,還有,只有王文一個人動刀……

聽到齊德順的話,電話另一邊的孔傑教授沉默了許久。

這一沉默不要緊,立即把齊德順吓的腿腳發麻,額頭上再次布滿了虛汗,聲音顫抖地問道:“孔,孔教授,您倒是說句話?是不是小王他……”

“呵呵!老齊啊!你多心了,心髒塔橋手術對王文來說,很簡單。至于彈片,我沒有看到,也不敢亂下結論。不過,我有點兒後悔了~!”

齊德順聽見孔傑教授的話後,提着的心,終于放下來了一些,随即好奇地問道:“孔教授,您後悔什麽?”

“後悔把王文介紹到你那裏!”孔傑教授嘆息道,“王文雖然不是我學生當中最出色的,但卻是最有天分的。把他安排到江北市,如果不是有點特別的原因,我也舍不得,太委屈他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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