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性本善|心 (2)
戰場,應該是在更加廣闊的地方。你知道我這邊的人稱呼他什麽嗎?”
“什麽?”
“鬼手!”孔傑教授重重地說道:“若是論操作,我都不一定有他熟練精細。你竟然讓他閑了一年?老齊呀老齊,你讓我怎麽說你……”
“啊……”齊德順呆呆地站在原地,聽着電話另一頭的孔傑教授的訓話,他也沒有想到,下午還求他想要轉到藥劑科的年輕人,在孔傑教授的眼中,竟然有如此高的評價!
“老齊呀!我現在雖然不怎麽回江北,但江北是我的老家,我是本着為家鄉的醫療事業做點兒貢獻,才把王文安排到你的醫院。沒想到你……”
“孔教授,是我錯了,我以後一定重用他,絕對不會把他埋沒!”齊德順趕緊表态。
孔傑教授是國內著名的醫學泰鬥,真正給首長做手術的人。今天這些話要是傳來省領導或者市領導的耳朵裏,他這個中心醫院的院長還能幹下去嗎?
“老齊呀!如果人員安排上有困難,可以跟我提。我可以把他安排到上海或者重慶這樣的大城市,也比在你那當個裁縫好嘛!”
“別,別!孔教授,您放心,我知道該怎樣做了,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那就這樣吧!”
電話狠狠的在那邊挂上,齊德順吓了一跳,向周圍看了看,當發現并沒有注意這裏,齊德順輕輕地松了一口氣,把手機收了起來!
“這個小王,來頭不小啊!”
除夕夜,零點的鐘聲敲響,斷斷續續響了很久的鞭炮聲在這個時候達到了頂峰。綠江上,鞭炮禮花,此起彼伏,競相綻放。多姿多彩的煙火将江北市的夜空和綠江連成了一片,格外的絢爛而又美麗!
這本應該是一個高興的時刻,不過在中心醫院的手術室外,卻站滿了緊張等待的人!
手術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而手術卻依然沒有結束,這不禁讓緊張的人們更加的焦慮,心都緊緊的繃着,盯着手術室的大門!
“媽媽,手術怎麽還沒有結束?”宋佳紅着眼睛,看着母親小聲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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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聽見之後,看着身旁的女兒,用手輕輕地撫摸着對方的長發,安慰道,“別着急,爺爺一定會沒事的!”
宋佳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另一邊一直閉着眼睛,面色凝重的宋世昌,“爸爸……”
“沉住氣!”宋世昌的眉毛一顫,聲音低沉地說道:“正因為手術過程很順利,所以醫生才需要這麽長的時間。放心吧!手術一定能成功!”
“叮~!”
宋世昌的話音剛落,手術室外的指示燈熄滅!
手術結束!
“爸爸,手術結束了!”宋佳說道。
宋世昌聽見後,睜開了滿是血絲的眼睛,趕緊站起身,來到手術室門外,其他人這個時候都圍了上來,一個個緊張的不得了,大氣都不敢喘!
半分鐘後,手術室的大門打開,王文從裏面走了出來。
“醫生,怎麽樣?”
王文剛松了一口氣,就被手術室外的情景吓了一跳,手術之前還只有七八個人,現在卻已經擠滿了走廊,足有幾十人!
王文把口罩摘了下來,看了看面前一個個緊張的人,平靜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手術很成功,老人已經脫離了危險!”
聽到王文的話,走廊後面的人,壓制不住激動的心情,發出陣陣的歡呼!
“安靜,安靜一些!老人剛做完手術,身體還虛弱,需要休息!”
面色一直凝重的宋世昌,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心情十分激動的他,緊緊地握住王文的手,“謝謝,謝謝醫生!”
“治病救人,這是我的責任所在!”王文聽見後笑着說道,“我可不想被人看扁!”說着,王文瞥了一眼一旁的宋佳!
宋佳聽見之後,立即想到先前對王文內的懷疑,興奮的臉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不僅是宋佳,就連宋世昌,也是如此。
雖然王文說的輕松,但王文到現在,後背還都是濕漉漉的全是汗!
這時,手術室的大門再次打開,老人被醫護人員推出了手術室。周圍的人立即圍了上去,不過想到王文先前的警告,所以都安靜的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老人!
老人被推遠之後,宋世昌又回到了王文的面前,問道:“我父親他的身體現在怎麽樣?要多久能醒來?”
“恢複好的話,一兩天就能夠醒來!”王文說道,“心髒搭橋手術完成,至于心髒周圍的彈片……”王文拉了一個長音。
“彈片怎麽樣?是不是無法取出來?”宋世昌問道。
王文聽見後,撇了撇嘴,發出啧啧的不屑聲音,接着伸出手指在宋世昌的面前搖了搖,又在衆多省市領導驚訝的目光下,伸手拍了拍宋世昌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彈片我已經取出來了。記住,以後帶老人看病,最好去大醫院,不要去街邊的小診所。退一步來說,就算去不了大醫院,至少也要找個好醫生,別找一些沒譜的江湖郎中。老人把子女養大不容易,該花錢看病就花錢看病,別心疼!明白嗎?”
“……”
周圍人的臉上此時全都露出了癡呆的表情,有的臉色已經變綠了。
敢搭着省長的肩膀,還說教的人,豈是能用‘牛逼’二字來形容的?
簡直就是牛逼大發了!
“小王,你胡說八道什麽呢?快把手從宋省長的肩膀上拿下去!”人群靠外邊的院長齊德順看見王文的舉動之後,綠着臉大聲斥道。
宋省長?
王文聽見後渾身一顫,看着人群外正在沖着自己擠着眼睛的齊院長,還有周圍這些一個個盯着自己的人,王文緩緩的轉過頭,看着身邊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省長?”
“恩!”
“本省的?”
“本省的!”
宋世昌裝作一副嚴肅的樣子點了點頭,等待着王文的反應。
王文整個人有些呆傻,心裏直呼倒黴!這就是不關心政治,不看電視的結果,搭人家肩膀,都不知道人家是省長!
“我不是本省的,我是外地的!”王文一邊把手從對方的肩膀上拿下來,一邊解釋着。意思是你的本省的省長,我是外地人,你管不着我!但是在說完之後,王文就感覺到話說的有問題。自己是醫生,屬于衛生系統的,就算人是外省來的,工作不還在這裏嗎?這要是被穿小鞋,以後還怎麽在醫院混?
不過轉而又一想,自己本來就不想在江北工作,是教授硬安排來了,而且在江北這一年來,工作實在是不如意。如果就這麽被開除了,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回京!
再說,省長怎了?救了你爹一命,你總不能卸磨殺驢,弄死我吧?
想到這裏,王文的底氣有些足了,反正過的也不如意,幹脆破罐子破摔,什麽狗屁前途,至少在江北市,一切都是浮雲。
王文微微彎下的腰板,再次挺了起來,“各位領導,過年好。你們先聊,我去看看病人!”
說完,王文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穿過人群,潇灑的離開。
周圍的人看見之後,都有些哭笑不得。
不道歉,不害怕,還拜年?
“太不像話了。省長,我去叫他……”
“算了算了!”宋世昌聽見後說道,“不知者不怪!況且他剛剛救了我父親,我這個做省長的,總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小心眼,以德抱怨吧?”
周圍人聽見後紛紛附和,直說省長肚裏能撐船!
……
也許是手術做完的原故,王文的精神放松了下來,壓下去的酒勁在這個時候又湧了上來,腦袋暈乎乎的!
如果不找些醒酒的東西,或者睡覺休息,恐怕真的堅持不下去!
手術,可是一件非常累心、累神、累身體的事!
不過想到還要為病人做一下檢查,王文只能強打起精神,向病房走去。
由于先前的手術,特別是在取出那兩個彈片的時候,非常的複雜危險,所以觀察期還是很重要的。
護士把家屬都擋在了外面,王文開始為老人進行檢查。
過了十幾分鐘,檢查完畢,一切指标都在正常範圍內,王文也松了一口氣,離開了病房。
站在病房外的人,看見出來的王文,都圍了上去。
“醫生,老人現在怎麽樣了?”宋世昌的妻子徐慧上前看着王文問道。
“老人的年紀雖大,不過身體還是很不錯的。如果恢複快的話,一兩天就能夠醒過來!”王文聽見後說道,“老人醒過來之後,要注意多休息,還要注意飲食,多吃蛋白質含量高的食物,魚和蛋之類的。少吃飽和脂肪酸含量高的,動物油和奶油都不行。還有,不許喝酒,不許抽煙,不能生氣,環境也不能太吵,如果有什麽地方不知道的,可以問特護!”
“謝謝醫生!”徐慧聽見後感激地說道。
“你們想看的話,可以進去,不過不能進病房,要站在玻璃窗外面。我先走了!”王文對兩個女人說道,然後向樓下去。
就在王文要下樓的時候,從後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喂,等等~!”
王文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
沒走幾步,一個靓麗的身影突然從後面蹿到他的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幹嘛?”王文挑了挑眉,對眼前這個女人,王文可沒有什麽好印象。
宋佳眯着眼睛看着王文,突然湊到王文的身上,靈巧的鼻子在王文的身上一頓亂問。
“你幹什麽?想要非禮我啊?”王文退後兩步,與對方拉開一段距離。
“我問你,今天我們在街邊遇到的時候,你是不是喝酒了?”宋佳突然問道。
王文聽見後微微一怔,看着女人圓溜溜的眼睛,王文裝着糊塗說道,“沒有啊!”
“沒有?你騙誰啊?當時我就聞到你滿身的酒氣,還說沒有?”宋佳瞪着王文質問道。
“那是我的體味,不行嗎?”王文聽見後說道,反正現在身上都是消毒水味,死無對證,王文看着對方說道,“你一個姑娘家的,整天聞男人身上的味道,也不嫌害臊,我都替你丢人!”說完就掠過宋佳,向樓下走。
“我要把這件事,告訴我爸!”宋佳大聲地說道。
王文聽見之後,立即停下腳步,眉頭也皺到了一起。喝酒之後做手術,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哼!心虛了?”宋佳冷笑着問道。
王文用手抓了抓頭,轉身看着有些得意洋洋的宋佳,一本正經地說道:“姑娘,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心地善良、賢惠娴靜、風華絕代的女人,別做那麽沖動的事,好嗎?”
王文違心的話語,到了宋佳的耳朵裏面,就變成了實事求是,所以宋佳看起來有些沾沾自喜,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絲笑容。也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變化,宋佳清了清嗓子,然後看着王文說道,“不做沖動的事情也不行,那你得告訴本小姐,你到底喝還是沒喝!”
“這個……”
“你放心,手術成功,所以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宋佳說道。
“關于這件事,我不能正面告訴你。我問你一個問題吧!”王文想了想說道。
“什麽問題?”宋佳好奇的問道。
“你說,武松為什麽能打死老虎?”
宋佳聽見後一愣,雖然不知道王文問這個問題的目的,但還是歪着腦袋想了想,說“是因為武松武藝高強!”
“武松就武藝高強?那我叫王文,是不是就文藝高強了?”王文沖着宋佳說道,“不對,再猜!”
“那,是不是因為武松手中有棍子?”宋佳又猜道。
“我給你根棍子,外加一塊板磚,你去打老虎試試!”王文沒有好氣地說道。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什麽?”宋佳不耐煩的問道。
“我說了之後,你不能生氣,不能沖動,不能告狀,這個答案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連你最親近的爹地媽咪也不能告訴,知道嗎?”
“知道了,你倒是說啊?”
王文咳嗽了幾聲,向四周小心地望了望,然後沖着宋佳勾了勾手指。宋佳看見後,立即湊了過去,耳朵沖向王文。
看着宋佳粉嫩的耳垂,王文心中一蕩,“武松為什麽能打死老虎呢?主要是因為武松在上山之前……喝酒了!”說完之後,王文立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宋佳聽見後點了點頭,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王文已經消失了。
“武松能打死老虎,是因為上山之前喝酒?這算什麽?”
宋佳想了想,突然渾身一頓,仿佛明白了什麽。
“這個無賴,果然是喝酒了!我饒不了你!”
除夕夜當晚做的手術,初二的上午,老人就醒了過來。
省城的醫生也都來到江北市中心醫院,經過一系列細致的檢查,老人的身體恢複得非常好,沒有出現任何不适的症狀,判定王文的手術非常的成功!
初三,王文本應該放假休息,但因為是老人的主刀醫生,所以要繼續照看。
“啊嗚……”
王文張着大嘴,打了一個哈欠,從醫院附近的宿舍小區裏面走了出來。
今天是立春,但是王文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春天的氣息。天上還下着雪,雪花飄到王文的脖頸裏面,涼飕飕的。
看着大街上一個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女人,王文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
唉!冬天真不好,連耍流氓的難度都增加了!
王文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向不遠處的醫院走去。
剛進了醫院大院,就聽見從身後傳來一陣鬧心的車喇叭聲。
當王文回頭看去的時候,卻發現一輛車正沖着他撞過來。王文趕緊向旁邊一跳,栽了一個跟頭,撲到了路邊的雪堆上!
“呸~!”王文吐了吐嘴裏面的雪,“你大爺的!”
這哪裏是開車?簡直是在謀殺!
王文憤怒的從雪堆裏面站了起來,準備找剛才的車主算賬。不過當他看清楚已經停下來的寶馬車,還有靠在車門得意洋洋的車主時,不禁停下了腳步。
“怎麽樣,雪的味道不錯吧?”宋佳笑眯眯地看着有些狼狽的王文說道。
王文狠狠地看着面前可惡的女人,如果不是他閃得快,一個優秀的青年就會消失,一大批的寡婦就會誕生!
“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進綠江裏,撈都撈不出來!”王文咬着牙說道。這兩天因為照顧老人的原故,所以彼此也算認識了,但王文實在沒想到,對方會開車撞他,這玩笑開的是不是有些過了?
“哦?是嗎?”宋佳聽見之後,并沒有當做一回事,反而沖着王文挑釁的夠了夠手指,說道,“好啊!你來拍我吧!”
王文聽見後一愣,瞪着眼睛說道,“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動手!”
“恩,來呀~!”
宋佳的臉上依然挂着笑容,但是從笑容之中,王文卻看到了一絲蔑視,這是被看扁了!
“我還真就不信了,治不了你?”
王文挽了挽袖子,沖着對方走了過去。
看着走來的男人,宋佳并沒有後退,也沒有逃跑,臉上更是沒有一絲的怯意。就在王文靠近她的時候,宋佳挺直腰板,氣運丹田……
“來人啊!非禮啦~!”
刺耳地叫喊聲,絕對不比任何一個中年潑婦的殺傷力弱!
“你喊什麽?我還沒碰你!”王文站的遠遠的,看着宋佳說道。
“我喊着玩,不行嗎?”宋佳仰着脖子看着王文,眼中充滿了挑釁!
王文向周圍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注意這邊,所以在此向宋佳靠近。
“啪”剛邁出去一只腳,另一邊立即有了反應。
“非禮啊~!”宋佳大聲喊道。
王文在此停下腳步,而宋佳的聲音也在此停下。
王文看着宋佳,宋佳也看着王文,兩個人就好像鬥雞一樣,眼睛死盯的對方!
擡腳……
“非禮!”
落腳……
“非禮!”
王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離着好幾米,竟然喊非禮?趴在地上就強奸地球,翻個身就強奸宇宙?還講不講理了?
這讓王文不禁想到了一句話:永遠不能跟那些流一個星期血還不死的動物講理!
王文暗自嘆了口氣,拍了拍屁股上的雪,默默地向醫院大門走去。
看見這一幕,宋佳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王文有些郁悶的來到辦公室,什麽便宜都沒占,就被喊了幾次非禮,吃虧!王文一邊換着衣服,一邊看着牆上挂着的黃歷日歷。
忌,出行。宜,安葬?
幹!
王文穿好白大褂,滿身怨氣的來到老人的特護病房。
門外站着兩個人,看他們筆直的站姿,就知道是軍隊裏面出來的。
王文剛要進去,卻被其中一個人伸手攔住。
“幹什麽?”王文問道。
“首長有事,請等一下再進去!”左邊的人說道。
“什麽事比檢查身體還重要?”
“這個……”
王文狐疑地看着平時說話幹脆的警衛,此時怎麽變的這麽沒有底氣?
正當王文感到疑惑的時候,把車停好的宋佳走了上來。
“怎麽回事?”宋佳過來問道,看向王文,“是不是你耍流氓,被抓了現形?”
“耍流氓也不耍你這樣的!”王文沒有好氣地說道,眼睛在對方的身上瞄了瞄,“上身搓衣板,下身平底鍋,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飛機場呢!”
“你……”
“大嬸,給我來一張去四平市的飛機票,要平民艙的!”
宋佳被氣的滿臉漲紅,的眼睛瞪的跟銅鈴似的,突然伸腳狠狠地向王文踢去。王文早有準備,向後一跳,躲了過去。
宋佳用手指着王文,對一旁的兩個警衛說道,“你們,把他給我抓起來,狠狠的打一頓!”
兩個警衛聽見後,面露難色。
宋佳看見之後,狠狠跺了跺腳,轉身就要進病房,結果也被警衛攔住。
“小姐,首長吩咐,十分鐘之內,禁止他人入內。現在已經過去八分鐘,請兩位稍等!”警衛立正站好,向宋佳說道。
宋佳聽見後一愣,牙齒咬的咯咯直響!
兩分鐘很快就過去,警衛終于放王文和宋佳進去。
病房內,只有老人一個人,此時正在病床上安靜的躺着,面色紅潤,看起來精神不錯!
“爺爺,你怎麽把自己關在病房裏面了?”宋佳進去之後,就來到老人的床邊問道。
宋萬海聽見之後,微微地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王文,然後對宋佳說道,“我在想一些事,需要安靜!”
“哦!是這樣啊!”宋佳聽見後,笑着揚了揚手中的保溫瓶,說道:“爺爺,我給您帶來了媽媽親手做的您最喜歡的河魚湯!”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醫院的東西,實在是吃不慣啊!”宋萬海說道,然後看向王文笑着問道:“小王醫生,你也喝一碗?”
“不給他喝,倒了也不給他喝!”宋佳瞥了一眼王文說道。
王文走了進去,并沒有立即搭話,而是在病房裏面四處看了看,緊了緊鼻子,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王道走到病床前,沖着躺在床上的宋萬海伸出手!
宋萬海看見後一怔,看着王文問道:“小王醫生,你這是幹什麽?”
“首長,把煙拿出來吧!”王文平靜地說道。
“啊?”一旁的宋佳聽見後一愣,看着床上的宋萬海問道:“爺爺,您抽煙了?不是說了不能抽煙嗎?手術才過去幾天啊!”
“爺爺沒有抽,是別人抽的!”宋萬海看着一臉埋怨的宋佳解釋道。
宋萬海就這麽一個寶貝孫女,當成寶貝疙瘩寵的不得了。平時在軍委會議上經常拍桌子的他,在面對孫女的時候,也失去了往日的威嚴。
“真的?”宋佳問道。
“真的!”宋萬海點了點頭。
宋佳聽見後,轉頭用狐疑的眼神看向王文。
王文見到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傻啊?這你都信?誰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在首長的病房裏面抽煙?”說着,王文又看向宋萬海,“首長,如果您以為,我的智商和您孫女一樣,那您就大錯特錯了!您還是主動一些,把煙交給我吧!”
宋萬海瞪着王文,而王文也絲毫沒有退讓的和宋萬海對視。
這讓宋萬海感到很奇怪,平時那些部下,被他這麽一瞪,都會立即低下頭,可是眼前這個青年,看起來卻一點也不害怕!
僵持了半晌,宋萬海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非常不舍的從枕頭底下掏出一盒熊貓特供,扔到被子上。
宋佳看見後,眼珠子立即變大,“爺爺,您……”
“就這一次,爺爺實在是忍不住了!”宋萬海趕緊說道,“小王醫生,我只抽了一根,應該沒有問題,對吧?”說着,不停的沖着王文擠着眼睛。
王文沒有說話,把煙盒打開看了看,接着揣進了兜裏,然後又向老人伸出了手。
宋佳一愣,眉頭緊蹙,再次看向她的爺爺!
“小王醫生,煙不是已經給你了嗎?”宋萬海瞪着眼睛說道。
“兵法有雲: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王文看向宋萬海說道,“首長,咱痛快點兒,一次都拿出來吧!棄卒保帥這一招,對我不好使。就算您不為自己的身體着想,也要為我這個小醫生想想啊!一旦您的病再複發,您前腳被推到手術室,我後腳就會被拉出去槍斃。我這還沒結婚呢,人生最美妙的事情還沒經歷過,就因為您的一支煙,全都葬送了,您忍心嗎?”
宋萬海和宋佳,被王文說的一愣一愣的。
也許是真難得不忍心,最後宋萬海磨磨蹭蹭,從被窩裏面,又掏出了兩盒,交到王文的手裏。
而一副悲痛欲絕的王文,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不過手還是沒有收回!
宋萬海這次真的怒了,大聲地說道:“沒有啦,真的沒有啦!”
“打火機!”王文說道。
宋萬海微微一怔,伸手指了指床頭的櫃子,悶聲說道:“在抽屜裏!”
王文打開抽屜,把裏面的打火機拿了出來,連着煙一遭揣進了兜裏,“為了首長的健康,煙和打火機,我就沒收了!您也別生氣,因為您的一時忍耐,不僅挽救了自己的生命,也挽救了一個優秀青年的命運。也使那些以嫁給這個優秀青年為終生目标的女人們不再迷茫。幾盒煙,換了兩條命,還為那麽多的女人指引了方向,您說值不值?”
“呸!”宋佳朝着王文呸了一口!
宋萬海聽見後想了想,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個小同志,我看應該把你安排到外交部!”
“別,我的英文不好!除了幾個罵街的單詞之外,其他的都不是很熟!”王文說道,“您躺好,我先給您檢查,檢查完後再喝魚湯~!”
“呵呵!你要是真能罵街把鬼子罵的縮頭,那也是你的能耐!”
“看來我的英文有用武之地了!”
看着眼前說說笑笑的爺爺和無賴,宋佳的心裏不禁湧出一股妒意。
“厚臉皮!”宋佳撇了撇嘴說道。
對于宋佳的話,王文全當沒聽見,開始為老人做起了檢查。
不過宋萬海正聊的興起,心情不錯,躺好之後,看着床邊忙活的王文問道:“小王醫生,你是怎麽知道我抽煙的?還知道不只一盒?”
“我在北京學習的時候,跟我的導師一起,為幾位首長做過手術,所以對首長這樣的人,還算比較了解!”王文一邊做着檢查,一邊說道,“這麽跟您說吧!像您這樣的首長,十個裏面,有九個會在病房裏面偷着抽煙!”
“那不是還有一個嗎?”宋萬海問道。
“是啊!還有一個是偷着喝酒的!”
宋萬海聽見後笑了笑,這話他倒是相信,就像幾個和他一樣的,不是煙槍,就是酒鬼,戒還戒不掉。
“我一直有個問題,你難道不怕我嗎?”宋萬海奇怪地看着王文問道。
“您有三頭六臂?”王文一邊檢查一邊問道。
“沒有!”
“那我為什麽要怕你?”
宋萬海看着王文,想了想,說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敢沒收我的煙,就不怕我報複你?”
宋佳聽見後,也奇怪地看向王文,因為在她的印象裏,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敢這麽沒收爺爺的煙,還敢跟爺爺開玩笑!
“這裏是醫院,我是醫生,您是病人,不管怎麽樣,我都要對您的身體負責!”王文毫不在意地說道:“再說,您能怎麽報複我?最多也就是在其他人面前說我幾句壞話,最後傳到我們院長耳朵裏,然後我們院長又一腳把我從這裏踢出去。跟您說實話,我還真就不願在這裏呆着。我們院長要是開除我,我立馬上外面放挂鞭,然後回北京自己開個醫院,招一個加強團的護士,自己當院長,稱霸心外科領域。到時候,說不定您老還得落到我手裏~!”
“為什麽不願意在這裏呆着?”宋萬海問道。
“強龍不壓地頭蛇!”王文回答的很簡單。
“呵呵!那我就為你說些好話,讓你一輩子留在這裏!”
“那我就借您老的東風,一直向上爬,最後一腳把我們院長踢飛,我來當院長!”
“你的野心不小嘛!”
“不想當将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當院長的醫生,不是好醫生!”
“你為什麽那麽想當院長呢?當醫生,不是一樣為人民服務嗎?”
“那您為什麽當将軍?當士兵不是一樣上戰場殺敵,保家衛國嗎?”
宋萬海一頓,還真就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他微微的周折眉頭,尋思了半晌,這才說道,“當将軍是從全局出發,做好決策,指引領導士兵打勝仗!”
“那我想當院長就是為了從病人出發,消除一些不合理的現象,改變現在的醫療環境,帶領護士救死扶傷!”其實王文還想說,喜歡一個人被一大堆白衣天使包圍着的感覺,但這種性騷擾的想法,在首長面前,還是不提為上!
宋萬海聽見後愣了愣,看了王文半晌,突然笑了起來。
“你呀!滑頭!”
敬一個人,未必要怕一個人!
王文尊敬導師孔傑教授,所以即使在被安排到江北市這樣的小地方,他也還是來了。但這并不代表王文怕孔傑教授,他依然敢在孔傑教授的屢次警告下,和孔傑教授唯一的寶貝女兒孔菲菲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
就像現在,他尊敬宋萬海,但這并不代表他會在宋萬海面前卑躬屈膝。沒權沒錢對男人來說并不可怕,軟骨病才是男人的悲哀!
再血腥的場面王文也經歷過,皮囊裏面的都見過,何況是皮囊外面的?當年在醫學院的時候,不也照樣白天上解剖課,晚上就在街邊大排檔吃烤雞心涮鴨腸嗎?幾年的求學生涯,已經讓王文達到了不怕僵屍不怕鬼,死人看多也無所謂的境界。
想皺幾下眉頭,瞪幾下眼睛,就把人吓住?
門兒都沒有!
……
“爺爺,您說,如果有人欺負我,您幫不幫我?”
在王文為宋萬海做檢查的時候,病床旁,宋佳擺出一副乖乖的樣子,看着宋萬海問道。
王文聽見後心裏卻一直突突,他不是傻子,怎麽會不明白宋佳問話的含義?
“你不欺負別人就行了,誰敢欺負你呀?”宋萬海說道。
“首長,難怪您能當成首長,就是英明!”王文說道。他本想在宋佳告狀的時候,解釋一番,現在看來,不用了!
“爺爺,你怎麽能幫着外人說話呢?”宋佳聽見後不幹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不滿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宋萬海。
“我幫誰了?”宋萬海奇怪的問道。
“他!”宋佳伸手指向一旁的王文,“就是他欺負我,還對我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哦?是嗎?那他都說你什麽了?”宋萬海問道。
“他說我……”話到嘴邊,宋佳卻怎麽也說不出來,難道真要把搓衣板、平底鍋還有飛機場幾個詞說出來不成?
“他說你什麽?”宋萬海追問道。
“他……反正他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很讨人厭!”宋佳氣嘟嘟地說道:“爺爺,您要幫我出口氣!”
“說不出來理由,很難辦啊!”宋萬海說着看向正在床邊忙活着的王文,問道:“小王醫生,我的孫女讓我為她出口氣,你說我這個老頭子該怎麽辦?”
“這個好辦。”王文聽見後說道,“呼吸科就在三樓,治療哮喘和支氣管炎的效果還是很不錯的!建議您的孫女去那裏查查。如果是胸悶氣短的話,有可能是內分泌失調,得去婦科看看。也有可能是心肌炎和心血管功能紊亂,這方面我比較在行,如果您信得過的話,我給她查查就行了!”
“那就麻煩你了!”宋萬海認真的看着王文說道。
“沒事,都是為人民服務!”王文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說道。
宋佳現看見之後,非但沒有解氣,心裏的氣反而更大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宋佳在病房裏面來來回回地走着,氣的用腳跺地,用手撓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王文看了一眼宋佳,對方能現在就像一只發了瘋的小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