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性乃遷|文 (3)
。劉豔嬌渾身一顫,妩媚地看了王文一眼,繼續偷聽裏面的動靜。
“別聽了,咱們也開練吧!”王文小聲地說道。
女人真奇怪,沒條件的時候,主動送上門。有條件的時候,卻又不着急。難道偷聽比偷情還刺激不成?
漸漸的,王文感覺到劉豔嬌不停顫抖的身體,沒多久,嬌軀就軟到在他的身上。
星星之火,已經被燎原,王文也不管劉豔嬌到底願意不願意,抱起對方,就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夜已深。
心外科一片寂靜,走廊拐角的值班臺內,值班護士丁曉玲用手支着下巴,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無精打采地看着書。另一個值班護士張麗,在值班室內整理好藥品之後,就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地面發呆。
走廊另一端,一間辦公室的房門輕輕的推開,一條光亮印在走廊的過道上,在昏暗的走廊內顯得異常突出,不過卻沒有人去注意。
王文伸出頭,向走廊的兩端看了看,見到沒有什麽人後,便把門關好,回頭看着發鬓散亂,紅腮如霞,正在整理護士服的劉豔嬌,小聲的催促道,“快點兒,我要關燈了!”
嘴上雖然着急,但是他的眼睛,卻一直停留在劉豔嬌護士服還沒有系好扣子的地方。
“哼!剛才你怎麽不快點兒?現在反倒催促起我來了!”劉豔嬌嬌嗔的白了王文一眼,明眸善睐,秋波流轉,聲音中更是透露着絲絲的媚意,蕩漾着無邊的春色!
剛剛滋潤過的女人就是不一樣,舉手投足之間,都洋溢着誘人的風情,豔光四射!
王文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吐沫,小聲地說道:“我那是不能避免,不能克服的不可抗力。如果不是還要去急診值班,我能一直到天亮!你信不信?”
“信,大爺說什麽,奴家都信!”劉豔嬌細聲細語地說道。
王文有些受不了了,再被劉豔嬌刺激下去,今天恐怕就走不出這個門了。所以,為了降低誘惑的等級,王文也不管劉豔嬌是否整理好,立即把燈關掉。
“我先會急診室,你走的時候別忘了鎖門!”王文小聲的囑咐着劉豔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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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劉豔嬌點了點頭,然後走到王文的身邊,在王文的臉上親了一下,“快去吧~!”
王文用手輕輕地拍了拍劉豔嬌的臉蛋兒,然後小心的推開門,快速的蹿了出去。
臨離開的時候,王文還不忘向苗定江的辦公室瞄上一眼,也不知道那裏的戰況進行的怎麽樣了,是否已經結束。
回到急診室,一切安好,王文的精神也放松下來。興奮過後的疲倦,也在這個時候向他籠罩過去,上眼皮和下眼皮開始不停的打架。
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下半夜一般很少有人來,所以王文鋪上床,準備睡一覺,補充補充精力。
王文剛躺在床上,外面就突然傳來一陣殺豬式的喊叫聲,這讓王文不禁皺起了眉頭,不會這麽巧吧?
王文只能從床上起來,穿好鞋子,抻着腦袋向外望了望,只見兩男一女三個年輕人站在接診室外,沖着裏面的值班護士大呼小叫。
“喊什麽喊,醫院內禁止大聲喧嘩!”王文大聲地說道,一下子把那三個年輕人的聲音蓋了下來。
看到王文身上的白大褂,三個人立即走了過來。
“醫生,快快,快給他止血……”一個年輕人沖着王文大聲地說道,同時伸手指着另外一個年輕人。
王文在聽見之後,這才打量起那個用手捂着腦門的年輕人。只見他的表情看起來很痛苦,手指縫裏滲一些血跡,不過看起來并不多。
“怎麽回事?”王文看着對方問道。
“別廢話!沒看見頭流血了嗎?快點兒止血,快點上藥……”受傷的年輕人大聲地說道,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王文的臉色立即就冷了下來,也不知道誰家的孩子這麽沒教養,到了醫院口氣還這麽橫!
“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該怎麽做,難道還用你來告訴我?”王文沒有好氣地說道,接着轉身回到值班室。他是成心想讓對方多吃點兒苦頭,所以在辦公室內坐下來後,不緊不慢地道,“說吧!頭上的傷是怎麽弄的?要是被狗咬的,還得打幾針狂犬育苗!”
“開車時沒注意,急剎車的時候,腦門撞到了方向盤上,所以就流血了!”受傷的年輕人突然氣哄哄地說道:“都是那個死老太太,如果不是她,我也不用急剎車!”
聽見年輕人的話,王文不自覺地想起宋佳的車技。不同的是,宋佳開車是傷別人的,而這個年輕人開車是傷自己的。
王文來到年輕人的身旁,先為對方簡單的清理的一下傷口,傷口雖然不大,但也不小,拿紗布壓迫不行,所以只能說道,“你的傷口需要縫幾針!”
“那就快點兒縫,別磨磨唧唧的!”年輕人不耐煩地說道:“梁子,快去看看我的車刮花了沒有?剛才撞到路邊,我也沒來得及看!”
“行,我這就去!”另一個年輕人走了出來。
“喂,醫生,你行不行呀?可別因為這麽幾針,破了我的相!”年輕人突然看向王文說道。
“對呀!對呀!如果破了超哥的相怎麽辦?”一旁的女伴跟着說道,“超哥,我再去給你找個醫生吧?”
“算了,算了,湊合着用吧!”年輕人看着王文,說道,“喂,事先跟你說一聲,給我好好縫着,如果縫不好,老子讓你下崗!”
王文的心裏現在極度的不爽,睡覺睡不成就算了,還碰上這麽個倒黴玩意!看着張口閉口老子的年輕人,估計也就二十二三歲的樣子,臉上還帶着年輕人的稚嫩,還有張狂,在看他的穿衣打扮,一看就是纨绔子弟。王文看着年輕人腦門的傷口,報複的思想在心中蔓延。就算縫不出狗不理包子十八褶,但至少也要多加幾針!
縫針時的手法也是有講究的,為什麽有的醫生縫的時候不太痛,而有的醫生縫的時候卻痛的要命?這是醫生的個人技術問題!
讓縫的痛的,縫起來不痛,這很難。但讓縫的不痛的,縫起來痛,這就容易多了。
王文平時沒少縫這樣的小傷口,特別是最近這一年半,光幹裁縫的活兒了。以前是怎麽不痛怎麽縫,而今天,怎麽痛怎麽縫!
對醫生橫,跟醫生裝逼,永遠沒有好下場!
“傷口在腦門上,不能打麻藥,等會兒縫的時候,你可要忍住!”王文冷冷地說道,然後起身走出值班室,帶着人去清創室準備縫針。
小兔崽子,我縫不死你!
王文冷笑的走出值班室,正在琢磨着怎麽縫才能讓對方感到更加痛苦的時候,急診室的門口就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接着就看見幾個人推着一個老太太進來了。
“王醫生,王醫生~!”值班護士張英霞大聲的叫住王文,“剛才在沿江街發生車禍,老人在閃躲時不慎跌倒,昏迷不醒,現在已經摸不到脈搏了!”
王文聽見後身體一頓,摸不到脈搏?
看着推進來,還不知是死是活的老人,王文在值班起初時的不安再次湧起。
完了!真讓張野蒙對了。今晚值班,果然要走背字兒!
王文做過的手術不少于百例,還從來沒有人死在他的手上。難道今天就要破例?
王文也來不及去管身後那個二逼青年,急忙走了過去,幫着把老人推到搶救室!
“喂,醫生,你別走,先把我這傷口解決了!”那年輕人跟在王文的身後大聲的喊道。
“你先等等,沒看見這裏搶救人嗎?”王文沒有好氣地說道,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開始在老人的身上安插各種儀器。
“搶救又怎麽樣?我也要搶救,我頭上的傷口太大,流的血太多,我快不行了!”那年輕人裝作一副虛弱的樣子說道,身子也靠在女伴的身上。
“放心,就你頭上那點兒小傷,就是流一晚上血,也保準死不了!”
“放屁!老子現在就不行了。你快點兒給我縫,否則我找你們院長,直接讓你下崗。告訴你,我爸是市衛生局的副局長!”年輕人大聲的嚷嚷道。
王文面無表情的繼續為老人做着檢查,連首長王文都不怕,會怕一個小小的副局長?
一旁張英霞看到這樣的情況之後,為了避免打擾王文,立即向年輕人走了過去,“跟我來吧!我幫你縫傷口!”說完就輕輕的推着年輕人往外走。
誰知那年輕人根本不買賬,甩起胳臂,直接把張英霞推倒在地。
“滾,我今天就讓他給我縫!”說着,年輕人伸手指向王文。
王文看了一眼跌倒在地的張英霞,心中頓時湧出一股怒氣。走過去直接把對方推出了搶救室,狠狠的把門關上。
“沒事吧?”王文看着一旁站起來的張英霞問道。
“沒事!”張英霞搖了搖頭。
王文看了一眼被不停地敲着的房門,對張英霞說道,“打電話通知保安,再不行就報警!”
張英霞點了點頭,拿起一旁的電話就開始撥打起來。
王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靜下心來,可是當他看到儀器上顯示的圖像時,心情立即沉了下去。
“小王,這是……”內科值班的心內科主治周淑芳驚訝地看着圖像,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肋骨骨折,而且骨折的肋骨直接戳在心髒上!”王文聲音沙啞地說道,在他說話的時候,他的手,他的身體,還有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快,立即推到CT室掃描。英霞,去通知心胸外科和骨科的醫生,讓他們立即來這裏會診!”
情況緊急,王文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立即開始吩咐。其他人在聽到王文的話,也意識到傷者傷情的嚴重性,連忙按照王文的話去做,不敢怠慢。
當搶救室大門打開的時候,那叫嚷青年已經被保安拉扯到了保安室,不過仍然能夠聽到對方嚣張的罵聲。
王文沒有去理會,立即把臉色蒼白的老人推到一樓的CT室進行掃描,同時王文在不停的祈禱,希望情況不會太糟。
可是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乎預料,在掃描的過程中,王文就發現了非常嚴重的問題。
老人骨折的肋骨,直接戳穿了左心室以及心包膜,胸腔大量積血。這樣的情形,已經等不及結果出來了。
由于老人的傷情嚴重,人已經處于失血行休克的狀态,血壓為幾乎為零,随時都有生命危險。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即對老人受傷的心髒進行補救!
“心胸外科和骨科的醫生還沒有通知到嗎?”王文對身邊的人問道。
“英霞正在打電話通知!”
王文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還在接受掃描的老人,如果繼續拖下去,等結果出來,老人的生命恐怕也就結束了。
“快,通知手術室準備,立即把傷者送到那裏!”王文果斷地下了決定,在等下去,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沒用。
“王醫生,傷者的家屬還沒有通知到,另外,檢查和手術押金的費用也都沒有交,甚至連一個認識傷者的人都沒有,這樣就送到手術室,恐怕……”另一個值班護士洪倩倩面露難色。
王文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知道洪倩倩的想法,家屬沒到,沒人在手術上面簽字,如果老人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倒黴的是醫院,還有接收的王文。另外,費用一分錢也沒有交,根據這個手術的難度來說,費用肯定不小。但如果傷者的家裏拿不出那麽多錢,最後所有的欠款,都要歸到王文和急診科的頭上。
在這種情況下,又有誰不會猶豫呢?
王文不禁在心裏痛罵這倒黴的破醫療制度和醫療環境,在國內的醫院裏,治病救人、救死扶傷成了次要的,錢和撇清關系已經成為了主要。
人家老美那邊的醫生只管治病,除了真正因為個人而發生的醫療事故之外,其他的什麽都不用負責。傷者的花費,有保險的,保險公司負責,沒保險的,賬單直接寄到家門口,不交那就是法院的事。
國內可倒好,傷者沒錢,不救家屬就來鬧,捅到小報電視臺。救了沒人還,全都要攤到醫生的頭上。還要整天尋思着明哲保身!
“王醫生,怎麽辦?”一旁的護士看着臉色變幻不定,沉默不語的王文問道。
王文聽見後咬了咬牙,心裏一橫,道,“救,送到手術室!”
反正獎金和工資已經扣的差不多了,也不差這一個人!
“還愣着幹什麽,快呀!”王文瞅着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的護士和醫生,大聲地說道。
聽見王文的話,其他人回過神來,立即退着病人向外走。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手術室,王文進入隔壁的消毒室準備。當他正在刷手的時候,出去通知各科醫生會診的張英霞跑了過來。
“王醫生,胸外科和骨外科的值班醫生已經到了,不過你們心外科……”張英霞說到這裏,面露難色。
“說,到底怎麽回事?”王文皺着眉頭問道。
“你們心外科的苗副主任說他心髒病犯了,暫時不能動,需要休息,讓我通知其他醫生……”張英霞說道。
王文聽見後微微一怔,苗定江心髒不好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可是為什麽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犯病?先前在辦公室裏面偷情的時候,不是很歡實,很有精神嗎?
難道真是因為太激動,所以心髒病犯了?或者,是吃藥過後的副作用,腰酸背痛手腳無力……
“草!”王文也不顧有女人在場,狠狠地吐出一個髒字。
身體不行搞什麽女人,搞女人也就算了,還他媽的吃藥。那麽大的歲數,也不怕吃出個好歹,不要命了?
“王醫生,現在怎麽辦?”張英霞問道。
“你現在立即去通知心外科其他幾個主治!至于馬主任和沈主任,通知一下吧!他們倆歲數大,能來就來,不能來就算了。”王文想了想說道。
“聽說你們馬主任頭皮過敏,沈主任開車扭了腰,現在還在病房躺着呢!”張英霞小聲地說道。
王文渾身一頓,伸手不停地搓着腦門,用力之大,就差搓出血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王文急的糊塗了,差點兒忘記心外科今天所有人都走背字兒的事情了。主任級別的看來是全軍覆沒,就是不知道主治裏面,能來幾個。
“算了,就通知主治吧!”王文沖着張英霞擺了擺手,在消毒完之後,立即走進手術室。
本來就因為心外科的那些破事鬧的頭疼,結果看見來會診的醫生之後,腦袋裏面頓時打了好幾個結!
就這配備,還會個屁診啊?
胸外科來的是一個今年實習的大學生,眼睛高度近視,眼鏡片比瓶底還厚。唯一欣慰的是骨外科來的人不錯,雖然也是住院醫,但在中心醫院好幾年,也算老油子,聽說今年就考主治!
“王文,剛才我看了一下傷者的情況,肋骨骨折,戳穿心室,這個手術不好做啊!”骨外科來的于家中皺着眉頭向王文說道。
王文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當他看向胸外科來的那個實習生時,卻見對方木呆呆的站着,看起來好像靈魂已出竅。王文算是明白了,這個人肯定就是指望不上。
于家中似乎也看出憑借他們三個,成功完成手術的幾率很低,所以看着王文說道,“你不是通知人了嗎?要不咱們再等等?”
“你覺得就這情況,還能等嗎?”王文苦笑着說道,“哪怕有一絲能夠等的理由,我也不會在CT沒做完的情況下,就把人送到手術室!”
于家中用眼睛向另一邊的實習生瞟了瞟,然後遞給王文一個眼色。王文看見後知道于家中的想法和他是一樣的,無奈地搖了搖頭。
“手術是一定要做的!”王文說道,“要不這樣吧!咱們先對傷者進行一下處理,一邊做一邊等,你看怎麽樣?”
“恩,也只能這樣了!”于家中點了點頭。
“那肋骨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其他的,我來!”王文說道。
“盡力吧!肋骨戳穿心室,這事還要咋倆配合才行,我一個人可玩不轉!”于家中苦笑着說道。
王文也知道老人受的傷非常重,所以在聽到于家中話語中透露着悲觀的情緒後,也沒有說什麽。
其實王文的心中,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王文以前看過有關利器戳穿心室以及心包膜的病歷,類似的情況,經過手術成功救活的幾率,只有千分之幾。
這種手術被稱為補心手術,是心髒手術中難度最大的手術之一!
王文跟着導師孔傑參加過許多大型的複雜心髒手術,甚至連心髒移植都參與過,但是像眼前這種肋骨戳穿心室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碰見。
王文倒是聽在美國的老爸說起過,而且說的還很詳細。只是當時覺得自己不可能中獎,所以也沒怎麽注意。現在仔細的回想一下,也只能記的七八分!
因為在通常情況下,心髒上面戳個洞,跟死沒有什麽區別。
把這個破損的心補上,還要把人救活,這絕對可以稱之為起死回生的手術!
奇跡般的手術,逆天的手術!
而現在擺在王文面前的情況,不手術,老人必死無疑。做手術,還有那麽千分之幾的希望。
對王文來說,別說是千分之幾,就算是千萬分之幾的希望,也一定要盡全力是施救!
即使這個手術的最後結果可能是老人死亡,即使這個手術可能會給王文帶來許許多多的麻煩,但王文不會後悔!
因為他盡力了,他對的起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更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良心這東西,聽的耳熟,但卻并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對得起自己,容易。對得起別人,也容易。對得起良心,卻很難!
看着臉上已經毫無血色的老人,王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手術室內環視一周,看着身邊的醫生和護士,王文的神情變的嚴肅認真起來。
“開始吧!”